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冉梅庄」练武场内,一名白衣少年手执长剑负手而立,俊秀英俊的脸庞上因熠熠生辉的双眸而褪去稚气浑然一派指点江山的将帅之风。而在武场的另一头与少年遥相而对的则是一名身着黑衣面覆黑纱一头白发的子。而在两人身侧另外站着一行人,其中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便正是「鸢冉梅庄」的庄主--梅晔。在他身侧还站着一男一,他们便是奉旨留在这里守护皇长子一生的靳淮与徊婢。
「云亭,你我师徒一场多年,你可知我为何授你文治武功?」一头白发的黑衣子沙哑的开口。
被唤为云亭的白衣少年神一肃,「云亭明白。」
「今日乃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你可明白这场武试的意义?」
「云亭定不负姑姑的用心和栽培。」
「很好。那么,用你手中的剑证明给我看,你够资格继承‘鸢冉梅庄’。」说罢她便敛起眉峰厉声道。
「是。那么得罪了,梅姑姑。」说罢云亭神一凝,手腕翻转间便跃身而起朝黑衣子攻了过去。
冷冷的看着云亭的攻势,黑衣子冷哼一声蓦地拔剑而起,「锵当」一声两柄长剑迸发出剧烈的撞击声,然后只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腾空而起纠缠于半空中却难辨彼此。
一旁观战看的胆战心惊的徊婢微微靠近了靳淮怀抱,「少爷不会有事吧,梅姑姑功夫那么深不可测,可千万别伤着少爷才好啊!」
「这对云亭而言,是必经的过程。」此时梅晔开口说道,说不担心这唯一的外孙是假的,但云亭要想接掌「鸢冉梅庄」这是必经的试验。倘若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这偌大的「鸢冉梅庄」又怎可托付?更何况,他相信她自有分寸的。
说起这个自称梅姑姑的子,他还记得当年姬子夏带她来「鸢冉梅庄」请求收留时,她那凄楚冷然的模样总会令他不自觉的忆起他的儿。据姬子夏说,她曾受过洛华大恩,所以坚持要留在这里报恩。虽然这个子的来历至今成谜,但这十几年来她除了一心教导云亭文治武功外并无任何不轨之心,也因此他早消除了对她的戒心,甚至将她看做家人一般。有关她一身文才武功的来历及她容貌尽毁的故事他虽心有计较却不曾多问,既然人无异心又何必去过问,谁人没有过去呢?重要的是她确实成为了云亭人生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关于这一点他由衷的对她铭感在心。
「少爷小心!」突然徊婢尖叫一声,只见两人的身形分了开来,云亭被梅姑姑的剑锋给扫了出来然后狼狈的跌落在地。
「少爷!」此时徊婢和靳淮同时出声上前查探,然而此时梅晔却沉声喝道,「谁都不许上前!」
徊婢惊急的回头看向梅晔,「庄主,再这么下去少爷会受伤的!」
「以少爷现在的实力实在不是梅姑姑的对手。」靳淮也积极出声维护道。
而梅晔却沉着脸道,「倘若洛华还在,她绝不会容许她的儿子这般无能。」仅一语,便让徊婢及靳淮噤了声。
冷冷的看着云亭从地上站了起来,梅姑姑冷冷的道,「你想超越你娘吧?」
闻言,云亭一阵愕然,就连一旁观战的众人也不愕然失神,但很快云亭的神肃然起来眸光熠亮的看向她。
教授了这个孩子十多年,她岂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愿。「梅洛华」这个为世传颂的子除了是他的娘亲外同样也是他人生中不得不逾越的高度,过早的离别淡化了血脉间的亲情,如今他所想的该只有超越吧,否则他永远活不出自己的名字,只能是「梅洛华」的儿子。
平静的迎视着云亭的目光,梅姑姑开口道,「那就打败我,只有赢过我,你才能超越你娘。」
云亭微微抬臂,执剑的手暗中翻转,浑身蓄势待发的凝满气势。看着他梅姑姑微微展眉,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再次腾身而起,霎时剑满天……
「这个子究竟是什么人,她的身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人。」靳淮突然低声喃道。
