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灵:黎明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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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窗户上,看着面前的病床上……飘飘而散乱的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与枕头的两边,虽然是那样的不自然,但却给我一种“唯美”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洁白或者说是惨白的病号服饰,穿在她身上,是那样的璀璨,那样的圣洁,丝毫没有沾染这里的那么哪怕是一丝的唳气。柔软的,仅凭视觉就能感觉得到的,像棉花一样蓬松柔软的被子,牢牢的遮盖着她“曾经”姣好的身材。

  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哀与愁,哪怕是一丝中的一丝……微眯的眼睛,隐隐的能看到一丝希望、一丝期待、一丝迷茫……还有一丝后悔,最后那青涩的,有时甘甜,有时苦辣的泪…她在哭?为什么?但又不像,因为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还有…耳边的手机里似乎传达着什么,以至于她在笑,笑的很甜美,但我却觉得很凄美,是什么?不知道,好复杂。人的感情有时候就这样无法形容,很多感情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如何来形容,那么别人的呢?

  只是,光洁的小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美伦美焕,柔顺光亮的发质,依然是那么漆黑的柔亮。这是很特殊的情况,一般患白血病的患者,不都是皮肤干裂和头发脱落吗?但是她却没有,只是看起来很虚弱而已……既然我不希望的事发生了,那么这最后希望的东西就让它也发生算了,就像我看到的一样,只是虚弱而已,只是虚弱……我不是自欺欺人,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我不能在失去了,即使是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换,我不能失去这个姐姐,即使只是个干的,那又怎么样?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姐姐,曾经我是多么希望有个姐姐,可是我却……

  ……

  “实话说吧,把你当姐姐,你以为自己想当就能当上的吗?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以为你算什么?姐姐?擦皮鞋的都不如吧……”

  “你终于打我了,说真的,满高兴的,这也证明……我们再也没有这份缘了,也可以说这层关系算是断了……你说是吧!薛若月?”

  现在起,你没有资格打我了,从你刚才那一巴掌开始……我,从今开始,绝不与此人来往!”

  “你……姓龙的,你给我记住了……”

  ……

  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当初认个错不就好了,非要…非要跟姐姐顶上那么两句,最后……后悔啊,后悔有什么用?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忘情水,自己种的苦果最后自己吃,我算是品尝到了“它”的鲜美了……

  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这么样子,然后…一拍两散……

  “这位小姑娘,你是病人家属吗?”比较中音的男性嗓音,略显得沙哑,只闻其声,就能听出来,此人的年纪约在青年与中年之前徘徊着。

  “嗯…是的,她是我姐姐。”这是实话,不管怎么说,从认识那天开始,从她叫我“妹妹”这次那天,我却生不出任何反感时开始,我就已经认同她这个姐姐的地位了,我想她也早把我当成了“妹妹”了吧!或者说是“弟弟”……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的关心我,那种关心绝对不是朋友能做到的,朋友再好,那种关心也会过头,那么答案就是两个,一:她爱上我了,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直接过滤掉。二:她把我真正的当成亲人了,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是吗?”老医生似乎在叹着气,但是我并没有理会,我只是…只是……

  “医生……”我转过头,顾不得那医生看我的眼神,因为我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那不重要了,不再重要了,模糊的双眼,有种雾蒙蒙的感觉,看不清东西,渐渐的连老医生的身影都模糊了。

  砰!第一次给人下跪,而且跪的还不是父母,而是在很多人眼里,救死扶伤的“天使”们,在死者家属眼里,来自地狱的“恶魔”们,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代价再大,那又怎么样?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好吗?我……”头重重的落下,我知道,这玩意实际上做,要比嘴上说更有诚意,所以刚想说出来,我就自觉的封住了嘴……没有疼痛,或许是神经麻痹,一时间没有反应的原因吧,但是温热的,痒痒的感觉,顺着脸颊流下的东西却告诉我,我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但是有那么一点点眩晕的脑袋里,那一点点的坚持,让我没法放弃,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扶我,可能是被吓呆了吧,忽然觉得自己好滑稽,但是四肢、身体,就像被线操纵的木偶,我没法,也不能停下来,就这样让我的血渐渐的流淌开来……

  “别磕了!”很大声的喊声,然后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是姐姐的爸爸,虽然脑子很晕,但是他的称呼却让我认清了这个人:“龙小姐,您…没必要这么做,真的……小月一直说自己有个好妹妹,我…我也终于…了解……”

  “没…关系的,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也许这上最后一次为姐姐付出了吧,以后还有机会吗?我不知道……

  “这个……你先起来,这位先生也是病人家属吧,束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不知道是不是有效果了,他没说完……

  “唉…这一家子真可怜啊!”

