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丹书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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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和二年春二月朔,皇帝刘宏临朝,公开表示,绝不会行卖官之事,前次谣言,皆为毕岚受贿乱法,现已伏诛。接着,颁布多项命令。一,为表彰为国纳税之家,着大司农、少府,将纳税总额排前百名之户,一一张榜表彰。凡连续四年内,皆排前三十名内,且年税额在五十万钱之上者,赐其家一人为关内候爵。今后凡新增纳税大户,皆依此例。受爵之人,若连续两年纳税不足三十万钱,则夺爵。凡连续四年内,年纳税额排前五十名者,入家一人为郎,或入虎贲、羽林。五十名至一百名之间者,可入一人至太学,两年后补吏。二,为整顿吏治,组建巡人司。置左右司长各一名,以士人、宦官分任之,下辖十名巡查使,分属内外朝,专责巡查不法。凡有贪贿枉法者,皆可弹劾之,弹错不加刑。凡被弹者,必须上书自辩,若罪证确凿,则交付廷尉查办。三、宣太后懿旨:为推恩天下,暖忠心体国之士心,今后每年六月,于西园,公开拍卖关内候三名,丹书铁卷三等九卷,皆百万钱起拍。

  夏五月,纳税榜公布,食为天集团税入排二十七名,而益农作坊则排第三十六,排名前十位的,竟然都是以经营军服、军马、酿酒为主业的大商。汉代农业税收很低,才三十分之一,而商业税则近五分之一,故此这税版之上,大商居多,而真正豪富的世家大族却多不在此列。

精彩内容结束  爆发中,今日第三节,五千二百多字!顶吧,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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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自受命办学以来,非常的繁忙,忙到忘记家庭生活,忘记了七情六欲。直到四个月后,才想起应该将家人都接到雒阳,这样既可以一家团聚,二来也可让亲人们见识下帝都的繁华。

  光和元年秋八月,就在朝堂诸公为确定任期吵嚷不休的时候,小翠和王倩的两个陪嫁丫环春风、秋月,在韩国率领的四名护卫的护送下,来到邙山门学。在信上,刘备是要接母亲和王倩过来,让小翠守家,但是由于刘风太小,王倩不敢带着孩子千里跋涉,又舍不得将孩子丢在家里,故此不愿来京。刘母一方面是不放心家里,现在长孙在家,她就更不愿意离开,婆媳都不过来,那就只有派小翠前来。之所以还送来两个丫环,却是别有用意,因为小翠自随了刘备之后,专宠近两月,却没能怀孕,刘母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很不满意。这次特地叮嘱王倩,让她把陪嫁丫头送来,就是要刘备收了这两个丫环,好进一步为刘家开枝散叶。

  刘备自办学以后,就一直住在邙山学内,这里本来是皇家行宫,地方广大,空房很多,故此刘备自己就占了一个小院。至于刘宏赐的府邸,倒是一直空着。现在小翠三人到来,刘备也没打算回城居住,因此三人就和刘备一起住在邙山学内。三人的到来,彻底结束了刘备苦行僧的生活,不仅每日可享受到美味的饭菜,还有三个美女贴心侍候,日子过得实在很爽。

  在王倩做月子期间,小翠一人霸床一月也没有怀孕,故此心下坠坠,很是担心。这次刘母让王倩的陪嫁丫环春兰、秋月同来,用意她自然知道,故此第一夜之后,小翠就劝刘备将春兰秋月两人收了。刘备开始不从,但是架不住小翠苦苦哀求,因为小翠担心,如果不收这两个丫环,万一自己再不怀孕,那么很可能会受到刘母的指责,这个结果将让她无法面对。

  考虑到小翠的苦衷,刘备只好将春兰和秋月一并收了,这两个丫环在刘家日久,一直贴身照料王倩,自然知道刘备的喜好,为了邀宠,各自都使尽浑身解数,将刘备侍候得舒舒服服,要不是刘备意志坚定,说不准也就从此埋首于温柔乡中。现在三个女人在侧,刘备感觉实在有点太多,想个个满足,还真有点吃力,不得以,算了算小翠的周期,专挑危险期内,用心播种。功夫不负有心人,来雒阳两个月之后,小翠终于有了反应,证实怀孕那天,小翠喜极而泣。

