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大海中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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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在范卓学身后朝其工作室走去,郁锋涛心口一股泉水汹涌。

  这一脚踏进范卓学工作室,命运将会怎样?郁锋涛心底里头七上八下,没有个底。不管怎么说,他这次进了范卓学这个家门,是老虎赶猪——有去路,没有回路,不能再踏出这个门。一旦踏出这个家门,说明他是一个十足窝囊废,趁早回山沟沟老老实实地种地去。

  走进工作室,郁锋涛两眼发光,心要蹦出来。工作室不大,无非是个十六平方米大,但是那琳琅满目的石工艺品,有绿的,有红的,有青的,有黑的……大的比他郁锋涛还要高,小的跟他郁锋涛小指头一样大小,郁锋涛应接不暇,惊叹不已。他简直是置身于一个石林中,大开眼界,因此更坚定他要留下的决心,更坚信自己的选择一点不会错。一直到范卓学第三声叫他的时候,郁锋涛才醒悟过来。

  指着地板上一块一百多斤重,没有规格的青石,范卓学口气严肃地对郁锋涛说道:“你把这块青石抬到工作台上去,在天亮之前,把它打成一只动物,基本形状和大小不能改变。”“小鬼,我有言在先:达不到我的七成要求,你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连今晚的饭钱和住宿钱照样要你付。你做到了,就留下,往后就安心跟我学,想学多久就学多久。只要你肯学,不怕累,能吃苦,我会把毕生所学全教给你!听清楚了没有,小鬼?”

  像一个小学生,郁锋涛颤颤诺诺地点点头,说:“听清楚了,范老师!”

  “那开始吧。声音尽量小些,免得影响到楼上楼下人家的休息。”话一落地,范卓学一转身离开而去,头不回顾一下。

  范卓学身影在门口一消失,郁锋涛随之把他的话抛到银河系去啦。一阵优哉游哉,郁锋涛倒是乐呵呵欣赏、研究起范卓学的石雕。当走到一只腾空而起的骏马前,他一下被强烈吸引住,捧起骏马爱不释手翻过来转去,欣赏不饱,观看不足,端详不够。——不说别的,光说那细如发丝的一条条纹理清晰,一气呵成的马综,没有几十年精湛刀功,是不可能雕刻而成。——这时,郁锋涛思绪万千,心在想,他要是能跟腾空而起的骏马一样,天呐,那该有多的哟!那他就可以无拘无束驰骋在广袤大地上,领略大自然风光;累了,找个有青草的地方歇会儿……然而,郁锋涛的思绪又很快回到了现实中,不由得一阵喟然长叹。不说别的,眼前严峻、关键一关,他不知能否闯得过去。直到把室里所有石雕欣赏遍了,郁锋锋涛才记起那块该死的石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郁锋涛才把青石搬上工作台。没有盲目立即动手,郁锋涛坐在椅子上静心地观察着,心里底头在骂道:“死范老头,拿这么一块馒头不像馒头,包子不像包子,方不方,扁不扁的烂石头折磨人。”要是中间不要凹进去,倒是有些儿像个饺子。“打,打,打,打你死范老头的头。这样一块石头叫我打只动物,又不能改变形状,又不能打小,存心是刁难人嘛!”郁锋涛心头有气。但是一想到能在这么一个刁难人,折磨人石雕家手下学艺,郁锋涛心头的气和怨随之消失。

  不知什么时候,范雅诗走了进去。看到郁锋涛仍旧坐在椅子上,双手盘在胸前,面对着青石发呆,范雅诗有些着急了。走到郁锋涛身边,范雅诗关心地说道:“小弟,你怎么还不动手啊——”“我爸爸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和我妈还真是帮不上你的忙!”

  站了起来,面对范雅诗,郁锋涛苦着脸,说:“阿,范老师太折磨、刁难人了。这么一块石头,硬要我打出一头动物,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呢——”

  “格格……”范雅诗被郁锋涛超可爱的童真逗着,开心大笑:“我爸这是没办法。你不知道呀,他原先收过许多前来学石雕的男孩子和孩子,可是最后一个个因为吃不了苦,不到一个月就放弃了。最后一次,我爸发誓再不收学生了。后边来求学的人,一个个全被他拒绝。只要你真能打出一只动物来,时间长些不要紧。你有这个把握吗,小弟?”

  奇怪就奇怪在,范雅诗的话意外地大大激励着郁锋涛。范卓学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机会,他应该有自信。要是连这么一点自信缺乏,他往后还能成就什么事业?于是,郁锋涛怀着三分自信,对范雅诗说:“我试试吧,阿!范老师这是逼鸭子上架。没办法,我只好硬上啦。”

  “格格格格”范雅诗银铃般的声音,再次乍然而起。

  范雅诗走后,郁锋涛再次观察起青石。

  回到客厅,见父母亲正在边看电视,边谈着郁锋涛,范雅诗显得有些担忧,小声问了一句父亲:“爸,要是锋涛小弟打不出一头动物,您是不是真的不收他?”

