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宴之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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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有周敦颐的《爱莲说》以‘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大赞莲之品行,高洁清芳。一时之间,文人墨客纷纷咏莲,传为佳话。

    也有一些擅舞的舞者,采《爱莲说》之精华,编制了一套与周敦颐的《爱莲说》同名的舞蹈,每逢夏季荷花盛开之际,便在湖畔上方搭筑平台,为游湖赏莲之人演绎莲花之舞。只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会跳此舞的人多半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而今天下会此舞的人更是海底捞针,少之又少。就晚汀所知,这普天之下会此舞的人只有三人,一位是前朝皇后,一位是前朝宛妃,还有一位便是青楼艺姬杜三娘。在这三人之中,又以前朝皇后慕容芷兰为首,据闻她便是因为这一舞才被太太上皇选中,作为先帝的皇后。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前朝皇后虽擅此舞,却终究不得先帝宠爱,生下一子后,便在冷宫抑郁而终。前朝宛妃南宫宛如虽不如慕容芷兰舞的好,却也是各中楚翘。只可惜半夜大火,生生的给烧死了。

    现今活着的也只有杜三娘了。

    当年她在爹爹书房中瞧见的那幅画,画中女子跳的便是《爱莲说》,其舞姿曼妙、轻盈脱俗令她心神向往,于是便私底下找了杜三娘教导,连爹爹和哥哥都不知道。只是此舞对习舞者身段体形要求极高,也极难学成,一般需要有三五年功底的人才能舞的出。当年晚汀习此舞时不过十岁,论身形论功底她都是不合要求的,所幸杜三娘与她投缘,愿意从头教她。如此苦练了六年才算是舞出了《爱莲说》的韵味。

    *

    晚汀走到乐师身边,对着乐师耳语了几句,乐师先是一愣,面带忧虑地点了点头,晚汀给了乐师一个自信的笑容,转身走至水榭中央。

    不一会儿,一曲清越的古筝曲响起,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热闹的沉香榭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都被水榭中央那抹绛紫色的身影所吸引。

    宽广的水榭内,只剩下那抹绛紫色的身影翩然起舞,时而欢畅,时而缓慢;轻巧的薄纱伴着几个飞旋的舞步徐徐铺展开来,似湖畔上方开得娇艳的莲花,光彩而夺目;云袖下纤细的手臂伴着琴声的起伏摆动着变化万千的手势,纤巧的身形迈动着柔柔的碎步,在晚风下摇曳生姿。一切柔美而古韵,仿佛她生来就是一朵莲花,只为这一曲舞而绽放。

    伽若看得痴了,珍贵嫔看得傻了,宁贵嫔看得惊了,云贵嫔却依旧笑如春风,丝毫不显诧异。晚汀顿然生疑,此人城府之深,非常人可比,不知道她又在谋划些什么。

    曲尽舞歇,晚汀走回座位坐下,取过宫女送上的汗巾擦拭着额间沁出的汗水,其它的舞娘又徐徐的进来,跳着精致华丽的舞蹈。

    “姐姐可真谦虚呢,这样精湛的舞艺若还叫差,可不得叫宫内的舞娘都回家绣花儿去了么,她们可是连姐姐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呢?”宁贵嫔笑呵呵的看着晚汀,用着惊叹的语气称赞道,只是眼神中夹带的妒意令晚汀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称赞之意。

    “可不是么,今次可算是叫咱们开了眼界了,只是不知姐姐舞的是?”美则美矣,只是却不知是何舞,祥贵嫔虽负才女之名,却也瞧不出个究竟。

    “此舞……”

    “祥姐姐难道不知道么?这可是失传已久的《采莲说》呢!姐姐今日一舞可算是倾城了呢。”云贵嫔状似震惊的望着祥贵嫔,说话的语调不由得提高了些。在场的一众妃嫔听见她如此说,皆露出了些微的鄙夷之色。祥贵嫔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却碍于她是今日的正主,不敢表露出来,讪讪地笑了笑,索性便低着头喝起了闷酒,不再说话了。宁贵嫔也叫她这一席话弄的不舒坦,却也隐忍着,只是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些。

    晚汀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觉得不舒坦。这一句话,云贵嫔还真是用了心思呢!先是暗指祥贵嫔才女之名名不符实,再是暗指宁贵嫔舞不出众,最后更是意指她倾城祸国。

    伽若闻言也觉得不妥,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微微蹙眉,似乎对‘采莲说’三字更为介意,转头对晚汀道:“皇后在何处习得此舞?怎么朕从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知道?晚汀很想这样问一句,却还是按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臣妾儿时在爹爹书房瞧见了一幅画,画中女子跳的正是《采莲说》,臣妾一时喜欢,便请了一名会跳此舞的师傅教导。只是臣妾愚笨,学了六年方有所小成,实在是不敢示人,本想着只给云妹妹助助兴便罢了,谁想妹妹竟如此见多识广,叫臣妾赧颜。”

    “画?什么画?”伽若急切的扯过晚汀的手,神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有惊喜,也有焦虑。

    晚汀被伽若的反应吓了一跳,纤细的手腕被抓得生疼生疼的,咬了咬牙,晚汀用平和的语气答道:“只是一幅美人图,皇上可是对此画感兴趣?”

    “没、没事,朕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皇后无需在意。”伽若神色一震,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把手收回,佯装平静的摆了摆手,举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便专注于歌舞。

    晚汀也不言语,手悄悄的掀起衣袖看了一眼,只见方才伽若握过之处已经有了一大片的淤青。能让平素稳重的皇上如此失态又怎么会是随口问问如此简单,她自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也不会傻的去拆穿他,他要装她就陪他装,明的不行难道她不会来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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