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吞噬了万物,热闹了一天的雾柳山庄也逐渐沉寂了下来,人们沉睡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空气在黑暗中慢慢凝固。
另一个世界之门悄然打开,沉睡的亡灵渐渐苏醒,游弋在人白天生活的每一个地方。。
黑暗之中亮起了微弱的烛火,在漆黑沉寂的中,忽明忽暗。
那是柳宅的祭堂。
室内所有的布景都是白,时而有几缕白的纸如幽灵般诡异地摆动着,正中央设了一个很大的灵堂,一副年轻俊朗的面孔在烛火的摇曳中,忽隐忽现,怪异地注视着黑暗中一切。
遗像的正下方放着一个灵牌。
一人静静地站立在灵堂面前,注视着灵牌。
灵牌两边燃着惨白的烛火,悠闲地随气流摆动,液化的烛泪从烛火中溢出,顺着银白的腊身悄然滑落下来,堆积在蜡台上。
冷风骤然袭来,烛火晃动了数下。
他的耳朵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一支冰冷的长剑直直地顶住了他的后背。
“来了!”他依然站立如初,只有双唇机械的一张一合。脸上仍然挂着阴冷的笑。
“你知道我会来?!”声音是从他的身后发出,低沉而又沙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杀我,”他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杀得了我吗?别忘了,你是一个瞎子!”
“我是瞎子!”来者不以为然,冷冷地说道:“杀你根本不用眼睛。”
“是不能用眼睛吧!”他忽然提高声音,仰头大笑:“年轻人,你觉得杀我很容易吗?”
“试试看!”话未说完,剑已飞快地从他的耳边划过。
烛火骤然熄灭,周围一片黑暗。
只有剑光,如流星般在漆黑的里快速地滑过。
游弋在他的身体周围。
他冷笑着躲闪过锋芒的剑刃,在剑光中穿梭。
一阵交锋之后,那支剑指向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面惨白,气喘吁吁:“你——,你不是?”
“我当然不再是她了。”来者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柳庄主你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
他的心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都十七年了,也该摘下这张脸谱了。”
来者突然变得非常的严厉。
“你到底是谁?”
“一个瞎子!”来者简单地回答道。
“摘下来吧!”来者紧逼着。
“恐怕没有这个必要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让你摘下来,是为了让别人看你!”
“谁?”
“你自己!”来者阴沉地说:“这么多年了,恐怕连你都记不清自己长什么样了吧!”
他缄默不语,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之中。那确实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忽然来者趁其不备,扬起手中的剑,在他的脸上飞快地划了无数下。
另一张面孔清晰地露了出来。
“你真的应该好好看看你原来的样子。”来人诡异地笑着说道,“只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未听完,他的身体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烛火摇曳之处,映出了他惊恐扭曲的面孔,如沉寂的黑暗般凝固。
灵台上的烛火依旧像一样悠闲地摇曳着,烛泪依然缓缓地滑过腊身汇积在烛台上。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照的整个房间明晃晃的,就像杀人的剑刺了进来。
也映出了他煞白的面孔,他惊愕的瞳孔里映出了另一张除来者之外逐渐清晰的面孔。
来人警惕地问道:“谁?!”
四周无声,只有活人沉闷的呼吸渐渐朝他靠近。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照的整个房间明晃晃的,就像杀人的剑刺了进来。
也映出了灵牌上的字:义弟陆天龄之灵位!
黑暗中,一阵冷风骤然袭来,窗户缓缓地打开。
卧榻之上,一人惊坐了起来浑身打着哆嗦。
“不行,我要提前回京!”他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匆匆穿上外衣收拾好行李朝开着的窗户走去。
凉意扑面而来,他不由地颤抖了一番。
外边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沉默了片刻,爬上窗台跃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从他的耳边滑过。
他惊悚地颤抖着,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黑里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像蛇一样在烈风中蠕动。
“王大人,这么晚了你还要做什么?”
“庞元帅,我——”
“王大人,我们明天才和大夏签署议和文书,这一带还未太平。我希望我大人还是小心为好。”庞籍说着,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身边那位——”
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那是一个面部狰狞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尸体被地上深埋着的锥刺穿透,锥刺与肌体的缝隙中还流淌着温热的血。
他的手,一片血污。
“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尸体和自己的双手。
“来人,宋王大人回房,严加看守!”庞籍厉声喝道,“如果王大人有任何闪失,拿你们试问。”
王若钦听罢,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任由随行台回房间。
庞籍缓缓地伏下身子,取下锥刺上的尸体,随意玩弄着,“小鸾啊小鸾,你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