棪鬼很无所谓的甩手坐下,眉头一扬带了一点儿挑衅口气问:“怎么,和我这青楼管事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觉得污了自己的清白?”
精彩内容结束 船上的男子听到有人想来管闲事,怒气难平的转身喝骂:“谁?哪个不晓事儿的还敢来……”他泻火的怒吼声在看到棪鬼时顿时凝在了喉间,棪鬼媚眼中含着阴柔的婉波,细眉微蹙如艳花着了冷攒了花瓣,低压的眉间和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勒出惑人的神态,似是在为女孩儿的遭遇不满,却没有一点儿端肃,好像是有意无心的随口插了一句话而已。
我很无奈的转身向着一边儿装路人,棪鬼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儿……惨不忍睹。
那男子说话也有点儿磕巴了:“你、你、你少多事儿,她、她是我女儿,我想怎样就怎样。”
棪鬼很妖气的说:“是啊,你的女儿自然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了,只是这么好的胚子,要是打得过了,脸上身上留了疤可就太可惜了,唉唉,乘早拿去卖了还能多得些钱。看你好像不怎么待见她,要不就卖给我吧,我会给你出个合适的价钱的。”
那男子一听卖钱,面色有点儿不大好看了,对棪鬼的身份也有了些猜想,大多烟花之地的男子管事都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主,至于他们是不是单纯的管事,那是风月场所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儿。他很嫌恶的看着棪鬼冷嗤着说:“我曾泽也是名誉一方的上席客,还没有穷到卖儿鬻女捞几个铜板的地步,你走你的船就是,我们的家事也不用你管。”
船舱中还有两个女子,以年岁来看估计是男子的妻妾,其中一个在男子殴打女孩儿时面露哀戚与不忍,却又畏缩得不敢出头,看来是那女孩儿的母亲。这世间有无数溺死的女婴,抛荒山喂野兽的女孩儿,被婆家虐打致死的女子,生产时进了鬼门关的女人……随时随地的死亡使女子在这乱世中竟也比男子少了许多,再加上女子忠贞的礼教束缚,使许多男子一生都纳不了一个妻,这男子既然纳得起妾,想来也不是普通百姓。
棪鬼一脸的媚气,嘻嘻笑道:“我只是可惜这孩子给这么浪费了,唉唉,要是和我走,仔细调教调教,迟早是名噪一时的头牌,可惜了呀,大爷您接着打,我就不搅扰您了。”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棪鬼,但被棪鬼插了这么一杠,也不好再照棪鬼所说的“接着打”,只是又狠狠踹了女孩儿一脚喝道:“滚回舱里去。”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停在渡口大小船只上人们的注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对我们这船没了好眼色。我匆匆拉了棪鬼躲进船舱很无奈的说:“我们都是女子,不方便出头说事儿引人注意才让你去的,可你怎么扮起青楼管事来了?”
棪鬼很无所谓的甩手坐下,眉头一扬带了一点儿挑衅口气问:“怎么,和我这青楼管事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觉得污了自己的清白?”
我听了有点儿气滞,我知道你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里,可也不该在这么多南来北往的人面前张扬啊,我倒没什么,红绡可能也不会计较,可还有段璐和青兰呢,她两原本就对你这个“陌生人”和我们同行有意见,现在你这么做不是逼着她们和你闹吗?更何况……我一把从怀中取出通关的文牒展开在他面前问:“识字吗?”
棪鬼愣了下,我爆豆子一般就把文牒上的字读了出来:“幽同州丰宜郡郡守牒行:商行小利,唯有便民,引粮以补,盛粮转分,准傅垅一行商事越关,望纪地三国照牒放行。五常历五百八十四年,覆银月月盈日,府案文牒。”说到这里我很不客气的盯着棪鬼,没好气的说:“行商,商事越关!明白吗?你一个青楼的男总管带着我们一帮女子行的什么商?难道是专门大老远跑来买人的?更何况同州丰宜是什么地方?幽国西北边陲的小镇,哪儿有什么像模像样的青楼,整个幽国数上一遍,能有管事的青楼也不过四五家,都在幽都和南边的开阳郡,你这个同州丰宜的男管事哪儿冒出来的?”
棪鬼两只眼顿时有点儿犯愣,邪翘的嘴角也僵住了,好容易才挤出句:“我们,以前任务,咳,没这问题。”
我黑着脸向早就跟随我们进屋的红绡说问:“段璐呢?让她换男装吧。”
红绡却没动,很冷清的看着我说:“刚才士兵点查人数的时候已经将我们几个人认得差不多了,现在换有用吗?再说段璐那里还是得小姐自己去说。”
难得红绡会对我的话产生置疑,我微一愣怔之后就明白了,段璐一路上为我带着棪鬼和策儿同行总板着脸,我这几天给策儿引元顺源,因为没有自身源力的支撑做得很勉强,每顺一次都要昏沉沉的睡近两个时辰,段璐就更加不乐意了,以至于每次她见到策儿都没什么好脸色。船刚靠岸的时候策儿嫌船里闷出了舱,东瞅瞅西看看异常的兴奋,段璐就很憋火的把自己闷回了小间卧房中,依她的脾气,要再知道了棪鬼办砸事儿,那正好借题发挥还不和他打起来?红绡说的这么绕弯儿只要我先做好棪鬼和段璐之间的工作,不至于真让两个人闹起来。
我有点儿眼前泛黑,重重叹了口气说:“我去找段璐,红绡,你和棪鬼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去找两件你的外套给棪鬼换上。”
棪鬼倒是出乎意料的爽快,听了我的话很利索的一起身,右手搭上红绡的肩说:“这么说来我得麻烦红绡姑娘了,外套我会勤洗干净的。”
红绡脚下一错肩头略低甩开了棪鬼的手,淡淡的说了句:“外套只给你一套,穿完就扔了,不用洗了给我还回来。”
往段璐小间走去的我差点儿被红绡的话绊了个跟头,偷偷回头看了眼红绡后,我心中暗叹,原来红绡也对棪鬼没什么好感啊,我这块儿地还真不适合棪鬼呆。
几个官差不会儿果然又寻上船来了,一个带头的士兵横剑沉眉,带着十几个士兵气势汹汹的拥到船侧,向船家喊道:“你船上的客主呢?叫他们出来!”
船家见势不好,忙讨好得点头弯腰应声道:“就在船上,就在船上,我这就去叫,这就去。”然后转身奔向客舱,结果差点儿撞到了刚从船舱里出来段璐。段璐此时已经是一身商家麻面长袍,梳着男子的单髻,暗蓝头带飘在脑后,容貌经过我元力施术修饰已经和棪鬼有了八分像,她现在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应对这几个官兵也有点儿不专心,很冷淡的就冲了句:“兵爷不是验过我们的牒文了吗?不知道又来找我们做什么?”
当兵的早习惯来往客商、平民百姓对他们低眉顺目的讨好,哪儿看的惯段璐这幅样子,当即狠狠抖了一下手中的剑喝道:“哪里的贱种盗抢别人牒文来我漳国恣意横行?和我去县衙细说个明白!兄弟们上,把他们都带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