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峨嵋山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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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三骑一路疾驰,直到一个树林中,才停了下来。栾漠峒立刻翻身下马,只见他面铁青,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棵树边,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迅速吞入口中。

  “师兄!”温雪见刚才虽然被栾漠峒点了昏穴,心中有气,可一见栾漠峒吐血了,什么气啊,什么怨啊,瞬间都一扫而空,就只有担心和焦虑了。栾漠峒服完解药后,就地盘腿坐下,用内力逼毒,温雪见不知道栾漠峒怎么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立刻想冲过去,但被令狐天拉住了。

  “别过去,师弟现在在用内力疗伤,你这般过去,会让他走火入魔的。”令狐天和栾漠峒自小一起长大,对栾漠峒的功力比温雪见了解的多得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此刻也比温雪见放心得多。现在,两人唯一能做得只是静静得等,温雪见一脸得焦急,而令狐天也蹙紧了眉头,眼神里尽是担心。半个时辰后,栾漠峒又喷出了一口黑血,令狐天和温雪见急忙走了过去。

  “好厉害。”栾漠峒擦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说道:“要不是师父留给我的金元散,吾命休矣。”这话一说,温雪见和令狐天都吃惊不小,栾漠峒的医术师从“铁笔华佗”公孙宇,这公孙宇的医术,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高,放眼江湖,唯有逍遥派的“鬼医”百里千亭能与他相提并论。而栾漠峒的毒功则是拜“毒娘子”向秀琴为师,这向秀琴早年曾在唐门当仆,凭其超人的天资,在唐门呆了十年,尽知唐门所有秘毒,而后她又易容拜入五毒教门下,待学成之后,制造身亡假相,使自己全身而退。这公孙宇、向秀琴夫,都是行事怪异之人,一生中斗毒不止,而且都不收弟子,但独独将毕生绝学,悉数传于栾漠峒,不用说,栾漠峒的毒功和医术自是一流。

  如今,这是什么毒,竟然能让得到江湖上医术和毒功一流高手真传的栾漠峒害怕,这不由得引起了温雪见和令狐天的好奇。他们都用探询的看着栾漠峒,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解了没。

  “师兄,你,你没事了吧?”温雪见怯生生的问道,栾漠峒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说道:“怎么,你刚才不还要杀了我吗?这会儿怎么又担心起来了?”温雪见脸一红,低下头去,不再多说什么。而令狐天呢,看着小师,又看看师弟,意味深长的笑了。

  “师弟,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把你?”言归正传,令狐天看着栾漠峒,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栾漠峒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你们听过‘唐门四杰’吧?”栾漠峒平静的说道,令狐天和温雪见都点点头,栾漠峒站起身,冷淡的说道:“方才那两个少年,就是‘唐门四杰’中的两杰。”

  “哪两个少年?”温雪见大惑不解的问道,但令狐天却意识到了,脱口说道:“所以你拦住了小雪?”

  “对,”栾漠峒干脆的说:“当时,那小子已经准备把金银血蛇放出来了,我速度再快,也拦不住,只能出此下策。”

  “金银血蛇!”温雪见惊呼道:“他们怎么会有这东西?”

  “唐门四杰每人都有一条金银血蛇。”栾漠峒平静的说道:“我听师父说,被这金银血蛇咬伤,任谁都难以活过片刻。”

  “师啊,你又孤陋寡闻啦。”令狐天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气得温雪见要动手,不过栾漠峒立刻拦住两人。

  “别动。”栾漠峒低声说道,温雪见都有些奇怪,见令狐天也是一脸的警觉,她也不由紧张起来。

  “是何方的朋友,不妨露面一见。”栾漠峒高声说道,哗啦一声,从树上落下了两个少年,一蓝一白,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栾漠峒、温雪见和令狐天也一脸的冷漠,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位。”令狐天略显讽刺的说道:“二位找我们三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有一事想请教请教三位。”那白衫少年,被江湖人称为“逍遥才子”的慕羽灏,微笑着说道:“敢问三位,究竟师从何人?”

