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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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心中高高筑立的铜墙铁壁被摧毁,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再次看不到光明,只觉得寒冷已经将自己紧紧裹住,她冷的快要窒息了,她想抓住些什么,可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那些遥远的记忆似汹涌的波涛一次次冲刺着她的大脑,模糊地,残缺不全,爸爸绝情的殴打,哥哥无情的嘲讽,妈妈无可奈何的哭泣,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会如此痛如此的不甘,那种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再次出现了。

  “不,不是,不是!”睡梦中的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不停的挣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妈,救救我,救救我!”泪水无休止的肆意挥洒,沿着她的紧闭的眼角往下淌。

  “水心,水心,我会一直守护你!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没事的!”一个男孩紧握着她的双手,轻声安抚。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水心逐渐安宁下来,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慢慢消失。连在睡梦中都如此的不安,男孩将她眼前的刘海轻轻拨弄开,心疼极了。

  “漾,你是认真的?”孩羞怯且担忧的抓着手指不敢看男孩。

  “嗯!”男孩按住她的双肩很认真的回答。

  “你爱我?”孩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无奈。

  “我想守护你!”爱,他还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知道他在乎她,不希望她脸上出现一丝的难过和忧伤。

  “暧旎也是你守护的人。”孩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样,我和她一起长大,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如果我和暧旎同时被人欺负,你会先救谁?”她和其他的孩一样,幼稚的问。

  “当然是你!”他没有撒谎,如果她们两个同时出事,他会先救她,因为暧旎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而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风。

  “我会记住你今天说过你话!谢谢你,漾!”孩的眼眶湿湿的,好久没有人关心她了。她也终于等到了那个守护她的人了,从此灰姑娘要过上白雪公主似的生活了。

  如烟往事历历在目,已经六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会守护她,一直守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就算暧旎也在同一时间发生意外,他还是会第一个奔向她。所以他要求父母领养了她,赐予她公主般的生活,给予她无限的关爱。他爱她,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了她。

  “少爷,邢邪狱少爷来了!”一个管家敲开房门,恭敬的说。

  “嘘!”他示意要管家轻声,小心翼翼地帮水心盖好被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轻轻走出房间带上门。他没有关灯,他知道暧旎喜欢在黑暗中生活,而水心却恐惧黑暗。

  “漾,最近可好?”邢邪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把玩着手上的水晶杯,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

  “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易漾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拉起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邢邪狱并不是他哥,只是他一直把他当哥哥看。

  “你小子,越来越放肆了!”邢邪狱不客气的朝他肩上挥了一拳。

  “那还不是跟哥学的。”他在他旁边坐下,一脸痞子像。

  “妍舒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游戏结束了!”他向来不对任何生动真感情,所有的人都只能沦为他游戏的对象。

  “哥,妍舒不是一般的孩,你怎么可以……”对于邢邪狱的行为易漾早就见惯不怪了,但是这次他还真有点不爽。连妍舒那么好的孩竟然都不能锁住哥的心,而且结局和以往的那些孩一样,成为他游戏的对象。他不由得为妍舒叫屈,那么好的一个孩,邢邪狱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不说了。”他不想因为一个人而使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破裂。

  “我遇到了你的未婚。”邢邪狱岔开话题,不过这也是他今天找易漾的真正目的。

  “那个怪异的丫头!你怎么遇到她的?”易漾似乎很感兴趣。

  “她,和我很像。”

  像,和哥像?易漾实在无法把搞怪爱闯的暧旎和邢邪狱想在一起。他们两个像吗,怎么可能,他们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一定让你很头痛吧!”易漾坏坏的笑着,心想谁这回可有人替那些被他当成玩偶的孩出口气了。

  “她在我家。”

  “原来在你家,我还以为她又闹失踪。既然在哥家里,那我就放心了。”前几天刘嫂打电话过来说又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想她一定又闲不住了,他有打电话给她,但是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再加上当时水心正在生病,他无暇走开。现在听到暧旎在邢邪狱家中,心中还是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易漾忽的醒悟,心中的警铃炸响。他差点忘记暧旎也是一个孩,哥不会将暧旎定为下一个游戏目标吧。“哥,不要伤害她!”他脱口而出。她已经经受不起再次的伤害了,他虽然不爱她,但是同样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

  “我要娶她!”

  “哥……”哥不会是说真的吧,可是他真的从来没有看见过邢邪狱如此认真的一面。

  “我要你们解除婚约!”邢邪狱站起来,淡淡笑意中流露出点点寒意。

  “那是不可能的!”易漾一改往常的闲散,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不知道水心此时已经醒来了,而且恰巧听到了他这句话。

  “我没有把她当做玩偶!”他说的很认真。

  “你不爱她!”易漾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的鬼话,他连妍舒那种全心全意爱他的孩都没有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真心去娶一个才刚刚认识不久的孩。

  “我会让她我!”这和他不爱她有什么关系呢?

