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剑锋三人已是全身寒战,身上结出厚达一尺的寒冰,立时就有可能冻死。随着冷气一步一步地侵蚀他们的身体,他的神智愈来愈不清,眼前也愈来愈模糊。
在朦胧中,吕剑锋看到了郁金香与文殊兰的冷笑,看到了米大壮和他那帮手下的冷笑。
他们正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就要命丧冷公子之手了,他们比这冷公子的冷气更为冰冷。
冷公子认为他们死定了,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
米家帮的人认为他们死定了,就连那刚刚爬起的米小壮也不否认。
郁金香与文殊兰更是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他们的死去。仿佛在看一出极为精彩的戏一般。
福管家也只能认为他们死定了,没有人肯帮他们。
就是连他们自己也是认为自己死定了。
但是他们没有死。
有人不让他们死。
这个世界总有些奇迹会落在那些幸运的人身上。
蓦地里,忽然一股浑厚的内力从他们后面源源不断地输来, 这股内力浑厚之极,竟然一下子就把那吕剑锋三人体外的寒冰子全然融掉了,也把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股浑厚的内力渐渐便把冷公子的冷气逼出了吕剑锋三人体内,他们三人的神智也慢慢清醒过来。
“是谁救了自己?是谁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呢?”吕剑锋、麦惊雷、王小虎三人不禁疑惑。
冷公子似乎也被那股浑厚的内力一震,急运自身内力,试图与那股内力相抗。
“嘭”的一声,两股完全不同的内力相撞在一起。
两势相交,力强者胜。
冷公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起来一般,掉在了地上。
冷公子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落寞地望着吕剑锋三人。
他败了。
他彻底地败了。
他很久没尝过败的滋味了。
他做梦想不到自己会败。
酒馆里的人想不到冷公子竟也被打败,他们觉得如果说冷公子被这几个无名小卒打败,那简直就好像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一样荒谬。
米家帮连忙去扶冷公子,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米大壮。
“滚开。”冷公子恼羞成怒,他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几个无名小卒打败。
他挣扎着爬起来,苍白的脸变得更是苍白,望了一眼吕剑锋三人,冷冷地道:“后会有期。”,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后会有期,就是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但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生死相拼,刀剑相见。
米家帮的人也跟着他离去。
那股内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充塞在吕剑锋、麦惊雷、王小虎体内的那股内力蓦地泄去,
他们便如全身虚脱,四肢百骸再无分毫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福管家连忙上去想扶。
“福管家,刚刚是谁在我们后面?”吕剑锋慢慢站起来,问道。
“刚刚?”福管家也有些疑惑,“哦!刚刚除了一个喝醉酒的算命先生睡在那儿啊!”
“算命先生?难道他救了我们?”吕剑锋等三人不禁往后一看,可后面除了一桌子的酒瓶,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就连那算命幡子也已不见了!
竟然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离开这个酒馆的!他是飞上天上去了,还是遁到地上去了也是没人知道!
似乎这个世界从未有过这个人,那个算命先生从未来过这儿一般。
“咦?奇怪!刚刚他人明明还在这儿!”福管家傻了眼,他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吕师兄,难道真的是那个喝醉酒的算命先生救了我们?刚刚我只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后面输来,但却并没人碰到了我。”站在最后面的王小虎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他了。刚刚就只有他是在我们后面的。这个酒馆里恐怕除了他没有人能救我们了。而且他现在神出鬼没地消失了,就更可能是他了。他可能是不想显露自己的武功。他有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吕剑锋道。
麦惊雷也在一旁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
“那两个恶毒的女人也走掉了。”麦惊雷道,他指的是郁金香与文殊兰。
郁金香与文殊兰此时已是站在了离酒馆三里的树林里。
原来郁金香与文殊兰在米家帮一伙离开酒馆时,也发现了酒馆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少了一个人――那个醉倒在酒桌上的算命先生。她们一见人不见了,就马上追出了酒馆。
――她们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算命先生是怎么出了酒馆的。
她们知道凭吕剑锋他们三人的武功是不可能打败冷公子的,一定是有人暗中帮了他们。而且她们发现酒馆里除了那个算命先生深不可测,就不可能再有人能救吕剑锋他们了。
郁金香与文殊兰也在疑惑:刚刚虽只看着吕剑锋他们四人相斗,没注意那算命先生,但凭自己两人的武功也不至于连个人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而且刚刚明明那算命先生一直是伏在桌子上大睡,并没有出手,那他又怎么相吕剑锋他们传入内力呢?他难道能隔空传内力?世界上难道真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
她们不信。
但不得不信。
“五妹,不用追了。”郁金香停了下来。
“是。三姐。”文殊兰在夜风中停了下来,她知道她们是决计追不上那个算命先生的。
――她们连他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更何谈追呢?
“五妹,咱们在这儿坐一下罢。”郁金香停了下来,坐在一块草地上。
秋天的草已是有些枯黄。
它们曾经那么的嫩绿,那么的有生气,如今却只能枯黄无力,死气沉沉地躺在那儿。
又有什么能逃过岁月的清洗呢?
“是。二姐。”文殊兰在夜风中停了下来,坐在郁金香一旁。
她们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天漆黑天空寥寥的几颗星星,都没有说话,任那夜风摆弄着她们乌丝般的秀发。
“唉!”
过了许久,郁金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文殊兰问道:“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叹气?”
她们“五朵金花”自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而她和郁金香又更是亲密。
文殊兰理了理被夜风吹散的乱发,摸着地上枯黄的草,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江湖熬到像这草这般老么?” 语气中暗藏着一丝伤感。
“在江湖上有什么不好么?”文殊兰道。
“五妹,女人到时总是要找个男人嫁出去,一起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的。”
“可师父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师父只是在情场上遇上了负心汉之后,便认定天底下没有好男人罢了!”郁金香把自己闷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二姐,你这可是对师父的大不敬。”文殊兰声音有些大了。
“师父养我育我,教我们武功。我又怎么会对师父有什么不敬?”郁金香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师父也不可以只凭一个男人来否定天底下所有的男人。”
文殊兰沉默。
她知道二姐是不会对师父有什么不敬的。她们“五朵金花”都是师父收养大的。师父便是她们的母亲。
“五妹,你自小没了爹娘,从小便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常常告诫我们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教导我们不要相信男人的话,不要相信男人的爱。师父也把这条列入了我们百花会的门规。的确,当我像你一样刚刚出道时,我也是像你一样这般坚定地遵守这条门规。可当我在江湖行走了几年,我渐渐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爱的。男人有好有坏,只是我们需要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去分辨罢了!”郁金香又意味深长地对文殊兰道。
文殊兰默默无语,或许她在想: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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