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证,你的师兄能保证吗?那个缠人得小妖精能保证吗?那个小精能保证吗?”杨逸冷酷得说道,栾漠峒面不改,只是目光愈加寒冷。
“能。”栾漠峒语调依旧平静。“杨掌门,既然诸位前辈能将这般重任交于我等,想必对在下,以及在下的同门有过一定得了解。在下不知,杨掌门既然如此不信任在下与在下的同门,当初为何不开口阻拦呢?”杨逸一怔,周围的武林前辈都看着他,但心里却在暗暗佩服栾漠峒,且不说他得武功,就凭着这股气度,他也比杨逸强了不知多少。
“好了,师兄,就让他们走吧。”百里千亭走上前,对杨逸附耳说道:“凝儿和晔儿得武功都不弱,如果他们敢动手,未必会输。再说,这次并不是只有他们天云门和我们逍遥派得人,还有其他得门派,天云门也未必敢在这么多人前动手。”
“要是他们下毒怎么办?”杨逸低声说出心中得疑虑,百里千亭微微一笑,说道:“唐门和五毒不也在吗?他天云门的毒再厉害,能敌得过唐门和五毒吗?”杨逸点点头,狠狠的瞪了栾漠峒一眼,不说什么了。
经过了这一番闹腾后,队伍终于出发了,因为之前时间耽搁了不少,所以后面他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能保证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徽州城。虽说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但一个十六个人的大团队,想不引起别人得注意,简直就是妄想。栾漠峒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必须进行改妆,栾漠峒知道,在徽州城里,有一个人擅长易容,他们这次去徽州城,就是为了找他帮忙。这一路上,可不安静,沉墨和栾漠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可令狐天却和独孤晔,为了杨逸说得那几句话吵个不停,杨羽凝因为知道是父亲的错,所以也没开口。
“到了。”一直没说话得栾漠峒突然开口了,令狐天和独孤晔停了下来,这是一座豪华得府第,门口挂着两个灯笼,上书一个斗大的林字。门口除了两座威武的石狮子,还有四个身着劲装,武艺高强的家丁,门匾上金光闪闪的林府二字,在夕阳下,闪着柔和的光。栾漠峒翻身下马,正上前敲门,只见那四个家丁一步上前,拦住了栾漠峒得去路,栾漠峒看了一眼,抬起双臂,很轻松的就将那四个家丁推开了,那四人心下一怔,这人是什么来头,竟有这般不俗内力。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栾漠峒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小童探出头来,疑狐着打量眼前这个陌生少年。
“你找谁?”小童硬邦邦得问道,栾漠峒并不说话,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交给小童,说:“拿这个去找你家老爷,就说栾某求见。”小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关上了门。片刻之后,大门敞开,一个身着一身浅绿长衫的儒雅公子走了出来,一看见栾漠峒,他便恭恭敬敬得行了一个礼。
“表兄,不知表兄到访,有失远迎,还望表兄见谅。”那儒雅公子面带微笑,说话和气,一副文弱书生得模样,但任何武林人都不难看出,这位公子是身怀绝技,内力不俗。
“表弟不必多礼,只是这些奴才,还要多调教。”栾漠峒平静得说道,那儒雅公子脸瞬间变,冷冷得盯着那些跪在地上门丁。门丁的脸都变得煞白,不住的磕头,求栾漠峒饶命。
“表少爷,奴才们有眼无珠,不识真人面,还望表少爷开恩,饶了奴才们吧。”那四人中的头领哭丧个脸,惨兮兮得说道,栾漠峒不屑得看了他一眼,对那儒雅公子说:“表弟,算了,让他们滚就是了,愚兄今日来,实在是有事相扰,不想一来就开杀戒,惹得姑父他老人家不悦。”
“听见没有,还不快滚?”那儒雅公子冷冷得说道,那些家丁一刻也不敢多待,撒腿就跑,真是比兔子还快。
“表兄,这几位是?”儒雅公子注意到那些门外的人,疑惑不已。
“表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知表弟能否安排几间客房,让他们住下?”栾漠峒探询得问道,儒雅公子微笑着说:“这有何难,小弟府中,空房多得是,既是表兄的朋友,小弟自然会好生招待。林安!”一声喝下,一个中年仆人走了出来。
“少爷,表少爷。”林安比那几个被赶走的家丁识像多了,认出了栾漠峒。
“带这几位公子到西苑住下,好生伺候,如果有什么不周,本少爷唯你是问。”儒雅公子厉声说道。
“表弟,如果他招待得不好,只怕你也问不了了。”栾漠峒这话说得波澜不惊,但林安心里却是着实一阵惊恐。
“对了,表弟,还有几位眷,你是不是?”在林安去带沉墨他们到西苑时,栾漠峒对那儒雅公子补充道,那儒雅公子微微一笑。
“翠莲!”一个面容清秀得蓝衣少走出,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把几位带到醉苑,好生伺候,知道吗?”对待婢,儒雅公子也比对男仆温柔许多,毕竟谁都有怜惜玉之心。那少行了礼,走下台阶,引着温雪见她们向醉苑走去。安置好同行之人,栾漠峒便和儒雅公子一起去拜见林老爷,也就是栾漠峒的姑父,这儒雅公子的父亲。
“爹,娘,你们看,谁来了?”那儒雅公子笑着说道,林老爷从里屋走出,身边跟着一个中年。
“侄儿拜见姑父姑母。”栾漠峒走上前,向林氏夫行礼,那中年急忙上前,扶起栾漠峒,仔细端详着。
“峒儿,几年未见,你母亲可还好?”栾氏拉着栾漠峒得手,微笑着说道。
“有劳姑母惦记,母亲一切都好。”栾漠峒淡淡得笑着,若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
“峒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林老爷拈须笑道:“你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整天在江湖上到处打抱不平吗?”