  “凭什么告诉你,你都不告诉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说?”温雪见精怪的说道,但奇怪的是,慕羽灏只是微笑,并不因此恼怒。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何必再说呢?”说话的是和慕羽灏一起来的蓝衫少年,他就是被人称为“阴魂”的南宫逸。和他师弟慕羽灏不同,他可不那么宽容,相反得,他有时候挺固执的。

  “南宫公子,慕公子。”栾漠峒平淡的说道:“我们三人只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并无多大的功业,也就不必自报师名了,以免辱及师门。两位若没有别的什么事,那在下和师兄师就先行告辞了。”言罢,便和温雪见、令狐天飞身至马上,准备离去。

  “想走,怕没那么容易吧?”南宫逸冷冷的说道,栾漠峒心下一惊,难道?他还没想完,只觉得坐骑有些不对,然后,轰得一声,三匹马都倒在了地上。栾漠峒和令狐天反应快,跳到了一边,可温雪见慢了一步,一条腿被死马压住了。

  “哎呀,师兄,师兄救我!”温雪见见抽不出腿,就拿出了她拿手功夫,喊救命。栾漠峒和令狐天听到喊声,回头一看,就在这时,一声啸唳传来,令狐天和栾漠峒一惊,迅速闪身,毒镖射中了两人身后的树。栾漠峒冷冷的回视了南宫逸和慕羽灏一眼,冷酷的说道:“两位,既然两位先行出手了,那在下也只好接着了。看招!”语毕,两根纤细的、淬毒的银针已经脱手而出,分别刺中了南宫逸的左臂天井穴和慕羽灏的右臂小海穴。两人中针后,都感到一股寒气由手少阳经和手太阳经弥漫开,他们是什么人,立刻意识到中毒了。各自急忙点经断穴,不让毒气继续蔓延,同时都恨恨的看着栾漠峒。

  “师兄,好了没?”栾漠峒头也不回的朝令狐天问道,令狐天没回答他,只是背起温雪见离开了。栾漠峒的内力深厚,周围只要一点的声响,都难以瞒过他的耳朵,所以令狐天离去的声音,栾漠峒早就听到了,因此他收起了手中的银针,冷冷的说一声:“告辞!”音落人消,南宫逸和慕羽灏想追,可栾漠峒的毒,让他们不敢随便运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离开。

  “可恶,又让他逃了。”南宫逸低声咒到,慕羽灏只是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了解药服下。栾漠峒的毒,他们并不陌生,这毒是从冰虫中提炼而出,虽属寒毒,但还并非无解,两人服了解药,稍稍运功,便恢复了。两人看了一眼三人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一声呼哨,两匹马从林中跑出,两人翻身上马,离开了树林。

  从树上,一个朔长的黑身影落下,俊朗的脸上布满了忧虑与哀伤,他看着栾漠峒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久久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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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七月的雷雨带着暑气到来时,一年已经过去了,在峨嵋派的院落里,一个身穿鹅黄衣裳的少正在一棵树下练武,她用的兵器正是峨嵋派的独门兵器峨嵋刺。在走道上,一个身着一身水绿衣裳的少和一个身着粉衣裳的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水绿衣裳的少,长得一张瓜子脸,虽未施粉黛,却如清水芙蓉般清丽脱俗,虽尚带些许稚气,但灵气十足。而那粉衣孩,虽身形尚小,形量未足,但倒也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师,雪见不是我们峨嵋的,怎么会我们的残虹刺?”那粉衣孩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不解的问道,那水绿衣裳的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实话,对这个叫温雪见的少,她所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跟二师兄“明阳公子”艾昌鹤一起回来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少年和另一个紫衣少。当时他们四人都受了伤,但两个少伤得还算轻,那两个少年中,又数那个白衫少年伤得最重。当峨嵋派的掌门“青云子”长孙鸣看见白衫少年时,都觉得他基本没救了,准备放弃了,就在这紧要关头,两个人来了。

