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三哭还是一副混混的样子,只是脸上有一层光唬这不是普通人能看得出来的,但是廖暮仁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有一个人能让独孤三哭如此快乐。这个人,当然是司空情。独孤三哭来了,司空情怎么能不来。
司空情看上去像一个小孩,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十分调皮。她很快乐地指着廖暮仁的眼睛说:“现在你这双很深很深的眼睛里面想着什么?”
廖暮仁眨眨眼睛:“我在想你这个妙手空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居然敢来一个捕快家里做客。”
司空情吐吐舌头,眼睛向孔七瞟了瞟,道:“他没有证据,不敢抓我。”
孔七苦笑道:“天下还有我这么失败的捕快吗?妙手空空都能跑到我家来吃茶了。”
夏若然一声不吭,怔怔地看看司空情,又看看独孤三哭。独孤三哭也看着夏若然,眼神直勾勾的。
廖暮仁轻轻说:“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有时候痴痴傻傻的。”
独孤三哭仔仔细细地看看夏若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顷刻,他忽然大笑道:“古墓在哪里?”
廖暮仁苦笑道:“这个人简直以为我把古墓装在口袋里,可以随时拿出来给他看一样。”
司空情吃吃地笑:“他一听到机关就两眼发直,恨不得马上扑过去看看。”
廖暮仁的眼睛里流出诡秘的神情:“他听到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也是两眼发直,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司空情脸红了,不再说话。她当然听独孤三哭说过,廖暮仁心情好的时候说话能气死人。廖暮仁现在心情的确很好。他拍拍手,宣布:“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捅了李如画的老巢!”司空情笑道:“我可不去死人住过的墓,我虽然是妙手空空,可是从阑盗墓。你们要去就自己去,我可是要去赵大师那里白吃白喝几天。”
独孤三哭感激地看了司空情一眼,他当然知道司空情不去的原因决不是想白吃白喝,她是希望独孤三哭能放心工作。古墓危机重重,司空情只能为独孤三哭添加一层顾虑。
廖暮仁对夏若然道:“你也去赵大师那住两天吧,那里决不会比你家差。”
夏若然突然抬头:“我也要去。我决不能再离开你一步半步。”
赶路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往西北走的路。路越走也荒,吃的也越来越差。夏大几乎每一顿都会抱怨一番。
“我怀念江南的红烧狮子头,尤其是黄鹤楼大厨做出来的狮子头。又又软,味极了,”夏大啃着干硬的馒头说,“还有从番外带过来的葡萄酒,入口甜甜滑滑的。”廖暮仁并不答话,确切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抱怨。
廖暮仁饶有兴趣地看着夏若然,眼神似笑非笑。
夏若然就势靠在廖暮仁身上,撒娇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她并不生气,她的语气反而柔软滑腻。
廖暮仁把夏若然的身子扶正,并不说话。
夏若然扭着他的手臂,道:“你怎没说话,你说话啊。”
孔七实在忍不住打断:“各位,古墓大概还有三个小时的脚程窘了,但是现在天已晚,我们不妨找个地方住下来。”
夏若然倒吸一口冷气:“三个小时!要命啊。我走不动。”
独孤三哭低声喝道:“你走不动就老实留在客栈呆着,我并不想带你入古墓。”
廖暮仁望了独孤三哭一眼,对夏若然道:“独孤说的对,你还是在客栈里面呆着吧。”
夏若然望望独孤,又望望孔七,最后再看看廖暮仁,低下头,不再作声。
很深,已经过了四更天。四周安静得很,连蟋蟀的声音都没有了。只见这苍茫的中,三个黑影聚在一个山头上,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个黑影把耳朵帖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敲打着地面。
半晌,他站来,抱怨道:“孔七,你既然找到了李如画的老巢,怎么还要我来找入口?”
这个人,就是独孤三哭。而剩下两个黑影,自然就是廖暮仁和孔七。
孔七摊摊手,道:“我们只查出这里有个古墓,但是还真的查不出入口在哪里。”
廖暮仁道:“独孤,入口找到了吗?”
独孤三哭笑道:“有我出马,什么墓都不成问题。要知道最早的机关术,就是应用在坟墓中的。”他跺了跺脚,道:“入口就在这下面,挖吧。”
孔七挖苦道:“你跟司空情还真是绝配,一个挖死人墓,一个活人财。”
廖暮仁不出声,已经开始埋头苦干。
果然,挖不到三尺,就碰到了硬物,独孤三哭用手拂开泥土,是一块青石板。孔七急道:“这石板下面定然就是入口,待我把它搬开!”独孤三哭按住了孔七,轻轻挪开一角石板,
只见一股浓黄的气体从那一角空隙中散出,廖暮仁三人急忙掩住口鼻。大约过了一刻钟,气体才渐渐淡化。
孔七奇怪地看着独孤三哭:“你一点内力也没有,怎么能闭气那么长时间?”
