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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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窘了腊月,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蓝菱和挽某日想要拽着这两天有点宅的我出去逛街,被在下一口回绝,理由是款式衣料她们挑就好了,我根本不用跟着去——心想反正这年纪也长不了个儿了,拿旧衣服去量不就知道大小了么,天寒地冻的谁懒待出去跑。

    “好不容易过趟年的,哪能让我们挑。”蓝菱直接把我扯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挽那略带谴责的眼神,“要不是大家都赶着做新衣服店里忙得不可开交,本来可以直接让人带着料子过来选的。路上不了多长时间,您就凑合着去吧.”

    既然已经离开暖乎乎的桌边,我也就顺着她的意开始系斗蓬,顺便让她们把思远也叫上:毕竟是雇员嘛,算是便宜他了,刚上工就有年终分红。

    ……一路到了"天衣坊"才发现人果然很多,像我们这般还算是有个伙计招呼,有些人连这等待遇都没有,只能跟别人一起呼呼嚷嚷地围着散架那里的两位知客,看着他们被推推揉揉还真有几分可怜。蓝菱以她的专业眼光帮我选了酒红、宝蓝还有一匹白底云纹的缎面主料,又挑了上好的一些毛边儿,嘱了裁人务必要在限期内交货。看着她们忙碌,我心里也透出暖意来,一直以来想念真正回箭年的尴尬心情减轻了不少。

    “思远,你也自己挑啊。”看他只是静静地当摆设,我觉得有些碍眼——虽然这么说了,可他除了低头没什么反应,榷菱她们俩选吧又推三阻四,说是身份不合,真是烦死了这边的规矩。因为我这辈子只替老爸买过中年男装,没奈何,只好直接对上那热情的伙计:“你在这里做了多年,眼光必是好的,请帮这位公子挑两匹吧。”

    那三十上下的白净子略一端详,笑嘻嘻地介绍了一个墨绿一个月白,“这两个颜,一定能衬出小公子的儒雅气质来。”

    “确实不错——那款式方面也烦劳你了。”我抬眼看看壁上挂的几件样衣,指上几指:“那件墨绿的,像这样在衣裾上加几片竹叶应该会不错;月白的就用水纹好了。”眼角瞥见一条发带,顺便让伙计摘下来拿在手里细看——暗纹精绣,末端缀了几颗小小的淡水珠,虽然不算出彩,至少还蛮容易衬衣服——我很爽快地敲定下来.“这个也要了,计在一起吧。——对了,再帮他做几套里衣中衣,要保暖的料子;顺便连鞋袜也配上。”他在尚书府虽然没受亏待,可也不是当少爷——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好歹让他从头到脚都新一下。“麻烦你再拿几件斗篷出来让他自己选选。”

    趁他矜持地被另一名伙计量身的时候,我朝蓝菱做个手势,意思是这些费由我自己出——她倒好,调皮地挤眼,凑过儡神秘地说:

    “这些家用不用您操心,您忘了,主子说过,她那一份儿随便你折腾。”小丫头糯糯地再压了压嗓音,“这样的男子,别说一个,一百个也养得起。”

    她的论调着实让我呛了一口茶——心想养那么多人干嘛,又不是组建黑社会!整理好呼吸,我开始询问更加关键的问题:“我说——过年用不用回本家?”让我和绯璃的亲戚们家长里短可是会死人的!虽然在挽的指导下给他们去了好些信,亲属表也背全了,毕竟闻声不如见面。

    “大人您现在有职在身,若要离境是要上表报批的。”

    好啊好啊,不用回去受刑——我乐乐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那你们打算何时回家,何时回来?”

