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走出了御膳房,却迎面而来两人,念慈走近一看,这不正是弘宣皇帝?手中又托了托盘,又不好下跪,正为难着不知如何是好,弘宣皇帝反倒面带了笑意,手中折扇一抬,笑道:“不必施礼了,这是给太后送去的?是什么呢?”
念慈谢过,才道:“太后近日正是冬燥所致整夜不眠,所以念慈特地蒸了金菊羹给太后一品,此羹是金菊水所制,太后吃下去大可怯燥,清肝明目。”
弘宣皇帝笑道:“正好正好!朕最近也是如此,心烦意乱得很哪,念慈你哪日也给朕做了金菊羹尝尝?”
念慈福了福身子笑道:“念慈将这金菊羹送与了太后,回来即刻为皇上定做。”
弘宣皇帝道:“不了,朕很是等不及了,方忙完了政务,正出来散心,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御膳房附近来了,撞上了你朕忽地念起前日所提,不如你与朕下下棋罢。这金菊羹让小福子送去给太后罢了。”身后的小福子忙不迭地上前将念慈手中乌木盘端去。
念慈却道:“皇上,念慈是太后亲点为太后做斋品的,让福公公送去。岂不是让太后怪念慈如此不上心,念慈吃罪不起呢!”
弘宣皇帝听罢她这一言,只道是这小女子行事果然谨小慎微,只得道:“那便这样罢,朕反正也是无事,便与你一道去太后房中一探,走!”话说着,便提脚往和禧宫去。
念慈端过盘子,与小福子一道紧随在弘宣皇帝身后。三人经过花园处。那宝熙正是快步往御膳房去,却远远见着父皇与念慈一道同行,不禁狐疑,他们正是往太后宫中去。
太后正让宫女捶着腰,道:“老骨头了。真是不中用了,也不知哪年哪月也就去了……”弘宣皇帝道:“母后,说什么呢?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来?”
太后见是皇上,后竟也跟着念慈,不禁笑吟吟了道:“都来了?好,哀家正是寂寞着,正愁找不到可以说话地人儿呢!”
念慈将那羹水呈上给太后,道:“太后,这是念慈特意为您做的金菊羹。吃了可以怯燥清肝火。”
太后只见那满钵的羹膏皆是黄澄澄的,好不喜人,又听得其名是金菊羹,便笑道:“香!这人还未进宫里来哀家便闻到这菊香了!好,放着罢!念慈难得如此有心,替哀家做的菊花枕哀家这一睡就是大天亮了。”
念慈笑道:“太后,其实吃中,也有药膳。也是治病呢,若做得好,不光是道美味,同时又是一道菜食,两全其美,太后若爱吃,念慈时常替太后做了奉上来罢。”
弘宣皇帝笑道:“想不到念慈姑娘对吃有如此深入的研究。便是其他学问也是不差吧?”
念慈笑问:“却不是皇上所指哪一样学问?”
弘宣皇帝笑道:“朕看太后今日也是难得心情爽利,念慈姑娘,你除了做吃的拿手,还有其他什么你也拿手的,也便拿出来让太后与朕都开开眼界罢!”
念慈福了福身子笑道:“皇上,念慈也不过是兴趣所至,若说学问。哪里敢夸下海口。这可折煞了民女念慈了。”
太后一旁也是笑道:“是啊,皇上。念慈不过是一个民间女子,哪里还能如皇上所说的什么拿手绝活,皇上便不需为难一个小女子了,这皇宫之在,皇上若要看什么歌舞还不是说一声便可看到地?”太后自是不想让皇上过多关注这念慈,却不知这弘宣皇帝如何着了迷似地放着后宫三千不看,偏爱看这朵野花。
弘宣皇帝笑而不语,拿起案上茶碗,将茶碗盖一掠茶水漂着茶叶末儿,小饮罢一口,趁人不注意,便将茶碗往地上摔去。念慈刹时反应过来,大声道:“小心!”便旋即海底捞月之势将那茶碗稳稳当当地托在自己手心中。而这一道,便是明眼人也能瞧出念慈身怀武功,反应敏捷,身手灵便,念慈当下便暗道糟糕,暗道是这皇上要让自己揭自己的底儿,却又不知从何下手,而她也是犯了愁,自传了雷霆伏,武功是不学自通,而若将这武功底子暴露出来,岂不是更加重了他们的疑心?也更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弘宣皇帝将念慈手中地茶碗接了去,笑道:“那好,便依太后所说,不为难你了,不过朝中大臣尚不在宫中,念慈你无论如何与朕与一盘去,我倒想看看你棋路如何?”
太后听罢,道:“皇上,你放着政务不处理,怎么净拿哀家身边的人开心呢?陪皇上你下棋的还不是有福公公他们吗?”
小福子此时扑通跪下道:“奴才愿陪皇上下棋解乏。”
弘宣皇帝却笑道:“太后却不知道了,这个小福子与朕下棋,素来便是装傻,处处不敢挡着朕的棋路,回回都是朕赢,下棋下棋,讲究的便是斗智斗勇,不能因为朕是皇上便处处让着,不敢拦着朕的棋子啊?!”
小福子却哭丧着脸:“皇上您的棋法本就天下无人能及,奴才如何能与皇上一比棋艺?”
弘宣皇帝两手一摊道:“看吧看吧!母亲,这些奴才就唯恐朕下棋下输了拿他们问罪呢!没趣!没趣得很!”
太后听罢,直是哭笑不得,弘宣皇帝看太后并无异议,对念慈道:“走吧!朕在御花园设下阵,与你拼杀一回,你可不许与他们一样,处处让着朕,让朕下一回棋都憋闷着不痛快!”
念慈无法,只得随弘宣皇帝而去。
太后见两人身影,直是暗暗叹气,若真如如黛娘娘所说,这念慈还真是无法任她留在宫中了,她非选秀入的宫,却与皇上走得如此近,皇宫虽不甚大,却难免流言裴语,招来非议,且朝中大臣与全国上下皆是盯着皇宫,若出了差错,这弘宣皇帝一世明君的美名也毁于这个小女子手中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留在宫中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