「谁知道,只是……每次看着她的背影,总让我想起。看她……也是个可怜人吧!」看着与云亭少爷打得难解难分的梅姑姑,徊婢感伤的说道。
「……总觉得,这个子来这里的目的,不止报恩那么简单。」靳淮凝眸瞪着半空中翻飞的黑身影戒慎的道。
「是啊,以她的文才武功来论,做少爷的老师实在太过屈就了。」当世并与其并齐的子恐怕也只有她家了。
就在他们分心之时,这厢对峙之中的两人已经分了高下,眼看两剑交错之际,一声剧烈的撞击鸣响击起,顿时只见剑光四溅下云亭退势而下,而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只剩半截,而另外半截被气流打飞钉如树干之中。
「少爷!」众人一阵大惊,因为即使云亭已处败势,但梅姑姑的剑势却并没有因此而打住反而愈见锐利的直逼云亭。
「云亭!」此时梅晔也忍不住吼出声来。
眼见逼来的剑锋,云亭当下双眸一禀,纵身一跃俐落的避开了她的攻击,就在众人才喘了口气间只见她的剑锋再次紧逼云亭而去。见势难避的云亭一手抛开断剑随手一扬折了一截断枝然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迎了上去。
顿时「锵当」一声,半空中击起了刺眼的剑,待众人看清形势后只见梅姑姑被其震退不少,而云亭手中的断枝却丝毫未损。
「……怎么会?」徊婢不敢置信的惊讶出声,就连靳淮也愣住了,按照正常逻辑,一根断枝是绝对不可能抵挡这样的攻击的,然而云亭却做到了。只有梅晔的眸光是从震惊到深沉中流转着晦暗不定。
看着击退自己的云亭,梅姑姑的眸间终于漾出些许笑意。「真正的试炼现在才开始。」
「得罪了,姑姑。」说罢云亭便提着断枝飞身而上,而此番出手的他无论是从气势还是从身手的灵敏度上来说都比之前判若两人,最明显的是与之对招的梅姑姑已经不可能如之前那般轻松自如了。
「原来这才是少爷的真正实力?」徊婢惊叹的道。
眼看着纠缠中的两人,梅晔始终不发一言,只有他微微颤抖的双拳泄露了他不再平静的情绪。
多个来回下来,云亭是愈打愈顺手,而梅姑姑虽技高一筹但由于久战的关系却开始体力不支,以致慢慢趋于劣势。看透情势的云亭有心收手,然而梅姑姑却寸步不让的紧紧相逼,硬是不让他退却。
「……姑姑。」不愿勉强她的云亭出声道。
「少废话,赢不过我你凭什么超越你的娘亲!」粗喝一声,梅姑姑不由分说的长剑一挥朝云亭而去。为其所逼,云亭无奈低叹一声,只得乘势而上不再留有余地。
「后生可畏!如今的少爷要再磨砺个几年只怕就要和大平分秋了。」靳淮赞叹道。
「真要如此也不奇怪,少爷到底是的儿子啊!」徊婢感慨的道。
「你们看!」靳淮突然出声将大家的视线转向正在比试的两人,只见不断搁挡的云亭掌下运气突然破势而出,一杆断枝直直的逼向梅姑姑露出的空门,其气势凌厉无比。
面对云亭的攻势,梅姑姑不退反进的迎了上去,顿时两人身影一阵交错。「姑姑!」伴随着云亭的一声惊呼,两人的身影渐渐飘落。
而观看整个过程的梅晔及徊婢、靳淮则怔楞的看着云亭的断枝刺透了梅姑姑的身体,而她手中的长剑却不知在何时悄悄抵上了云亭的要害。
搂着梅姑姑徐徐瘫软的身体,云亭俊朗的脸庞上布满了交错着悔恨的自责和焦急,「姑姑,您没事吧?我……我不想伤害您的!」
靠在他的怀中,梅姑姑黑纱下染血的唇瓣仅是虚软的笑了,那双平日严厉漠然的黑眸第一次焕发出了温柔的神采,「咳咳--咳咳--」
「姑姑!」看到她开始咳血,云亭慌忙的替她点了周身大穴止血。
微微低首瞧了一眼刺透自己肩胛的树枝,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呀……还是太过仁善。倘若真遇上不要命的,你的小命已经没了。」说罢她微微抵了抵抵住他要害处的剑锋。
低首看了一眼贴近自己腰侧的剑锋,云亭哽咽的看向她,「……对不起,姑姑,是云亭辜负了姑姑的用心。」
微微摇首,梅姑姑难得慈爱的看向云亭,「不,你这样已经很好了。是姑姑对你太严厉了,倘若你娘亲在天有灵,她应该会含笑九泉了。」说着,她又不呕出一口血来。
「姑姑,您先忍忍,我这就送你回去。」说着云亭便不由分说的抱起梅姑姑然后朝靳淮喊道,「靳叔,快请大夫!」
「是!」靳淮紧皱着眉头飞奔而去,而一旁的徊婢也被吓住了。
