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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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内休息数日,联系到可以带我们前往坎提拉部落的商队之后,我便带着安冉出发了;虽然扮装可以掩藏身份,不过像某人这样的扮装却——我躲在马车里对坐在外面的“他”发起了牢:“安大人,我们是去打探消息好不好?您这种打扮太显眼啦!”

    安冉掸了掸身上那件墨蓝底孔雀纹外袍,单膝屈曲,露出里面的纯白下裳和华马靴,满不在意地往嘴里扔了个蜜饯:“咱们家不是运粮的货商么?这件衣服能算合乎身份吧。”

    “不是衣服,是脸哪——你没看见多少人在向你抛媚眼儿吗?”话说你就不能调一点么,偌大一个商队众多,而且好像连某些男人都——我望天无语,那家伙却发出轻快的笑声:“呵呵,京儿嫉妒了?”

    “你现在是男装,我有什嫉妒的,那些人嫉妒我还差不多!”我代表天下同胞赏了她一个白眼。“你到底想要破坏几个少好的初恋啊!”原来那张脸已经很具有杀伤力了,现在又换了张更妖孽的——这个人真是可怕的生物,果然是扮男人扮上瘾了,现在已经完全进入角。更可恶的是要她帮我也易个容的时候竟然说我这脸没啥特点,只要化化妆变变发型就好,真是气煞人也——若不是扫粉描眉的工序她一手包办了,我还真想用她换挽回来。

    “你不是说那不是你的初恋么?”安冉现在长得跟那个青很有几分相像,只是更精致无暇,上扬的碧绿眼眸中慵懒和危险掺在一起,极为勾人。

    “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种话题为好。”马儿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小跑,前方是一览无遗的地平线,听着其他人的牧歌欢唱,一时心境澄澈。直到想起阿朱和萧峰的“塞外牛羊空许约”才突然觉得不爽,悻悻地钻回马车睡觉,醒时商队已经开始扎营,支起了熊熊篝火。

    领头的大妈虽是上原人,却严格秉承坎提拉的饮食传统,一上来就开始烤两只肥羊,还在火上炖了一大锅羊肉汤。等待正材姑娘小伙子们一边大声说着笑话逸事一边传递各种奶制品,我一时贪吃,拿了好几份类似酸奶的厚冻,被身边的安冉笑话了两句。

    羊肉烤好之后,大妈亲手用刀子片下分给大家,除了正常部分之外,更献上用羊尾巴混上羊幽特殊料理——听说这是坎提拉对待贵客才用的礼仪,作为新加入的我们,当然是逃不了的。闭上眼睛不看那油腻腻的一坨,我无可奈何地吞了下去,忍着那物事似乎一直在我喉头转动的感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这时有个多事的人哈哈大笑:“这位姑娘好像受不住这滋味儿呢!”语中颇有贬损之意。

    护短的安冉朝她嫣然一笑,直瞧得她不知是羞还是热得目光闪烁。“小京她倒不是领不得黄掌柜的好意,只是新近有,吃什么都不舒服。”自觉名誉受损的我缓慢地转头看她,手却被紧紧捏了两下,接受到一个略微带上告诫意味的眼神。

    “原来有这等喜事啊!”黄大妈抚掌大笑,“我说怎么那么喜欢吃那酸酪子呢——你也是,”她慈爱地嗔我一眼,“身子不方便还在外面跑,也不怕碍着孩子。”

    “其实——”我实在是接不上话,只得在心里狂汗——难道就要这样被指认成圣母玛利亚么。

    “其实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安冉从旁揽住我,“这趟买卖回去就在家好好安胎。”点了点我的鼻尖,“听见没?不准再出来跑了。”溺爱之情简直能让所有人起疹子。在场的所有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我却在心底哀嚎:上帝啊神啊老天爷啊,我现在知道在初中语文课上质疑木兰同学从军多年不被发现之合理有多么愚蠢了,请收回对我的惩罚吧!

    是,一进帐我就把话说开了,丝毫没有留什么情面:“从明天开始,我要和你转换角。要扮孕自己装去,我不会!”

    “小京儿——”她脱去外衣钻进睡袋,难得调侃了一句,“你觉得自己能胜任男人的角么?”

    “为什没行,我从小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公认‘假小子’,给我换张男人脸,再像你那样垫高鞋底就好了嘛!”我也是看过她穿装绣鞋之后才注意到这人原始身高其实跟我差不多的,顶多相差零点零五米,不像现在,差不多高过一头去——捡起她的靴子,好大一只,而且跟部很是平常——我弹弹鞋帮,发出了疑问,“奇怪,难道你把高跷垫在袜子里了?”好奇地望过去——火光飘忽,很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京别生气,”安然慢慢支起身子,声音里有一种独特的懒散,“这张脸是我的本来面目——你不是一直想看么?”

