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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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王陛下。”嬴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相如一边向赵凌行礼。

  “王子多礼了。”赵凌早就怒火中烧,但还是假意迎上前去,挡在了嬴政面前。这时,嬴政方才转过眼神,轻轻一笑。

  “赵王此次来访我大秦,不知是否带了什么新奇之物啊?”嬴政站直了身体。

  “政儿!”秦王喝斥到。”

  “王子言重了,今次本王出行的确备有薄礼,不过实称不上新奇。”赵凌坦然一笑。

  “陛下多虑了,小王生好赌,觉与陛下一见如故,想与陛下您把玩把玩而已。”嬴政笑说。

  “好啊……本王也对赌术颇感兴趣呢。”赵凌顿时脸惨白,额上的青筋也蹦了出来,可还是微笑着答道。

  “哈哈哈……说定了!”嬴政开怀大笑,侧身让步请赵凌入殿。

  “呵呵……好。”赵凌快速走过他的身前,步入大殿。

  走过九扇五米高刻镂殿门便是气势压人的正殿!纯黑的大理石地面犹如深冬结了厚冰的江心……高高的王座在九十九级台阶之上!两个盘龙石柱立于两侧,位于三盏吊顶水晶巨灯重重的垂于大殿中央,华丽,却冰冷。

  大殿两侧各有一排红木矮桌。秦王为表虔诚选择了在殿上与赵王对坐。秦赵分别位于两侧,王盘坐于桌中央,其余臣子根据品级坐在王两侧或站在其身后。

  随秦王两下击掌,门外响起一声尖利的太监的长音“用膳——啦——”殿外每隔百米便有一位传音太监。只听一声声喝令此起彼伏,一道道向下通禀。不多时,一个个俏丽的宫娥手托着佳肴迈着轻碎的步走上殿来,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无一不尽收眼前。

  编钟声起,鼓瑟齐鸣,一群身着轻衫浓妆抹的舞娘扭动着曼妙的身姿翩翩上殿,为群臣助兴。席间秦王频频向赵王敬酒,殷勤之极!但是言语间锋芒毕现暗藏杀机,赵凌甚是警觉,一一应对,未有无措之举。一场宴席成了两国王储之间的战场。谈笑间危机四伏!

  “相如……那家伙一直在看你诶!!”廉颇气呼呼把的说。

  “嗯。”相如应着声没有抬头,轻啄了一口清酒。他知道廉颇在说的是谁——嬴政。

  相如知道,这时候不可以分散凌的注意力使他乱了方寸。他不可以看嬴政。而且……他也实在不敢望向他的眼睛……那双瞳子就如同有着某种魔力,让他无法自拔,心绪不宁。

  “相如……你怎么了啊?刚刚就心神不宁的……”

  “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相如恍惚答道,廉颇担心的看着他,可是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听说……赵凌王很是善舞啊……”秦王假作无意的说“不知可否在此为孤舞上一曲啊?”

  此话如电流版穿过相如的耳膜!使他立刻回过神来,向对面秦国望去,吕不韦正向他露出阴险的微笑!肯定是他出的计策!

  如今秦国之势威逼六国,此时与秦国交恶定然无利!况,以秦国对赵的仇恨,若赵凌不舞,轻则两国从此不相往来,重则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但是……难道要以赵王和赵国的尊严换取城池之安?!即使凌肯屈尊,也是必会使赵国就此颜面无存,遭他国鄙夷!

  赵凌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双手死死攥着长衫愤怒的瞪着对面已然沉浸在复仇快乐中的秦王!

  “怎么?不肯赏脸吗?!本王如此款待于你,你竟连献舞一支也不肯吗?!”秦王严重蹦着仇恨的火阴怒的威逼说道。

  “哼……有何不可啊?”凌冷笑一声抽身来于殿中央。

  编钟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鸣起,凌随着曲调迈开舞步,强韧而不失柔的挥洒着衣袖,长长的棕卷发在空中飞舞给凌本已俊俏的脸庞着实的增添了几分妖媚的蛊惑……秦王看的张目结舌,彻底沉沦在凌动人的身姿当中。而相如,此时却是心如刀绞……凌每舞动一步,便像在他心头插了一把尖刀!他怎可以忍受自己的王受如此的奇耻大辱!他冰凉的手中微微颤抖着……他决不允许!