倚靠在云亭的怀中,她感受着这副尚显单薄却无限温暖的胸膛不由轻轻的笑了。然而就在此时头顶上却传来了云亭的声音,「对不起,姑姑。云亭不孝,误伤了姑姑。」
「姑姑这把年纪经历的多了,这点小伤还不看在眼里。倒是你,姑姑希望经此一役后你能更加成熟的成长起来。」
「云亭明白了。」
「云亭,你一定要超越你娘啊。」看着身边熟悉的一景一物,她突然低声道。
「……姑姑认识我娘?」云亭突然伫足停了下来,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但姑姑的身上有太深的伤痛,所以致使他从不敢多问。
「……认识。」
「……那……那她是个怎样的子?」关于娘亲的全部所知仅限于天下人所称颂的,但那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而模糊的影像,他也好想他的娘亲是一个真实有血有肉的记忆。
「……一个可悲的子。」她低垂着眼睑不愿再多谈,云亭也善解人意的不再多问。有关自己的身世,外公从来不曾隐瞒过他,所以他可以想象娘亲当年身处深宫的悲、的痛。
云亭一路将梅姑姑送回自己的「冉云居」并坚持将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厢房,就在云亭将她安置好等待着大夫到来的时候他忽然突兀的道,「姑姑,其实最希望我能超越娘亲的是你吧!」
闻言,梅姑姑整个人一怔,她微微抬眸看向云亭,并第一次发现云亭眸光中的睿智与透彻。
「虽然娘亲很难仰望,但对我而言毕竟太过遥远。而姑姑才是真正陪我成长的人,如果超越娘亲是姑姑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做到,因为我不想让姑姑失望。」注视着梅姑姑,云亭认真的说道。
梅姑姑怔楞的看着云亭,寂静许久的心忽的剧烈的跳动起来,让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少爷,大夫来了!」就在这时,徊婢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沉默。
微微垂下眼眸,梅姑姑避开了云亭的目光,而云亭也收回了目光轻声道,「姑姑就安心在这养伤吧!」然后便走了出去将剩下的一切交给了大夫。
「青鸢楼」
「外公,这么晚找我来可有要事吗?我还得回去看看姑姑!」被梅晔三令五声传唤至此的云亭开门见山的说道。
负手而立站在桌案前的梅晔神凝重的转过身来,「梅姑姑的伤势如何?」
提及此,云亭的眉便皱了起来,「姑姑的身体本就不好,此番虽未中要害,但到底伤及元气,要好好调养才是。」
「照顾她的工作交给徊婢就好,我有话要问你。」看着云亭,梅晔郑重的说道。
「外公想问什么?」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云亭也定下心来。
「你的功夫全部都是梅姑姑教的?」
「这个外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云亭一脸不解的看向梅晔。
「那她可曾传授过你内功心决?」梅晔蓦然激动的抓住云亭的手臂问道。
「外公?」云亭为梅晔不寻常的态度而讶异。
「告诉我,有没有?!」
「习武者必得兼修内功,姑姑当然传授过内功心决给我,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什么内功心决?你现在就默写下来给我看看!」梅晔的眸光倏地一亮,抓着云亭的手臂激动的道。
「这……对不起,外公,我答应过姑姑,绝不对任何人泄露这套内功心决的。」云亭为难的挣回了自己被握得微微发疼的手臂。
「是这样吗?」梅晔突然沉默下来,过来良久他才神肃穆的转向云亭,「那她可曾告诉过你,这套心决的名字?」
「……没有。」云亭摇了摇头。
凝望了云亭良久,梅晔才口吻沉重的开口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修炼的心决不是其他,正应该是‘冉梅诀’。」
「冉梅诀?」云亭蓦然一惊,「鸢冉梅庄」历来只传嫡的内功心决?!梅姑姑教他的心决是冉梅诀,这怎么可能?