  “他开始打了没有?”抬头张望着儿,范卓学没有回答她,问了一句。

  “没有呢——”范雅诗摇摇头,说,“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望着那块青石发呆。看来,他是……”

  范卓学注视着儿:“他说什么了没有?”

  “格格格格”未开口,范雅诗笑了起来:“爸,他说您太折磨、刁难人,赶鸭子上架,他只好硬上了。”

  “哈哈……”范卓学欢声大笑,倏地立起,踱了两步,突然收住脚,挥着手,振奋道:“这只山沟沟里闯出来的黑猩猩是个可树之人!”

  杨茹艾母俩惊异不已,困惑地凝视着范卓学。

  范雅诗说:“爸,您从哪里看出他是个可树之人?他不过是山沟里的一只黑猩猩嘛,就那么厉害?”

  范卓学说:“他没有马上动手,却是对着青石发呆,不像别人一样迫不及待,可见他有一定功底,而且是一个办事沉稳,不表现不炫耀自己的人。”

  杨茹艾说:“格格格,你就别吹啦。你哪一次收学生,不是夸他们头脑机灵,有艺术功底,可结果呢?我看你呀,又要看走眼哩。”

  范卓学说:“这一回绝对不会。前几年,我一眼看到那块青石时,就觉得它是件宝贝。可是几年来,就是找不到灵感,不知道把它雕刻成什么?当一听这只山沟里黑猩猩说在乡下跟一个石匠学艺,我心头马上升起一股预感,感到他能完成我心愿!”

  范雅诗说:“万一您的预感不灵了,给他搞砸了,怎么办?”

  在范卓学还来不及回答儿话时,工作室里传出了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听着,范卓学心里特舒服,比喝了蜜还要舒服。他可是咬紧牙关,下了人生以来头一笔赌注。要是郁锋涛真要搞砸了,当作他范卓学拣了一块废石头,反正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得到过灵感,要把它雕刻成什么?郁锋涛这只“黑猩猩”真要能按他的要求,打出一头动物,岂不了却他一桩心愿——天意?

  “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将近半十二点钟时候,嘎然而停,一下子将范卓学一家人的神经拉紧。他们在焦灼中,等待着令人兴奋的清脆叮当声再次响起。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工作室里如同是死人一般寂静,难道说郁锋涛已经把青石打了出来?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如此短时间内,他是神仙的话,也不可能把青石打出来。范卓学全身神经要崩断,他朝工作室奔去。杨茹艾母见状,随尾跟去。刚到工作室门口,不看不吃惊,一看,惊吓一跳。郁锋涛悠闲的很,跟一个专家一样,正在如痴如醉欣赏他范卓学的作品。

  神经敏感的往工作台上一望,范卓学尤其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那工作台上一大一小一对虎视眈眈的狮子和老虎,把他激动的差点儿要晕过去,要控制不住的去拥抱郁锋涛。不过,在兴奋之际,范卓学感觉有点不对劲,再仔细一瞧,他怒发冲冠,霍地转身,朝着正在跟他老婆、儿说话的郁锋涛咆哮如雷:“好你只黑猩猩,你这干的是什么活?原来你干事情就是这样粗制滥造,马马虎虎!”原来那一对石狮石虎,郁锋涛只打了个雏形,不把范卓学这个治学严谨教授气炸胆肺,才怪。

  见范卓学生气,郁锋涛一个箭步奔到他跟前,一手摸着那只大狮的头,胆怯怯地说:“范老师,我——我——我不是这样。我是想,这样好的一块青石,由你亲手雕刻,肯定是世间罕见的绝世精品。要是我把它打得细致些,岂不是糟蹋,浪费!”

  乍听之下,惊得范卓学心不由衷向郁锋涛投去一束诧异目光,心底里头暗暗欣然自喜,波涛澎湃,热潮直涌。一扭头,范卓学对老婆下令道:“茹艾,你去炒几样菜,我跟这个小鬼喝上一杯!”范卓学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制啦。跟前这个一度被他拒之门外,貌不惊人的“黑猩猩”圆了他多年来的梦。他笑自己有愧于“石雕家”这个头衔。咋得这么多年了,他就是想不到把这块青石雕成一对虎视眈眈的狮子和老虎呢?他更庆幸自己这一回没有看走眼,得了一个好学生。