    “大人这是什么话。”挽正儿八经地答道,“我们的本分是侍奉大人,哪有离去之理。”

    “你们都有家有户的,又没什么锢,过年当然要回家吃团圆饭。我虽然没用,也不至于没有你俩就会饿死。莫说酒楼不会歇业,就是歇业了——大不了还能去碧岸家蹭饭嘛。行了行了,一个人给十天假,稍微错开一点儿,免得我寂寞。”

    听了我的说话,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挽被蓝菱拦下在耳边嘀咕,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愣了一愣便不再坚持.此时思远已做出了决定,拣了件最普通的素毛毡斗篷——那伙计拿出来的原本都是质料不错的货,我也就没坚持要他改拿别的。

    正要向招待告别,这时迎面来了个气势汹汹的子,一身火红灿金的衣裙晃得人眼:

    “你倒是让我好找啊!”她拉开嗓门大吼,有如河东某样威猛之物.“大家都来看看这骗人的占卜师嗄!你们都知道她是如何帮人批命的么?扔给我一句婚姻不顺,然后自己出马抢我的姻缘!大伙儿都说说,有这么无赖的吗!”

    “上次在酒楼还没吸取教训哪?”蓝菱率先不满,站出来面对往这边汇集目光的人群,身板挺得笔直:“当时你就说自己已经被拒了两门亲,难道都是我家大人抢的?”她得意洋洋地冷笑一声,朝垂首侍立在一旁的某人勾动嘴角,“再说了,这思远公子可是心甘情愿服侍我们大人的,你要不信就问他本人,再不然就找吏部尚书大人去啊!”

    “哼,你现在爱怎么说都可以!”柳颜怒目圆睁,粗壮的手指戳向我的脸,鼻子旁边爆了一颗蛮大的青痘,“我要跟你赌斗,你若是输了就给析出炎都!”

    “赌什么?——我可是有规矩的,不能什么都跟你赌。”这么多人呢,不能太失面子地完全回了,可是我——麻将牌九不熟;琴棋书画不通(除了五子棋大富翁倒是有点心得);身高体重我又绝对赢不过她——难道要买通裁判出老千不成?还没打定主意,她就率先划了道儿:

    “咱们上原的子,当然是比试术力!五日后的卯时,我在馆中等你!”

    看她想要脱身,我赶紧出声叫住,“等一下,你那边的赌注还没说好呢——有家有室的我也不好意思叫你搬出都去,就压你三年的零钱好了,到时记得带上,咱们现场交割。”到时候必然一大堆人呢,她肯定不好意思带少了,嘿嘿——虽然没有限定具体数额,这么说既能显得自己不落俗套又能让她长长教训,最合适不过了。

    柳颜一干人等离开之后,思远开始絮叨着说自己不对,被牺哈笑了两声,“有人送钱还不好?我正要谢你呢,赢了之后咱们一起分分!”

    ……当晚,我开始和蓝菱挽讨论如何克敌制胜——既然磷粉硝石什么的都不能带进去,我只好从她惯用的招式上找破绽——正是说得热火朝天之时,思远突然报说来了访客,进门的是两位长相颇为相似的男子,得知他们名号后我着实吓了一跳:这、这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柳颜的弟弟啊——他们是一个妈生的么?再怎敏和父辈的基因也不可能差异这么大吧!

    我还在疑惑当中,身着柳长衣,身量略高的那个便躬身一礼,“绯璃大人,我等奉了母命,前来请您退了与家立下的赌约,这些是小小薄礼,望您笑纳。”他扭头略一注目,后面另一名稚气未脱,眼角流的雪衣少年便捧上一具描漆木小箱,感觉颇为沉重。

    “我本不生事,既是长辈开口,此事就此作罢。——这礼物却是受不得的,请两位公子带回去吧。”既然他们家这么给面子,我当然不好腆着脸收下,当下就礼貌周到地回绝.

    “这可不行。”一身雪白的那位快言快语,露出少年人天真地笑道,“母亲大人说了,您要是不收这盒东西,我们俩就不用回家了!”

    “那是令堂的玩笑话,不必拘泥——我若真收了礼,岂不成了贪图财物之人。”

    柳衣少年又是一躬,极为诚恳地说道,“家多次向您挑衅,幸得您大度宽容,这只是家母一点心意,请您务必赏脸。”

    这时挽冲我点了点头,我便依照规矩遂了他们的意留下礼盒,顺便还问了问那人的情况。“不知令现在可好?大当家不会责罚她吧?”

