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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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小院,翠竹随风舞动,地面上苍苔点点,嵌着一条青石板小路,淡雅萧瑟,如一幅轻描淡抹的水墨画。

  行走于竹林间,竹叶似情人细语,叶尖犹挂着雨珠,风吹过,水珠飞溅,染一身湿晕,沾两袖竹。

  景轩彦微微笑道:“这园子果真雅致,上公子好兴致。” 

  “皇上见笑了,是微臣闲来无事自己布置的,手法拙劣,不过自娱自乐而已。”上芮微微抬头看着竹稍剔透的雨珠,“不知皇上此次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景轩彦一笑,“上公子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上芮笑道:“微臣自然不能和皇上相比。”

  景轩彦微笑不语,正示意韩洛,见前面一个侍疾步行来,见到众人,慌忙行礼,不经意脚下踩滑了,一跤跌倒,倾了一地黑白的棋子,衬着墨绿的苔藓,煞是干净清爽。那侍慌忙去捡,奈何越慌越乱,黑白的棋子混作一团。

  上芮笑着走近,蹲下来捡起棋子,“灵夏,都说过你几次了,不要慌慌张张的。”

  那唤作灵夏的侍却将棋子一扔,赌气道:“你们吓着我了还来怪我。和雁儿姑娘等着下棋呢,现在都这样了我可管不了,你和她们说去。”

  景轩彦一笑,没想到这侍竟如此和上芮说话。

  “我说过在府中不用行礼,是你自己先错了。”

  灵夏瞪了上芮一眼,“那不是见有客人,想给老爷留点面子吗?谁知道这儿有生人,吓了我一跳。”

  上芮尴尬的笑笑,如今这样似乎更拂了他面子。只好转移话题,“蓝儿和张姑娘要下棋吗?订的那套棋子送来了吗?”

  灵夏朝地上努努嘴,“那不是吗?还好没碎。小又溜过去了,现在不知又怎么烦姑娘呢,你快帮我捡,不然姑娘又不得安宁。”

  上芮笑着,“你以前不是总担心冰儿太安静,不像你一样疯,如今好容易让你头疼了又后悔了?”

  “如果姑娘身体好我自然不担心,可姑娘如今整天病怏怏的,风吹一阵就要倒了似的,谁敢放心?灵冬又笨笨的,不会服侍姑娘。我不管,你把这些棋子捡好送过去吧,我要回去看着姑娘,免得小又像昨天一样把姑娘引到水里。”

  上芮一愣,“冰儿昨天将张姑娘引到水里了?”

  灵夏这才发现自己不慎说溜了嘴,只好说:“是姑娘想闻荷叶的味,小就带姑娘去了水边,还好被我发现了。”

  上芮叹气,“你快回去吧,免得冰儿惹事,这些也污了,再让人送一副棋子去吧。”

  灵夏站起来撅着嘴道:“其他棋子姑娘怎么用?那天就被骗了好多。我不管了,反正老爷知道赢了会怎样。你看着办吧,她们在西苑,别让姑娘等久了。”说着便匆匆走了。

  景轩彦一笑,“你府里的丫头倒有意思。”

  上芮淡淡笑着,“让皇上见笑了,夫人一直对下人温和,她去后微臣也懒得管束。”

  景轩彦微笑,后面韩洛取出一简书信,“罗简昨日八百里加急,说他受伤了,粮草被郦国烧了大半。如此只怕要劳烦上公子走一趟。”

  上芮将棋子收好站起来,微微皱眉,“此事正好可以差遣草堂去办,皇上不正要查他们之间的联系吗?” 

  韩洛疑惑道:“这几日草堂的堂主和十一当家都对外称病,公子岂会不知。”

  “这几日的确事务缠身,不曾管其他事务。其中可有蹊跷?”

  “探子正在打探。”向那棋子,见那白子光润如玉,黑子却粗糙如石。微微笑着,“这棋子倒有趣。”

  上芮看了看手中的棋子,只好道:“是家要的,她最喜欢弄些古怪的玩意儿,现在不知又在和小闹腾些什么。”脸上不浮现淡淡的笑容,“如此只能请皇上随我去西苑一趟,微臣得把这棋子送去,晚了又要被家责罚了。”

  “没想到上公子惧怕。”

  “是在下太宠着她了,如今更是无法无天,皇上莫要见笑。”

  “翩容公主也总让朕头疼。你这园子朕十分喜欢,正想逛逛。”

  “如此劳烦皇上了。玄城的事只要罗简不和郦国勾结便好。”

  “你认为罗简会造反?”

