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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果真是一种极其烧钱的政府行为,平均下来国库每天最简单也要支出我十年的工资,加上维修关卡、阵亡抚恤……看来这次战败国要亏大了——喝完三大杯牛奶可可之后,我结束了今晚帮安冉整理报告的工作,开始缠着她瞎聊——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蓝菱又年轻了些,还真是只有这个人能与我进行深层次的交流;虽然把一个扮了二十来年男生的家伙当成闺中密友,想起来是有一点点怪异。

    赤雪和赤焰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仍旧在休养中;承前的舅舅已经同意与他一块儿搬到炎都,现在应该已经快到那里了;除去那个纳兰一直明着暗着不对付之外,其他的一切基本上都非常顺当。我一边用小银刀剖柚子皮一边跟安然开玩笑——这一回去就要举行被耽搁了许久的婚礼:刚开始是要避开皇的大典,后来又被战事延误——“你年纪也不小了,赶快给我生几个侄侄子出来玩玩儿。”

    她是见惯大场面的,眼也不眨一下,稳稳地端住茶杯,说起话来甚为柔,“儿之事自有天命,倒是你,这几日怎地如此勤快,莫不是家事所致?”语毕悠然一笑,却透着几分不实诚的了然。

    安冉说祷错,埋头苦干只是为了减少和浅华相对的时间: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现自己已做不到如往常一般把他摆在全然无关的位置——那草药的淡有着该死的惑力——好几次都差点想要跑过去好好蹭蹭!只是耳上钉扣与胸口的戒指总会在那时候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完全浇熄我这小小的非分之想。

    “算不上什么家事,兴之所至而已,可别指望我经常如此。”聊着聊着,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也胀漳——这个毛病通常在贪吃了冷食之后才会发作,现在赶上真是运气不好。因这缘故,我提早结束了访谈,回房翻箱倒柜地找那止疼的药粉……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呢。烨留下的那一大包药我全都带上了呀,可现在除了荷包里随身带的几丸之外,统统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身子不爽利连带情绪也不佳起来,我没好气的朝挽吼,“前几天还在的,除了你们谁进过我卧房!”

    “你是在找小柜子里的那包药么?”浅华也跟了进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整理了一下,发现多少有些毒,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就全扔了。”

    我直了眼,傻站了好久才挥手把那两个孩子放走,一屁股坐进里,拼命地揉自己的头,好一会儿才组织起语言,“你是说,有人在我的药里下毒?”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心里害怕得很——难道真有那么多人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并不是那样,只是——那药不好!”浅华侧过头去避开我的直视,“你以后若是有什没舒服就直揭我。”

    “不捍?”说到药理我的确是没有发言权的,不过烨应该不会害我——除非是过期了——嗯嗯,没什么现代的胶囊技术、真空保鲜,保质期短也有可能——既然不是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我马上松了口气躺倒在上,准备享受家庭医生的福利。“那就请帮我弄点止疼的药,谢谢。”

    他把了会儿脉息就转身出去,只剩我一个人抱着被子苦捱,间或要滚上两滚才能去除心底的烦闷。等了没多久,从外间飘进来阵阵甜,出去看时发现那人正守着个小药炉,见我只淡淡一笑,“回去躺着吧,好了就给你端去。”

    蹲下仔细嗅嗅,我抬头问他,“你放了什么进去?怎么闻起来甜甜的?”一点都不像是中药,倒像甜汤之类的玩意儿——浅华报了一大吨口的药名,除了龙眼我一样都不认识,只感觉是上好的补品,与麻醉镇痛栈上边。喝下之后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至于究竟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只因为那一点点热度,谁知道呢。

    瞧着我喝完汤药,他开始精雕细琢地收拾东西,其磨蹭速度正好让人下定决心把刚才想出的结论说出来:“其实那些药根本没什么问题,对吧?——我指的是排除‘是药三分毒’这个普遍原理以后。”若真是单纯因为药,放在同一个屉斗里的那张便笺不会一起失踪。“我不会随便吃的,还是——还给我吧。”

    “既然知道‘是药三分毒’,还拿回去做什么。”

    “浅华!”脑袋两侧突突地跳,又是一阵闷痛,“我可没有开你的柜子看里面有什么,更没有任意扔掉你的任何一样东西!”

    “的确没有,你只是接连几天一反常态勤郡作而已。”他虽然说得很淡,不可辩驳的事实却让我无法反制,只得眼睁睁由着他转移话题。“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明明前几日还用那么热情的目光看我——”

    “什么‘热情’啊!”我急得满面发烫,“只是——”虽然明智地及时咬住嘴,某人然依不饶地跟进,

    “只是?”

