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鬼阁内部之事,我不方便和姑娘谈起,姑娘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
精彩内容结束 棪鬼虽然依旧翘着脚一副放浪的样子,却终于不易察觉的显出了一些不安,我心中暗暗好笑,看来他真的怕了,这样再施点儿压应该能问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吧,探魂法直接以元力侵人灵识,毁人灵智,太阴损了,我自己也从来不轻易用这法子,只有在没打算让对方活下去时才拿出来弄些直接可靠的情报。
棪鬼一只手往床下藏着短刀的地方摸去,我心中暗笑,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还想偷袭?刚才你小子弄的我那么窘迫,只要你敢对我动手,我就狠狠的教训你一番以报此仇。
谁知棪鬼在手指已经快触到刀柄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收回手站起来冲着我散漫一揖说道:“呵呵,姑娘也不必如此,此事其实和姑娘也不是全无关系,而且若是我们两能互不妨碍或是互通相助的话还会对我们二人都有好处,只是今日与姑娘所谈之事还希望你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被鬼阁知道我今天向无关的人泄露了鬼事内容,那鬼阁刑堂是绝对不会让我逍遥的。”他又恢复了一副狂傲邪性的样子,虽然是向我行礼却没有一点儿执礼之态,开口说话的口气更是没一点儿肃正。
我笑看着他没说话,他见我没什么表示就撇了一下嘴继续说:“我这次鬼事要做两件事,一是要在都司弄出事端,让林宾能有借口添置自己的护卫,另一件事是要给林宾之后的行事设几道槛儿。”
给林宾行事设槛儿?我心中辗转,如果他知道林宾来这里所要做得事,那要怀疑到我和离公主有关也就不奇怪了,口中就接着棪鬼的话说:“所以你公然行刺溯风将军造出都司不太平的情景,给林宾私护大量进入都司的借口,再故意让郑天河或烈风卫抓住,把刺杀之事牵扯到林宾身上,使他以后的行事受甘南挟制——你知道林宾来甘南的目的?”
“当然知道,想给他设槛儿怎能不清楚他要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这么快猜到姑娘的来历?只是我刚开始行事就被姑娘横插一手,使我原本要送给溯风将军的礼没能拿出来,反倒被他打了个半死,所以我濒死之时虽然被你所救,却也不欠你什么。”他言语之中还隐隐有些愤恨,我这才恍然,这家伙碰着我还真算得上是背运了。
“郑天河有什么隐秘握在你们手中,能让他出手助你?他虽然和林宾有仇,但即已在此安身立命隐没姓名,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出头?”我印象里的郑天河原本只是勇义而善于用兵的武者,如果知道林宾来了肯定会不顾一切直接找林宾算账,可上次我和他见面相谈,他对取林性命的事颇多估计,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干脆利索。
“这是鬼阁内部之事,我不方便和姑娘谈起,姑娘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
见棪鬼摆出一副说不得的样子,我不缓不急的说:“我家公主的名字现在可还挂在鬼阁的鬼榜上,二十三个鬼阁杀手的追杀也让我印象深刻。你是鬼阁的杀手,鬼阁内部的事不便对外人谈起,而我们是鬼阁要死命啃掉的人,对鬼阁的事怎么能不闻不问?更何况这事现在和我要做的事息息相关。你不能告诉我,我却不能不知道,所以,先摸摸你的脑袋吧,如果你能逃得了最好逃了,要是逃不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知道。”
棪鬼听了这话没有丝毫不自在,一斜身很随意的倚在床边说:“姑娘如果立誓不将今日我对你所讲的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一人,我也可以告诉你。”
“哦?我只能答应你不会让今天的事给你带来麻烦,你如果信不过我也可以不说,但后果自负。”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一语承诺,姑娘自己觉得有几分可信?”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儿,问我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说信你就能信了?”既然心中不能轻易信任别人,就是我发誓不会告诉其他人,他又能信几分?
他一笑说道“姑娘说的有理,其实这事说起来也简单,鬼阁曾今接过一次杀溯风将军的鬼事,而且也确实已经做成了,还拿了主顾的酬金,如今的溯风将军只怕不是以前的那一位了。”
我听了一愣,怪不得这个溯风将军的行为处事和以前的传闻一点儿的不符合,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溯风将军在外一直都带着铜制面具,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要假扮也容易的很,只是……这甘南国的事怎么这么乱七八糟?
我笑嘻嘻的看着棪鬼问:“你就打算以这个为要挟让郑天河帮你给林宾使绊?”