  老鼠进了芝麻地——吃。

  从第二天起,郁锋涛成了范卓学一个真正学生,成了他们家中一员,食住在他们家。当他把身上钱留下作回家路费外,剩下的两百块钱给范卓学夫,说是他的伙食费。范卓学一见,即火冒三丈,当场斥责他:“你这是小人之举,非君子所为。干大事者,应该不拘小节。你从农村跑到福州跟我学石雕,已经很不容易。等你学成,回去之后富裕了,到那时你给多少,我会不客气全收下。”虽然挨骂,可是这骂得郁锋涛是热泪盈眶。他不会想到,一个大学里的教授会是这样有人情味,这要是在闹荒,哼,白日做梦去吧。——范卓学并未马上动手传授郁锋涛雕刻技术,他要郁锋涛先学一学雕刻基本理论知识,并且要郁锋涛打好术功底。他还让郁锋涛自由出入书房,郁锋涛可以在里头看书学习。小小一个书房,在郁锋涛眼里却是一个博大图书馆。身在书房里,郁锋涛感觉自己是一叶扁舟,游弋在茫茫大海上。

  第二个星期开始,当范卓学上班时,郁锋涛便自己在他书房里看书学习;范卓学在家时,他便教郁锋涛石雕。因为郁锋涛有功底,悟高,头脑机灵,本身具有创造精神,所以学得蛮快。在头几天里,郁锋涛经常手被刻刀划破,鲜血直流,但是他不会像有的人一样尖叫开,而是用纸随便包扎一样,一声不哼继续干活。范卓学是看在眼里,喜在脸上,疼在心头,后来便特意买了一包风湿膏给他包扎手用。

  一个月来,郁锋涛一天只休息三、四个钟头。他废寝忘食学习文化知识,拼命学习石雕艺术。有一次在与范雅诗聊天中,郁锋涛情不自地说,能有机会在他们家跟范老师学艺,他郁锋涛就是一只被洪水冲上陆地的乌龟,突然一天被一个好心人看见,把他放回了大海。他再不争分夺秒的珍惜,他就对不起他们一家人,他就对不起良心。这样的好机会,有几个人能遇上呢?且不说这些。在生活上,范卓学夫把他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范雅诗同样是把他当作自己亲弟弟,左一声“小弟”,右一声“小弟”,叫的好甜蜜好亲切,叫人听着好嫉妒就是了。

  时令虽已是严冬,但是福州天气暖和,像是刚刚把双脚跨进秋天的门槛。

  旭日升天,天空晴朗。

  想到郁锋涛到福州一个多月了,可是他除了埋头看书学习、苦学石雕外,这个大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一无所知。所以趁着今天天气好,又是星期天,她父亲又去北京开一个学术研讨会了,范雅诗想带郁锋涛到外边大千世界去逛逛,领略大城市的繁华和秀丽风景。刷洗完碗筷,范雅诗跟母亲说了几句,来到工作室叫郁锋涛。郁锋涛正坐在工作台前,全神贯注雕刻。那是范卓学扔下的一块下脚料,他正把它雕成一只白鸽。

  “小弟,我们今天去玩。”走到郁锋涛身边,范雅诗亲热地说道。

  “去玩?”郁锋涛雕刻的手一停,抬头疑惑地看着范雅诗。

  范雅诗一脸的欣喜,说:“是啊!你来福州一个多月了,连福州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呢!”

  不经意中,一股暖流直袭心头,郁锋涛感激地凝视着范雅诗:“不去了,阿。已经是腊月了,我得抓紧时间,跟范老师多学点知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再玩吧。”

  “那,好吧!”范雅诗理解的颔了颔首。从她皓眸里,无意中流露出一种敬佩之神。这个从山野里闯省城的男孩儿,他不但有一颗淳朴的心,尤其是他那股好学劲特叫人敬佩。在他身上,你根本看不到乡野的俗套,你根本看不出他是乡野的一个土孩子。他所体现的气质和超俗,绝对不是因为在她家,特意做出来给她和她父母亲看,那是从他骨子里自然悟出来。

  突然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范卓学一家人更深一层认识了一颗孜孜不倦求学之心。

  这天中午,范雅诗下班回到家里,打开家门的同时,她亲热地喊了一声:“小弟!”奇怪的是,屋里静悄悄的。“小弟!”“小弟!”“小弟!”范雅诗又接连喊了三声,还是没有人应。自从郁锋涛进了这个家门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范雅诗不由得吃了一惊。她来不及放下手提包,立即朝工作室奔去。工作室的门是开着,范雅诗一步跨进去,往工作台前一望,“啊!”一声惊叫,她惊慌失措。一个箭步上去,范雅诗伏下身,“小弟,小弟,小弟!”一边摇着躺在地上的郁锋涛,一边叫着。可是郁锋涛仍然是没动静。见状,范雅诗心慌了,立起,马上跑到客室去打电话。