  “哈哈哈哈……好!好!”舞毕,秦王大声喝彩鼓掌“精彩!”凌面惨白,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颓然而坐,脸部的肌肉因愤怒而颤抖着。

  “史!”秦王喝来了史“把今日之事记于史册!”秦王把眼神转向凌不怀好意的一笑“秦王命赵凌王起舞助兴!”说后便是一阵狂笑。

  “诺。”史应令退下。

  “既然我赵国国君肯屈尊献舞……哪么,也请秦王击缶助兴以示公平吧。”随着一阵柔和而清亮的声音,秦王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定睛望去,蔺相如已从座位走出慢慢踱到自己面前并将手中的一只缶递到自己面前。

  “哼!寡人不会击缶!”秦王甩袖对相如不屑一顾。

  “请秦王击缶!!”相如面不改提高声量。

  “大胆!”右旁的吕不韦拍案而起,秦国群臣也应声配合“大胆……”“造次……”“无礼……”各种声音都纷纷响起。至于左旁的嬴政对此则不做任何声响,反而更加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父皇面前这个华丽而强硬的人儿,而此时的相如,却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相如!不可无礼!”赵凌假意阻止,右手向后一挥,示意赵臣不可妄动。

  “秦王。我现在与你不过区区两步之遥……你若执意不肯击缶,我拼了自己的姓名也定要溅你一身的鲜血!”相如大声言道,言语中泛着不可违背的威仪!秦听闻相如竟出此言要以命相拼,纷纷上前去将其拿下!

  “我看何人敢动!!!!”廉颇拔剑跳到相如身前威吓!目光如炬!声如狮吼!虽尚年幼,但却杀气压人,几百秦兵竟无人再敢向前!

  相如仍然冷冷的望着此时气焰早已熄灭的秦邑人“请秦王击缶!!”

  秦王左观右望,群臣众兵此刻竭不敢言声,顿时汗如雨下瑟瑟发抖起来。

  “哼!!”秦王努力坐正身体,竭力拾回早已丢掉的帝王之态,快速的抢过相如手中的缶‘当——当当——’秦王把缶握于手中敲响。

  “史!!”相如回身喝道,见赵国群臣中一手提书笔的文颤颤巍巍的跑过来,跪于相如脚下“将今日之事记于史册!赵王命秦王击缶助兴!!”

  “诺。”史听令匆匆退下。

  “蔺相如!你好大的胆子!”赵凌拍案“来人!拉出去!杖责200!!”

  “诺!”赵王下令,三名赵将上前压相如下殿。

  “相如!”廉颇要拦阻,可被相如制止,他只得回到赵王身边。

  经过赵王面前时,相如分明的看见凌因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的脸孔,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欣然而过。

  “秦王,您受惊了。恕我管教臣子无方。”见相如被带下,凌回过神智,努力平复自己沙哑的声音应付秦王。

  “哈哈哈……我们继续喝酒!”秦王大笑,佯做无事。但眼中的盛怒与羞耻却越来越重了……而赵凌现在所担心的……只有相如了。

  除了自己的王,麒麟不会为任何外物所伤……凌一直认为相如永远不会受到伤害!可这次他竟亲自下令要责罚他……恐怕相如要受皮肉之苦了……他懊恼!分明是最爱的人!为什么自己除了伤害,什么也给不了他!

  是讽刺还是惩罚……?

  殿外……除了正殿透出的光,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了。都死一样的寂静。

  相如被带到了不远的广场上施刑。

  “大人……我们会手下留情的,请您放心。”其中一个赵兵说。

  “谢谢……”相如微笑着“不过这万万不可……秦王定会派人监视,若发现你们徇私,又会借机生事。”说着相如褪去外面的袍,俯身在地上。

  “大人……”几名赵兵一起跪在相如面前,泪如雨下“得罪了!”说罢,起身举杖……

  空荡的广场上回荡着一声声闷响……一……两……三……五十……一百……杖下,相如冷汗横流,殷红的鲜血透过雪白的里衣渗出,沾染到刑杖之上……但仍然没有哼叫一声。当二百杖结束之后,终于因疼痛和失学而晕倒过去。同时,不远处,一个黑影悄然退去。

  正殿之上,宴会还在继续,一个面无血的太监悄悄凑到秦王耳边低言几句。秦王看了赵王一眼,一瞬间面上爬上一层冷霜,可转瞬即逝。又开始谈笑风生。

  再看左旁,嬴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坐席。

  广场……

  “大人……大人!”赵兵轻轻摇着不省人事的相如。

  “把他交给我吧。”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出。

  “谁?!”赵兵机警的端起剑。

  “嬴政。”嬴政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面凝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相如,不皱起眉头。走过去轻轻把他拦到怀中。

  “太子殿下……”赵兵想要上前阻止。

  “我父王的探子已经回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再发生。”嬴政边用手拨开相如因流汗粘附在脸上的发丝一边说“他需要医治,我把他带走了。”嬴政说着,一下把相如抱起。

  “可是大人……”

  “告诉赵王!我的东西,我就要拿走!”嬴政冷冷的说道,豹子般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几名赵兵不敢上前,只由看着虚弱的相如被嬴政带走……

  相如如一直只受伤的白鸟儿,依偎在嬴政怀中……

  “是谁?”………………依稀中相如觉得自己被云托起,一阵熟悉的味道……很遥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