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火统制造工艺的落后使其性能大大降低。手工打制的枪管壁厚薄不均,内壁起伏不平,弹道紊乱,射击精度差;且口径也大小不一。口径过小,即无法装药填弹,而口径过大,易泄燃气,弹出无力,飞行不远即坠地。
对性能产生负面影响的还有清军根本没有枪支定期报废更换制度。鸟枪使用几十年都十分常见,有的使用期限竟达上百年。
在使用的时候经常会发生炸膛,虽然不足以致死,但是致伤致残却是连连发生。这导致了大多数清军都不喜欢用这样的不定时炸弹,更宁愿拿着冷兵器肉搏。
这种种因素使得大家打消了购买火器的念头,退而求其次寻找门路购买冷兵器。而途径其实很简单,通过给守门的兵勇一点甜头,让他帮忙联系上绿营的外委千总。清朝的绿营是支撑清朝的武力,虽然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军务废弛,缺乏训练,军纪败坏,可是战斗力仍然比早已经腐败堕落的八旗兵强。因为他们驻扎地方,时常要镇压农民反叛。但就是主要维护清朝统治的绿营,待遇却是最差的,军官只能靠吃空饷增加收入。士兵就只能是与聚啸山林的土匪山贼互相勾结,暗通消息以获得好处。有些甚至是盗用军用物资卖与山贼土匪增加收入。这也是土匪山贼一直无法剿灭的其中一个原因。
外委千总虽然也是一个军官,但只是正八品的官职,官微权小,加上清朝重文轻武,同品级的文官要比武官大一级。正八品的他比正七品的县令小了三级。所以一般没有什么外快捞,用十几两银子打发这个小角色联系正七品的把总,然后正六品的营千总。为了打通中间的关节一共用去一千多两银子,因为要买的是大批的兵器,不是几件那么简单。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不可能买那些用了太多年的报废货,反之要的是新的武器。营千总和把总经过半个月的合计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飞了实在是不甘心。讹诈的话又不敢,对方可是洋人的手下,如果惹到他们直接开战舰来那么丢乌纱帽还是其次,到时候连命都没有了。
这一天,营千总和把总为此事又约定到码头商量对策,为稳住这些“洋人的手下”,他们已经让心腹先送了几件新的兵器过去,说是样品看看满不满意。尽量拖延时间。两个人商量了半个时辰依然是不知道如何下手。这个时候一个戈什哈前来报告说:“广东水师护送的一艘运输军械和粮草的船只因为触礁受损,现暂泊厦门岛。”这本是一个很平常的消息,把总一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挥手让戈什哈先下去。然后看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低声地千总说:“大人,不如咱们暗地里劫船你看如何?按照惯例船只是不会单船行动的,如今正是天助我也。”
千总听后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操作有点麻烦,便说:“是个好主意,只是这艘船是两广总督徐广缙前年命人仿造洋人的新型船只,而且运送的货物可是送往京城的贡品,出了这样的事,连圣上都会惊动的。”
“富贵险中求!弄到这样的一船武器物资,咱们至少可以收入几万两。大人你想想,有几万两银子孝敬上面,还担心不会官运亨通吗?”