    一大群乌鸦呱呱叫着从眼前飞过,我简直彻底崩溃了,说话跟啼哭没什么区别。“你——你不会是——烨——你和安然又换了?”

    他翻了下身,长发抛出一个弧度后四下散开在被面上,如同半沉墨卷起的微涛,一嘴的无奈。“没办法啊!当国师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她比较熟门熟路。”

    我气急大吼一声,“那你为什没早说!”我都干了多少在男生面前不能干的事情啊!从早到晚,简直是OMG——

    “你们俩请缨那天就说了——”

    “你没说!”顺手把被子卷儿扔了一个过去才回想起来他那时好像是说了要去,然后被我用国师暂时不能归隐给挡了——这、这能算吗?

    “想起来了?”他的声音甚为欢愉,我却没有好心情同乐,举起靴子狠狠札去,“就算你那天说了,也不用一直在我面前扮安然吧!”

    “我没有刻意扮给你看,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嘛——我以为你迟早自己会认出来的。”烨某人还在那儿装无辜!说话声又低又糯,演技十足,气得我连自己的靴子也想脱下来札去,“什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认不出人来的!连声音都学得一模一样!叫我怎么认?!”

    “小京儿——”

    “不要叫我!”叫赤焰和赤雪把他痛打一顿——不行,那样实在太轻,必须用同时摧残身心的酷刑才能心头之恨——我气哼哼地睥睨着他,脑中不停地晃过满清十大和欧洲中世纪流行过的铁□。

    烨见我实在是生气,终于开始低声下气地求人:“是我不好,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不自觉地捏了一下腰间的小荷包,我心头突然有了个主意。“你不是有那种让人浑身发痒的药么?往自己身上涂一点,整不准洗掉,我就原谅你!”

    “从小就试药,那种东西对我不管用的。再说前几天你已经一直在折磨我了。”——不听还好,一听我就怒了,当即跳起来数落。“什么?不过是逼你讲笑话,唱小曲外加端茶倒水而已,那也叫折磨?——要不要我叫赤焰和赤雪把你绑上挠一脚心?!”

    “你还真是——”他钻出睡袋,抽过一旁的腰带交到我手上,“不用叫他们了,你绑吧,我绝对不会反抗。”语毕规规矩矩坐到一旁,摆出一幅低眉顺眼的样儿,长睫委屈地轻颤着,像是刚刚破茧的蝶儿首次振动双翅。

    你就是看中了我心软——我把束带扔到边上,顺便捡回自己的睡袋,在离他直线距离最远的地方铺好。“算了算了,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儿上,这次就过去了。不过以后你再易容可要记得提醒我——这样吧,不管变什么样儿都留个标记——不要眉毛,光点两个红点儿,怎样?”就像人家最喜欢的穆先生那样。

    烨注视我片刻,无可奈何地又捡起了那玩意儿,“你还是挠我脚心吧。”……

    在辽广平原上驰骋了三日有余,我们终于到达了线报里所说的那个部落,在这里聚居的约有数千人,带来的谷物盐巴都是紧俏货,算算好像还赚了不少钱——这得多亏利用职权倒腾的出关许可。以采买马匹和领略民风为由留下多住数日,我们开始静静等待拥人的出现,天天少不了和那些民风纯朴的草原原住民套近乎,倒也别有几份趣味。

    据原住民说,这一片很久以前是有好几拨马贼各自为政的,只是十五年前突然来了一批新人灭了其他的散兵游勇。这个新生武装力量也算是讲道义:只要被看上的商旅乖乖地献出“买路费”,并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商队,几乎没发生过流血事件——至于伏击关口守军的巡逻队,那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说起垒原人民都是不相信的。

    莫不是有人冒充他们?——可不管是装束还是武器,都与一贯的纪录完全一致,若是假扮,那批马贼中必定是有内奸的,不然便是他们受了什处——不论是哪种可能,都得直接跟匪徒上层交涉交涉,再怎么爱惜生命也得进虎穴遛上一趟。

    某个家伙很是清闲,将动脑出力的事全部留给我,自己天天玩乐,高兴得跟朵月季似的,这不,又请了一堆人聚集到毡包前开Party。我也不理他,自己躲在帐内计划,累了竟下在铺满地板的各类兽皮上打滚(小时候受基督山伯爵影响太深,实在是喜欢皮草的触感),或者叫那神出鬼没的双赤出来聊聊天——蓝菱和挽正在很尽职地扮演我和安冉的角,帮我筹备物资,现在解闷最得用的就是在我的熏陶下开始多话的暗卫了。