    “足一个月,算是轻的了。”这弟弟看来跟不怎么亲,言语中一点儿都不当她是尊长,不像小流音,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句硬话都不敢顶的。“绯璃大人,什么时候给我也占一签吧。”其中一名来客轻咬一下唇边,颤着颊边酒窝打趣道,“我可不像那么赖皮,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辕!”柳衣有些怒意地发声制止,让我隐隐好笑——儿被折腾成那样,大当家一定会明令止其他亲属跑来被我忽悠,小辕你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虽则我看你的面相比令好了不少。——总而言之,整场闹剧就这么简单收场了,查查那小箱子里的东西,完全抵得过我志在必得的某人三年零,开心之余让挽找了些物件过两日去回礼,此事烬不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们俩大多把精力放在置办东西上,我则只需与以前一样上上班讲讲故事,日子过得闲适无比.蓝菱放假的头两天,我把驻地搬回了原先那个小院子(书院的人开始陆续回箭年,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窝回老家),本以为阿蝠换了新环境会不适应,可这家伙一进屋就舒舒服服躺到火炉边舔毛,倒是我多心了。另一个先前也住员工宿舍的烨则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住到了锦祺家里——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是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难道是当日那惊天动地的一摸?(佛曰不可说)

    莹知道自己过几天就会很忙,在腊月二十特地抽出一天来陪我,说是一起领略炎都风光,领着爬了两座山过了一条河,一直走到我腰麻(也不知是冻麻的还是累麻的);晚间,她摒弃从人带我去了个神秘的地方(这个,穿越人都要去的,我也不能免俗),大门上洋洋洒洒三个大字——“移楼”。进去之后莹很负责地告诉我,这桌子不是随便坐的:桌布上绣的表示“探”,专供我等平常客落座;菊图案却是“寻秋”,接待的是找倌人的男子——看到这某行业的透明度,我算是栋上界”有了新的认识。

    她领着我找了张空桌,刚刚坐下就从不远处的一道垂门中转出两名华服少年,其中一个似乎和她不生,马上就攀谈起来,将手中托盘上的精致小菜一样样摆好,慢慢开始介绍特,谈吐都是不错的.除了饮食文化,他们俩还时时说些趣闻佚事,半分没有想象中可能会有的那种味道,我不由得慢慢放下了警戒,也开始说说笑笑.

    将我们这一桌的招待和菊桌的一比,我实在庆幸自己以前没有贪好奇跑来坐错位置——虽则"寻秋"的男客多半面目不清,通常只在桌边坐一小会儿便会与上前接洽的人员一起进入后面的单间——那些小倌们的刻意打扮却是和身旁这两位截然不同的:瞧那腰肢扭的,那眉眼描的,连我这样的子都要道一声妖娆——穿到这里来的癖好特殊者真是有福了。

    “大人是更喜欢那一种的么?”见我总是四处张望,身边那秋的男子斜飞一眼,不甘地问道。

    “怎么会——”我随口编了个谎,想把自己的无知和好奇糊弄过去.“只是似乎看见个面熟的人——”刚说到这儿,我就被自己突然成真的谎言惊得张开了嘴:不对不对,那人我怎么越看越像我家竹君呢!许是见我表情有异,莹也马上朝我目光所向看去,随之满眼疑惑:

    “她——没听说竹君有兄弟啊。”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门边就传来一声嘲笑,随之出现了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打起了有些做作的招呼,语调轻浮.“这不是户部的游大人么,怎么穿着男子的衣物——那不会是个小倌儿吧!”

    闻得此言,竹君身边那人身子一颤便要离座,却被她灰着脸揪住,“怕什么,你随我回去之后少不得还要跟她们再见面的。”好竹君坦然地站起身来,原先稍微灰白的脸很快就回复正常,只见她朝来人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严大人、冯费大人好兴致,二位不会也对我这未来夫婿有兴趣吧。”

    “呸——”被点出名头的一人唾了一口,唇旁笑容很是刺目.“这种污糟烂货谁会有兴趣!我说游大人,你确定自己能满足这种货么?那里都被捅——”

    “我说这位大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当即打断了那腌臜的说话,站直了身子,尽量和颜悦地笑了笑,“您是否听过,‘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不是赤馀大人吗?”她假装震惊了一下,随即又展露出那不怀好意的诡笑,“大人这个月不是刚收了个董尚书家的下仆嘛,这么快就厌了?”