    “你还是别问了。”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聪明,可不能不小心被绕进去。“我说,你要怎样才能把那些药——”

    “承认自己动心了有这么困难吗?”

    我被雷得全身发抖,仿佛秋天的落叶,在风中瑟瑟不已,眼前换过一张张幻灯片,每一张都只有三个大字——动心了、动心了、动心了……

    “璃璃?”

    “什么‘离离’,叫我‘原上草’!”我总算回了神儿,找回了些气势,“蓝菱是不是又乱嚼舌根了?或者,是安冉?”仗着比他年纪大,我教诲起儡是语重心长,“都长这么大了还随便信人,你不知道八卦是人的天么?”

    “璃璃——”浅华唇边的轻笑似乎同时带着无奈和疼宠,“你不知道自己一心虚就会语无伦次吗?”

    刚才语无伦次了?在脑海里翻了翻页,我坚定地摇头。“没有!我只是喜欢你身上的草药味儿,不算——”惨了,这算什么话呀!我无声地开开嘴,决定充分贯彻沉默是金原则,以不变应万变。

    “只有味道吗?”他竟然丝毫不以为忤,还指了指自己脖子以上的器,“我还以为这脸你也挺满意。”全然没把我的呆滞放在眼里,他自顾自得意了起来,嘴角翘得更高,“不管怎么样,是一个好的开始,既然将来要生活在一起,总不能完全与路人无异。对了,你身上的味儿闻着也不错,以此类推的话,是喝多了牛奶的缘故。”

    我狠狠铲他一眼,“你是在讽刺我乳臭未干?”——每天两杯牛奶是我从盼望自己多长个以来养成的好习惯,可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放弃。

    “真是白——”浅华很自觉地吞了个字,只是接下来说的更让人哭笑不得:“我想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好了,身子不舒服就早些睡吧,明早我再给你熬些汤补补。”

    “啊——哦,谢谢。”我很不争气地被他的温柔撞了一下腰,幸好还记得最初那正事儿。“那包药——”

    他收敛住笑意横来一眼,“若是答应今后每日至少拿出一个时辰来应酬我,就将那些东西还你。”

    “十天?二十天?”最多一个月,上班之后我的私人时间可是少得可怜。

    “一辈子。”

    我的心狂跳了一下,不敢看他的眼:脚踩两条船已经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了,若是航向不同,转瞬之间就会扑通一声——如果再加上一条——我有这么多脚么我!这个这个——我很不争气地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牺牲一下,当作他们都踩我这条船好了,虽然不是航空母舰,好歹也不是纸糊的。

    阿Q完毕,我壮起胆子抬头小声说,“以后不躲你了,你可要考虑好后果。首先,裕杨我是丢不下了,烨也一样,虽然他现在不在这里。其次,我不是什么大才,耍耍小聪明也要看机会,今后不一定会有大作为。第三,浅华对我好,是因为婚约在身,这我是知道的,在下虽然得失心不重,可一旦认定溶坚持——万一将来你遇上比我更适合的人,大概也不会断然放手,到时你就只好‘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了。——浅华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清楚吧。”

    话音刚落,那袭白衣就飘然而去,还没感叹完这里的人真经不住实话,怀里就被塞进一个包袱,耳中听得淡淡一声,“一个时辰。”

    不知道如何回应,我神使鬼差地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又不敢造次的事——在他胸前蹭了两蹭,那清爽的味道盈满鼻腔,像是新的第一缕好风,叫人心情舒畅。他的声音既柔且亮,和本人一样,没有半点瑕疵。“璃璃的故乡,是喻珠做为信物的么?通常不是冠带吗?”

    “信物的话,只是传递情意,什么都可以吧。”我眼角正好瞥到那莲坠子,不由要感叹去年那几次巧合。“等等,你说冠带——是指这种东西?”揪起他垂至肩下的那条白底绞着银丝的带子,我心底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可不是,”他观察到我表情的变化,十分敏锐地提出一句,“璃璃,你不会——”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蓝菱当时那样热情要撮合我和思远了,她也不想想,我哪里会知道这儿的风俗!“诚如我刚才所说,以前是不晓得有这个意思,而且早就已经撇清了!”