  “哥,你如果真的认为她和你很像,就应该了解她不属于任何人。”

  “看来你很不了解我。”

  “你不能给她带去幸福,你也不是真心要娶她。”

  “难道你能?”他反问。

  “不能。”他的爱已经给了水心,他的爱不允许出现瑕疵,他一直当暧旎是。

  “解除婚约,她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和她之间由不得我们做主。”

  “一切皆有可能。难道你不想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是只闲不住的鸟,天空才是她最终的归宿。”他想,他怎么会不想呢,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除了把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自己的,他还能怎么做呢。

  “是吗?折翼天使的故事你不会没听过吧!”他起身站起来,留给易漾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海边的别墅,远远的,邢邪狱就看见一个白裙少站在三楼阳台的栏杆上。当他将车开进别墅的大门内时,才真正看清。

  她打着赤脚在只有一个手掌宽的圆形木栏杆上走着,她展开双臂,仰望着天空,眼睛似乎也是闭上的。眼光洒在她身上,再加上绵绵的海风,此时的她神圣的就如一个坠落在人间的天使。邢邪狱目无表情的下车,站在阳台下面,一言不发的看着。

  妈妈,你在天国还好吗,暧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暧旎好累,真的好累,暧旎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妈妈,你告诉暧旎应该怎么做,暧旎应该如何是好;妈妈,暧旎不想恨任何人,不想;妈妈,你带暧旎走好不好……泪水从她那紧闭的双眼,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她的一只脚已经踏空。就当她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从那刚刚的栏杆上往下坠落时,突地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强行将她从阳台的围栏上托了下来,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很想死!”他用手紧抓着她的下巴,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她脖子上的伤早已愈合,现在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那天邢邪狱并没有把她送到医院去,而是把自己的家庭医生直接叫到这里,帮她处理了伤口,幸好没有什么大碍。

  暧旎根本就不看他,她睁开眼睛默默的看着天边那一团团几近燃烧的云。原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看来并不是如此。

  “为什么哭?”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水,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直接用衣袖粗鲁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为什么不让我做一直想做的事!”她眼神迷茫的飘向远方,很轻很轻的说着,那声音飘渺的就像已经消逝远去的海风。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什么,一直想做的事,死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竟然会有想死的冲动,她怎么会有想死的想法。

  “我不许你死!”他板过她的脸,直直的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她的思绪转变的很快,刚刚还似乎万念俱灰,可现在却露出锐不可当的一面。

  她在这已经整整呆了十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向不喜欢被束缚的她竟然会在一个地方呆这么久都不觉得厌烦无聊。

  “我放你走。”他放开她,环抱着双手,伫在栏杆上。

  “只是暂时。”她闭上眼,双手反抓住栏杆,说的很轻。仿佛他放不放她,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知道就算这次他放她走,终有一天他会让她再次回到他身边的。

  他看着她,发现此时有点看不透她。时而坚强,时而脆弱,时而成熟,时而单纯,究竟哪个才是她,又或许都不是。

  “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她答非所问。

  “该不会是等你的白马王子来救你吧!那就别痴心妄想了,易漾救不了你!”

  “我不需要王子,我在等一个可以打败你的嗜血恶魔!”说完她突然笑起来。

  只是单纯的一句话却让邢邪狱愣住,嗜血恶魔,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走吧!”他突然说。

  “暂时不想走。”她如实说。

  “现在不走以后就休想走!”

  “饿了!”神啊,她居然孩子气的冒出这样一句,而且还向他投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这突然齐来的表情让邢邪狱哭笑不得。

  “谢谢你的招待,有缘见!”她狼吞虎咽地解决了那盘由邢邪狱亲自下厨为她炒蛋炒饭,真的无法相信,原来他也会下厨。

  出了海边这栋丽的别墅,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其实这个地方真的好,每天不但可以看到日出日落,而且远离了世俗的繁华和污秽,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但是房子里住的那个人却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她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爱。

  爸爸一定已经回来了,所以她不想回去。去易漾家,还是不了,她知道他和水心在一起,她不愿去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筑的关系。其实她一直知道易漾爱的人是水心,她也想退出让他们幸福,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决,否则她早已将戒指给了水心。她无奈的甩甩头,她不应该为这些事情而困惑。

  她将每个口袋都翻了个遍,一共搜出一张皱巴巴红钞票和一张不知道被水洗了多少遍的绿钞票。她怎么这么穷啊!

  走在宽敞的公路上,她咬着嘴唇慢慢默数着自己的步子。风狂乱的怕打着她的长发,一片片落叶从树上飘落,在空气中不停的翻转着,迟迟不肯落下。

  叶的离开是风的追随还是树的不挽留。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闯进的她的脑海中,她无力的甩甩头。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不允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