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你是?”
“九杀阁妙笔生花印丹青,有人重金,取你性命,你还有什么遗言?”话语从他嘴里轻轻吐出,仿佛说的不是要杀你,而是在在商量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我有点明白了,这书生样的人竟然是个职业杀手,我不禁想起无殇,他也曾是个杀手,天下第一杀手,也是九杀阁的第一高手,想到这里,我微皱了下眉,“你可认识无殇,池无殇?”
“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印丹青道。
我一愣,原来他以为我要因此而求他放过我,“呵呵,你放心,我不会求你放了我,只是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哪,他对我很重要。”
“听说他失踪了,他并不在阁中,你还有什么遗言?”他淡淡地问。
我轻笑出声,“还问我的遗言,这外面可都是我的人,你就不怕我出声喊人?”这人还真够奇怪的,杀人就杀人,还执意要问什么遗言,很容易贻误战机的,要是无殇肯定不会这么多话,那冰块二话不说就让你一刀毙命,甚至连痛苦都没有。
“呵呵,”印丹青也笑了,从腰上抽出一支细笔,“我们可以试试是他们来救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笔的速度快。”
原来是有恃无恐啊,我心里一慌,但仍思索着这麻药对古代人的效果如何,他们可都是有着深厚内力的,不知这笔是个什么武器,两者相比速度如何,万一他一时不倒,拿这笔给我两下,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知我们屋内的紧张,外面守备的侍卫仍如临大敌的注视着周遭的一切,一刻不敢放松,可讽刺的是,敌人竟然已经穿过几乎密不透风的守卫来到我方中心,现在正在他们眼皮底下卡着我的命门。
“快说你的遗言,我可为你做画一幅,以慰孤魂。”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听他这么说,我似乎有了一计,“你确定你能准确的表达出我的意思吗?毕竟画不是诗,篇幅有限,表达的内容也很有限。”我怀疑的看着印丹青。
他两眼一瞪,显然是被我的怀疑激怒了,“怎么,你怀疑我?我妙笔生花之名也不是白来的。”
我心里暗笑,正等着你这话呢,“既然你这么自信,就试试啊,我有一首词,就算是我的遗言,反正也是我给这世上留得最后几句话,你若能表现出来,我的命便是你的了。”
“好,”他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
“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莫不是后悔了?”他的语气十分鄙视。
“怎会,只是我怕你会输,那你输了怎么办?”
印丹青挑挑眉,“我怎可能会输,你的命肯定是我的。若是我输了,”他顿了一下,“我便永不杀你。”
“好”我要的就是他这个承诺。
我胸有成竹的走到桌旁,我就不相信有谁能用画表达出曹植的经典《洛神赋》里洛神的仙姿,甚至比他还技高一筹,若是他真强过老曹,那我既死在他丹青妙笔下也值了。
我略一沉吟,便婉转写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将笔搁在案台上,才将纸递给印丹青,没看几句,他便露出惊异的神色,“这,这是你所做?”
我微一挑眉,反问他,“难道你不是亲眼看我所写?”此时绝不能否认,必须要他相信,并且自愧不如,否则又怎会甘心放我。
只见他握着笔在纸上踟蹰着,沉吟半晌才迟迟落笔,那纸上逐渐出现了一位美人,恍不正是那赋中之洛神,我越看越心惊,妙笔生花果不是浪得虚名,看来我今天是难免一死了。
谁料画至终了,那作画之人却,长叹一声,将笔摔在纸上,两下将纸撕得粉碎,“唉,罢了,我认输了,那诗中之人乃是神女,我画出其行,却摩不出其神,正是糟蹋了这绝妙的词句。”说完就要离开。
我怔了半天,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结束,片刻,已了然,一揖到地,“公子乃真正懂画,惜画之人,雅安服了。”本想以此技来投机取巧,诗画又如何比得?没想到竟遇真正爱画之人,的确是我小气了。只是这样的人,竟沦为杀手,真是令人惋惜,艺术,又怎生与这样的肮脏与血腥相连。
待回过神来,他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句,日后若有机会什么的话,我还未听清。自始至终,无外的人都尚未被惊动,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我一笑,刚想继续回床上躺下,没想到这屋里竟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啪啪啪,”几声巴掌过后,一个人影从屋顶跃下,一身深色劲装,原本阴柔的脸上一道伤疤自眼角而下,给他平添了些许诡异,左手一把蓝色的窄刀,透着幽暗的光,“真是精彩啊,”此人缓缓移至案前,将我挡在桌后。
完了完了,这下可好,刚送走一位瘟神,又来一尊菩萨,难道是天要亡我?不行,不能灰心,要冷静,冷静,“你是谁?”我一边用眼睛斜睨着他,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拖延时间,这位看着可比刚才那位难对付多了。
“左手寒刀,木修罗,”来人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修罗?的确够像的,我定了定神,“也是九杀阁的?”
“没错,这下你可以放心去了,我可不像那家伙那么笨,竟会被你这小丫头骗,你受死吧。”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多话的。
木修罗一举刀便砍,我一俯身向旁边的矮架闪去,那上面有个古董花瓶,只听“哐啷”一声,那花瓶就在我的脚下寿终正寝了,只是那声响也足够惊动外面的人了。
“雅儿,是你吗?”是非然的声音,我心中一喜。
非然猛推开门,让木修罗一震,握刀的左手有些微微发颤,“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