  来人就是江湖上著名的“铁笔华佗”公孙宇和他的师弟“青弧神”郤君书,当时长孙鸣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来峨嵋作甚,但因为公孙宇和郤君书都是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大侠,所以长孙鸣虽然怀疑,但也不好下令逐客。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公孙宇和郤君书并不是来峨嵋砸场,他们是来替那四个少侠治伤的,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个鹅黄衣裳的少叫温雪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门派天云门的弟子,人称“雪精灵”。而那个紫衣裳的少是九华的弟子,名叫慕容仙,江湖人称“小仙”。至于那两个重伤的少年,都是天云门的弟子,那个灰布衣裳的帅气少年叫令狐天,因为能说会道,又幽默乐观,所以人送外号“说死阎王”,是温雪见的三师兄。至于那个伤势最重的白衫少年,就是天云门的少掌门,“无云剑客”栾漠峒,也是温雪见的四师兄。

  长孙鸣得知了四人的身份后,吃惊不小,而艾昌鹤在听到了郤君书的话后,也是目瞪口呆。对于武林中人来说,不论是“雪精灵”,还是“小仙”,亦或者“说死阎王”,都是不算陌生的名头,而这“无云剑客”,更是如雷贯耳。在江湖上,“无云剑客”栾漠峒,“独孤剑客”沉墨,“青羽公子”轩辕子洵,“承影剑侠”成凌,“冷魈”楚葮铭和“天羽剑侠”杨羽凝被合称为“神剑六君子”。这六君子中,又数栾漠峒和杨羽凝的武功最高,而两人的年龄又相同,再加上两人都曾数次救对方于危难中,若不是因为他们不仅分别来自两个敌对的门派,而且还有着一个相同的身份,各自门派的少掌门,只怕江湖上又会多一对生死至交。

  尽管如此,但两人还是惺惺相惜,每次相遇,两人总会不顾身边人的异样目光,好好聊上一通。而且虽然两人都已经行走江湖一年了,却从未真正的正面交锋过,不知是因为太了解对方,才不愿与之交锋,还是因为对自己太自信,认为一和对方交锋,对方就必死无疑。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双方似乎都乐于保持着目前这种状态,虽说知道对方是死对头,但却不和对方交锋。

  “铁笔华佗”公孙宇的医术却是名不虚传,当初栾漠峒来峨嵋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了,就连颇通医道的长孙鸣都觉得医治无望。但在公孙宇的妙手之下,栾漠峒居然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了,在鬼门关前兜了三天后,他终于苏醒了过来。武林中人,受伤后最怕昏迷不醒,因为醒来后,即便不是功力尽失,也得损失不少,但令人惊讶的是,栾漠峒从昏迷中醒来后,功力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好像还增加了不少,这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栾漠峒四人在苏醒后,因伤势尚未完全恢复,而且栾漠峒和令狐天还受了很重的外伤,因此在公孙宇和郤君书的要求下,四人留在峨嵋山养伤。这天云门虽说对于那些二三流的江湖人士而言,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但对于各大掌门和那些武林世家而言,这可就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了,而九华派亦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又和峨嵋派素有来往,因此当公孙宇提出要求时,长孙鸣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一养,就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期间,长孙鸣发现温雪见所用的兵器,竟然是他峨嵋派的峨嵋刺,在仔细看过温雪见所练的刺法,可以断定,是峨嵋的残虹刺法。这不由让他起疑,心想这温雪见既是天云门弟子,为何不用剑,反而用他们峨嵋的峨嵋刺呢?

  “雪见。”见温雪见练完了一套刺法,那个粉衣孩便飞身来到她身边,笑着说道:“雪见好厉害,这套刺法是谁教雪见的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是个秘密哦,琴儿。”温雪见笑着将峨嵋刺收好,刮了一下慕羽儿的鼻子,俏皮的说道:“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告诉你。”

  “雪见好坏哦,”慕羽儿不甘的说道:“这样吧,雪见不告诉我也行,那就教给我吧。”