“我身后有整个鬼阁,这事又不是他杀我一个人就能一了百了的,要不想让甘南王和朝臣知道他是假扮的溯风将军,自然要听我的。”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已经预想到了一会儿一棒打下去之后的效果,于是笑的更灿烂了,“八年前甘南王忽然改革军制,兵权尽数落入四风将军手中,六年前溯风将军换任,却在两年后才突然得宠,如果我没猜错,鬼阁行刺溯风将军的事应该就在四年前吧?”
棪鬼犹疑的看着我说:“鬼阁接到杀郑天河的鬼事确实是在四年前,难道是甘南王乘机找人顶替了原来的溯风将军?”
“想必你当初是打算对郑天河说,如果他不听你的就到甘南王那里揭穿他的身份。可这个假扮的溯风将军和甘南王单独议事的时候可是从来不戴面具,甘南难王尽放兵权,要稳住军队就得抓紧四个掌兵权的将军,溯风将军最的信任,可见他是甘南王最依靠的一方,甘南王让他假扮溯风将军自有这么做的必要。如果被你这么一说,让甘南王和郑天河知道你随时肯能把溯风将军是被人假扮的事泄露出去,甘南王和郑天河会怎么处理你?
鬼阁或许不是寻常人能奈何得了的势力,但也不能与一个国家向抗吧?甘南国弱,被其他强国国觊觎,鬼阁行刺之事见于各国,更是各方想除之而后快的势力,这两方要是打起来只会是两败俱伤,让他国渔翁得利,甘南王和鬼阁要不是犯傻肯定会坐在一起拉些条件,各自做些让步,到时候你这个引起事端又不能让甘南王安心的人会被怎么处理?”
棪鬼听了这话愣了,“鬼阁的每件鬼事向来只有阁主、嗜生堂堂主和执行鬼事的人知道,当初杀溯风将军的人是我和另一个鬼阁杀手,那个杀手当时就死在了溯风将军手中,这次的鬼事又只有我一个执行,这么算来知道溯风将军被人假扮的人只有阁主、穆堂主和我三个人,要是真要让甘南王安心,那我不是首当其冲?”说道这里棪鬼忽然一怔,“你怎么知道郑天河和甘南王单独议事的时候从来不带面具?你已经见过郑天河的本人的模样了?”
我怎么知道?既然我被甘南王他们当做可用的棋子备着,当然得防着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人使出去了,所以每次我去甘南王宫翻看那些蒙灰的书册简卷,都会顺便去看看甘南王的奏折,听听平阳宫的廷议和卿聆殿的君臣私话,我曾三次用抓到到甘南王和郑天河在卿聆殿的私议,从隐身的梁木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铜制面具放在一旁的桌上,但对郑天河的容貌我却只用源识探了个大概,还没有很清晰的印像。
当然我不会把这些全部都老老实实告诉棪鬼,只是很摆谱的说:“我去甘南王宫刺探是奉了公主之命的,当然会知道一些甘南王宫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的差事,一边帮林宾制造添置私护的借口,一边却要阻碍他行事,这是一个人的委托还是两个人的?还有,我一直以为鬼阁接的鬼事只有收钱杀人这一种,怎么还会揽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棪鬼看着我诡异一笑,“奉公主之命?,我可从没想过姑娘会听一个五岁小孩儿的命令。”
“五岁小孩儿怎么了,她一个指头就能取你性命,你以为追杀我们的杀手和各方势力派来的追捕人都是我们想法处理的?那你可错了,让他们都没捞着功反而丢了命的可是公主,而不是我们这些侍从,你比起我家公主连一根头发丝都算不上。”
我话说完才意识到,他又叉开了话题,我不由有些心烦,其他事还有好多要考虑要做的,我哪有时间和他耗在这儿?和他随意不拘的交谈虽然暗隐着争斗,却也多少让我有了前世同伴之间嬉笑怒骂的感觉,既没有刻板守矩的束缚,也没有骨子里色迷迷让人厌恶的搭话,我对他的杀意也被消磨殆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容忍他这个巨大威胁在与我们自身安危形势相关的事情上这么恣意的和我玩儿捉迷藏。
棪鬼还在一边很不以为然的嘲笑我说:“你家五岁的娃可真厉害,照姑娘所说,那我要不小心弄掉了那五岁小孩儿的一根头发不是得偿命了?”
现在没偿是你命好,我心中暗自忿忿,然而还没来得及搭话,心中就陡然警铃大作,我噌得往屋子的另一端避去,一股巨大的威压转瞬间已经笼罩了整个房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