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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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密尔·冯·齐列正在皇帝的书房中收拾散落的书籍时,被召唤到了皇帝陛下的办公室。吉尔菲艾斯大公和皇帝莱因哈特正坐在沙发上。一向温和稳重的吉尔菲艾斯大公皱着眉头,这是艾密尔从未见到过的事情。

  恭敬地一鞠躬后,艾密尔询问地望向皇帝和大公。

  “艾密尔,”皇帝陛下最先发话了,“你现在立即前往奥贝斯坦元帅的办公室,把公主接过来。”

  原来当奥贝斯坦元帅带兰蒂前往自己办公室后,那名卫兵立即将这件事告给了学园老师,而学园老师又立即联络了吉尔菲艾斯大公,吉尔菲艾斯大公此时正好在皇帝的办公室,所以老师便将奥贝斯坦元帅带走兰蒂公主的事情告诉了红发的大公和皇帝。

  老师之所以有这么迅速的反应是有深刻的原因的。在狮子之泉工作的人几乎都知道奥贝斯坦元帅的“第二人有害论”。

  当初莱因哈特称帝后,将自己的挚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封为大公并授予帝国宰相的职务,这一决定遭到了当时身为参谋长的奥贝斯坦的强烈反对,奥贝斯坦认为皇帝应大权在握,没有必要在设立帝国宰相这一职务;再者,封异姓为大公,等于授予其继承权,开这一先河,将来难免会导致帝位之争。当时也有几位文职大臣赞同奥贝斯坦元帅的意见,并与其联名上书要求皇帝收回成命,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莱因哈特,在莱因哈特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友人,与友人分享一切是他的一贯想法,更何况吉尔菲艾斯是比兄弟还亲的人,除了,就只有吉尔菲艾斯和自己最亲近了,当被高登巴姆王朝夺走时,正是这位红发的友人陪伴自己,保护自己,扶持自己,怀抱共同的信念和理想,并最终打倒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为了救自己,吉尔菲艾斯更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命。因此在年轻的皇帝心中,不管是封自己的朋友为大公,还是授予其帝国宰相的职务,都不足以报答自己的这位红发挚友。而奥贝斯坦居然反对,更可恨的是还有人赞同那个奥贝斯坦的意见。一怒之下的莱因哈特揉碎了这份联名上书,并且命令上书的众人停职反省。其实奥贝斯坦本身对当时身为银河帝副司令的吉尔菲艾斯元帅并无任何成见,他只是单纯地从自己的理论角度维护刚刚诞生的罗严克拉姆王朝,应该说是忠于自己的职责的,只是正是由于他这种不近人情的忠于职责引来了众人的厌恶,尤其是军部中的人员的厌恶,因为吉尔菲艾斯元帅凭借善良、正直以及自身超凡的能力和对皇帝无以伦比的忠诚赢得了军中上上下下的一致爱戴。

  “那个奥贝斯坦好像又有什么激怒皇帝陛下进言了。”

  “一定是和吉尔菲艾斯元帅有关,要不然皇帝陛下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真不明白为什么奥贝斯坦要和吉尔菲艾斯元帅过不去,上次秃鹰之城也是因为他的进言,让吉尔菲艾斯元帅身受重伤……”

  对于奥贝斯坦的停职令,军中诸将议论纷纷,更有不少人增加了对奥贝斯坦的厌恶,特别是在吉尔菲艾斯的直属军中。

  调停这场纠纷的依然是吉尔菲艾斯,这位温和的红发年轻人完全明白义眼参谋的提议是为了新生的罗严克拉姆王朝,而他本身也并不在乎什么大公的地位和帝国宰相的权利,如果因为自己让皇帝蒙上处罚诤臣的不义之名,是他死也不愿意看到的。在与莱因哈特交谈数次后,莱因哈特终于撤消了停职令,并对奥贝斯坦的直言敢谏进行了口头上的肯定,但莱因哈特依旧封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为大公,并授予其帝国宰相的职务。事后奥贝斯坦对红发的大公表示了感谢,但是他还是强调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皇帝陛下的这一举动并不明智。”对此,吉尔菲艾斯只有苦笑,真是两个都很固执的人呀。

  事实上吉尔菲艾斯被封为大公,的确忙坏了宫内省和司法省,两省员关于帝室法进行了多次讨论,主要问题是围绕在大公的继承权和其子的继承权问题上,以及今后要册封异姓为大公所必须的条件等,并就此问题上书皇帝。莱因哈特对此冷哼一声,在他看来这些问题根本不值一提,在他看来吉尔菲艾斯迟早是要和结婚的,会成为自己的夫,和自己就是一家人,他和的子就等于是自己的子,只要是自己拥有的都可以和他们分享。但是如果是在一般平民家这样想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放在帝王家,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最后此事以皇帝陛下尚未成婚,一切待后再议而草草划上休止。