  光和元年冬腊月,邙山门学宣布放假两月,所有师生都可以回家过年。刘备是朝廷命官,无诏不能离京,因此只能留在雒阳过年。邙山学放假之后,校园内毫无生气,显得落寞异常,且小翠三人来京已久,却从未进城一次,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故此安排了庄户看守校园之后,就带着三女搬入城西府邸之中。

  刘备自受命办学之后,就常住邙山校内,很少入城,更少与人交往,连老师卢植、师兄公孙瓒等人都没见过几面,为免生疏,这次搬回城之后,刘备刻意加强了联系,经常登门拜访。汉代酒风盛行,不管是文人雅士,还是莽夫俗子,都好些酒,卢植也不例外。为投其所好,回城之后,经常请卢植到食为天酒楼赴宴,连带着,和马日磾、蔡邕等当世大儒,都混得很熟,一来二去,竟然将食为天酒楼变成了雒阳文人雅士的聚会之所,生意顿时好了不少。

  临近年终,雒阳城中却流传出皇帝在西园卖官的消息,下至羽林,上至公卿,皆明码标价,公千万,卿五百万,入钱即有差遣。这条消息流传出来,让朝廷大臣非常愤怒,一连数日,上书反对者不绝,然刘宏在朝堂上玩赖皮,一推二五六,死不承认,逼急了,就称病不朝,皇帝死不承认,倒也让朝廷官员无可奈何。

  刘备熟知历史,知道卖官之事,历代皆有,即便是在汉朝全盛时期,卖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当年景帝、武帝,为了弥补国用,都公开接受“捐赠”,并根据捐赠数额,赐予捐赠者爵位或选其家中一人为郎,象武帝时期的名臣桑弘羊,就是因为他家捐了大钱给皇帝,故此在十三岁时,就被选入宫中为郎。不过那时的赐爵,都只限于关内侯、虎贲、羽林这些初级爵位和低级郎卫,给的是一种政治地位,表示国家对这些捐钱者的一种褒奖,而且朝廷因此能够补充国用,变相减免了百姓的负担,故此不仅没有危害,反而有益。不过刘宏干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他卖的官位,都是实缺,从地方官到三公,他都卖,只要你交钱,马上就能上任,这些买官者一上任,必然大肆搜刮民财,以求早日收回投资并盈利,这显然于国有大害。

  因为刘宏对外死不承认此事,故此刘备也无法直接劝谏,只能在暗地想法子,幸好他曾经帮过张让,故此就私下找张让询问此事。这张让本来和皇上很近,但是自实行任期制之后,他也不得不离开皇上身边,转到了董太后宫里任总管,虽然还是常能见到皇帝,但是毕竟已经离开了皇帝身边,加上受任期制启发,皇帝也有意培植新人,故此这次西园卖官的好事,就交给了新任中常侍毕岚,没让张让插手,这让张让非常不满。

  张让心中本有怨气,现在刘备一问,自然是毫无隐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言辞之中,更是直斥毕岚惑主当斩,俨然一副嫉恶如仇的忠臣形象。经张让这一解说,刘备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刘宏自推行任期制之后,越想越觉得皇权稳固,再无人能够撼动,故此心下大安,逐渐开始纵情声色。那些新晋的常侍黄门,为了讨好皇上,更是刻意的溜须拍马,而被迫出宫的太监黄门,害怕失去权势后被士人打击报复,故此都拼命搜刮美女敬献,欲借此固宠。由于刘宏的后宫不断膨胀,享乐的方法又层出不穷,故此后宫糜费因此暴增,日用略显不足。刘宏母亲董太后在跟随刘宏父亲之时,家境不好,也比较缺钱,这做了太后之后,拿得也是常例,现在刘宏后宫缺钱之后,太后的永乐宫中用度自然更加紧张,因此就劝皇帝在西园卖官,以此敛财。在这对母子的想法中,朝廷官员始终需要人当,而且俸禄一点不能省,如果能把官卖给富人,还能收回点资金,而且富人家富,不见得会比那些清贫的名士贪钱,因此卖官乃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么划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些原委,刘备简直哭笑不得,他不得不佩服刘宏的昏庸水平,任何一件好事,在他哪里,都能产生一些莫名奇妙的副作用。任期制度,本来是刘备想到的一条保证皇权的方法,然而刘宏却在皇权稳固之后,变得更加堕落,连最初的一点振作之心,都荡然无存。对这种毫无意志,毫无同情心的皇帝,刘备实在感到灰心,他本以为能影响皇帝,保大汉平安,现在看来,这实在太难,无论他想对大汉政局做出什么影响,都必须想到其后的副作用。