“启禀姑父,父亲已经隐退多年,现在,除了重要得盛典,父亲已经不常在江湖走动了。”栾漠峒依旧淡笑着回答,这林老爷大名林振明,是栾儒衡的结义兄弟,也是栾儒衡的夫。当年,林振明和栾儒衡并称江南双侠,不知做了多少至今令人称道得好事,不过,这都是昔年盛况了,如今两人都已退隐江湖多年,在各自的庄园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贤侄,不知贤侄今日来访,准备耽搁几日?”宾主客套一番后,就都坐下,喝着茶,直奔主题。
“一日也不能耽搁。”栾漠峒严肃得说道:“小侄明日就得和朋友一并启程。”
“什么事,竟这般紧急?”林振明微微皱起眉头,奇怪得问道,栾漠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得讲了一遍,因为担心有人听,所以栾氏亲自守在门口。林振明昔日也是江湖英豪,如今听闻此事,自然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眉头也渐渐锁紧。
“贤侄,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林振明看着栾漠峒,栾漠峒迟疑了一下,最后说:“姑父,小侄需要姑父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我林某人能做到,我一定办到。”林振明豪气冲天得说道。
“小侄需要向姑父借一个人。”栾漠峒犹豫着说道:“小侄想借素玉。”
“素玉?你要她干嘛?”林振明有些奇怪,这栾漠峒带着十五个人去突厥,这本来就够明显了,还要再添一个人?
“久闻素玉深得姑父易容术真传,”栾漠峒解释说:“小侄想,我们一行十几个人,这般浩荡得大队伍,想不引起突厥人的注意,几乎不可能。所以我想让素玉帮我们易容,以便蒙过突厥人。不知姑父可否同意?”
“没问题,篅协,去把玉儿叫来。”林篅协,也就是那个绿衫儒雅公子,向父亲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片刻之后,门推开了,一个一身月白的少走了进来,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倒也清秀脱俗,可爱的娃娃脸,红润的面,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为她平添了不少灵气。一头发,梳成一个漂亮的云髻,配上几支精得玉簪,虽说简洁,倒也观。
“表哥。”林素玉一进门,就笑着跑到栾漠峒身边,大眼睛直盯着栾漠峒的脸,栾氏仔细观察着栾漠峒的表情,却发现,栾漠峒虽说面带浅笑,但目光却很冷淡,没有丝毫的情爱之意。
“玉儿,放肆。”林振明低喝道,林素玉看了父亲一样,无奈得后退一步,站在母亲身后。
“玉儿,表哥今天有事要麻烦你。”栾漠峒对这个表,只有兄之情,却真正没有丝毫的男之情。而林素玉对这个大表哥,也是只把他当哥哥,从未想过要成为他的子,只是栾氏见儿和侄儿关系这般融洽,有心撮合两人,但无奈两人都无意。
“什么事?”林素玉笑着问道,虽然大表哥比二表哥严肃得许多,也冷漠得许多,但林素玉就是更喜欢大表哥,就像栾洁依喜欢栾漠柯一样,她们谁也说不出为什么。
“你能不能跟表哥一起出个远门?”栾漠峒知道,林素玉自出生以来,也从未出过远门,不知道她能不能同意。
“那要看去哪了。”林素玉俏皮得说,其实不管去哪,她都愿意,整天被爹关在家里,她早就待腻了。
“突厥。”栾漠峒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因为栾洁依每次也都是这样,好像不同意,实际上,心里愿意得很。
“好啊,什么时候出发?”林素玉笑着问。
“你表哥他们明天就走了,玉儿,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林振明笑着说道:“峒儿,你也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去突厥的路,不是很好走。”栾漠峒站起身,恭恭敬敬得向林振明行了一个礼,便和林素玉一起出去了。
“玉儿,表哥要你帮我一个忙。”在去清音苑,也就是栾漠峒的卧房的路上,栾漠峒突然对林素玉开口了。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林素玉笑着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说吧。”
“你能不能帮我们易容。”栾漠峒盯着林素玉的眼睛,严肃得问道,林素玉扑哧一笑。
“这有何难,什么时候?”林素玉毫不犹豫得同意了,她对自己的易容技术是很有信心的。
“不是现在,”栾漠峒看着天上的月亮,眉头紧锁。林素玉看着表哥,不知道他究竟再为什么担心,虽然表哥的任务,她已经从哥哥那里知道了,但她认为,表哥一定有办法,可现在?