    “是那个叫思远的?”浅华的目光淡淡扫过我“坚毅”的脸庞,丝毫不曾动容,“不妨,只要你没那个心,谅他也不敢生事。”虽是轻描淡写,却说得我后背凉了一小下,附贺笑了几声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你若有意倒不是不行,只是在我看来,他哪方面都不如浅葱,而且——”

    “那跟你比又如何?”我很不厚道地逗了逗这“王婆”,想要看他露出的马脚。

    “璃璃不是说我是神仙下凡么,怎么能跟常人相比——”他还没说完我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伸指戳了戳他的肩,“浅华啊,你还真是个宝贝!”……

    离开边关之前,将军大人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安排了一次狩猎活动,大抵是想让他们望望那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的故乡。冰天雪地的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儿,可望获得的猎物主要就是小白兔和大灰狼。可惜我一时兴奋,没戴手套就想弯弓射大雕,结果当即见红,被包扎加数落之后老老实实地交出武器,深深裹在包围圈内不准再次出手。

    抓住几只雪兔之后,前头部队发现了狼群的踪迹,顿时群情沸腾,连挽都跃跃试,想要狼皮褥子。听着蓝菱和纳兰那从人激烈的言论,我大摇其头,连连说No,“不对不对,狼吃肉那是天,不能因为这个就起心思要把它们赶尽杀绝。兔子是生灵,狼就不是啦?”

    “大人——”蓝菱娇娇嗔了一声,“狼还伤人呢!”

    “只要自己小心,狼还能主动跑到你营房里?”我朝她吐吐舌头,“既然不是泛滥成灾到下山攻击城镇,何必要闹到清理人家门户这么严重,稍微满足一下征服也就好了。”

    “可是——”蓝菱使劲儿挤眉头,“这个——叫什么来着?对!防患于未然!早点儿除干净了将来就不会再出现人被狼所伤的惨剧!”

    “兔子吃草,狼吃兔子,都是紧紧相扣的,大自然自有一个平衡,不能除掉任何一环。若把狼杀光了,兔子就会大量繁殖,跟马羊抢草吃,到时候牧民们就会挨饿了。”

    她仔细想了又想,似乎明白又似乎没明白,倒是那边的小郡王有了些感触,看了我好几眼,也不知跟再旁边的舒翰-叶伦说了啥,后者的目光中立刻多了点类似于赞赏,但又有些审慎意味的内容。

    “璃璃,你喜欢吃兔肉还是狼肉?”白衣白马,却极不容易跟雪地混同的浅华给我出了个二选一。

    “基本上只要好吃就可以啊。”我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从小就很容易养活。

    “我猜也是。”

    “那浅华呢?——对了,你好像除了鱼,不吃其他荤菜的。”

    “差不多吧。”他稍露笑意,眼波流转,看得人心上好像一条小鱼哧溜一下滑过。“璃璃好记。”

    “又不是只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我一边在心里祈祷浅华将阑要变得像移那样水一边回话,“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饮食多样化对身体有好处,以后还是稍微吃些红肉吧。”

    “好。”他的干脆让我全然失去“劝人向善”的成就感,出于莫须有的妒嫉心开始寻找他身上的缺点,结果想到脑袋疼也没什么结果,反而白白灭了自己威风。

    长途跋涉了半天,中途还消耗了一顿干粮,大队终于逮住了几个狼尾巴,更找到一个神秘山洞。刚开始只是出于好奇进去几个人瞅瞅,后来发现这地方实在是广阔,大家统统钻入参观。因这洞穴干燥,又没有什么异味儿,我也随大流缓步行入,就着火把光四下张望——洞壁呈赭红,质地细腻不含什么砂砾,似乎是极好的建筑材料。逛了一会儿没什么异样,所有人都安全回撤,只有我因为不看路差点狠狠绊了一跤,被浅华扯回来之后为了解气拿匕首在墙上挖了一刀,凿下一小块岩石留念——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变相刻个“到此一游”该是没问题的——着实让他好好笑了一笑。

    眼看天渐晚,大伙儿纷纷纵马疾驰,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营地,空气仲次充满了松脂和烤肉的味。成品表面呈焦黄,撒上椒盐和其他几样不知名的植物粉末,直叫人大快朵颐;再喝上两碗奶白的萝卜芋头汤,绵软暖肠,真是人生之幸福莫过于此。放下汤碗,我简直想跑去抱抱那厨师,跟他说一句——有了你,才有我们的好生活。

    “璃璃很容易满足呢。”浅华递过一张纸巾,与他本人的衣袖一般洁白,不是我给莹设计的那种压版本。“不过,这眉开眼笑的样子——还挺可爱。”薄粉双唇一抿,眉弓稍弯,端的是要人老命的倾城之。

    “绯璃大人!”有个不知算不算识相的家伙突然插了一脚,“听说您歌喉动人,舒翰愿辅,但求一曲。”言毕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白玉短笛,只等着我出声。