    距那伙人的上回到来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差不多到了极限,应该不出一周就有机会和他们碰面——零散消息传来,有人看见原本灰巾蒙面的马贼头目现在带了个狰狞的面具,可能预示要做大手笔。锦祺那边意思意思的搜寻暂时不会改变他们的交易地点,毕竟这是在坎提拉境内,没得到汗王的同意是不能直接领兵冲过来的。

    不知不觉外边的快乐喧闹声越来越大,我赤着脚出去观看,踩着稍有凉意的长长绿草,油然生出开阔之心。火边有好几对男欢笑地踩踏着轻快的鼓点,其中一个便是烨——只见他身着一款纯白无袖长襟薄衫,露着游泳运动员般肌理线条柔耗臂膀,腰间火红宽幅束带,下端缀着几个金铃,时不时发出悦响;舞动时半闭双眼,嘴角轻挑,犹如亦正亦邪的火之精灵,挥洒出激动人心的烈焰。

    热情的外族人一边顺着音乐摇摆一边为我送上有着青草芬的清冽酒,那灼喉的味道叫人皱眉,喝下去之后在体内产生的热度却令人罢不能——好似身体里立刻充满了无穷尽的能量,我也开始随他们一起唱出雄浑的歌谣……

    “楼姑娘,喝这么多对孩子不好啊!”黄大妈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我此时已是醉意醺醺,虽然努力抬眼看她,却只是一边笑一边摇头——手里的碗被轻轻夺下,烨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黄家主说得对,为孩子想想,别喝了。”

    “要你管!”不是和她们玩得很开心么,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反正又不是你的孩子!”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不是上帝,不要睬我。

    “京儿真是,一喝酒就胡乱说话!”听那语调隐约好像有点危险的感觉,不过我才不怕你,“哪里有胡乱说话,本来就——”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唇上随即传来一阵钝痛,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起——

    头晕了一阵,背心终于靠上了熟悉的被褥——眼前放大着一张人脸,青翠眸中闪着诡异光芒——烨薄唇紧抿,瞪了我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个得意的笑容,“京儿方才果真是在吃醋吧?”

    “才没有!”我大吼一声,觉得生气的理由当然是自己一直勤奋工作而他却在玩儿,抹了一下痛得有些发麻的嘴唇。“你竟敢咬我!我告诉你——”灵活的舌尖抢进牙关,带着独特的气和霸道——片刻失神之后我狠狠地咬了下去,如愿地看到了他愤怒的退缩。“不要把你惯常对付人的伎俩用在我身上!”

    烨舔了舔带血的唇,些许愤意迅速转变成笑脸,“原来你还是在气这个啊——放心,那些人最多也就碰碰我的手,没有一个能到这里。”那稍微留长的甲尖摩挲着唇瓣上的齿印,动作缓慢而富有惑力,“小京,我们还是——继续吧。”

    “No,不要——我们不适合!”我撇撇嘴,往后缩了一缩,晕眩得有些视野模糊,幸好头脑还算清醒。“我只想要个背景单纯、可以一直陪着我的人,你,完全Out!出局!”

    “我不是一直在陪着你么,小京儿?”烨在我耳边轻轻说话,呵出的热气引发了一阵酥痒——我甩了甩脑袋,突然觉得头好疼,眼睛也有些发酸,

    “这几天是,可你不是那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人——还记得那次放风筝我说过的话吗?有些注定要放手的东西,一定要早早松开,才不会痛得太厉害。你听不懂么?我们不合适!”

    “我不是断线的风筝,”他将我牢牢按住,不能挣脱,“我想要自由飞到不同的地方,更想要你成为我心头那根线,不管飞到多远,总能再次回归。我对你的心意,从你自嘉渡回来便已表明——那时你挑了裕杨是因为觉得他比我可靠吧,可现在呢?还不是——”

    “是什么——是别人害了他,不是他不可靠所以才丢下我!”突然暴涨的情绪和酒精混在一起,开始淹没我的正常思绪,开始从内里逼出滔滔不绝的泪水。“再说了,谁不喜欢可靠的男人,我有错么?你自己说,谁会连真实姓名都——你干什么?!”看见他开始速度极快地宽衣解带,我赶紧又往后躲了躲,终于顾不上哭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造成什么既成事实我就会负责——还有,我只是不想伤到你而已,其实我的术法很厉害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他上身已然不着寸缕,只系着一条薄丝下裳,缓缓坐直身子,微微侧身,让我掌心的火焰正好映住腰间那青徴。“你主理外事,应该认得出来吧?”