  “这?”温雪见犹豫了,这套残虹刺是她母亲教给她的,连同那对峨嵋刺,都是她母亲给她的。但她母亲在交给她峨嵋刺时,曾让她发誓,绝对不把这套刺法交给其他人,以前她以为这刺法是她母亲的独门功夫,所以一直没教给任何人。但这次她因受伤到峨嵋养伤,才知道自己所用的是峨嵋刺,而母亲教给她的残虹刺法,亦是峨嵋的功夫之一。能不能教呢?温雪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算了,师,雪见姑娘不愿意教,我们也就不要勉强人家了,以后你也会学的。”那水绿衣裳的少开口了,她就是“蚀仙姑”温愫灵,和温雪见同姓,是峨嵋派的三弟子。温雪见不笨,听了温愫灵的话,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身为外派之人,学了人家峨嵋的功夫,却不愿教给峨嵋弟子,这天下之大,只怕也没听过这种事吧?

  “雪见姑娘,栾少侠找你。”就在温雪见尴尬之时,一声悦耳的声传来,三人都向声源看去,是慕容仙。今日她穿了一身绿的衣裳,将她的妙曼身姿展露的恰到好处,温雪见心中大喜过望,连忙笑着对温愫灵和慕羽儿说:“愫灵姑娘,慕姑娘,不好意思,师兄有事,雪见先失陪了。”话音一落,她便飞身离去了。

  在栾漠峒的住处,栾漠峒和令狐天正在院子里对练,两把剑在两人得手中挥舞着,锵锵之声不绝于耳。双方实力的悬殊不是一星半点,任何一个行家都看得出,栾漠峒是有意在让令狐天,令狐天无论是内力,还是对剑法得融会程度都不及栾漠峒,因为他真正的绝招是他的青钱镖。至于栾漠峒,他既然被称为“无云剑客”,又与杨羽凝并列“神剑六君子”之首,这剑法自然是不用说得了。而做为天云门得少掌门,他又岂是仅仅精通剑法而已?正如杨羽凝不仅擅长剑法,同时也很擅长逍遥柔情手,说是柔情手,但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柔情,出手的指风,有时竟如同风刃一般锐利。这与栾漠峒的夺魂指有得一拼,不知道到时候,如果两人不可避免得要决斗时,面对对方的绝招,他们该如何躲过。

  “三师兄,四师兄。”一个欢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两人都住了剑,回剑入鞘,看向门口。只见温雪见站在那儿,手中拿着她的剑,虽说她的主要武器是峨嵋刺,但她即为天云门弟子,自然也得学剑。

  “呵,今天你倒是来得很早哟。”令狐天笑嘻嘻得说道,温雪见不满得白了他一眼,看着栾漠峒。栾漠峒左臂上的伤还未大愈,所以还不能运用自如,所以他一直都将左手背在身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武功,也不影响他教温雪见剑法,温雪见跑出来的事,栾儒衡很快就知道了,虽说天云门门规森严,但栾儒衡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弟子,只是让“梵音侠”商悠姌和“独孤剑客”沉墨带话给三人。要栾漠峒和令狐天照顾温雪见,同时要求温雪见既然出来了,就必须在江湖上闯出一定的名头,否则就别再回霂天山庄了。

  “小雪,昨天教你的飞云剑法,你练的怎么样了?”栾漠峒没理会令狐天,只是冷淡的问道,温雪见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原来,她除了昨天跟栾漠峒学得时候,练了那么一会儿,就再没复习过。栾漠峒一看她得神情,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剑眉微轩,一语不发,拔剑就向温雪见刺去,温雪见见识过栾漠峒的剑,根本就不是她的剑所能对抗得。见他一剑向自己刺来,也只好拔剑抵挡,栾漠峒精通天云门三十二套剑法,而且经过十几年的练习,已经达到融会贯通得程度了。和他对打,你绝对不能只用一套剑法来抵挡,因为有时即便只是一招,其中可能融会了七八套剑法的精华,可以说招招为攻,步步紧逼。但不幸的是,温雪见虽然也学过天云门的剑法,但最擅长的还是越剑法,所以,面对敌手时,她能灵活应用的也只是越剑法,这越剑法虽然厉害,但又怎么敌得过融会了三十二种一流剑法的攻势呢,这败像从一开始就确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