    “劳您挂念。”说是下仆有些对不起那人的傲气——不过目前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马上将话题扯了回去。“我到这儿来主要是见识见识,说对家里人厌烦倒也谈不上,不知大人您的来意又为何呢?——难道是为我的好友赎人作个见证?”

    四处低传出几声轻笑让她很是怔了一阵子,尚算端正的脸上红了两块,言语中然肯服软,“不敢不敢,在下也是才知道这件——喜事。”最后俩字儿说得甚是阴阳怪气——那子不屑地瞄了那一直低头的小倌儿一眼,同时更有一分犀利.“我严家容不得儿在那种人的脱籍文书上落印。”

    见我疑惑,秋飞快地解释了一下这里的规矩:入了栏院之人若要出去,除了缴纳费用,更须两位有家名的保人在文书上签字落印,才算是和这无干。听完叙述之后,我很快就拿定主意,过去那桌便是一揖手,“未来夫,你是否愿意让小当你的保人呢?”——他惊骇地抬起头,显出好一张清秀的脸,抹去铅华之后和竹君必是一对璧人。一旁的友人紧紧抓住我的手,已是难以成言,我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竹君啊,今晚就把夫接回去,赶着过年来个双喜临门你看如何?若是出门时慌张没带足银钱我便借你一些,省了回去拿的工夫.”

    “我这里也有。”莹带着浅笑行来,一路上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儿心——扔出个荷包在桌上,虽然看体积就知道装不了多少钱,上面两颗大珠却是极名贵的.“总要给你把这事儿成了,免得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留下什么念想。”

    “各位计算得好开心啊,不过这倚岚现在——还是我楼里的人。”从楼梯处传来的柔婉声吸引了厅中所有人的注意,我顺势抬头,顿时看得合不拢嘴——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面纱就能到和莹相提并论——虽然面容隐约,只这莺语流转,这完曲线,便是绝顶的风姿——洛神赋和清平调在我脑中胡旋,最后旋出八个字来:“窈窕淑,君子好逑!”

    人一笑如珠落玉盘,也不去管那两位主要当事人,直接走到我面前,步步生莲,如风扶柳,站定之后仍是衣袂若飘,仿佛神仙.“小,你当得君子否?”

    “我这般坦荡,自然当得君子。”我把痴迷收了一收,行上一礼,“不知可否让在下行一次君子之义,帮忙玉成知交的事呢?”

    “这钱财嘛,我也不太计较,只是这么大一个人让你轻松领了去恐怕有些客人会心下不满。”绝眸底生辉,单一对妙目就胜过绝大多数明星.“——不如这样,你拿出点儿得意的给大家做个示例,我移阁的人不是光使银子就能领走的。”

    闻得此言,竹君立即上前一步,响当当地应道,“移大家请出题,游必当全力以叮”

    她上下扫了一扫,略带赞韶点点头,“倒是个齐整子——不过,刚才□我的是那位小君子。”人一句话让我背脊生生麻了一下,“□”一词有点儿过了吧。“小君子,若你能在十步之内以君子一题赋一短文,我便放人,且分文不取,如何?”移大家转过身去回眸一笑,“我要开始走咯。——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好不好,我记东西都是缺胳膊短腿儿的,眼看就要数到六了,错眼瞥得那人裙摆上隐线绣的一幅荷,我终于憋了篇救急的出来:“世人喜:菊清梅傲,桃娇杏媚,各有千秋。惜乎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素双绝,远益清,是谓之君子也。”当下对人一揖,“如人,人如——这段可是过了?”

    移大家一点头,文书乖乖到我手,墨笔一落,盖章做实,接下来就是竹君自己的事了,落户转籍还不是一抖手的事——我等四人在移楼一直吃到竹君忍不住要早点带人回家方告结束,一清白,面对家里人的时候也算有几分得……

    第二日晚便是年前最后一次月度同僚聚会,刚进会堂就遇上一个没想过能见面的家伙,忍不住出口相询,“你怎么也在这儿!”潜台词是,您什么时候考的功名?

