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暗。
我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恐惧,却也没有快乐,只是很乏味。
耳边似乎有一些声响,很小声,却很清晰。那是属于男人的磁嗓音,只是现在的我没兴趣理会这些。
终于门开门声起有人踱步到我前,属于他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不是他?心微微有些失望。
冰凉的触感自额头传来。那双手很冰很冷触感却极佳柔软滑腻。自内心升起一股子气,不为别的,就为他现在的动作。
那手似是有意在我脸上徘徊却又状似无意地轻轻掠过。我想拿掉那人的手,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门开门声又起,进来的约摸是丫环之类的人,因为——人的味道很特别,特别到我很容易将气味分开。
“爷——”子轻柔的声音响起,不是我所讨厌的,清清爽爽。只是——这声音好熟悉。初妆?
“为何她还不醒?那无心水真的有用么?”冰冷却掺杂了些微的忧伤。
无心水?莫不是那专用于忘情的圣水?无心忘情,只是这对于我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爷。无心水,无心方能忘情,这不会错罢。九姑娘,怕是身子虚弱,这才躺了些日子。爷——容初妆说一句。爷为何如此为九姑娘费心,却有这般对待她?”
嗯,果然是她。
“初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好。”
余下的,并是沉默。
幽幽的,竟发现能睁开眼了。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那一抹青映入眼帘。竟是他——那个在茶楼相遇的男子。
掩饰好眼中的震惊,启唇:“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把视线转向了难掩一脸欣喜的初妆,“你又是谁?”借此来说明我确实已经忘记她是谁了,而那个男子,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
转而迅速的掀开被子,衣服已不是先前的男子衣装,而是我平常最喜爱的素衣。虽说是素衣样式却是十分精致,洁白素衣上只绣一莲,开素瓣,田田淡淡。
旁若无人地下,窗外,晨曦微微,清风徐徐。
深深的呼了口气,嗯,空气真好。一路步出房门,树木青葱,素满园。流水淙淙,亭台楼阁。
“嗯——不错。”
肚子不适时的叫起声来放弃欣赏景的念头只能回房做罢。
房中的两人已恢复常态,只是彼此的脸上透着些许欣喜些许担忧。“我肚子饿了,我还没梳洗。”我淡然脱口。嗯,我说的是真的。
“嗯——初妆。去吩咐厨房准备早点,让丫环伺候梳洗。我等会再来罢。”
“爷——知道了。”初妆点点头,转而对我一笑便出去准备了。
不一会,梳洗工具便送进房来。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便让丫环都出去,关上门来,自己一个人清洗。
落衣,沐,穿衣,漱口。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不弯不曲。
房门再次打开,丫环有序进来,托盘的托盘,提桶的提桶,端盆的端盆,不慌,且不忙。
从梳妆台前坐起,示意丫环们出去。此时的我,退去人皮,仅以一素带梆发,任墨发垂腰间。
回桌,微笑。这分明不就是我最喜爱的素菜么?小碗稀饭,几碟素菜。小巧精致,浓淡适宜。
刚含一口稀饭,便听闻有人已至。“来了,便坐。”早知道他要来便也不客套,先前桌上的另一碗稀饭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慕容流依言坐下,不语,不言。
一顿饭下来,我吃的是津津有味,对方却不是那么如意了。
慕容流冷着一张脸,灼灼的目光似要将我撕碎。“你是谁——?”转移他人的注意力可以恰到好处地减缓气氛,正如,此时。
“我是你的——未婚夫。”一语惊人,这是普通人的表情。只是被我听来,却很可笑。我本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又哪来的未婚夫?他未必也太小看我了,难道无心水真能控制我的一切?以婚姻来控制我真是大大的可笑。即使我当真忘记过往,也定不会轻易答应。这也许是我的骨子里的想法,岂能是记忆所能磨灭的?
“是么?可有凭据?”吃饱了,便懒洋洋的斜倚在椅上。
似是没料到我这么问,慕容流怔了怔——
“要我证明给你看么?”慕容流幽幽得从身后环住我,暧昧的贴近我的耳边轻语。
身体明显的僵住,“你叫什么?”
“记住了——我叫慕容流。”言罢,便出了房去。
命丫环们收拾妥当,便迅速褪下装,换上男装。仔细地易了易容,便赛上初妆之前给我的银票,从墙上跃出。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这慕容山庄戒备森严,即使慕容流吩咐高手看住我,即使慕容流在——我也要出去。
暖阳跃空,光芒明媚。
此时的我悠闲的走在街上,却茫然该去哪里。初妆那儿是去不了了,嗯,那去看看若兮好了。几日不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左转,右转,笔直,弯曲。
终于到达郊外,紧闭的木门依旧,淡雅的清依旧。只是,这一切——不一样了。
手停在木门前,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手却犹如灌了铅难移半寸。
深深的叹了口气,哎——就是自己的家也难回去。家?不知不觉中,竟已把这当成了家,只属于我和他的家。心,竟有些微微的痛。
无力地垂下手,悠然转身。
门‘吱呀’一声开了,瞬间便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是他——若兮。
“你——?”
“不要动,我知道是你。就让我抱一抱,稚儿。”
微闭了眼,也把就让自己再一次好好享受属于他的温暖。然而有人却若幽灵般纠缠不休,“你们在干什么?”
是他——慕容流。他怎么来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若兮,本就是青梅竹马。
挣脱出若兮的怀抱,只是那双怒火冲天的星眸。“慕容流——你有事么?”
一如既往的淡然口气此时在慕容流的耳中却成了不以为然的表现,怒意更甚。“你说——我有什么事?你——过来。”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是谁,他又是谁?你清楚么?无心方能忘情,只是你——慕容流,当真有心?你这般对我,还希望我如何待你?我只是我,你的婚姻,对我无用。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对我的照顾,我谢谢你了。只是——你要明白,我只是我,不可能受任何人控制。”
我和他,就这么站着,这么对视着,无视身后的灼灼目光。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是有些刻薄,但那确实是我的真心想法。我想我该有个决断,一个我与他的决断。
风依旧轻抚,依旧飘摇。阳光依旧明媚,空气依旧好闻。
“你确定?”终是慕容流打破了沉默。
“我不认识你——”稍顿,“我只是九稚,属于这里的九稚。”
“你呢?”慕容流的视线越过我,直逼身后的若兮。若兮紧紧握住我的手,“只此一人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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