    看见安冉和两个小亲兵期待的眼神,我起身一礼,“那就有劳叶伦公子,在下献丑了。”虽然没有吉他伴奏,齐豫那首橄榄树是有气度的,配上高扬的笛声,带出梦幻和幽远的彩为歌咏增添气氛——曲毕再次行礼。“橄榄树是和平与富足的象征,太平安康是所有人的祈愿,绯璃也不例外——谨以此歌托言心志。”

    从安冉开始,我方高级将领纷纷离席向我赠酒;接下来那三个人质也来凑热闹,再加上几个我方小将;等得一轮过去,我已然面红身热、头颅沉重。因为大伙儿兴致正是高涨,死活不同意有人中途退场,我只好强打精神捱着,看看一群上衣单薄下裳齐整的男子跳舞——经过精挑细选,那舞自然是刚健与柔韧一,纯与惑齐飞的。领头的是一名十一二的小童,弹跳力和爆发力非常惊人,身姿若飘绸般灵动,谢幕时那对碧绿的亮眸更是惹人注意——我莽撞地盯了好久才惊觉那眉眼竟跟安冉有八分相似,不知为何其他人都炕出来。

    叶伦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靠近了看也是一位翩翩少年,天青袍白玉冠,唇红齿白,双手奉上那精巧的笛子,“舒翰今日方才觅得知音,寥寥一物,请绯璃大人收下。”

    “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绯璃并不通丝竹,不能令这玉笛物尽其用,公子还是收回去吧。”我顺势往旁边挪挪身子,在浅华肩上磨了磨,开始哼哼唧唧地叫头晕头疼,终于成功地打动了将军大人的同情心,被放了回去。

    假惺惺地挂些重量在旁人身上走出营帐,内里有几丝安心和矛盾——我终究是自私的,这么快就把心分了出来。被风俗潜移默化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那害怕寂寞的劣根,永远离开了生活过二十年的世界,所以现在想要抓住身边每一份真正的温暖。裕杨,像清醇的鸡汤;烨,是酸酸甜甜的梅子;浅华,你是不是我的药?乌鹊的巢,当真如你所说可以重筑?

    与那双流露万千光华、似乎能收纳一切的目对视片刻,我立直了身子,“浅华一向只对医学感兴趣,要你这般牺牲陪我应酬,一定很无聊吧。回去之后一定——”

    “璃璃,看着你吃东西,真的很有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目光中有几分移离的笑意,“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拍着桌子大叫‘神鸡’时,眼笑得那么弯,我才知道原来世上有这般率真的子。”

    “那个时候是你么?我一直以为是浅葱!”我不敢相信地张圆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我不怎么记人脸的,尤其是面前有好东西吃的时候——”

    “你啊——”我的鼻尖被玉般微凉的指尖轻划了一下,“就是在慕家也没好好看过我,眼珠子只会围着母亲大人打转儿!”

    “呃——那是因为怕自己被你的迷住从而办出什么失仪的事情来——”我厚着脸皮贴在他的衣衫上,享受着嗅觉的盛宴——腰际多了些甜蜜的压力,他的头发擦着我的耳朵,有点儿痒痒,柔软的话语温温地熨着人心。“璃璃,你说谎呢,不过,我很开心,真的——”

    这一世,我注定不能视你如路人;这一世,我终是不能向任何一个人承诺唯一;如果说爱情必然是排他的,那么我还没有——只是喜欢便喜欢吧,只要你愿意接受,京儿可以给你一切,除了唯一的一切……

    良久,浅华首先打破沉默,“璃璃——你是比较喜欢那叶伦公子还是那舞者?”既然你问得轻松我当然也答得随意——我继续在他怀里缩着,指尖绕起那柔滑的黑发,“那小孩儿的眼睛长得像一个熟人,她是孤儿,我只是下意识想帮忙找找亲人。至于那叶伦公子,你若炕出我是避之惟恐不及,我就要生气了。”

    “前几日你对我还不是那样。”他的话语听起来有那么一滴滴酸涩,被我抬手在颊上揪了一把,“前几日我是心里挣扎,怕你不屑于我这被人分走两分的情意——且不提那人别有所图,就算是真心实意,哪比得上你神仙下凡——我都有了大海,还要那小河沟做甚!”

    浅华微张张嘴,小声嘀咕,“原来他们俩都是被你的甜言蜜语——”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随便跟别人说这种话啦——算了,你要不爱听,我以后再也不说便是。”我假意用力扭扭头,结果马上被固定住——那人瞪一瞪眼,仿佛从天而降一堆流星雨;我自然立刻就屈服,保证将来一定继续“油嘴滑舌”了——当然,绝对不可以对每个人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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