  但是奥贝斯坦并未因此而减少自己的进言。

  当莱因哈特皇帝决定在新帝国历003年1月14日--吉尔菲艾斯25岁生日--这天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同时举行婚礼,又遭到了奥贝斯坦的反对。其实这次最早提出反对的是宫内省的员,原因很明确,统治全银河人类的皇帝陛下的婚礼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不应该同时还举行另外一场婚礼,这样才能确保皇帝和皇后受到完全的注目,而奥贝斯坦的理由略有不同,“不能让人有这种错觉--皇帝和大公的存在是一样的。”但是在皇帝的一再坚持还有其他提督的一致赞同下,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说了一句冰冰冷冷的“臣衷心祝福皇帝陛下和大公殿下幸福”。而在那一天,仅费沙一共有将近二万的新人举行了婚礼,他们一边看着从狮子之泉冬馆发送出的超光速的全程转播,一边与自己的另一半结下永恒的誓言,盛况空前。

  虽然自己的“第二人有害论”一直不为主君接受,但是理绝对比感和身体先行的奥贝斯坦完全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进言的机会。

  当吉尔菲艾斯和安妮罗洁的孩子诞生后,莱因哈特给了和好友的孩子公主和王子的称号,奥贝斯坦再次进言了。

  “皇帝陛下,我知道您完全相信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的忠诚,但是您不能保证他的孩子也一定会忠诚于亚历山大皇太子殿下。”奥贝斯坦将“第二人有害论”代用到刚出生的婴儿身上,预计此次会招致皇帝的彻底反感,但是格使然,他又不肯保持沉默。

  “卿所言甚是。那你快结婚,生下一个绝对忠诚于皇太子殿下的孩子吧?”心情甚好的皇帝跟“干冰”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义眼的军务尚书只好在此时学习“沉默提督”艾齐纳哈。

  尽管奥贝斯坦所作所为从理论上来说极为正确,但其不近人情之处招致很多人的厌恶。这一方面有崇拜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奥贝斯坦本人并不招人喜欢。总之,如果所有人听到吉尔菲艾斯大公家的兰蒂公主被奥贝斯坦带到办公室,都会这么想:奥贝斯坦的冷眼一定会让小公主得胃病的。

  事实上,当艾密尔听到小公主在奥贝斯坦那里,第一个想法是:奥贝斯坦元帅又要干什么?不过当艾密尔乘坐地上车匆忙赶到奥贝斯坦的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的情景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奥贝斯坦元帅?一脸拼命维持的温和微笑,虽然不很成功;端着装着牛奶的咖啡杯;用不很协调的姿势拉着红发小公主的手……

  “军务尚书阁下,下奉命来接公主殿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艾密尔立刻严肃起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的,公主殿下就交给你了。”

  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怎么军务尚书的声音变得这么……这么……柔和?牵着小公主的手,行完礼后转身离去的艾密尔带着疑惑。

  “奥贝斯坦叔叔,再见。我可以再来玩吗?”得到一记微笑的小公主离开了这个让她暂时忘记委屈的地方。

  在小公主踏入地上车之前,细心的艾密尔发现了小公主的不安。不明白为什么的艾密尔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步行回到皇帝陛下的办公室。虽然,这会违背“立即接公主回来的”命令,但是作为未来的医生,他知道:不安的孩子需要时间。

  其实在艾密尔十八岁的时候,考取了费沙大学医学专修学院的临医学系,但是不愿离开皇帝的艾密尔选择了自学这条艰难的道路,一方面要利用业余时间读书,还要专门抽时间去接受辅导。为这件事情,莱因哈特曾经很内疚,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艾密尔考上了大学,等知道后,艾密尔已经选择自学了,为此莱因哈特觉得自己对艾密尔关心不够,所以平时他尽量减少艾密尔的工作,能让他专心看书。而此时艾密尔已经通过了学院的考试,只要再通过资格考试就可以拿到医师的资格了。

  “公主殿下,咱们一起步行去找大公殿下和皇帝陛下好吗?”艾密尔俯下身子,询问着不安的小孩。

  “嗯!”知道可以慢慢走的兰蒂给了艾密尔一个吉尔菲艾斯家特有的微笑。小孩子即使能晚一分钟面对斥责也愿意。这就是能躲一时是一时的心理。

  军务省离皇帝办公的内宫并不很近,从奥贝斯坦的办公室到皇帝的办公室步行需要大约三十分钟,而以小公主的脚力,大概要走四十多分钟吧。不明白小公主不安原因的艾密尔自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消除小公主的不安,不过这四十分钟如果要是好好利用的话,也许能让一个孩子忘记不安也说不定。

  “艾密尔哥哥,”兰蒂抬头看着这位深红发的高个青年,“孩子是不是最让人讨厌了?”这是她一直盘在心中的疑惑,要不然为什么尤特他们总说“不和孩子玩”。

  “不是呀。”艾密尔马上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兰蒂不安的潜在原因。“公主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弟弟说和孩子玩最丢脸了。”兰蒂说着,眼睛又湿了。

  艾密尔抱起小公主,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温声说:“和孩子玩一点也不丢脸,尤特王子一定不是真心想这么说的。”

  “是这样的吗?”泪眼汪汪的兰蒂还是充满疑惑。

  “是,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大公和大公殿下呀!”

  初夏的微风透着凉意,在艾密尔怀抱中的兰蒂有点累了,因为哭泣和奔跑消耗她不少的体力,红的卷发蓬蓬地搭在艾密尔的肩上,而她的小脑袋则靠着艾密尔的脖子,沉沉睡去。

  艾密尔虽然感觉很痒,但是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小公主,他尽量保持平稳姿势,西下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