    “松鼠——不,双尾狐——你是西垣人!千叶家的直系——你到底——”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觉得手脚发软。“你不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也从不曾伤害过你,不论身世如何,我们都是平等的——莲卿-千叶是我的全名。”他慢慢道来,富有魔力的双眸似乎想要吸取与其对蔬的全部灵魂。“我只问你,是否对在下毫无男之情——”见我张了张口,他马上又加了个注释,“是否——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我辑挣扎想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脑海中却是一片茫然——不知不觉间,温热便紧紧挨了上来,肌肤相触体暗侵,便是半个月来熟悉无比的安心,竟不能毅然决然地推开。轻吻如瓣落在我的指尖、发际,然后在唇间辗转缠绵,热烫的手指一寸一寸慢慢撩开轻薄的衣衫——血管中有一股暖流自发作出了呼应,尽管颊上泪水只得半干。

    遭人抚上胸前那樱果,我瑟缩了一下,双臂紧紧收于他颈侧,却没有抗拒——贴近之时感觉到的融融暖意是喜欢的;唇齿缠磨之间的气息和馨是喜欢的;紧紧拥抱时产生的被珍惜之感也是喜欢的——所以虽然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心里提醒说这样不好,身体却本能地想要接近那温暖而充满活力的彼方……

    烨一面低哑地叫我不要害怕一面往下探索,灵巧地在那神秘园里揉搓出圈圈涟漪——撕裂和饱胀之后,火热的侵入者立刻不可抑制地在体内颤抖喷出股股暖流——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与懊恼,我反而笑得开心,主动吻了吻他齿印犹存的红唇,“知道么?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真实——听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他也笑了,仿若枝稍棠迎风而绽,低头轻啃一口我的左臂,“好——你自己不看看?”顺着那目光看去——火红的雀鸟展翅,想要从身后那银光熠熠的日轮中飞出;黄金火焰从那两家合一的标记向外扩散,占据了半个左胸,差些就要烧到脖颈,纹理瑰异,似有灵。

    “纹起来还真是费功夫呢。”知道那黄金很是古怪,不过此刻不是讨论的时候,所以我只是淡淡略过。“也让我看看你的。”他侧身时某样物事在里面蹭了一下,我脸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出去,只好用肘部勉强支起身子,端详那只可爱的尖嘴动物——这染的徴草果然奇妙无比,三重彩搭配得万分和谐:红眸的银狐在金焰中起舞,若有风声。不由伸指挠那小两下,开了个小小玩笑:“以后总算是有个认你的法子了——这颜,大概只有我能染得出来。”

    “小京儿。”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郑重其事地宣布,“你以后可不能因为找我去掀别的男人衣服——黑曼陀罗可早就给你了。”

    “对喔——”我继续瞅那小,越看越觉得像他,乐得低吞续捏上几把,“你不用出去招待客人么?他们可都是你请来的。”

    “我比较喜欢招待你——”细密绵长的吻重新挑起了尚未褪去的热潮,底下的直立物体开始不安分,“还疼么?”汗意微深,瞧得出他的隐忍,越发显出眉目秀朗,肌肤润泽,叫人心动。“还好——唔——”话音未落,烨便迫不及待地动作得一次比一次迅猛,很快我就在疼屯酥麻的双重夹击下开始神志不清……

    醒时天已大亮,身旁的男子满脸带笑,凤眼扑闪出柔情蜜意,“我昨晚冲动了一些,小京别生气。”虽然语调是一贯的慵懒,眼神中却充满了与昨晚不太连贯的记忆中相同的浅忧;所以我只是扭过头去,遮掩一下可能会有的尴尬和暗悔,稍微活动一下有些酸软的四肢,披上中衣之后才转过去。“我没生气——只是——这几天好像比较危险,有没有——那种药?”

    “小京儿不是要与我生五六个孩子的么——”他一下扑了上来,刚刚拉上的衣襟又被带起的小风冲开少许。“那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又不是兔子!”我恨恨地啃他一口,“再说了,要生也要挑时间地点啊——”

    烨轻咬了一下我的鼻尖,“翰,我会准备的,你不用担心。京儿——”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低哑哑地小声说,“就算昨晚你是喝多了也好,我不在乎的,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

    “我是喝多了,”捕捉到他眼中伤痛的一闪,自己的胸口也随之滞了一滞。“裕杨刚走不到一个月就和你——换成过去,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静默片刻,我捧住他的脸,任凭那碧眸中的深情将心底的不安淹没,“不过,我不会逃避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慢慢来,好吗?”

    仔细想想,真的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直害怕,害怕这个形容多变的人随时会成为一个断线的风筝;所以回头,选了另一个沉稳如山的男子,却仍旧作出哥们儿的坦然去接受他的关爱,他的曼陀罗,还有那只红的烟罗——这份自私,也应该结束了;或者说,自私地把过去那个人藏在角落里好了——我长长叹了口气,偎在他胸口听那有节律的心跳声,感受着生命的盎然。“只是你一定要答应,不要自己一个人——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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