“啊!表少爷,。”一个从里转出的小丫鬟看见了栾漠峒和林素玉,心中一惊,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林素玉奇怪得问道:“无缘无故,你跪什么?”
“你起来吧,”栾漠峒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冷得说道:“帮我做件事,今晚的事,我就当没看见,否则,我就告诉姑父你私会外人。”
“表少爷开恩,别告诉老爷。”那丫鬟头磕得跟鸡啄米一样,“我什么都愿意做,表少爷开恩,饶了奴婢一命吧。”
“我不要你得命,你去西苑和醉苑,带里面的客人到清音苑找我。”栾漠峒冷漠得说道,那丫鬟站起身,一溜烟就跑了。
“哇,表哥,你好厉害。”林素玉看着那丫鬟的背影,惊讶得对栾漠峒说道,栾漠峒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说:“这没什么,只不过是见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好了,我们快点会清音苑吧,别让人家等我们。”说罢,便加快了脚步,林素玉也只好快步跟上。
清音苑,天鹰阁,十几个人,或坐在圆桌边,或坐在一旁的几椅上,或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或浅啜杯中茶。不论姿态如何,他们都有一个统一得动作,就是盯着坐在胡上的那个白衫少年。屋中一片寂静,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十几个人只是喝茶,喝酒,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寂静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那个站在白衫少年身后的白衣少憋不住了。
“表哥,你把他们都叫来,究竟是干什么吗?”那白衣少正是林素玉,而那白衫少年,则是她的大表哥栾漠峒。栾漠峒把酒杯放在矮桌上,冷淡得说道:“不干什么,只是让他们过来,喝喝酒,喝喝茶。”
“就这样?”商悠姌不可思议得问道,栾漠峒点点头,肯定得说:“就这样。”
“为什么?”楚葮铭突然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没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一路上都在勾心斗角。”栾漠峒平静得说道,目光却飘向慕羽灏、王凌霄和独孤晔。
“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令狐天知道栾漠峒得意思,但他却故意装着不懂。栾漠峒看了他一眼,冷冷得说:“你心知肚明,我又何必言眀呢?”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一路上和睦相处吧?栾少爷?”王凌霄冷冷得问道,栾漠峒看了她一眼,冷淡得说道:“我确有此意,王姑娘。你别忘了,我当初给你解药时,我的条件就是,必须把那三人解救回来。我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天云门和逍遥派的恩怨,我会结束,但现在的重点,是那三人究竟如何才能救回。你认为,你们这样一路吵下去,想救回那三人,不亚于痴心妄想。”
“你会结束天云门和逍遥派的恩怨?”独孤晔冷笑着说道:“栾少爷,我知道你武功高,但你别忘了,这可是千年的仇恨,不是你想化解就能化解的。”
“师兄,别说了。”杨羽凝开口了,他盯着栾漠峒,平淡的说道:“这些事,是我和栾公子之间的事,你们没有插手得资格。”
“师弟,你别忘了师父的话。”独孤晔急切的说道,但杨羽凝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好不再开口。
“我没忘,师兄,我想你也没忘了逍遥派得规矩吧?”杨羽凝冷冷的说道,王凌霄和独孤晔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不能再说什么了。逍遥派有规矩,与天云门的仇恨,除非是掌门和少掌门,任何人都不得插手,而天云门亦有同样的规矩。
“多谢,杨公子。”栾漠峒冷淡得说道,杨羽凝没有看他,而是看向窗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真的要面对面的处理这千年的恩怨吗?他不知道,其实在栾漠峒心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呢?他们谁也不愿意面对面的决斗,但这是迟早的事,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第二天,在林府之前,依旧是七匹马,和一辆两匹马的马车,连骑马驾车的人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坐车的多了一个,而他们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栾漠峒站在门前,和林振明夫告别,而在车里,林素玉、商悠姌、慕容仙、温愫灵和温雪见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而冷月、洛汐羽和王凌霄,则像三个冰山人,几乎一整天都难听见她们说一句话。
“喂,小子,你昨天说你那几条线是什么做得啊?”自从昨晚从清音苑出来后,独孤晔也不再和令狐天吵了,可坐着也是闲着,令狐天一向不耐寂寞,于是主动找独孤晔聊了起来。
“我不叫小子,”独孤晔针锋相对的说道:“那也不是线,那是江湖至宝金蚕丝,是金丝和天蚕丝合制而成的。”
“得得得,就算是金蚕丝吧。”令狐天一脸不耐得说道:“喂,独孤晔,我问你,你那小师定亲没?”
“没哪,你干嘛?”独孤晔一脸警觉,仔细打量着令狐天。令狐天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令狐天,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大概过了一刻钟,独孤晔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令狐天咋听,还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你想什么呢?”令狐天郁闷得喊道:“我不过是问问,你想到哪里去了?”令狐天的声音突然小了,独孤晔奇怪往身后一看,原来是沉墨。
“如果说够了,你们该出发了。”沉墨冷冷得说完,便策马向前追去,独孤晔和令狐天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走了,两人急忙扬鞭,马车缓慢的向前走去。在他们后面,林氏夫和林篅协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住的担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