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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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章

    赵毓一愣,松开了他的手。

    季霖向里面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赵毓还坐在桌旁望着他。

    两人这样沉默以对,两两相望,还是前所未有。赵毓一时觉得季霖,是天上那个,还是眼前这个都不甚重要。

    他站起身,缓缓向季霖走去,季霖竟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看着他。赵毓抚上他头发,却言又止。

    龙子自然不会毫无察觉,却仍不声不响。

    赵毓道:“赵毓今天做了个梦,梦见九宵之上,赵毓对你,一见倾心。”

    这话说了好像没说似的,龙子还是一双乌眸如星,无甚反应。风吹庭院树木,沙沙作响。

    赵毓心里一动,手移上他的脸,慢慢再说:“我还做了个梦。梦见西湖断崖处,一条小银龙,在对月吐纳龙珠,好生漂亮。”

    龙子眼睛一下做大,呼吸也变得急促,作势要向后退去,赵毓哪里肯,一手托住他的脸,一手环住他的腰,吻将下去。

    子时,中庭月明。

    第二日一早,赵毓醒来,见季霖在自己身边睡得正。回味昨长吻,不觉十分心动。便俯身去看季霖。

    一靠近,季霖便醒了,极高兴地说:“昨晚那便是凡间人常做的事么?倒是极好!”

    赵毓想说还有更好的,见他兴头上,又露出孩童一般模样,便不想多说。

    收拾好,便去找那道长。

    “公子光满面,睡得可好罢?”

    赵毓笑道:“大师气也好多了,不似昨天行匆匆。”

    “我还道公子会问前世之事。”

    赵毓昨与季霖一吻,仍觉得心痒,反而梦中公子的模样,没有刚梦见后那么挂心,但仍拱拱手道:“晚生正想请教。”

    “公子法力渐回,带入些前世的琐碎记忆,是极自然的。但小仙要提醒公子一句,前世之事,不论仙人,皆有难以回首之处,执念所在,可能更加不堪。若是太为前世所扰,容易心神大乱,走火入魔,到时便万事皆休。小仙看公子也是极知分寸的人,若能在这点上稍加克制,忍过这一关……”

    赵毓听了,便道:“谢道长提醒。晚生昨晚在道长房中做的那个梦,道长不肯解,也让晚生好生困扰了一阵。现在却觉得释然了些。”

    “这便是了。公子接下来要做之事,还是要先找一座宅子,在里面潜心修仙才好。”

    赵毓听到“修仙”二字不皱皱眉头,平生觉得此道甚不入流,竟然还要弄幢宅子煞有介事地修仙!真叫他心里情何以堪。只不过命攸关,不敢不听。

    “道长看哪上哪所,晚生就叫祺儿去办。”

    “嗯,我已选好紫瑁山腰处的一所大宅。”

    “道长,”赵毓犹豫片刻,问道,“那所大宅晚生也听说过,听说还有鬼怪出现。我家已有道长四处布下的神符,何不在我家……”

    “府上有客人进出,何况早年小仙在赵府上设神坛抑公子仙气,如今更改,怕有相冲,怕撞破元神,万劫不复。”

    赵毓吓得噤声,对祺儿使了个眼,祺儿马上跑出去准备车马看宅子。

    “今日赵公子先在我处修仙,其实十分简单,只是召唤元神,与公子合二为一。”

    随道长进了门,见他已设好一座小神坛。神坛前摆着一个紫铜小炉,里面插着一支,十分简易。

    “公子请坐于蒲团之上,小仙等下助你入定。”

    “道长,我还能看见前世的事情么?”

    “这个自然,还是那句话,到时还请公子敛住心神。前世之事,不用太过执念才好。”

    “晚生知道。”

    赵毓忍住别扭,端坐上去。一会儿,只觉得身体轻了起来,他心中难抑一比兴奋:怕是能见到昨天那个霖儿了罢!

