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表,你他妈的再不换铃声,我发誓会在你离开这个学校之前杀了你”被马老表铃声吵醒的我好像有点气急败坏,可没想到他还没接完这个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显示的号码是小辉,我就猜到这又是不能睡懒觉的一天了。
“,不会是一大早起就开始想我了吧?”我平时自认为和孩打情骂俏的功夫相当的厉害,必定是从初中就开始在学校门口截孩子的老资历了。
“早吗?恐怕只有在你的时间表里面还早,我们都在剧场忙了半天了,您这位大总指挥在上倒是安逸的嘛?”
中国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不安逸,为了安逸就算把命丢了也不在乎。于是近百年为了我们的安逸,我们得忍受列强的屠刀。自然安逸中也让人们很容易的就忘记了一些事,我也不例外。小辉的话使还有些迷糊的我想起了前几天张书记让我俩组织‘送老生’晚会的事。
我急忙给小辉解释说:“呼!差点忘记,马上来”。
“超人的速度?”小辉在电话里好像有点不依不饶。
“必须的!”
小辉是我到这个学校最早认识的生之一,而且我们是属于一见如故的那种,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她的绯闻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如果不是她在大四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体贴的男朋友的话,也许这绯闻会传上四年,但无论怎样我们之间友好的关系一如既往。
挂掉电话我便用军训时练就的速度开始洗漱,因为今天是去搞艺术于是特意的在衣柜里找了件比较艺术的衣服穿上,我以自己多年‘学生干部’的经验觉得应该带点文件之类的东西,几条条陈也好,必定有那么崇拜我的学弟学等着,可我翻遍整四张书桌尽连一张造型比较‘能看’的纸片也没找到,我不的感叹:“世风日下,还大学生了?民工也比你们爱学习,就在这里继续辱没斯文吧!”
在铺上睡觉的三个人受不了了,大声的骂:“滚蛋,还让不让人睡觉”。
“快去见你的‘’,别让哪个带去开钟点房了,现在吃不上肉的‘狼’多!”
他们的愤愤不平倒是提醒我,真的再不走就让人家等急了,我是个时间观念相当强的人,一世英名不能在今天毁了,于是我真的像变身了的超人一样飞出‘电话亭’,可一出宿舍门竟和一个生撞了个迎面。
我是很懂得怜惜玉的,如果撞到我的人是男人的话,我肯定会先给他一拳,然后大摇大摆的走掉;生的话就幸运多了,我会很客气的说‘赶着投胎啊!’,如果还是个,我一定会和她打趣一番,然后互赠手机号。
可今天这个生竟然是叶蓓。她比我低两级,曾经也是我的网友,一年前和松落有过一段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自从那个故事结束之后,她再也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过。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她问。
“噢,没,剧场排练节目,我得过去看看,好久不见了嘛”,我停下脚步本想和她寒暄一番,可她却说:“别站着呀!一起走,我也要去那边看书!”
“期末考试快到了吧?”
“恩,你们也快走了吧?”
“快了,也就最多有半个月吧!今天就是去看他们排练‘辞旧’晚会!”
在路上我慢慢的发现叶蓓早已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天真懵懂的小生了。一路上我不停的问着她这一年过的怎么样,可她好像是在有意躲避我的问题,总是闪烁其词,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她的心仍然在滴血。
在我的邀请之下叶蓓放弃了去复习的计划,转道和我进入剧院。小辉正在舞台上一丝不苟的指导主打‘音乐剧’——《新梁祝》。这个剧本是我大一的时候写的,我本来写的是话剧,可后来经过几个那时我的‘学长’的修改便成了‘音乐剧’,为此我那时郁闷过好一阵子。
我和叶蓓都不忍心去打搅台上专注的小辉,便找了个中央的座位坐下。
“她还是那么漂亮!”
我知道叶蓓是在说小辉,我仔细的观察了下,也许是和她太过于熟悉的缘故吧,竟然没有发现一点与‘漂亮’这个词有关的迹象。
“不是嘛!很普通吗嘛!”我回答
“刚进学校的时候把她定为自己的偶像,直到````````;”
我想她后面想说的是:直到预遇见松落,直到完全松落,直到先失去自己,再失去爱情。一般林黛玉似的孩在失去爱情很久之后都会这样说,正好叶蓓是,痴情好像永远是他们这种孩的专利,而在这种专利下像我和松落一样的男孩只剩下负罪感。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者是一直拒绝面对这种感觉,于是我故意将话题岔开。
“噢,看他们跳的怎么样,我大一的时候也跳过。”
“是吗?”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略微有点突出的肚皮
我一向是深受广大人民群众信任的,怎么这个孩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是在那里说:‘又吹上了,看看你的肚皮’,可我的的确是跳过,那时的我身材还是很好的,便很郑重其事的给她解释说:“剧本还是我写的了。“
“你演梁山伯?“叶蓓继续迟疑着
我刚想对她解释,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帮我的忙。
“他演马文才。”,小辉已经从台上向我走了过来。
“是马文才吗!只要你是祝英台,我任何时刻都是痴情薄命的马文才的命了“我向小辉回击道。
一旁的叶蓓看见我们这两个学校里比较传奇一点的人物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斗嘴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小辉很乐意的送给我一个“滚“字,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大哥,现在这边差人,差东西,你得弄呀!”
