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闲散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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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早晨,闹钟轮番上阵,把几个人闹醒。季瑶瑶喊柳辛,咱们一块去吃饭吧。柳辛受宠若惊,你不和你家原铭会餐呀,难道改变战术,要距离产生了?

  原铭和季瑶瑶是高中同学,当时话都很少说,但上了同一个大学,倒在一起了。季瑶瑶说:“当初原铭问我报的哪个学校,我以为他就随便问问呢,就告诉他了,谁知道他和我报了同一个学校,要知道学校在我们那儿就四个名额啊,结果我们都被录取了。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处心积虑结果。”

  食堂里人不是很多,大概没课的都还在梦乡呢。曾经听有人开玩笑说这个食堂的布局像个屠宰场,柳辛本来没这感觉,可每次来,总会想起那个不恰当的比喻,然后不身上冒凉气,胃口也随之小了一半。

  柳辛随着季瑶瑶,打的豆芽,白水煮的似的,谈不上一点味。减肥期间嘛,油炸食品被坚定地拉入黑名单,宜清淡,越清淡越好。这是季瑶瑶的理论,天知道这丫头能坚持多久。

  第一节课是新闻史。呼哧呼哧的爬上楼,一幅气喘如牛的架势。进了教室,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有的翻着课本,有的吃着早餐,各忙各的。过了一会儿,人多起来,空气中的味道也浓烈和丰富多彩起来,鸡蛋蛋白和蛋黄的混合气味,豆浆和油条的混合气味,各种菜汁和糕点的气味,随着空气的分子运动,四处蔓延,无孔不入。真搞不懂,那些东西自己吃起来满有惑力的,但一旦在自己旁边散发出来,胃就难免有点翻江倒海了。

  昏昏睡。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有信息,柳辛拿过来看,是嘉嘉,这家伙是柳辛高中时的铁杆朋友,如今在另一个城市读师范。很久没见了,久违的那种亲切的味道。

  干嘛呢?

  自然是上课。你没课么?

  正在进行,我们都不听,考试前背背就OK了。好无聊,灵魂又出壳了。

  你的师范应该还好找工作啦。而我们得奋斗,人家还喊着‘防火防盗防记者’,上哪说理去。

  你哪知道啊!我们很惨的,最没前景了,到时毕业了有学校肯要就谢天谢地了,连个正式都混不上。人家民办教师最次都要师大的。没有关系,不大包小包的给人送礼都不行。

  啊?这什么世道啊,你也堂堂本科师范专业毕业呀!

  谁让咱们赶上了呢,我看这就叫生不逢时,人口高峰年不提,高校扩招,是把前几年少招的填补上了,可问题是我们都不能回到前几年去就业。

  呵呵,别郁闷了。烦心事以后再说。现在,听我的,把手机扔一边,听课。

  是,遵命。

  柳辛笑笑,把思绪拽回来。讲台上,戴着宽边眼镜的老师正笑容可掬地诲人不倦:“清廷宣布‘新政’以后,在政治上倾向改良主义的报刊也乘势而起,重新在国内各地出现。那么,由各地君宪派人士创办的报刊中,影响较大的有哪些呢?”

  发言不是很热闹。倒也有几个声音出来。

  “《申报》。”

  “《大公报》。”

  不知哪位刚睡醒的同学抬起头,蹦出一句:“申公报。”

  哦?申公豹?众人醒悟过来,随即笑作一团。唐小璇笑得倒在季瑶瑶身上:“申公豹?还二郎神呢。太有才了也。”

  唐小璇在DIY她的午饭,这是她的强项,注意营养,又成本低廉。此时她正用海带做凉拌菜,忙得不亦乐乎。兰一在旁边说:“仔细点哦,看上面还有海泥呢,够原始的。”唐小璇不以为然:“这叫原生态。再说我洗过好几次了,像洗衣服似的,就差往上倒洗衣粉了。”

  唐小璇在上看着一本书,很自恋的说:“看我们南方,好地方啊,人说,多山多水多才子,说的就是我们啊,哈哈!”