    朦胧间,他感到自己急急行走于一片琼楼玉宇之间,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偶尔有天飞过,冲他吃吃地笑。

    “赵大人,你可是那到哪里去?”声音像是从空旷处传来,由远及近,由模糊至清晰。

    他回头一看,是黄大人和季霖立在身后。

    “原来是黄大人,我方从曹大人那里出来,此时正要回去。”说罢,便看了季霖一眼,季霖身着紫服,乌发束了上去,梳得齐齐整整,神情泰然,见赵毓看他,便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这是那日在瑶池宴饮上见过的季公子,他父亲是我至交,这孩子初入朝堂,还望赵大人多提携提携。”黄大人客气道。

    “不敢,同朝为,哪有什么提携不提携。二位行匆匆,却是何往?”赵毓问。

    “我自然是回水司,季公子是要下界。长江水患,有水妖作祟。”

    “要去几时?”赵毓心里竟生出不舍来,追问道。

    季霖这才笑道:“好个赵大人,这也要问!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水患而已,自然几个时辰便回了。”

    “不得无礼!心高气傲过分,反让赵大人觉得你没见过世面!”黄大人训斥道,然后向他赔礼,“我好不容易向西湖龙王讨得他来帮忙,平日里常去他家坐,反倒上天庭来,道是天都和我一样,都不讲礼数。还请赵大人包涵。”

    “哪里哪里。季大人气度不俗,我颇为欣赏。”赵毓只觉得能同他说上话,已是十分喜悦。

    还想说什么,阮点掉下云端,身旁哪有季霖和黄有道!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竟撞到一个金甲士兵。

    “唉,赵大人,今天怎么失了魂似的?”

    另一个声音说:“赵大人如何来南天门,可是要随季大人下界?”

    “嗯,不是。”他突然觉得好生无趣,便坐了下来。

    也不知恍恍惚惚坐了多久,自己和那两个守将说了什么也听不大清。

    只听那守将又说:“赵大人,您现在可是要回宫去?”

    “啊,不是不是。”

    “可是要下界?”

    “也不是……”

    看来年纪轻的那个将士忍不住说:“赵大人,平日您是个再干脆不过的,来便来,走便走,今天您从白天呆到现在太阳车回驾也不走,光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侃,好生奇怪!”

    “啊……这……”赵毓看着此时已日光渐敛,满天红霞,竟不知要说什么。

    “季大人!”两个守将忙行礼。

    “赵大人?”季霖黛眉微挑。

    “季大人,赵大人在南天门这巴巴坐一天了,不会等得就是您罢!”那个年轻将士说。

    “哦?”

    赵毓看向季霖,他仍身穿紫衣,由远及近,让似从霞光里走出来一般。

    他感到自己正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那坐得酸痛的感觉倒真实得让他暗自吃惊,只听他自己说道:“季大人,赵某日在灵宵殿和上书房行走,实在觉灯得慌,便来南天门散心,不料此处风景独好,一坐居然就是一天。这么巧你回来了,我也要去找黄大人,不如一起走罢!”

    季霖似笑非笑,哼了一声,便进去了。

    赵毓心奇自己从阑是这么油嘴滑舌之辈,竟然前世在天庭时,于季霖面前两次失态,也难免他看轻。可是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却只觉得和那龙子一起,便心胸满涨,喜悦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公子可以睁开眼了!”

    赵毓睁眼道:“好一个长梦!”

    “公子可见到什么没有?”

    赵毓不便说只见了季霖,略略说道:“无甚大收获,空在南天门坐了几个时辰。道长作法作得如何?”

    道长笑道:“公子元神已大致招回,但招回易,固本难,还需一段时日。老实说,越快越好,但公子刚才形神飘忽,神游天界之外……”

    “我不是说我一直在天庭,最多也到南天门,怎么会在天界之外?”

