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总要做得这样,你看,又把师弟惹火了。”令狐天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令狐天在江湖上,到哪里不是把别人闹得七荤八素,七魂散了六魄,可独独拿他这两个师弟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温雪见,这小丫头,自从进入霂天山庄起,就没停止过和他斗怪,每次都把师父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没办法。
“我也不想啊,我又不是故意得。”温雪见楚楚可怜的说道:“我也想练好,可是我,可是我……”
“可是什么啊?”令狐天郁闷的说道:“你练越剑和灵蛇拳的时候,怎么那么快啊?还有飞龙探云手和反手道时,怎么那么快啊?我看啊,你的确不是故意的,你是特意的,你不知道他毒伤未愈,不能动气吗?你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我警告你,要是师弟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过你。”这一席话,把温雪见的眼泪真的说出来了,原来,三天前沉墨来到了峨嵋,温雪见在练剑时被他说了几句,她一赌气跑了出去。结果在一个山头上碰上了“唐门四杰”中的“毒少”诸葛半农,这诸葛半农不仅毒功精湛,而且武艺高超,为人又冷酷无情,以折磨人为乐。中了他的毒,都不会既死,他的毒总是慢慢折磨人,让人在饱受了痛苦的煎熬后,再死去。
当温雪见遇到诸葛半农时,诸葛半农刚好刚刚炼好了一瓶三虫三草毒,因为药方与往常所用得有所出入,所以他还不知道这毒究竟多厉害,正找人试毒,他见温雪见腰间配有一把宝剑,便知她定是武林中人,就想用她试毒。就在他将淬了剧毒的毒针飞向温雪见时,一道白的身影飞过,截下了三根毒针,却被第四根刺中了手臂。那救温雪见的正是栾漠峒,而那根针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栾漠峒手臂上的伤口,这毒一入伤口,立刻从顺着血脉向栾漠峒的七经八脉散去。栾漠峒一中针,就立刻意识到中毒了,想封住了血脉,不让毒气攻心,但来不及了,只好迅速服下了翠袖护心丹,以暂时保住了命。
原本栾漠峒的伤势已经将近痊愈,可这一中毒,伤势又重了不少。温雪见本来就对栾漠峒为救她而负伤内疚不已,而如今他又因她而中毒,虽说后来栾漠峒自己解了毒,但因为这毒毕竟厉害,所以栾漠峒五日之内是不能随便动气的。温雪见一直对栾漠峒有种莫名的情愫,而自从踏入江湖以来,栾漠峒多次救温雪见于危难之中,如今栾漠峒又为了温雪见连连负伤,她心中的愧疚自是不用说的,这令狐天今日一提起,自然把她的伤心都激起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温雪见带着哭腔冲令狐天嚷道:“我也不想四师兄受伤啊!可我,可我就是没办法啊!师兄救了我一命,大不了我还他便是。”说罢,竟要挥剑自刎,令狐天知道温雪见任,但也没想到她竟有这般刚气,一时也愣住了。就在这时,一颗石子从门外飞来,打掉了温雪见手中的剑,温雪见一怔,向门口看去,是慕容仙和慕羽儿。
“这是怎么回事,雪见姑娘,你这是?”慕容仙奇怪得看着温雪见,不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而慕羽儿也一脸惊讶,要知道这“雪精灵”可是以古灵精怪出名得,怎么会?
