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请君入瓮 (2600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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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忙上前为柳媚儿松绑,替她揉揉那勒得青紫的手腕脚腕,扶她起身缓缓地行了两步。

  “蛟儿……”柳媚儿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当了二叔公据理力争时的勇气丝毫皆无,看到亲人一般满怀委屈破堤而泻。

  红衫儿见媚儿张臂欲抱又迟疑的样子,面颊上挽起灿若春花的笑靥安慰说:“是要我再把尾巴借你抱抱?”

  调皮地转身变做那火狐狸,跳进柳媚儿的怀里,两只小爪搭扣在柳媚儿的削肩上,探出湿滑的小舌头在媚儿的脸颊上舔舐那咸涩的泪水。

  媚儿紧拥小狐狸在怀中,脸颊贴在他一身光滑的皮毛上轻蹭,无比的温暖。

  黑暗中的安慰,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就足以告慰那颗孤独的心。媚儿多么希望此刻拥她在怀里的是丈夫元朗,她枕在元朗那宽宽的肩头,尽情感受那分安全。但是,元朗并没有出现,整整一夜,元朗在哪里?难道夫妻多年,他也相信二叔公的鬼话,相信她竟然同一个小货郎做出败德之事?或许,元朗此刻躺在红杏的床上,听着红杏伶牙俐齿尖酸刻薄地挖苦她如何在背了夫君偷野汉子。

  “吱吱吱吱”,墙角的小老鼠们扰乱了媚儿的思绪,这些老鼠似被打搅到美梦,出来抗议。

  柳媚儿吓得打个激灵,本能地向回缩蜷起双足,抱在怀里那一团毛茸茸的小狐狸却已经从她怀里蹿出,对了墙角那些鼠虫呲牙咧嘴的“吱吱”回叫几声,一群欺软怕硬的小老鼠吓得嗖的一声溜回洞里不见了踪影。

  小狐狸跳回柳媚儿的怀里,安抚她说:“姐姐抱住蛟儿睡一觉,这房里潮冷,蛟儿身上暖和。”

  柳媚儿哭笑不得,拥着一张生活的狐狸皮入睡自然是暖和,可她哪里有心情去睡。

  “蛟儿,若真如你说说,红杏是和那货郎合谋来害我,怕是姐姐要沉冤莫雪,被沉塘淹死,或被族人羞辱后打回娘家。”柳媚儿愁眉深锁,搂紧小狐狸,小狐狸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尖端的那撮白毛轻拂媚儿的脸颊,以示宽慰。他不知道人间竟然也如此人心险恶,如何那个红杏好吃懒做还要来害勤劳善良的媚儿姐姐。

  “姐姐,如果明天真相大白,姐姐就可以洗脱罪名是吗?”小狐狸问。

  柳媚儿叹息一声:“既然她们是蓄谋已久,哪里会轻易招认?若是红杏承认了是她在设局害我,同样要被叔公痛责羞辱一顿休出元家,她岂肯善罢甘休?”

  看了柳媚儿惨然的目光溶入那柱苍白的月光中,清婉哀怨的样子没了白日在田间明媚开朗的笑容,小狐狸说:“姐姐在这里睡上一觉,蛟儿去寻那货郎和红杏来澄清冤情。”

  媚儿彻夜未眠,她扒着那道门缝向暮色笼罩的祠堂庭院中翘首期盼,盼望小狐狸的归来。

  他怕蛟儿再有闪失,该不会同初遇在雨巷时一般,身负重伤被人追杀。

  焦虑的等待中,鸡叫了,那划破静夜的鸡鸣声连做一片响起后,天边出现鱼肚色,渐渐地,祠堂院落阳光满地。

  媚儿坐起身,整理一下凌乱的鬓发,将那段小狐狸解开的绳子系在脚腕上,又绕上那捆缚住臂膀的麻绳,仍是忧心忡忡地期待小狐狸的消息。

  柴房的门大开,刺眼的阳光灼得柳媚儿无法睁眼,定睛再看时,她已经被推去了祠堂正堂上。

  两排太师椅上满座了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地上跪绑着一位浑身打颤的灰色短衣的男人。

  果然是那小货郎!

  “小货郎,还不从实招供,若有隐瞒,休怪老夫动大刑!扭你去官府打板子。”二叔公摆出那副凶狠的样子,显示元家族长的威风。

  小货郎磕头求饶连连说:“我招,我都招,是元家的小媳妇勾引我的,她要和我好,她说我长得俊,人也比她男人温存体贴,床上的功夫也比她男人好强上百倍。”

  柳媚儿羞得满脸通红,气恼得对这无赖无可奈何。

  厉声质问道:“我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都不认识你,你如何诬陷于我,败坏我的名节?”

  “住嘴!住嘴!”二叔公喝止着柳媚儿不许她多言。

  周围的长辈摇头叹气,议论纷纷,有人在感慨世风日下,有人责怪元光祖治家乏术,一时乱做一团。

  “你何时同这淫妇勾搭成奸?都私会媾和过多少次?”二叔公气得大骂,对了小货郎吼问,手指柳媚儿浑身发抖。

  小货郎侧眼扫了一眼柳媚儿,摇头道:“小人不认得这位娘子,这不是那日买脂粉的娘子吗?”

  “大胆!大胆!你才供认了私情,如何翻供?”二叔公和诸位长辈都被小货郎搞得糊涂,小货郎解释说:“和小人相好的那位元家少奶奶,她叫红杏,生得比这位夫人貌美,也妖娆些。”

  一句话满堂震惊,整个通奸案奇峰忽转。

  柳媚儿也被意外的变故骇住,这是红杏被带到堂上,听了小货郎的指认,气得矢口否认。

  “红杏,旁的不说,这小货郎你过去可曾认得?”二叔公逼问。

  “认……认得,他是红杏的寄名干娘牛氏的儿子,红杏见过他一两面。”红杏结结巴巴解释。

  如今是引火烧身,红杏气恼地瞪了小货郎丢了几个眼色,小货郎不敢抬头,叩头连连说:“老爷饶的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都是红杏勾引小人的。小人人穷志短,受了红杏的钱,也贪恋她的姿色。送进怀里的美人,还要钱拿,小的才鬼迷心窍听了她的指使去栽赃这位少奶奶。红杏说,事成之后,就可以同我长相思守。红杏还骂他男人是个窝囊废,屋里屋外,床上床下都无能;还骂元家的老太太是老糊涂。”

  堂上的人面面相觑,红杏气得踢打了小货郎发疯地骂:“他血口喷人,我没有同他看那没脸的事!媳妇冤枉!”

  红杏慌得解释,二叔公指了红杏骂:“荡妇,从你进元家门,就觉得你目光不正,是个狐媚子。你勾搭野男人,还诬陷主母,你……你寡廉鲜耻!”

  红杏浑身是口也有口难辩,小货郎一口咬定是受了红杏的买通和逼迫威胁才不得不同她勾搭通奸。

  红杏气得歇斯底里地对小货郎哭嚷道:“我给你钱,无非是让你去轻薄柳媚儿做给捉奸的二叔公看,你如何反来诬陷我。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柳媚儿也给了你钱,买通你来诬陷我?”

  堂上的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摇头无奈,红杏急得捶胸顿足,无法解释一切。

  小货郎这才磕头道:“大老爷们可是听清楚了,小奶奶自己如实招认了。小的是贫贱人家,见钱眼开。小奶奶买通了小的去帮她做戏陷害那位大奶奶,小人只有从命。”

  柳媚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住,不知道小货郎如何会良心发现,改了供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