    道长笑而不答。

    赵毓想了想,才红脸道:“我想了季霖。”

    “公子对银龙情分,超出天规所限,属于凡情,难以从天上聚集精气,仙家难助。”

    赵毓听了也有些懊悔,忙赔不是:“是我心有旁系,贻误了时机。”

    “不妨不妨,下次注意即可。只是公子眉间有郁气,似乎思虑重了些。还是休息休息为好。”

    赵毓回到厢房,季霖便迎上来,一看便满心欢喜。

    “今天见了什么?”季霖问。

    “见了你的前世,心到现在还在跳。”

    季霖却似不大高兴般:“和我像么?”

    “一模一样。只是不大理我。”

    季霖正要说什么,祺儿进来报:“公子,那个宅子……”

    “这么快?先去告诉道长吧,听他安排。”

    “祺儿还没去看,只是听说,那是张老爷家的阴宅!”

    “张老爷?不是张壬吧?”赵毓心惊。

    “正是。真不知道那道长安得什么心思,听山下人说,张铭公子曾在那闭门备考一段时日,回来就变了个人,被鬼附体。张铭公子死后,再也没人去那宅子,周围的地也荒了。祺儿听了心里害怕,就没上去……不过,倒是张家亲戚在这,我和他们商量了,说公子如果愿意,可以先住进去,只要和看守宅子的道士打好招呼便可。房契要回江阳去拿,定金倒不着急付……”

    赵毓想到江阳客栈那恶鬼,大半月来刻意不愿回想,现在竟然要住他的凶宅,不打了个冷战。

    “公子,不如……”

    “既然道长这么说,自然有他道理。去就去,怕他作甚!”赵毓硬着头皮道。

    门外准备好车马,道长然上车:“公子先去,小仙随后窘。”

    赵毓咬牙道:“道长……”

    “张公子一案,公子不惧鬼神之名远扬,贵为天,区区一座阴宅然敢去?”

    季霖在他耳边道:“没事,我会助你。”

    赵毓说:“上次江阳那桃木剑用了你多少血,我宁可不要你助我!”

    紫瑁山其实是玉山的一个山头,树木参天,不见天日。赵毓一行人于林中拾级而上,只觉阴冷潮湿,到了山腰处,倒有一片平地,荒草萋萋,人迹罕至。

    祺儿边着带来的帮手清理大宅边对赵毓说:“这屋子处于紫瑁山阴面,少有阳光,张公子在这惹上鬼怪也不足为奇。公子要小心啊!”

    赵毓看了看季霖,只见他东张西望,只觉新奇,也安心了些。

    正说着,里屋走来一个人,对赵毓拜了拜道:“赵公子,季公子,你们到底还是来了。”

    赵毓他们一看,这不是吴道人么?

    赵毓想他前日在街上那番情形,父亲请的四方道人唯恐避自己不及,他倒能迎上来,说的与事实也不离十,看来有点道行。只是想他趁杀恶鬼时取霖儿的血炼剑,还是可恨。便示意祺儿走开,一步站到季霖面前,回礼道:“晚生和先生还真是拥。”

    吴道人笑道:“公子此番来,可是要升仙?”

    赵毓故作不知,说:“家父看上这栋宅子,便打算买下来,我来替他看看,天已晚,怕是要住下来。我们已和张老爷家打好招呼,怕要烦请道长择日搬迁了”

    吴道人说:“公祖是谨慎人,季公子是天上神仙,如今仙力大增,小道怎可能伤他!而我也说过,公子已为三界所窥,能瞒得了谁?先前在赵府,仙元被制住,无法归复,如今怕是受哪位高人指点为,叫公子来此处,以阴气所逼,怕是要激它一激,好成大功,妙哉!”

    “原来如此,”赵毓恍然,“先生又在此做什么?”