  “他手中握有大部分军权,不得不防,不然皇上也不会怀疑他和草堂的关系了。”上芮慢慢将棋盒盖上,“听闻晨贵娘娘有喜了,恭喜皇上。”

  景轩彦一凝,不由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个孩子。缓缓道:“依公子而言,还要防着何相才好。”

  “那是自然,但娘娘的孩子是皇上的便可。”

  走出竹林,转过一架蔷薇,便见一汪碧水,草绿柳,连湖边蹲着的两个子似也染了一身翠。那小小的孩粉团儿似的,煞是可爱。年长的子背对着众人,看不见容貌,只一个背影便觉得盈如弱柳扶风,怯似娇不胜衣。一旁摆放着一些泥做的人偶,居然是在玩泥巴,白的裙裾已沾染了泥浆点点,更显天真可爱。

  上芮微微一愣,却没想到她们在这儿。

  孩抬头看见众人,便向那子道:“雁儿姑姑,爹来了!嗯,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叔叔,一个很高,另一个--也很高,比爹还高。他们一个穿着白的衣服,一个穿着黑的衣服,像,就像姑姑棋子的颜。”

  上芮无奈道:“冰儿,不得无礼!”

  上冰儿撅着嘴看着父亲,景轩彦不由微微一笑,第一次有人如此形容自己,笑道:“无妨,小孩子天真。”微微俯下身子,“你叫冰儿吗,几岁了?”

  上冰儿甜甜道:“三岁了。”举起一旁的泥偶,兴奋道:“爹,你看我和雁儿姑姑做的!”

  上芮叹气,“灵夏呢?她不是说你们在西苑吗?”

  “紫叔叔来了,说找到了一种好药,姑姑和她去了。”

  上芮不皱眉,紫宜和医术死板,能找到什么好药,不过是找借口来见蓝儿。

  风吹过,一旁的落纷纷洒了一地。冰儿捡起一片瓣,“姑姑,都谢了。”

  年长的子依旧蹲着,用一根木簪在地上缓缓写着什么,孩凑过去念道:“不谢无果。姑姑,那明年还会开吗?” 

  景轩彦这才注意到地上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字,片片瓣间掩映,干净而秀。心中突然一惊,那个字迹!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是她吗!却为何在这儿?那日在宫中认出她的眼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减少了天牢的守军,本想她的手下自会来救她。不想那晚天牢发生叛乱,囚犯杀死了天牢的守军出逃。后来在关押她的牢房发现一具衣物凌乱面目狰狞的狱卒尸体,仅是一眼就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不惜动用了大部分势力寻找她的下落,但一无所获,连草堂也无法找到任何消息。且那日逃出的犯人许多关系重大,又找不出出逃的任何线索,这几日竟有了一种无力之感。本来找上芮相商,却不想在这儿遇到她。心中不由混乱,袖中,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似要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孩见子点头,顿时笑逐颜开,“太好了!”抓起一块泥巴,“姑姑,再帮我捏一个小狗吧。”

  子接过泥巴,慢慢揉着。

  “姑娘。”便见方才那个侍远远跑来,“小,你怎么让姑娘在这潮地里蹲着,你忘了我告诉过你姑娘不能受寒吗?”说着扶子站起,那子转过来,眉修远黛,双瞳剪水,韶颜雅容,淡雅脱俗,微微一笑,如芙蓉凝露,胜海棠红妆。

  景轩彦一愣,果然是她,竟没有戴面具,她一向是要遮掩面目,即使那段日子她也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一直以为她戴面具是因为和她母亲靖阳郡主太过相像,如今却觉不过三分相似,恐因为太过丽,引人注目了,才要遮掩。对她的身份而言,太引人注意便是一个错误。突而发现她眼中没有丝毫见到他的惊慌,只是茫然的看着远方。是忘了他吗,还是故作不认识?没想到她竟在京城隐匿多年,他却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当初虽然怀疑她的失踪和草堂有关,却没想是如此密切。果然聪明。草堂建立十六年,谁也难以想到草堂堂主会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柔弱子。

  青寻拿着泥偶朝灵夏的方向摆摆手,指指泥偶,又指指灵夏,调皮一笑。那人偶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十分有趣。众人也不微笑,却不知是因为这泥偶有趣还是为青寻的笑容所感染。

  见灵夏一脸不解,冰儿笑道:“夏姑姑真笨,雁儿姑姑说这个是你。”

  灵夏看那人偶,气恼着笑着便要打青寻,青寻似知道灵夏要来这招,向一旁避去,却不知这已是湖边,众人只觉好笑,没想她会向那边躲避,待反应过来时青寻已坠入水中。景轩彦却已愣住,她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待反应过来正跳下时却被韩洛不着痕迹的拉住,见上芮已跳入水中将青寻救起。

  现在只能说我会坚持写完全文,其他的很多已经很难保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