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


本站公告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得什谩都好,千万别在冬天得流行感冒,哪怕有了内伤吐个血——那也是红扑扑的感,总比顶个红鼻头水泡眼蹲在家里不停地撸鼻涕,只能看别人在窗外打雪仗强——当然,说是昨天打雪仗打得忘了时间才被病毒赶上门这种话是不能说的,orz。

    工作,请病假了;故事,不能讲了;只好乖乖的在屋里看书,一日三餐除了喝药就是喝粥,偶尔也要了牛奶冲点可可,可怜我已经病得尝不出什么味道,真是糟蹋好东西。看书看烦了,我错头里翻出上次烨从尚书府中顺出来的信件——看过好几回,只发现一个特点就是又臭又长!——尚书大人若是喜欢这种风格,那我只能怀疑当年给她批试卷的考有严重的贪污受贿嫌疑。

    正在伤害自己的脑细胞,原本背着阿蝠卧在桌边打盹儿的佐罗突然抬起了头,让我不由得循着它的目光望去——门边不知不觉就倚了个人影,在傍晚的朦胧之间只看得清暗斗蓬和银灰毛边.“绯璃大人好些没有?”这个人明明昨日呆在户外的时间跟我一样,却有一种让人妒嫉的神情气爽,叫我忍不住稍稍愤慨了一下这个身体的免疫力。

    习惯地用手帕捂住脸的下半部分,我指了指右边某个方向:“那个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二层,自己拿吧。——前两天不是已经给过你好多糖果了么,这么快又吃完了?”

    他也不动手,笑嘻嘻地将斗蓬挂在门边的木架上,走到我现在使用着的冬天专用炉桌旁坐好,只是瞧着我喝了一半放下的牛奶可可,“这是什么?”烨凑过去闻闻,老是半闭不闭的眼突然睁得很开,“有一种很奇怪的味儿呢。”

    “那是西洋的可可饮料——你去拿杯热牛奶来,我帮你冲。”自从和他培养了一种由零食结成的盟友关系后,我也消了不少之前的防备,继续看那些又臭又长的信,心里有些哀怨——早知道当初就该多看几集柯南,那小家伙可能解暗号了。

    “我喝一口这个就——”烨也是躲懒,直接去够那成品,丝毫不考虑"男授受不亲"的古训.

    “不行!”我赶紧把杯子抓过来,义正辞严地说道,“这是我喝过的,小心传染给你!——而且已经凉了!”——刚刚才想起阑能跟他坦白饮料的事,要是他喝上瘾就惨了,那些东西哪里够他折腾啊!怎么办?——我心里慌张,一时没注意到他已经坐上了自己所在的软榻,直线距离从方才的半米减到二十公分左右.

    “别小气嘛——绯璃!”烨的眼中闪着在我看儡诡异的光芒,慢慢说道,“你给是不给。”他原本就比我高了许多,再加上病人本来就比较萎蘼,虽然语调轻缓,我仍是无端端就打了个寒颤,“给——我不会小气的——等等!”为了自己的良心,我及时制止他的魔爪,一边说着“我帮你消一下毒先”;一边一手托住杯底加热液体,另一手放出火焰把杯口灼上一圈——最后才将成品递过去,“好了,你喝吧——事先声明,不一定符合你的口味。”心里想着不符合他的口味最好,我可以保住原本就不多的存货.

    他满意地接过了瓷杯,喝东西的模样像极了正在我膝盖边上打盹的阿蝠,每一口都显出品味食时的细致和优雅,直到最后一滴下肚才满足地抬起头来,露出猫科动物一般的笑容.“真是好东西呢,绯璃——”

    “顶多分你一半!”听到他的正面评价,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尽管如此,还是要为自己的东西争取一下自由权利。“人家好不容易才换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另外还暗下决心要把东西分几批藏好,免得被神大人一次掏空。

    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烨大概是觉得很好笑,所以没有继续勒索,只是轻飘飘地用指尖拈起一张信纸,盈盈笑着.“还没找出端倪来?”

    “嗯——不过我相信,这里面绝对有玄机,要不然写信的人可以重新上小学作文了!”打死我也不信尚书大人的手下都是这种水平,书法比挽好上数倍,语句却啰嗦得连蓝菱都不如.