“慕姑娘,可是长孙道长有何事要吩咐?”从台阶上,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几人都像房门看去,只见栾漠峒一脸冷漠的站在那儿。江湖上都知道,“神剑六君子”中,栾漠峒和沉墨都是冷得出了名,不过,如果说沉墨是冷傲,那么栾漠峒就是孤傲了。当然,他们都有骄傲得资本,沉墨出名时,他不过刚过弱冠,在那些江湖老前辈眼中,他还是个黄毛小子。而栾漠峒,那就更不必说了,他年龄虽比沉墨小,但武功却是沉墨的数倍之高。
“栾少侠,有个姓房的少年找你。”慕羽儿早闻栾漠峒的大名,对他是景仰许久,所以说话的态度,也比对令狐天的态度客气了许多,栾漠峒眉头微微一皱,走下了台阶。
“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师兄,就听我一句。”栾漠峒走到了温雪见身边,冷淡的说道:“我会救你,就说明你还值得我去救。你我师兄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会救什么人,不会救什么人,你好自为之。”温雪见一怔,再看栾漠峒,他已经和慕羽儿一起离开了。
在峨嵋的大厅之上,一个少年正持剑而立,他长得不算英俊,但还算清秀,双目中射出得是愤怒和犀利。在地上,三四个峨嵋弟子正在痛苦得呻吟,看来伤得不轻,而在少年周围,四五个峨嵋弟子持剑而立,准备向少年发起攻击。少年也不含糊,横剑胸前,冷冷得盯着周围的人,一个峨嵋弟子挺剑向少年刺去,少年正还击,只听得一声断喝。
“住手!”话音刚毕,两声啸唳,两颗石子分别击落了少年手中得剑和那个峨嵋弟子的剑,两人正在惊诧之际,一个矫健的白身影已经跃入堂中。来人年纪不大,但却英俊异常,虽然只是站在那儿,但周身却散着一股难言的威慑力,他的目光冰冷,冷冷的扫过了堂上的一切,最后定在了那个少年身上。
“五师弟,你找我什么事?”栾漠峒冷冷的说道,那少年一见他,神情就放松了不少,他回剑入鞘,恭恭敬敬的向栾漠峒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是师父派我来的,他说找到师兄,就告诉师兄,八月十五,五毒和唐门要在九华派比试,了结两门多年得宿怨。”栾漠峒知道他爹得意思,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众所周知,十年前,唐门的前掌门唐荃海暗中下毒,杀害了五毒教的前教主殳,而后又被九华派掌门厍青惪一剑毙命。这唐门、九华和五毒之间的恩怨纠结已达十年之久,如今,唐门掌门“魔毒君子”唐载和五毒教教主“一支毒秀”冷月要在九华比毒,看来,这两个不问江湖世事的门派终于要结束这十年的争斗,重归宁静生活了。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结束?”栾漠峒心中暗自问道,虽说他面上依旧冷漠,但心中却是无比悲凉。他很清楚,两派的争斗,若要结束,决不可能在父辈的手中,只能是他和杨羽凝,而这一战,势必是斗个你死我活。他不愿这样的结果,他敬重杨羽凝,因为这武林中,一对一能快过他的,恐怕只有杨羽凝,但他不得不面对这种结果,因为这是他们出生就注定的宿命。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眼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话传完了?”栾漠峒冷冷的问道,房晚飞点了点头。“很好,那现在该是为你方才的行为领赏了。”房晚飞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他无力的跪下,叫了一声“师兄”。
“怎么,要我动手吗?”栾漠峒冷冷的看着房晚飞,房晚飞的脸愈变愈青,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方才他因为急着找师兄,一怒之下,忘了门规有规定,凡天云门弟子,不得随便挑衅他人,亦不可一语不合与他人动手,否则,废出招之肢。房晚飞慢慢抬起了左掌,泪水夺眶而出,但还是猛的朝右臂砍下。栾漠峒双目直视窗外,双手背于身后,他要假装没看见这一幕,他知道,房晚飞是以右手持剑的,而他专练的也就是剑法,此番废了他的右臂,等于废了他一身武艺。要再练的左手使剑,那没个三五十载,只怕是不可能的,可到时……
“咔嚓!”一声脆响,栾漠峒的目光向房晚飞的方向瞟去,只见在房晚飞的身边,有一柄断剑,不仅仅是剑,还有剑鞘。栾漠峒向那持剑之人看去,竟然是峨嵋派七弟子,“神剑六君子”之一,“承影剑侠”成凌,他看了一下手中的断剑,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伸手将房晚飞扶起。
“可惜了,一口好剑。”栾漠峒冷冷的说道,成凌一愣,房晚飞低下了头。
“剑毁了,可以再铸,可这手一废,可就难复原了。”说话得是一个中气十足、熟悉的声音,栾漠峒向成凌和房晚飞身后看去,只见峨嵋派掌门长孙鸣和一个身着一身绛红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爹!”栾漠峒惊讶不已,而房晚飞也目瞪口呆。不错,那身着绛红长衫的老者正是天云门掌门,霂天山庄庄主,“摩天神剑”栾儒衡。
“师父!”房晚飞喃喃得说道,他真不知自己伤了这么多人,师父会如何惩罚自己。而栾漠峒也对父亲方才得那句话大惑不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