「不错!」
「不可能,一定是外公你看错了,梅姑姑怎么可能会冉梅诀呢?」
「那你怎么否认你今天以枝挡剑的事实?」
「……我不知道,这……就是冉梅诀吗?」云亭一脸茫然,当时他只是跟着本能行动的。
「以气驭劲、寸寸皆兵是冉梅诀最大的特点。」
「外公的意思是……姑姑会冉梅诀?」云亭看向梅晔。
「这世上会冉梅诀的仅一人……那就是你娘。」梅晔突然慎重的看向云亭说道。
「娘?!那……外公的意思是?」云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顺着梅晔的意思往下联想下去了。
「……这个答案得等她来回答。」说罢梅晔便转身往外走去。
「外公!」云亭见状也连忙追了出去。
「冉云居」内,徊婢才刚刚为梅姑姑试过汗后就被突然闯入的梅晔给吓了一跳,「庄主。」紧接着云亭也神匆忙的跟了进来,让她半天摸不着头脑,「少爷。」
梅晔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仍昏睡在榻上的梅姑姑然后低声问道,「梅姑姑可曾醒来?」
「……不曾。」怪异的看了梅晔一眼,徊婢据实而答。
沉默了半晌的梅晔突然往榻间走去,停驻在榻前,梅晔看着她那一头苍白的发丝及面覆黑纱的容颜,心底某个自私的猜测正在鼓动着他去揭晓这个答案。
「住手!」就在梅晔伸手探向梅姑姑的时候,云亭风一般的越过梅晔并张开双臂挡在梅姑姑的榻前护住她。
「云亭?」
「您不能这么做!」云亭坚决的说道。
「难道你不想证实她的身份吗?」
摇摇头,云亭坚决的停止了脊背,「无论如何,我们至少要给与姑姑最基本的尊重。」
怔楞的看着云亭,梅晔侧首又再细细打量了梅姑姑一番后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转身离去。
看着梅晔失落的离去的背影,云亭略感疲惫的放下双臂。他回过首看着梅姑姑良久才开口,「徊姨。」
「少爷。」虽然徊婢从头至尾都不明白庄主和少爷在说什么,但看到少爷这般茫然的神无由的让她放柔了目光。
「你说……梅姑姑像我娘吗?」看着梅姑姑云亭呐呐的问道。
听到云亭的问题,徊婢自是一惊,她难以理解的看了一眼榻上的梅姑姑最后目光温柔的看向云亭,「少爷想娘亲了吗?」
「徊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在徊姨的眼中,少爷永远都是少爷。」
「……不像吗?」一向情温淡的云亭难得也有固执的时候,这倒让徊婢惊讶不少。
为难的看了一眼梅姑姑,徊婢温柔的凝望向云亭柔声道,「你娘是这世上最的子。」
「果然……不像啊!」低低呢喃了一句云亭沉默的离去。
「少爷!」不放心云亭的徊婢也连忙追了出去。
霎时,整座厢房空寂了下来,只余帷帐后的人影缓缓睁开了一双幽黑而盈满了泪的双瞳。看来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罢了,能看到云亭成长到如今这般地步她已该知足,十五年了,她也到了真正该离开的时候了。
幽冷的轻叹一声,榻上的人影缓缓撑起身子吃力的坐了起来并缓缓走下榻来。望着铜镜中苍老而憔悴的自己,她怔怔的伸手抚上覆纱的脸颊。这是她吗?她曾经真的是天下最的子吗?「梅洛华」那个高瞻枝头的凤如今也只是眼前这貌似鬼魅的「梅姑姑」吗?还有「沐君扬」,那个曾深深被烙进她生命中的男人在猝然逝世后留给她无尽的悔恨和伤痛!这就是她逼迫自己斩绝情爱所换的自由吗?为何这般的沉重忧伤?!她不住泪湿覆面罗裳,但她心中的悲痛岂是泪水可以宣泄的?
次日一大早,当众人还在练武场练身时,云亭便如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姑姑……姑姑呢?徊姨、靳叔,你们看到姑姑了吗?」
「梅姑姑?她不是该在房间里养伤吗?」
「怎么了,少爷?」
「姑姑不在房里,我这一路找来也没有看见姑姑!」云亭着急的道。
梅晔当下脸一变,厉声吩咐道,「靳淮,你立刻派人去找!」
「是。」不敢耽误的靳淮连忙领命而去。
可云亭却还是很不安,「姑姑她会去哪儿?她身上还有伤啊!」
「不会有事的,少爷。梅姑姑从前也常常失踪个几天啊,没事的,说不定过会儿她就回来了的。」眼看着云亭跟着着急,徊婢也只有先出声安抚。
「不!不一样!我知道这一次不一样的!」云亭凌乱的摇着头,喃喃的道。
「少爷?」
「我有感觉,这一次,姑姑不会再回来了!」
「你告诉徊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云亭过激的反应所骇,徊婢郑重其事的问道。
云亭倏地抬头望向梅晔,那般幽怨的目光让梅晔蓦然心惊,「她听到了,她肯定都听到了!」
「云亭,你冷静点。」相对云亭的失措,梅晔沉声喝道。
被他一喝,云亭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往外走去。
「云亭!」
顿住脚步,云亭头也不回的道,「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追根究底会使她离开,我宁愿她永远只是梅姑姑。」说完他便疾步离去。
「庄主。」徊婢无措的看向梅晔。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梅晔疲惫的道,「你也去帮忙吧,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梅姑姑。」
「庄主,这梅姑姑……?」对于庄主和少爷对这梅姑姑的关注程度,徊婢实在很难理解。
「别问了,一切都等找到梅姑姑之后再说吧。」梅晔罢了罢手道。
「是。」领命后徊婢也相继离开。
练武场上只剩梅晔一脸激动、忧伤的眺望着远方,「洛华,真的是你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