  “是啊,就那么小的孩子,给那医生磕那么多头,竟然还无动于衷?”

  “就是,你看看,那孩子头的磕出血了,在瞧瞧那地上…唉……”

  “真是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位家长来的早,可能又是一条命……”

  众说纷纭,议论纷纷,除了扶着我的薛叔叔和老医生外,应该没有注意到,随着刚才因为失血而有些脱力的身体,那种充盈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伴随着的是清凉的感觉,额前被鲜血沾黏的血发,也渐渐的转为黑色,只是看起来已经不是纯粹的黑色了,而是那种红黑,怎么说呢?任何颜色的最终色彩不是白就是黑,而我的头发,就是红的极至,那种黑中,在光的照射下,隐隐能看见的一点红。

  用真气支持着,抬起自己的手抓住了薛叔叔的大拇指,摇了摇:“带我去看姐姐,好吗?”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手这么小,原本以为,我只是手比一般这个年龄的小孩小一些,没想到,仅仅抓住一个大拇指,也不过只能堪堪的握着,也不能完全抓紧。抬起自己的小手,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手跟婴儿的手比,应该也大不到哪去吧!

  薛叔叔只是点了点头,我也任由他抱着,此刻我也不那么在意和男性接触,毕竟无力反抗,况且他是我姐姐的爸爸,更是中年的老父亲,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也不会跟怪叔叔挂钩吧……算了,我想多了……

  ……

  这里再勾一笔……这里再暗一点……这个翅膀嘛,是大的还是小的呢?小的吧,肉肉的,满可爱的……顺便再在头上加个光环,这样看起来更像个小天使,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天使”,对照了一下,除了穿戴以外,两个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就像镜子一般,虽然只是用铅笔画的,还没有上色什么的,没有什么真实感,但是没办法,材料不足啊!

  “你干什么呢?”这个声音……

  转头看向床上那个,一脸坏笑的薛若月,笑容依旧,人儿却变了……是的,她变了,虽然还是那熟悉的坏笑,但是她的笑容里多了点什么,我读不出来那种情绪,但是仅凭这个,我就断定她变了:“没什么啊!画画而已嘛!”

  我知道姐姐最喜欢掐我的脸了,我也知道就这张脸不让人掐都难,长的太可爱也麻烦。不过,我知道她特别喜欢我这张脸,所以我故意装出副呆呆的,略显得调皮外加戏谑的表情,然后把手指放入嘴中,做思考状,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我相信这一系列的表情动作外加那两句话,绝对是超级可爱,记得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这个的……对了,“萌者无敌”。

  看着她那副想掐,但是却又因为虚弱而不能掐的样子,看着就想笑,但是为了拂她的意,我把头伸过去,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她的脸,但是她却没有那种享受的样子,反之是很严肃的表情:“你额头是怎么弄的?”

  可能是头发长的离谱的缘故,即使是流海也非常得长的,所以可能是被遮盖住了,而刚才的动作,正好就被她看见了。但是,想到这一切很正常的结果的我,依然被下了一跳,早就想好的理由,说起来也结巴:“撞…撞的!”

  “切!信你才有鬼!”说着,她就把手伸向了我的额头,但是我愣住了,她刚才不是还抬不起手的吗?怎么这会……没多久她也愣了,大概是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了吧!

  趁这个空挡,我把那还未完成的“作品”当挡箭牌了,翻出她的双手,帮她用手支撑着这幅画,让她很难能空闲出来管我的事,不过…万事都有事与愿违的时候,当她看到画的时候,明显的是把我的伤给忽略掉了,而且还在愣愣的看着画。

  “怎么样,本天才的画工一流吧!”看着她那惊讶的表情,我邀功着说。

  “拉倒吧,瞧瞧你都画的什么啊!怎么把我画成天使了,还有那翅膀也太……你是不是皮痒啊?尤其是还没上色……”

  “谁说的,姐姐本来就是天使,美丽圣洁的白色小天使,不对吗?”

  “……那这个画的名字呢?”

  想转移话题?我指着画的右下角,憋着笑。只听如此震惊中略带憨趣的声音:“黎明…天~~~~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