  自张让那回家之后,刘备苦思数日,又和老师卢植多次商议,终于想到一条办法,或许可以阻止皇帝继续卖官。

  光和二年春,正月十六,卢植上书言西园卖官传闻,并声称,耻于和买官者同朝为官,故请求辞官还乡。帝留中不发。三日后,以司徒袁滂为首,朝中大小官员,共三十多人,同日上书辞官,皇帝见群臣集体发难,不得不召见群臣。朝堂之上,他再次玩赖,死不承认有卖官之事,并扬言要搜捕传播谣言之人。次日,三公九卿之中,有八人告病不朝,朝堂之上,竟然站不满班!刘宏也够昏庸,上朝之后,见人没来齐,居然也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宣布罢朝十日,并立即退朝。这下公卿和皇帝同时声称有病,谁也不让,一时之间朝中竟然无人管事。

  当日,大长秋张让闻知此事,遂在董太后面前大哭,言中常侍毕岚妖言惑主,大肆受贿,又为行贿者谋官,导致雒阳街坊盛传皇上在西园卖官,导致皇上和朝臣不和,张让请求董太后下懿旨,将中常侍毕岚斩首,以正视听。暗地里,张让又悄悄的向董太后献了一系列增加内府收入的主意,具体情况外人不得而知。

  当日晚,董太后派太医去各老臣府中探病,并赐下数枝人参,安慰众臣。次日,董太后亲自临朝,宣布中常侍毕岚招摇撞骗,在西园骗取忠心体国之士的捐献,贪污了大量钱财,着廷尉府立即收押毕岚,严查其罪。当日夜里,毕岚死于狱中,廷尉随即抄家,共得钱数千万,地五百余顷,皆充国库,奸宦伏诛,雒阳人人拍手称快。

  光和二年春二月朔,皇帝刘宏临朝,公开表示,绝不会行卖官之事,前次谣言,皆为毕岚受贿乱法,现已伏诛。接着,颁布多项命令。一,为表彰为国纳税之家,着大司农、少府,将纳税总额排前百名之户,一一张榜表彰。凡连续四年内,皆排前三十名内,且年税额在五十万钱之上者,赐其家一人为关内候爵。今后凡新增纳税大户,皆依此例。受爵之人,若连续两年纳税不足三十万钱,则夺爵。凡连续四年内,年纳税额排前五十名者,入家一人为郎,或入虎贲、羽林。五十名至一百名之间者,可入一人至太学,两年后补吏。二,为整顿吏治,组建巡人司。置左右司长各一名,以士人、宦官分任之,下辖十名巡查使,分属内外朝,专责巡查不法。凡有贪贿枉法者,皆可弹劾之,弹错不加刑。凡被弹者,必须上书自辩,若罪证确凿,则交付廷尉查办。三、宣太后懿旨:为推恩天下,暖忠心体国之士心,今后每年六月,于西园,公开拍卖关内候三名,丹书铁卷三等九卷,皆百万钱起拍。

  持有丹书之家,三十年内,非有举兵谋反之实者,一族内,犯案者一律免死、免刑仗。凡犯法罪当牢狱者,皆可罪减一等,可累计适用三人次。持有铁卷之家,三十年内,一族内,非有举兵谋反之实者,免牢狱、免刑仗,罪当牢狱者,罪减两等,可累计使用三人次。丹书铁卷同有之家,三十年内,非有谋反之实者,三族内,免牢狱、免刑仗,罪当牢狱者,在家服半刑,可累计使用六人次。此令一下,朝野哗然。

  皇帝自下令后,就立即组建巡人司,且速度超快,二月底,任命宗亲刘礼为左司长,大长秋张让,兼右司长。新上任的二十名巡查使四处巡查,并开始弹劾大臣。最先受到弹劾的,是司徒袁滂,张让以瘟疫爆发,乃是司徒理民不力,以此弹劾,并建议派出常侍、中谒者巡行疫区,致医药。司徒袁滂拒不上书自辩,三月,司徒袁滂罢,拔大鸿胪刘郃为司徒。

  不久,张让又弹劾太尉桥玄收受部将贿赂,乙丑,太尉桥玄罢,太中大夫段颎为太尉。三公中,两公被张让弹劾下台,巡人司因此名震天下。此后,张让动则以弹劾相胁,百官竞贿之。