千总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几万两银子可是大数目,有这些钱铺路,别说弄个正五品的守备,就是正四品的都司都有机会。要知道捐一个道台也只是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而已,千总越想觉得前途越美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没有多久就身着老虎补,朝冠顶饰小蓝宝石,上衔青晶石,顶戴花翎,威风凛凛。
“只是咱们如何封住他们的嘴呢?要知道滋事重大,不可轻率。”千总头脑还保持清醒。
“大人放心,交给下官去办,下官与小刀会的黄位有来往,咱们可以暗通消息给黄位,让他去劫官船,他们正一直苦于武器不够,无法有进一步的发展,相信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心动的,让他们到时候上厦门夺了物资之后,我们再暗遣绿营弟兄埋伏于半道,只要我们多派人手,这群乌合之众肯定抵挡不住的。把物资抢回来之后咱们再上交一部分,其余的就说是反贼夺走即可。这样一来我们无过反而有功。”
千总觉得很满意,但是突然又皱了皱眉头,说:“多派人手的话很多兵勇就不是咱们心腹了,到时候这个保密可是很难做的,要知道巴不得咱们落马的人多的是。”
把总显然是胸有成竹:“到时候让我们的人在后面督阵就行,等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再万箭齐发,无论是反贼还是谁,定然活不过去的。反正杀几个汉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人,你看……”
“哈哈,你看着办就行,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的。哈哈,事成之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千总其实心里已经暗下杀机,此等枭雄之辈日后一定是自己的前途障碍。
“多谢大人提携,下官这就去办。”这个可怜的把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期不远。
触礁船只因为需要维修已经把物资都搬下船,完全修复需要几天的时间。在停靠厦门的第三天晚上,小刀会同安分舵的数百帮众在分舵主黄位的带领下,趁着无月无星一片黑暗的情况,摸黑偷袭厦门码头,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便解决了本来防备就松懈的数个兵勇,砸开暂时存放物资的仓库后用人推骡子拉,把本是运输船上的物资一扫而空,数百人连夜赶回同安,谁知在半道受到埋伏。上千的清军先是火箭齐飞,然后再一拥而上。惊慌失措的小刀会帮众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死伤过半。待清军冲杀下来,小刀会帮众才仓促应战,凭着江湖志士不怕死的气魄竟然与清军打起了拉锯战,本就是因为人多壮胆的清军战斗时间一长就开始溃散,不少人更是趁着夜色脚底抹油。这就出现了很滑稽的一幕,衣衫褴褛的两百多人持着杂七杂八的武器打得几倍于己的正规军连连后退,在后方观战的千总命令身边的戈什哈连连放箭射杀后退兵勇这才稍稍止住阵脚。小刀会帮众总归人少,凶猛的势头随着体力的下降开始下滑,到最后黄位一刀当先,率领残余的一百多帮众杀开一条血路,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劫到的一大批的物资,总算是不至于全军覆灭。而清军在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伤亡之后得到了这批贡品,千总连夜遣人飞报朝廷,在奏折里狠狠了夸了自己一顿。说是自己带领戈什哈夜行巡逻的时候撞见暴民抢夺朝廷之物,故而带领兵勇同数倍于己的暴民激战,全赖将士用命,夺回了被抢之物,然由于夜黑目不能视致使暴民携大部分物资逃散,如今正全力追缉暴民。
咸丰皇帝闻奏大怒,就在上个月,那个洪秀全还沐猴而冠,自封天王。如今正在心烦之间又得到这样的消息,于是大笔一挥:“着福建巡抚着力处理。”
于是,福建大地开始鸡飞狗跳,大量无辜的人被捕入狱。趁着官员们四处搜寻可以勒索的目标冠以罪名投入大狱的时候,泉州绿营千总和把总把可以装备一千人的武器一次性卖给大观园,并且把船上的2000石贡米也全部卖给他们。一共收入白银八千两。
而船上的丝绸、金银珠宝白银则先存到自己的仓库,等风声过了再出手,经此一役,千总和把总得到了超过八万两的收入,除去赏给底下人的还有七万两,千总分了四万两,如今是天天翘起腿大赞生活真美好。因为咸丰帝的封赏已经来到,除了赏赐白银一千两之外,还谕令其代理泉州府守备,而原来的守备则被解往京城问罪。心情一好,又派人给大观园送过去500石贡米。并且表示以后该多多合作才是。
能够得到这么多的武器是没有想到的,本来想的是能够弄到了150个人的武器就不错了,可是现在突然间硬塞过来一千人的武器装备,还有2500石贡米,让他们有点怀疑这些个清朝官员是不是一2500去个0。
实际上千总把所有的武器都塞过来是因为考虑对方有洋人作后台,没有人敢去搜查,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如今这么一来大观园的现银只剩下不足一万五千两,不过按照预算用五年没有问题,特别是现在手里的2500石粮食折合30000斤,也就是30吨,够吃一年多了。
这么多的武器不用也是浪费,但是又不知道可以在什么地方出手,只好用油布盖上,先存放在干燥的地方。
福建的大搜捕一共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数千无辜百姓被抓进监狱,连番审讯一无所获之后收了银子便“网开一面”释放。当然,给皇上交差还是要的,在牢里随便找了些人说是带头者凑数上报,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秘密处决了,其实大多数都是罪不至死的。
如果这些肮脏并且血淋淋的无人性行为被大观园知道的话,没有人可以咽得下这些等于是低价收购来的上等贡米。手中的每一件武器在还没有拆封使用之前就已经是血债累累。
身在清朝,这个社会才不会管你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十九世纪的,存在即合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