    “小学——作文?”听得他重复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囧了一囧,生生地拆了拆词。

    “就是幼小学生作的文章啦,简称!”幸好他没有追究什么,让我可以继续研究这些东西——除了那些长篇大论之外还有三张是白纸,本来以为独树一帜的它们会有所作为,可水泡火燎也没让它们现出原形——最终判定只是垫在底下吸墨而已。

    真是有够笨,信封超重可是要多收钱的——想得非常无稽的我习惯地又拿了张这种纸对着灯台上的火珠看看,再次发出了没有任何字迹的感叹,一个个小黑点在眼前晃动,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小哲理故事:白纸上有了污点之后仍然是白纸,可惜绝大多数人都会将注意力首先集众那污点上——就是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点醒了驽钝的头脑,我怀着颤巍巍的心脏找出原先和这一张放在一起的一页信纸,叠在一起对住亮光,然后依次抄出和那些墨迹重合的字——竟然连出了两句语意通顺无比的话——没错了!这就是信里的真正秘密!

    "虽说了些时日,你倒不是庸才."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烨也加入了解码的行列.——我们一起用那三张纸透析了大概三分之一信件的内容;其他的都不对应我们已有的解码器,只能暂且放到一边。不过,单是那三分之一就已经足够发挥了:户部不愧是最能敛财的部门,仅久丹一家今年就上缴了两万银钱,更不用说其它的值钱器物和那“拢月璧”——尚书和她顶上的左相手里绝对不是个小金库,而是大国库啊!此外还有克扣堤坝建设的,短少驻边粮饷的:亏她们运气好,这几年风调雨顺,边境安定,监察院顾不上刻意去查对这方面的明细,要不然至少这尚书是留不到我来挖掘秘密了。MM的,开封府在哪里?包龙图在哪里?——虽然上原的监察院制度有些现代法制的雏型,涉水太浅的我可不敢拿着这东西乱晃!

    “说起来风曲大人的义父不就是监察院御史么,要不要把东西交给他?”烨的提议虽然听起儡正,但不知怎么地我总是觉得心里惴惴,当即把纸张拢了拢全都塞到他手里.

    “这东西是你的,当然由你来决定——我只是凑巧解开了谜底而已。”你是厉害,换身份跟玩儿似的;可我的小命却只有一条——想到这儿,我突然开始有些鄙视自己,竟然压下了当初看见那死人蹊跷而起的正义之心。

    “哦——绯璃大人的意思是要跟在下撇清关系?”我没什么勇气直视身边之人的表情,只能瞧见烨玉琢般的手指轻轻捻着自己的发稍,语气淡然得不似他平日模样.

    “只是尊重您的决定权而已——当日我只不过是好奇那件命案,并不曾想得获如此机密.”我斟字酌句的说着自己的观点,两眼一直盯着他的手,尽管心里知道万一他有什么心思,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正在冷清的对视中(也许更贴切的说法是我瞧着他的杀人家伙,而他在瞅着我的头顶),外间突然传来了令人松了口气的桥声,听力度和节奏,应该是新来的思远,大概是送晚餐来了.自从他“进门”挽就将大把杂务扔了出去,思远也总是一幅恭敬的样子默默地执行,叫人看了又是生出优越感又是觉得不适应——

    看他将几样东西摆在案上,我指着其中午间没有的一件发出了疑问,“那漆盒里是什么?”这形状让我想起了医院注射室里的器皿,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回大人,是国师大人派人送来的。”思远打开了盒盖,现出里面的四果品——烨大大咧咧地自己捏起一个黑呼呼的物体放在嘴里,当即皱了下鼻子:

    “酸枣,开胃的。”他继续品尝剩下的几味零嘴,如数家珍地评述道,“苦杏仁,化痰止咳;橄榄,清肺;姜糖,大概是预备着喝药时用的——这家伙,也算用心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对一个"算"字有些不满的我赶紧抢了个枣子,自得地觉得有幸福的味道,好像鼻子也通顺了不少。可能是作出的表情有些明显,让那少有不抢我零食的家伙带着丝丝说不清意味浅笑地说了一句:

    “喜欢喜欢是可以,不过,千万别他。”

    是在提醒我身份差别太大么,我在心底不厚道地冷笑一声,应答的时候有些酸溜溜。“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障碍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那种——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用过饭,大家伙儿都成群结队地来了,连留守大本营,三四天才见一次面的蓝菱也拎来了慰问品,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至于楚家的那档子事儿,他没接着提,我自然也没说,就这样搁了过去.