  光和二年春三月末,灵台丞张景奏,四月朔,将有日食。夏四月,甲戊朔,果有日食,遂拔张景为太史令,秩六百石。自此,再有日食,朝野不惊。同月,司隶校尉阳球奏诛王甫、段颎,张让以风闻弹劾阳球,力保二人,双方在朝堂激辩,未分胜负。

  辛已,王甫父子、段颎,皆下狱,王甫父子被鞭笞死,段颎饮鸩死。因两人皆属于宦官集团势力,且段颎在狱中并未招供,故此宦官集团为了翻案,天天在朝堂之上为二人喊冤,而士人集团则全力支持对二人彻查。

  夏四月,帝令司隶校尉阳球率羽林卫,并巡人司一起,抄查王甫、段颎二人家产,以抄家情况论罪。结果王甫家被抄出大量金银钱物地契,价值过亿,段颎家抄没所得也过两千万钱。两人皆起于寒门,历年俸禄所得全部算上,尚不足家产一半,故此皇帝认定二人皆有贪贿之罪,复下令查抄二人三族内家财,并判家属流徙边地。

  这次大规模的抄家持续十日,所得近两亿钱,皇帝一声不吭,就纳入少府,大司农多次请皇上将钱纳入府库,皇帝皆置之不理。自抄家之后,皇帝日日在朝堂叫嚣,要巡人司加大检举力度,他要尽屠贪官。群臣知道皇帝是抄家上瘾,不免有些当心自家钱财不保,为避免被皇上渔翁得利,两党在朝堂之上争斗日益趋缓,似乎皆有所顾忌。张让此时手掌弹劾大权,又受到太后和皇帝的信任,故此更加作威作福,朝臣虽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

  夏五月,纳税榜公布,食为天集团税入排二十七名,而益农作坊则排第三十六,排名前十位的,竟然都是以经营军服、军马、酿酒为主业的大商。汉代农业税收很低,才三十分之一,而商业税则近五分之一,故此这税版之上,大商居多,而真正豪富的世家大族却多不在此列。

  税榜之上,同时标出过去四年内,连续纳税皆超过五十万钱的大商,竟然有十八人之多!此十八人,皆被赐封关内候,中山大商苏双、张世平二人,皆在受封之列。王倩家自造纸之后,纳税也逐年增加,此番也在纳税百强榜之上,并位列四十六名,王政因此而得入为郎卫,而三大集团的大股东刘备,也因纳税较多,排在四十九位,可惜他家无人可入宫为郎卫。大娄刘家的族长、刘元起两人,也都名列百强榜上,分列五十八、六十七位,刘俊、刘德然两人,也因此得以入太学学习,等候补吏。

  光和二年六月望,皇帝于西园公开拍卖列侯、丹书铁卷。三名关内侯皆被名不见经传的大地主豪强拍得。世家大族,由于爵尊位显,故此对有名无实的关内候并无兴趣,不过自从皇帝对抄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以来,这些世家们,就翘首期盼着丹书铁卷的拍卖。最终,三份减罪丹书共拍得五百万钱,三份减罪铁卷则拍得九百六十万钱,而最高等级的丹书铁卷,则被汝南袁阀、沛国谯郡曹家、京兆赵家三家联手拍得。三家共出资一亿五千万钱,包下了这三份丹书铁卷。

  这次,皇帝通过拍卖,凭空得钱一亿七千一百六十万钱,这笔庞大的资金,显然不是卖官能够卖得的,这让皇帝高兴得心花怒放,恨不得能再多卖几份。

  丹书铁卷拍卖不久,就有沛国谯郡人夏侯惇当街杀人,衙役捕得之,曹腾以丹书铁卷救夏侯敦至家中监禁。自此丹书铁卷名声渐显。各地世家,皆纷纷与袁、曹、赵三家攀亲,以图保护。三家得到众多小家族的依附,势力更加庞大。

  光和二年秋八月,袁术于光天化日之下,棒打张让手下的巡查使,张让在皇帝面前告御状,欲诛杀袁术,结果袁家拿出丹书铁卷,护下袁术,皇帝亦无可奈何。自此之后,持有丹书铁卷之家变得无人敢惹。因张让手下巡查使常以风闻弹劾之权,欺压百官,此次白日被袁术暴打,人皆拍手称快,袁术也因此而名扬天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