    “呵呵,当然是锦——祺,带我来的呀!”烨说话的时候锦祺把脸别了过去,却是没返——猫腻,他们俩绝对有猫腻。“小绯璃,听说你昨个晚上出了个大风头?”某人笑得有些坏,顺便还挑了挑身边那人衣服上的摺子,看得我是浮想联翩,语气却是淡淡.

    “也没什么。”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素双绝,远益清,是谓之君子也。”他随口吟来,别有一番风味,语毕撩人一笑,“我一直不知道,绯璃原来这么爱慕我呢。”

    “你?”天知道“莲卿”是你的第几个化名,烨同学——我轻轻地扁了扁嘴。“你不会觉得自己像莲吧,刺玫大人。”其实我想说的是罂粟,只是还不清楚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东西,所以说个通俗些的。

    “哦,原来我是刺玫啊,真是的,竟然连菊梅桃杏都算不上。”他的感叹让我起了两条黑线——都是些虚的,往里面套什么套——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这锦祺当仁不让是;裕杨取得寒梅;大轩配霜菊;小辕同学似杏,都是对的。再往人群里想,思远有竹意;竹君似风信;流音如百合;莹乃凌波水仙;移牡丹华贵;安然一抹兰;真是这出水芙蓉,还没有人当得——那日虽以竹君的心上人为引,他其实也只是朵白山茶。对了,当日安然送我一朵雏菊,象征的是幸福和希望——若我像它倒是好事。

    “想什么呢!”烨打乱了我的宁静,促狭一笑,“不会是在想那莲吧?”

    “我在想百争!”有些自得地看到他的瞬间微冻,正巧又发现竹君来到,我很开心地把他们俩抛开……闲话半刻,聚会算是正式开始,本次晚会的主题是猜谜,我对拆字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喜孜孜地看着竹君大出风头,为户部接了不少鲜。轮到锦祺出题时,不少开始动,争先恐后地说答案,让我小小鄙视了一把——老兄,知道自己受欢迎就出个难点儿的好FA,平白引出这许多,把自己想献的目标埋在人堆里找不到,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再接下去便是裕杨,其实单论外貌他跟锦祺应该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就是不知为何Fans少了许多——不由得要为他慨叹一下:在我们地球,格酷哥应该是最吸引人的。

    “有十只羊,九只蹲在羊圈,一只蹲在猪圈——打一成语。”

    ————生米卡到喉咙里了!我咽下堵塞物之后有一种马上认老乡的冲动——慢着,突然想起来这道题我好像给谁出过,不是庆嘉就是文良,他怎么会——对上那透过冥思们传过来的认真目光,我颜面一僵,竟是无法及时回避——那样的、那样的——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抑扬顿挫!”锦祺音调上扬,听在我耳中如同礼炮般悦耳。“我说小杨啊,都说过这条谜语太不适合你说出来了,结果你还说——真是——”

    “你若喜欢这就给你好了。”裕杨从不曾用这种语气同其他人说话,我也不敢往那边看——须臾之间只听得细微的裂帛之声,等我转过头去那两人都没了,更捎走了一个烨。

    ……“绯璃啊,你那里还有没有趣致的谜儿?”竹君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怔怔,只是脑子一时还没办法正常转弯:

    “啊——嗯——牛狗猪羊赛跑,跑到终点后,牛狗猪都喘得不得了,只有羊不喘气——是扬眉吐气——呵呵——呵呵呵呵。”说到末了,我很没出息地开始语无伦次,自己也觉得脸红。

    竹君很有深意地盯着我,微微仰起下巴,悠闲地说道,“看来这两个谜语都是你们书院独家制作的——那两位——”

    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的我连忙堵住话头,“竹君啊,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你只要记住我不是个多情的人就好了。”

    “哦——”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还是想歪了,算了——我自己囧了一下之后做了两个深呼吸——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裕杨啊,你可真是蹲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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