    “张公子自从被恶鬼侵体,三魂七魄所散,有些留在了榆塘,我来招回他魂魄,免与此处鬼怪沆瀣一气。今日正好是十五月圆之时,我将设坛招魂,两位公子还是呆在屋里为妙,一阑脏仙气,二阑吓走他,让小道衷人之事,不负所托。”

    “这个自然。”赵毓觉得行个方便给他也好,便答应下来。

    看还有时间,便拉着季霖一同看吴道士设坛,此地阴气重,反而让他更觉得季霖身上有种味,甚为清爽,更想同他黏在一道。

    晏了,吴道士便请他们两人回房,说是他做完法事之前不要出来,免得鬼神出动,就不好了。

    赵毓回房看书,季霖则倚窗不眩

    “是了,今日是十五,你不用养龙珠么?”

    “现在天天同你一道,如何用得着吸那月亮精气?只是几百年来,月月如此,今日倒觉得不太习惯。”

    赵毓想到崖上那几道撞痕,不心疼,放下书,从身后抱住他:“是我不好。”

    季霖笑道:“同你一道,心里高兴,又何长神力,哪里不好?”

    赵毓这才想起问道:“自江阳起,我就没见你原身,如今可比那时大得多了罢!”

    季霖面有得:“那是自然。我如今法力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待有时机,让你好好看看!”

    正说笑间,季霖突然皱眉,赵毓才觉山林静得有些可疑。

    季霖关上窗道:“妖怪来了!张铭这几魄,怕是在这缠上了鬼怪,那道士不知对付不对付得了。”

    赵毓道:“他前日敢来找我,凭这气势,应该道行不浅。何况他又称屠龙道人,你又关心他作甚?”

    季霖摇头:“他虽道行不浅,得过高人指点,但看得出根基不实,是急于求成之辈。在江阳困住我,也是用了极不光彩的法术。他在长州杀的那条龙,我在西湖也有听说,确是触了天怨,他能杀它,该是由神力所助。屠龙道人,大概不尽为实。”

    赵毓问:“难道我们要助他?”

    季霖说:“你现在自身不保。虽然道长让你来自有他道理,也不可莽撞。我助你一起敛住仙气,莫招惹外面那些鬼怪,让他斗一看看。”

    说罢,季霖便凝神作法,赵毓竟一下不能动弹。四周还是万籁俱寂。赵毓眼向门处一瞥,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略过,他一下子大气不敢出,只看着季霖。

    季霖看了他一眼道:“无妨。别招惹就好。这不算什么。”

    接着,就听楼下大厅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还有吼声豪士的叫骂声。

    季霖毕竟是孩子心,见打了这么久还没停,也百无聊赖起来:“这道士真是差劲,这点小妖怪也费这么大劲。”

    赵毓见他如此,觉得好笑,却说不了话。

    龙子无聊了一阵,单手挖下巴处瞅着赵毓,笑道:“昨晚你和我做的那种事,舒服得很,只是被你制住,不够尽兴,这一次由我来比较好。”

    说着,便凑了过来,赵毓出不了声,心道:先把我放开。

    季霖瞧出他心思:“你不若我,对仙气控制自如,若走漏了,引来鬼怪,那不是惹麻烦么?”

    又歪头一想:“你那日在江阳,我把你从祺儿房中叫出来,我看他里面,披头散发,果然做这事是需要这样排场的么?”

    只见他把头上发髻一解,满头青丝如瀑般披散下来,赵毓只觉得心神皆凝,比梦中初见更甚。季霖凑近,挑眉在他耳边道:“我都解了,你也要解罢!”

    便一手扶住他,一手去解他头发,然太灵活,赵毓已是浑身燥热,被他这样摆弄,失去平衡,向前倒去。龙子伸手到他腰间,顺势拉他往后一倒,照他昨天的样子,俯身亲了上来。赵毓全身只有口舌能动,却发不了声。只觉得天旋地转,魂都要被摄了去,如酣似醉,正到兴处,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赵大人,季霖虽是水族出身,不比天上神君身份贵重,但看在你我同朝为,还请不要强人所难!”

    他心里一惊,只觉得屏住了神气,满脸苍白,冷汗直流,龙子意识到不对,忙松了口,赵毓嘴张迪大,竟叫了出来。

    这一叫声不大,却让季霖变了脸:“坏了!怎么回事!竟走了仙气!”

