第034章 说服阎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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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智勇在阎老家中休息,并与阎老抵足而眠,畅谈至深夜。阎老教导他读书做人的道理,智勇则为阎老叙述张之洞来山西以后的决心与作为。谈到畅快处,两人不时大笑,气氛融洽至极。当晚,李发春寻来,智勇请他快马赶回太原,将自己在这边的见闻转告张之洞,并请张之洞即刻上表,请圣上和太后为阎老安排个可以施展所长的职位,否则阎老出山的几率不大。

  第二天早上,智勇与阎老一起晨练,见阎老仅仅在解州书院周围散步,伸伸胳膊,踢踢腿,智勇便教了他一套太极拳。阎老初时不肯,认为此等拳法乃是秘技,怎好随意相授,智勇言道,古往今来,正是因为众多拳师敝帚自珍才令如许多武技失传,而即使流传下来的武技又因为交流稀少,而难于做出更大的突破。好的东西只有广泛流传出去,才能不断吸取别派之精华,去芜存菁,去伪存真,形成更加先进的易于流传的功夫。只有民族的,才是最好的。阎敬铭听闻智勇如此说,不禁肃然起敬。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胸襟胆魄,不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学了去而超越自己,更不怕所有人都会用了,而自己失去了榜身之技,落了身份,失了机会。他对姜智勇的观感比昨日更佳,认真地随着智勇学起了太极拳。

  吃罢早饭,智勇随阎老去了解州书院,旁听了阎老给学子们教授的课程。阎老渊博的学识,风趣幽默的授课方式以及学子们活跃的求学氛围让智勇回想起了前世自己在大学时曾指导过自己的方教授,那个干瘪瘦小的老人。他和阎老何其相像,教书育人就像他们的生命一样。自己与他们之间是有明显差距的,自己在事业上的追求和韧劲还远逊于他们啊。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将这个愚昧落后的国度彻底翻新,还需要付出更多艰辛的努力,还需要有更大的恒心和毅力才行。

  中午回到家中,阎敬铭与智勇用罢午饭,继续昨日未完的话题。阎夫人再次送来苦茶,而阎敬铭则开口道:“泽华,昨夜倾谈,你言及香涛要彻底肃清晋省贪官污吏,可否将其遂行的政令与我略微透露一下呢?”

  智勇连忙应道:“正要请丹老把脉,恩师陛辞之后,即往古北口请了位佐幕大贤桑治平桑先生。桑先生原为恩师堂兄张之万老制台的画友,自然也是我师伯他老人家的幕宾。”

  “哦?子青先生还为香涛寻了位幕友呢。他倒对这位堂弟关切甚殷啊,南皮张家的祖坟很好,出了个状元总督张子青,又出了个探花巡抚张香涛。看这架势,子青先生是要给张家再培养出一个宰相呢!”阎敬铭两眼射出喜悦的亮光来,与刚才昏花的眼神大不一样。姜智勇暗暗吃惊,心想:这样的眼光大概才是前粮台总理的本色。

  “我那年在山东做巡抚时,子青先生在清江浦做漕运总督,我们时常有联络。他公余常爱绘画,画得也很好。不想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了,他比我大几岁,快七十岁了吧,身体还好吗?”

  “今年整七十。年已古稀,身上有点毛病是自然的,不过还算硬朗。”姜智勇老早就和张之洞等人商量好借张之万做文章,烧热阎敬铭冷却已久的心。“听恩师说,去年春上,师伯蒙醇王之招前往京师,跟恩师说了很多心里话。”

  “是啊,他们老哥俩相见,总是有很多话要说的,都说了些什么呢?”阎敬铭边说着,边将身子挪过去了点,脸上显出安详的笑容,仿佛一个老农正在闲散地与邻里说年景、话桑麻。姜智勇也将身子倾斜过去,做出一副随便谈心的神态。

  “师伯说,醇王想请他出山做事。师伯说他已归田六七年了,年纪一大把,还能做成什么事呢?醇王言道,朝廷还需老成掌舵,太后也深有同感,正寻思着起用一批文宗爷拔擢的中兴勋宿哩。醇王还讲,太后在提到中兴勋宿时,掰着指头一个个地数,其中就数到了师伯,还有在衡阳老家养病的彭玉麟。彭玉麟之后,太后就数到您。太后说,在老家养病的还有一个阎敬铭,当年湘军东征,多亏了他办军需。”

  其实,张之万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番话,这纯粹是姜智勇等人编造出来的。这几句编造,让阎敬铭听得心里热呼呼的。

  “太后如此眷顾,老臣感恩不尽。只是年迈体弱,加之这些年来闲云野鹤似的懒散惯了,也不能为太后做点什么了。子青先生呢?他愿意出山吗?”

  这话正问到点子上来了,姜智勇忙说:“师伯说,从他个人来讲,实在是不想再出来做事了。说做官吧,他已做到总督,也不负平生志向,不辱祖宗了。要说做事吧,他这大把年纪,还能做得了什么呢?这些年来自由自在,舒服得很。何况官场经历得久了,内中的黑暗污浊太多,他也是失望多多。何必还要再混进去背黑锅、受委屈呢?”

  “子青先生是个明理人,他说的是这么回事。”阎敬铭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不过,师伯又说,若从朝廷方面来说,既然太后和醇王还看得起他这匹老马,希望他再为国家出点力气,他也没有理由推辞。他能畅游林泉,安度晚年,还不是上边的赏赐?从小苦读圣贤书,为的不就是为君王分忧、为国家效力吗,到老来怎么能背弃呢?”

  阎敬铭愣了一下,而后默默地听着,头不自觉地点了两下。

  姜智勇继续说:“当时我恩师对师伯讲,太后、醇王请您出山,即使从个人来说也有必要。做官做到总督,当然是巍巍然高哉,但并没有到顶。自古说,入阁拜相才是位极人臣,现在机会来了,为何不做?师伯也笑了,问恩师何以断定他会做到极品。恩师笑说,太后和醇王知道师伯年过七十,又是从总督任上致仕的,若不是人阁拜相,师伯如何肯再出山呢?这一点,太后、醇王会想到的。师伯当时就说,真让他入阁拜相,他当然是会出山的。不说为个人,也不说为国家,就是为了祖宗也要拼一下老命呀。南皮张家真的出了一个宰相,这可是上光祖宗之德,下励子孙之志的大好事呀!说完,他们俩就哈哈大笑起来。”

  阎敬铭也禁不住笑起来。他觉得面前这个姜智勇实在有情趣得紧,跟这少年谈话没感觉到有丝毫为难,他的知识阅历竟然丰富若斯,真难以想象,张香涛是如何教导,他自己又是如何学出来的。不过一想到张之万的话,心中不免躁动。

  “为他南皮张家光宗耀祖,那可真正不得了啦,拼一下老命,值!”

  姜智勇听出阎敬铭话里的弦外之音,忙笑着说:“是呀,徒孙若有这番机缘,也会拼一下命的,哪怕是一百岁,也要去做,做一天宰相也是宰相呀!”

  “对!对!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阎敬铭乐呵呵地,又说,“不过我看你这小猴精今后的前途倒是不可限量,跟好你师傅,做到宰相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