“我后勤部长呀?先说差什么人?“
这时台上的几个学生干部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很好的生咋咋呼呼的对我喊:“差司仪“
“你不是身材不错吗!你上呀“我指着她
这时坐在我前边的小辉一脸不乐意的说:“你听她的声音能当司仪吗?再说这里的每个人现在都当几个人用了,也抽不出来呀!“
“哪找你们那位小伊吗!”
“你在总会找呢?”小辉想也没想的就对我说。这里我要说明的是她如果不是对着我绝对是集‘温良恭检让’于一身的标准东方淑,可我总是能成功把她深藏在心底的野蛮反叛的那部分基因给激活了。
“怎么呢?没我们怎么生活。能上台就行,司仪你别管了,我来找,听说广播站那边来了几个靓妞。“
“好,这是你说的,丁新同志。两男两,要差不多的,别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给`````````;”
“好好好好!”我很不耐烦听她喋喋不休的指导意见便打断她,接着说:“还有什么问题,一遍的!”
小辉也很不客气的用一张卷住的纸筒轻轻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敢说在这个学校里敢做这件事的就只有她。
小辉接着说:“东西我叫他们列出个单子拿到系里,你给马副书记打个电话再说一下就行。还有就是,歌曲节目缺,怎么着最后也得来一首《祝你一路平安》吧!我想你找找松落或者`````````;“
“你不如让我找了!”这么多年我很是了解松落的格里总是带着大男孩特有的羞涩,或者说他讨厌那种被别人议论着的生活,除了足球,让他出现在聚光灯下基本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那么施萌呢?”
“一样。找,只能找阿飞。”我给小辉提议道。
“阿飞已经有一首《再回首》了,再唱一首,不太好吧!”
小辉是一个十足的完主义者,有时候我真的很受不了她精益求精的追求。我也知道让阿飞一场晚会出现两次怎么也有点显得我们‘人才凋零’可其它的歌手跟我们的交情都源于钞票。当然施萌不用钱,而且嗓音很好,但必定没有在聚光灯下出现勇气远比功力重要的多,况且他的羞涩一点都不亚于松落。
最后还是我想到了一个越南朋友,还是小辉现任男朋友的室友,于是我说服小辉出马去请,我还打趣的说‘算是弘扬中越友谊呢!’。
所有的事终于敲定之后,小辉命令围在我们旁边的人继续排练压轴的‘音乐剧‘。而我在她眼中好像看见了一些有感觉到朦胧的东西,也许不只是她的眼中,这几天大家的眼中头透着朦胧,是淡淡忧、淡淡的伤、淡淡的不舍。
几天之后的晚会很快就结束了,我并没有上台表演,只是在后台处理一些杂事,小辉也只是上台代表即将离开的我们发了几句感叹,不过她却打扮的很‘正规’,这也符合她事事追求完的格,何况很可能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舞台的中央。
演出结束,我指挥着几个精力充沛的小师弟将舞台打扫干净,我告诉他们这叫‘职业道德’,其实我只是感觉他们几个有力没处用才叫他们做的。他们很快就把地打扫完了,这时我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剧院中就剩下我们几个,我环视这个熟悉的剧院、这熟悉的舞台,好像过去从没仔细的看过它。
我叫那几个小孩子先走,自己将所有的灯打开把整个剧院照了个通明。我站在聚光灯的中心,影子形成了一个X,我感受着光线照在身上的炙热,我倾听着那很久以前舞台下的人们只为我的欢呼,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疯狂的人们潮水般的涌向舞台将鲜、哈达献给我。我相信这种感觉只属于正真登上过舞台的人,那应该称作‘聚光灯下的荣耀’。
“怎么,在自我陶醉呢?”
我原本以为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想到衣着华丽的小辉此刻正站在我的身旁。
我睁开眼仔细看了看她,确实她显得很迷人,这种迷人是她在舞台上特有的,当然平日里的她也是个绝对的‘大人’,只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她总是表现出另一种说不清楚的‘魅力’。
她也如我一样闭上眼聆听着为她有过的欢呼,我知道她比我更加留恋这个地方,此刻的我完全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
我想她应该是显得有点累了,于是特意搬过来两个长脚凳俩人坐下。
我问:“什么时候走?”
小辉:“等散伙饭吃了吧!反正也就没几天了。”
“舍得吗?”
小辉没有回答,她反到问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登台吗?”