    只听吴道人在楼下也惊叫一声:“小心!上去了!”

    一瞬之间,门和窗户好像有什么在外面推打一样,砰砰作响。

    季霖忙作法制住,一边着恼道:“地方太小,冲进来我可怎么现原身!你没事吧?”

    赵毓惊魂未定,摆摆手。

    “没事便出去罢!若这便是那道士说的激仙元,我们便激他一激!”

    季霖厉声说,赵毓听窗户大开,只觉得腾空飞起,一下子来到屋外荒地上,今日十五,早晨还晴空万里,现在抬头,天上乌云密布,哪有什么月亮在!

    草木皆静,更叫人大气不敢出。

    那道士冲出来说:“龙子,这山上的妖怪都出动了。你法力也长了不少,怎么会让公子走了仙气!”

    季霖觉得失了面子,怒道:“我哪里知道!”

    头上乌云越积越多,赵毓一看四周,百步之外,密密地全是红和绿萤光般的圆点。

    “那是妖怪的眼睛。公子,趁这机会,引仙元出来罢!”

    赵毓哪里懂得,季霖对他说:“凝神静气,自然会想到什么。”

    他如白日在道长房中一般,闭上眼,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心神。

    那些鬼怪愈走愈近,赵毓不敢睁眼怕伤了仙元,咬牙忍住,只觉得一阵恶臭挟着风扑面而来。

    季霖恨道:“不行!”

    赵毓忍不住一睁眼,只见季霖化作一道冲天白光,变成一条银龙盘成环在他们上空,银桓十步万,那些亮点涌涌,然敢靠近。

    “公子,他们惧怕银龙,然而你仙气极重,又是凡胎,能省得这些魔怪千年修造,怕是都愿意铤而走险!”吴道士背靠赵毓道。

    “霖儿他顶得住么?”

    “他仙根极稳,本阑在话下。但毕竟初长成,长速太快,仙法不熟,小道未亲眼所见,也没有十分把握。而且他为激发公子仙元,作法都点到为止,所噎…”

    赵毓心里担心,但别无他法,只好咬牙继续凝神,吴道人则在旁边念法咒助他入定。眼前种种影像像走马灯一般掠过:

    先出现的是曹大人,痛心疾首道:“赵大人!你何曾如此不识大体!季霖是黄有道手下,你和他如此亲近,不怕他反咬你一口,触了天规,到时我失左右手,你上灵宵殿受审,折损的可不只是你一人!”

    接着是季霖,仍是白衣飘飘,一副淡然模样,自酌自饮,一边道:“赵大人,你虽贵为仙君,但我们龙族可于天庭行走,也可在凡间谈情说爱,娶生子,也不违天规。你说说看,哪一种,才是极乐?”

    然后,景突变,眼前千军万马踏云浪而来,呼声震天。赵毓策马当前,冲到城门之下:“季大人,黄大人已被打破仙元,灰飞烟灭,你们水族无须再受他摆布,天庭一定会从宽发落,你还是开门投降罢·!”

    “赵大帅!他不会听你的!你看,黑云压城,水族明显已深中魔盅,我们打破城去再说!”

    “攻城!莫伤了季大人!”

    尘土飞扬间,他只觉得心到了嗓子眼,非要克制住才不会淹没到撕杀声中,写着“毡字的旌旗招展,一会儿便插遍了城头,天兵们全杀红了眼……

    “季霖!”他狂吼道,睁开双眼,吴道人看去,竟有两道金光丛毓双目之中射出,随后百步之内都被金光罩住,地动山摇,群魔涌动。那银龙被金光一照,忙冲上天去。

    待赵毓睁开眼睛,只见吴道人惊喜地望着他:“仙光!仙光!”赵毓抬头看去,那银龙这才俯冲下来,化成季霖,面无表情。

    赵毓摇摇晃晃撑地坐起,向季霖走去,却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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