廖暮仁道:“因为他衣袖里缝有解药,他用衣袖掩鼻,吸入解药,当然不怕这黄雾。”
独孤三哭嘻嘻笑道:“古墓墓门的毒气无非那么几种,把解药备好了,自然就不会中毒。”
他们挪开青石板,果然下面有一条通道。
独孤三哭正道:“你们跟着我,踩着我的脚印走,一步也别踏错。”
墓道很深,岩壁上却装有长明灯,是以并不黑暗。廖暮仁与孔七小心翼翼地踩着独孤三哭的脚印走,一点也不敢大意。他们周围,躺着很多尸体,万箭穿身。廖暮仁和孔七看得心惊胆颤,独孤三哭却一点都不在乎,漫不经心地走着,似乎他现在脚下踩的不是机关重重的墓穴,而是他家的后园。
越往深走,死得人越多,廖孔二人跟在独孤三哭后面,知道只要有一步走错了位置,下场就和旁边的死人一模一样。廖暮仁心思细密,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既然这墓穴已为李如画所住,又如何来得那么多骸骨呢?”他转而一想,万一那李如画当真是白骨杀手,自然是喜欢白骨,那么这么多死人堆积在墓道里,自然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件乐事。
又走了大约二十几步,独孤三哭停下了脚步。原来这墓道中又分了六个分岔路。孔七知道,只要稍微选错了道,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只见独孤三哭沉吟片刻,突然笑道:“设计机关的人,好雅兴,居然想到用易经。”他转过脸,问道:“我们来这,主要为了找证据是吧?”孔七道:“这个当然。”
独孤三哭笑道:“这六条道,只有一条是正确道路地方所在,你知道是哪一条?”
孔七道:“我要是知道是哪一条,还用得着你老人家出手?”
独孤三哭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廖暮仁忍不住说:“你也不知道?”
独孤三哭摊摊手:“有什么奇怪的,每个人的设计方案都不一样。”
孔七已经大叫出声,要不是在墓道里,随时可能被机关弄得客死他乡,说不定孔七会马上冲上去掐住独孤三哭的脖子。
独孤三哭笑得更开心了:“不过,我现在却是知道了。你们看那里。”他手指右边的石壁,上面画了一只缺了一条腿的鸟。
孔七终于忍不住大骂:“你让我们看这个有个鸟用?”
独孤三哭道:“当然有鸟用,没有鸟用不会让你看鸟。如果你平时多读点书,少碰点死人,你现在就知道这个鸟有什么鸟用了。”
廖暮仁低头沉思了片刻,也抚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易经》悠,飞鸟遗音,不宜上,宜下,大吉。北则为上,南则为下,按这个道理把六条路一分为二,我们的选择应该在南方那三条道路上。”
独孤三哭也笑:“不错,那鸟然是飞鸟,是个跛脚鸟。《易经》里的蹇卦象的注解是,利西南,不利东北。”
孔七也明白了:“所以我们就在南边的三条道里面选西南方向的道路!”
独孤三哭道:“你总算聪明了一点,我还以为尸体上的蛆把你的脑子都吃了。”
剩下的路好走很多,一路上有几个小机关,也让独孤三哭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小路的尽头是一扇石门,上面有细腻的壁画。独孤三哭拿着火把,仔细地研究。孔七捺不住子,探过头去看,然后大笑道:“定然是这里了!”
只见那石门上雕刻的竟然都是白骨,从盆骨的结构来看,竟然是有男有组成的宫图!只是这宫图由白骨构成,在阴沉沉的墓道里甚是可怖。
廖暮仁苦笑道:“那李如画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独孤三哭也笑道:“因此我们的夏大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弄成这样。说不定是半起身如厕的时候,看见李如画拿刀子削死人身上的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工具,只见那工具是一个薄薄的长铁片,一头带一个小钩子。独孤三哭在石门上细细摸索,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一条能塞进铁片的缝隙,只见独孤三哭小心地把工具插入缝隙,双手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墓门竟打开了!
墓门打开,三人不约而同“哦?”了一声。只见里面只有一张起码能睡4个人的,除此以外,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三人惟恐还有机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独孤三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叹口气道:“这里居然没有机关。”
他说的非常扫兴,仿佛没有机关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但是这句话却是解放了孔七,转眼之间,他就把寝室弄了个底朝天,然后兴高采烈地举着一个包裹。里面包的,赫然就是死去的四名子与李如画的定情信物。
孔七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找到证据了。这下子,救着派人把李如画捉拿归案。”
廖暮仁四处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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