我说:“记得,怎么会忘了。那时的我还是个毛躁的大男孩,第一次登台紧张坏了,还不敢表现出来,生怕丢了面子。我记得我第一个节目是说相声吧!聚光灯在脸上一照什么都忘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撑下来的,我就记得那天的掌声,现在那掌声还时刻在我耳边响起!”
“呵呵”小辉笑了笑接着说:“是呀!那天你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到处乱冲乱撞。我们几个生正在后台换衣服,可你连门都没敲就冲进来了,当时吓的我们拉了块幕布只往里屋跑。你好像是拿什么东西,等出门的时候还要说句:‘继续’“.
“哈哈哈!那几个里面你也在?早知道就好好留意下再走!”
人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和跟自己一起经历的人回忆往事,虽然我们还没有老,然而我在这里肆意挥洒下的青再也不可能有,于是我们可以像两个古稀的老人一样回忆,回忆那荒唐的记忆。
“这里,给我们留下的记忆太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里的每一幕。伤心,快乐,欢笑,哭啼,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不会再有,也许这之后的许多年我们会陷入久久的回忆当中,可是那时也许只能自己孤独的回忆!“,小辉说。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或者说这种感受是我们共同所拥有的更准确些,我不的发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的感叹。
小辉拍拍我的肩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仁者无敌。’这好像是专门在说你,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永远是你,绝对不向任何人妥协,即使对方是‘生活’。你永远都会保持住那颗‘赤子之心’“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吹捧,多年来,我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却始终掩盖不住自己心底的善良,“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无数次我心底发出的拷问,真实,这是我唯一能给自己的答案。
“还不走?“小辉的男朋友李淳这时也来了。我开始有些嫉妒小辉了,虽然我们都得忍受离别的伤痛,然而她可以找一个人分享,而我只能独自担当。这也许就是人和男人的区别,人可以理所应当的找个‘避风港‘而男人不行,男人只能孤独的经历风雨。
她拍拍我的肩膀便要离去,我一般拉住她的手,然后向她竖起大拇指,她抿着嘴笑了笑。
那个手势我们俩之间特有的秘密,意思是:“你永远是NO.1“
小辉走了,我还独自的坐在舞台中央,猛然灯也灭了,月光从窗外铺进形成了一个银的V字,我忽然感觉,黑并不像我平时惧怕的那么凄凉,此刻在月光的衬托下它显得格外清馨脱俗,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
我贪婪的享受着这繁华退却后难得的一丝清静。
一个黑影踏着银的月光飘了进来,在月光的照射下我能依稀的辨认出是个人。
“是在回忆当年的辉煌,还是在感叹谢幕的凄凉?”
多么熟悉声音,虽然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是我记得她,记得这个在我大学中第一个爱过的人。
她叫梅雨,四年前就是在这个舞台上我们第一次相识,可当我们相爱后我毅然地选择了自由而放弃了爱情,之后的种种便只剩下刻在对方心里的痛。
“是忏悔”我回答她。
“忏悔,在我面前你只有忏悔,在梅雨面前丁新只能是忏悔!”
是呀,在她面前我除了忏悔还能有什么,我曾经将她那颗少懵懂的心无情的砸碎过两次,无耻的丢弃过两次,而只是为了那虚无的自由和近似虚荣的自尊。四年前的那个寒冬,我跳入冰冷的河水里将她救起也许只是因为善良,而之后我们的相爱却真的发自于内心,只能怪那时的自己太年轻、太自私、太过偏执,最后只能用伤害告诉她‘其实我真的很在乎你’,而梅雨得到只是一颗永远不可能修复的心。
此刻也许我能说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可还没等我说出口梅雨就已然打断了我。
“对不起的话,不用说了,你曾经说过,之后我等到的就只是‘羞辱’,是你给我的,也是你给自己的!对,曾经你也伤心过,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要问我是否会原谅你。我感觉男人无耻的问自己伤害过的人这样的问题,只是为了减轻内心的罪恶感,你能吗?你没那么无耻,到现在我还是那么的欣赏你,你敢爱敢恨,你意气奋发,你博学广闻,可哪又怎么样?我不愿再耗费内存的记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忆过去的好片段,还是两个人的互相伤害?或者可以像三流电视剧中说一通狗屁不通的对白,两个互相伤害过的心再次相遇除了‘羞愧’和‘伤痛’别无其它,能做的只有沉默。
“你什么时候走?”我想了许久才问,可她并没有回答我倒反问我是否真的要离开云南,我告诉她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这是的确,我没有任何留在云南的理由,即使用来欺骗自己的。
就这样剧院中猛然静了下了,好似天籁。
“那,再见!```````````;”,她说完就转身离开,还是踏着那银的月光。
很久之后我怀疑那只是一个梦,那晚梅雨并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和我说再见,或许梅雨这个人根本不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可又为什么心又感觉到那么痛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