  柳辛突然想起季瑶瑶说过山东有名的是三辣:葱姜蒜。于是坏坏地对着季瑶瑶:“这么说,你们就是多姜多蒜多大葱了,哈哈。”

  季瑶瑶先给了柳辛一老拳,很是不以为然:“那是一方面,知道我们齐鲁大地什么最有名么?一山一水一圣人,泰山——五岳之首,黄河——母亲河,孔子——儒家始祖。一个就把你盖了吧,哼哼!服了吧。”

  总会有这样的小插曲,让人感到温馨。

  柳辛是从来不睡午觉的,午睡醒来总有莫名的、很多纷乱的思绪,看着阳光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会觉得百无聊赖。所以,柳辛就不再睡午觉了。

  “这个世界不过只是微小的视野,所以折断蝶翼也要飞到无尽无边,待到山烂漫时节,我再起舞翩跹……”耳边充溢着音乐,隐约而朦胧,心内心外完全是两个世界。“是奇妙的错觉还是我们太过自恋的情结?”每次听歌,柳辛都能听出伤感,或多或少。柳辛喜欢这首歌,也很想,即使折断蝶翼也飞向自己的梦想,一直飞,一直飞……总会有那么一片天空让自己飞的吧,柳辛想。

  时间应该是周末,外面应该是早晨,有细微的光线穿过浓绿的窗帘渗透进来,宿舍里安安静静,醒了,不知要去哪里,索一直躺着看着光线中的细小尘埃把时间搅乱,搅碎。让思绪到处游走,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兰一一定是去学生会忙了,季瑶瑶一定和原铭在一起,唐小璇一定在网吧。这个家伙自称,我不在宿舍就是在网吧,如果两个地方都没有我,那我一定在两者之间的路上,匆匆赶路。

  大学,和梦想有关,和英语四六级有关,和选修课与必修课有关,和友谊与爱情有关,和平静与暗算有关,它是个复杂的混合体,是个未知……

  宿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每个人之间可以一起开玩笑,但也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这样正好。

  不知什么时候,柳辛学会了简单生活,闲散思考,生活中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今天的续上昨天的,明天的随后而至,那么多烦心事,如果每一件都想得那么清楚,那不是太累了么?对自己好一点,就要简单一点,再简单一点。

  唐小璇日志:~~~~~~~~~~~~~~~~~~~~~~~~~~~~~~~~~~~~~~~

  说不清楚究竟在想什么,就是不想她们在一起。凭什么来抢我的朋友我的友谊。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无论是谁。

  她们一起去逛街了,很高兴的样子,我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们一起,而不是我们?

  兰一,难道你已经不记得你还有个叫唐小璇的朋友吗?曾经你是那么关心我,每天叫我起,把我从被窝里揪起来,晚上一起去上自习,一起在暖气旁边烤手,回来的时候,一起买个烤地瓜,一面走一面头碰头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然后被烫的直哈气。

  我喜欢走在你的背后,像个跟班,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想你在我眼里呀。一直,一直。你看不到我为你付出的吗?你说喜欢看《双城记》,我就跑到书店去找,英文原版很难找,但最后终于被我找到了。这些事你都忘了吗?你说还有谁比我更配作你的朋友,有谁比我为你做得更多,有吗?有吗?

  柳辛日志:~~~~~~~~~~~~~~~~~~~~~~~~~~~~~~~~~~~~~~~~

  下午没有课啊,和兰一一起去逛街买衣服,我才知道我真不是个逛街的料。好累啊,累得要死。扫荡了整个商业街,衣服真不少,可谓让人眼缭乱,最后终于在脚底即将起泡的时刻买到了一个外套,我一眼就相中了,导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一直滔滔不绝,我都替她累。兰一也在旁边扇风点火说好看好看,就买下了。心疼银子。兰一者家伙更是满载而归,大包小包夸张得不得了。以至于回来路上,我买了零食,她为不能长出很多手,像章鱼哥那样很是懊恼,哈哈,这个小馋猫。

  回来以后,只有唐小璇在,我和兰一翻来覆去试衣服,让她评判时,她竟然头都不抬,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自制水果沙拉吃多了?哈哈,开玩笑啦。

  今天嘛,很累,但是念在兰大请我吃餐的份上,就打个90分吧。睡一觉,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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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再沉默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多面人,格是个摸不着看不到捉摸不定的东西,不会像三元那么纯正。

  谁都可能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生活所以会有各种不确定。

  柳辛骨子里是很重感情的人,但是,也有一点犹豫,一点忧郁,总觉得自己是个不会做出选择的人,只是作为一个选项,然后无力又无奈地被人选择,朋友,交往,路途,圈子,都是如此……有时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很多事情,我到底在生活里扮演什么角呢,如果不是我,结局会怎样?

  中,有风轻轻而过。路两边的路灯向远处延伸,直到看不见,不连续的橘光点在眼前形成两个巨大的V字形,代表胜利的手势。

  时光怎样流走,时空如何交替,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走,莫名其妙地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