    ……三日之后,原本被暂停的每日三签重新被挽排上了日程,我只好按照她们的意思,拿着签扮起大神,以一种自以为有些可信度的语气对面前之人说道,“阁下这支‘幽谷兰’——算是个励志的兆头。”心里同时想着自己还没完全病好就要开张,真是狐苦!“兰为中君子,品行高洁——真正的杭,往往生于人迹罕至之处.我且说两句诗,相信您能理解签中深意。”看着帘外端方的子,我借了张九龄一联缓缓吟来:“草木有本心,何求人折。”

    她略一思忖,浅浅一笑,眉尖透出一点盎然来,当下便郑重行礼,口称:“在下受教了。”

    “不敢——”虽然觉得今天这最后一个客人——也就是三年前的簪人果然有气度,不妨交个朋友平时也好说说话,可惜实在是有些头疼,所以只好回去补个觉先……没想到一梦醒来居然发现她还在我们书院里徘徊,孩子们扯住她问这问那时也不烦躁,好像还蛮习惯的,更是让本人大生好感。觉察我的注目,她翩翩行来一施礼,身上穿着那件墨绿斗蓬打了个小小胡旋,显出几分娴静风雅.“大人可是好些了?——先前不知大人抱恙,竹君甚为不安。”

    留意到她语意中的一片真诚,我连忙还了一礼,低头的时候如同挽教授礼仪时所说,视线在自己的袍服下摆停了两拍.“已大好了,只是有些渴睡。——大人若是不弃,唤我绯璃即可。”

    她笑得愈发灿烂,用魏晋文士的洒脱点点自己,“在下竹君-游。”

    “竹君,蝴字——你看我这院子就知道,咱们确实拥呢。”相对于莹那种宝石般的璀璨,竹君另有一种珍珠的光泽——只这一面,我就知道,除了莹,又有了一个可以深交的子。

    “方才莹已经邀请了我留下用餐,绯璃可能伴否?”

    “自是能够去的——竹君在雪地待了许久,不如我们去厅中喝杯茶吧。”领着新朋友走进平常待客用的偏厅,我们俩开始慢慢攀谈:正牌簪者的学问果然不是盖的,单是为了照顾我这准病号而讲的轻松逸事便见得她博学多闻,机智敏捷。说起少年在隆棠的一段豪迈经历时更吟了一段小调,虽有英杰之气却多了些不相干的戚戚之声。看她还未脱出旧感,我一时也想凑个热闹,低唱起了一首小时极喜欢的歌——尽管那时还弄不清喜欢的是歌还是那唱歌的“帅”饰演者:

    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

    有我梦作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间情。万水千山独行,找我登天路径。

    让我实现一生的抱负,摘下梦中满天星。崎岖里的少年抬头来,向青天深处笑一声。

    我要发誓把丽拥抱,摘下闪闪满天星,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把心声唱给青山听。

    虽然与此地的流行乐有些偏差,竹君仍是默默地听着,临了还问我:“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竹君猜得到的。”虽然面子上我装得一本正经,心里其实却在笑:嘿嘿,就算你猜错了也没关系,还不是我说了算。

    “可是摘星?”见我微笑不语,她也放松地笑笑,“好歌,音韵独特,尤其这词写得好。”

    “竹君喜欢便好。”"独特"啊,话说我记得以前曾经看过这样的笑话,如果一个孩子长得不漂亮,那么可以尝试夸她有气质;万一实在说不出太昧良心的话,至少还能说她长得有特.这个"独特"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只要歌词能让她听懂,自己也借此抒发一番,倒也不算亏.

    “我说你们两个何时变这了?”这时莹突然笑嘻嘻地踱了过来,在我颊上拧了一把,双眸中滑过一线妩媚.“小绯儿唱得不错嘛,以前都没听你亮过嗓子,藏什么拙哪。”

    “歌由心发,之前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我从她手里抢回脸蛋,开始喝茶水润嗓子,想到蓝菱事前给我的人物简介,看着浮在清清碧水中的十数枚针叶开始微微愣神……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