  人惊慌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了。慌慌张张的范雅诗,一下子撞到刚回到家的父亲身上。没有等她开口,她父亲开口道:“雅诗,什么事,这样慌张?”“爸爸,快,快,快。小弟,他——他——他昏倒在地上了。”范雅诗着急道。“啊——”范卓学一听,吓了一跳,来不及放下讲义夹,马上朝工作室奔去。一到郁锋涛身旁,把讲义夹随手一扔,二话不说,抱起郁锋涛就往身上背。

  父俩刚出了楼梯口,碰上了下班买菜回家的杨茹艾。杨茹艾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惊,非同小可:“雅诗,发生什么事了?”“妈,我回家时发现小弟已经昏倒在地上了。”范雅诗在父亲身后边扶着郁锋涛,边回答着母亲的话。杨茹艾一听,也急了:“那快,快把锋涛送到学院医务室去。”

  见鬼了,今天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犯有高血压的范卓学,平日回家爬几条楼梯都感到困难,今天背着一个人,却是意外的一口气能跑个一千多米。奇迹啊!

  一进医务室,瞅见值班的医生,范雅诗即叫喊道:“张医生,快看看我小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地上了。”

  “别急。来,把他放在。”张医生前头领着,朝病房走去。待范卓学将郁锋涛小心的放在病上,张医生刻不容缓地给郁锋涛听心脏,随后又给郁锋涛搭脉。“不要紧,他只是劳累过度。”张医生边说,边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张医生手拿着一支针返回病房,给郁锋涛打了一针。之后,面对着范卓学夫,严肃道:“范教授,不是我要批评你们夫两人。你们夫两个太不珍惜自己儿子了吧,怎么能让他累成这个样子呢?”

  坐在一边擦汗又喘气的范卓学,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欣慰,憨厚的朝张医生笑笑。心底里头,范卓学有股用言语说不出的自豪和幸福。

  过了一刻钟左右,郁锋涛苏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不是在工作室里,并且是躺在上,大吃一惊。再环视四周,又看见范卓学一家人全在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穿白挂的人,特吃惊:“范老师——师母——阿,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范卓学一家人开口,张医生已经是惊得两眼发呆:“范教授,他,他,他不是你们儿子?”

  “哈哈哈哈”范卓学开心大笑,调侃道:“没错啊!他是我儿子啊!”嘴上这样调侃着,范卓学心头却是在说,张医生呀张医生,这你就不懂啦!他可是比我儿子还要宝贝几倍咧!他呀,可是我的得意门生,是我教过的学生当中,最最最优秀的一个。想必,你张医生至今找不到我这样好的得意门生吧,哈哈哈……

  这时,杨茹艾走到郁锋涛身旁,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说:“你阿回家时,发现你昏倒在地上。你这孩子,可把我们给急坏啦!”

  “啊,我……”话未出口,郁锋涛已经是泪如雨下。

  当下,范卓学叫张医生给郁锋涛开了一些补药。因为已经没有大碍,他们一家人扶着郁锋涛回家去。回到家里,一家人对郁锋涛是千嘱咐万叮咛,要他好好的休息,不能再这样不顾及自己身体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午饭后,杨茹艾亲自跑到农贸市场买了一只大公鸡给郁锋涛补身子。这一家人越是对郁锋涛亲如亲人,郁锋涛是越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今后如何才能报答他们。

  此后的日子里,范卓学一家人每天里十二点钟,是强行关灯,说什么不肯再叫郁锋涛熬了。他们晓得,如果不让郁锋涛看书学习,学艺,那是比针锥他的心还要难受,所以他们只好用此办法不上让他熬。

  时间一闪,又是一个星期了,离过年仅剩下半个月。

  考虑再三,郁锋涛还是决定回家。

  晚上,趁着大家刚看完“新闻联播”,郁锋涛恋恋不舍地说道:“范老师,师母,阿,新年快到了,我想明天就回去。”

  杨茹艾吃了一惊:“现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还早着呢。要不然,你就在我们家过年吧。这样,等放寒假了,你范老师可以全身心的教你。”

  郁锋涛眼里滚动着热泪,说:“不了,师母!我要回去看看,能否把店铺开起来,至少要把那些货卖出去,要不然,我两个下学期学费都没钱交了。等年一过,我就赶来。”

  点了点头。范卓学赞赏地说:“锋涛说的有道理。”“你先回去,放心把事情做好。我已经想好了,等下学期一开学,我就把你安排到学校去当个旁听生。年一过,你一定要赶快来。”

  “他敢不来。我跑到他家去,抓特务一样把他押回来!”范雅诗笑嘻嘻开玩笑。

  “哈哈哈……”大家一听,好不开心,哄堂大笑。

  说实在话,郁锋涛这只重新回海大海里遨游的乌龟,感受到了大海的广阔无边,神奇奥妙,更难得的是他能够自由自在遨游。要是再次被洪水冲到山顶上,等于是要了他的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