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必见外,叫临云名字就好。此事本也举手之劳,还请万勿挂怀。”他温情地说着,见我未出声,神更是开朗,“已是晚膳时间,我让他们将菜端在了外间,于兮可要用些?”
经过波折我也的确是饿了,也就没反对同时也算默认了他直唤我名。唉,都这时候了,还计较怎么个称呼作甚。他很是愉悦,将菜一个个地端进了里间,与我同桌坐下。这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在家吃饭的味道,说的当然是我在现代和澜的家,这时空的家里由于长幼有别或尊卑有别鲜有能同桌吃饭的。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基本上我眼珠子刚一转,想要的东西便已端到了眼前——他真是了解我啊!菜足饭饱后才发现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快朵颐——因为这里统共只有一双碗筷。我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却拿起我刚用过的碗筷毫不在意地吃起了剩菜。我的脸定是红了,怎么这么烫啊!
晚上,我们又遇到了个很现实的问题,一张怎么睡?我说我睡地上,他却怎么都不肯,说断然没有让客人睡在地上的道理……我说他心脉曾受损伤现在虽习武调养已好转但绝对不适合睡在地上……他却说他是男人就应该睡地上,还说若我坚持睡地上他就睡到外间的地上去……就这么绕来绕去的将近一个时辰。真没看出来这个男人表面柔和儒雅,骨子里却是刚韧,认准了的事不轻易放弃,还多少带着点这个时空里少见的大男子主义。直听得外面敲了三更,他却还是坚持,我是真的怕了,无力地说了一句“实在不行,那就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吧!”甫一说完,便大为后悔、心里暗喊糟糕,因为一时忘记了这里是个以为尊的时代,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我要不要他负责我的名节而是我得为他的名节负责啊!虽然我是并不觉得两个人并排躺一起什么都不做会有什么问题,但若今天他真的和我躺在了一张上,按这里的民情,他怕是很难再嫁人了,因此正常情况下我是怎么也得给他个交待的!当然,秦无伤那个自己硬跑上来的无赖兼变态不属于正常情况范畴。
我张口刚要说“还是算了”,他却已抢了话去:“也只有如此了。”一边还解开了外衫坐到边。我顿时无语,赶紧往里面一钻合衣盖上被子蒙了头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感觉他靠在身边拉开了另一条被褥,只得闭着眼睛心一横:唉,睡就睡吧,现在我正寄人篱下啊。反正我是不会做什么的,他一世家子弟也不该会有什么“勇猛”之举,而且我不说估计也没人会知道……
他轻轻躺下,接着是帐幔缓缓放下的声响。原先缀在帐沿的珠玉挂件忽然少了约束,摇摆着碰擦出轻而脆的悉索声——很暧昧,何况还是与这样的一个男一起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只觉身边一个火炉燃起,蒸得我直往外冒汗。
“不舒服么?”他感觉到我的不安,一只手探了过来搭在我额头上。
“恩,没有。”我一阵心跳加速,连扭开头否认。“换张有点睡不惯而已。”
他收回手没说话,估计又是在那里迷死人地笑。想到这里,自己不忿忿:
怎么自己老是摆脱不了前世的小人心态呢!哼,在这里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该是他紧张才对!
强迫自己放松睡觉,对自己说睡着了就不必如此尴尬,可身体还是绷得很紧,脑子里老是闪现着四个大字——自荐枕席,而且还挥之不去、推倒又回,呃,不能想“推倒”两字,不能想……
就这样迷迷糊糊不知多久后,听见外面有人叫起,才又想起自己昨晚逃难到了萧大少爷的“闺”,人顿时清醒。抬眼向周围看去,脸顿时滚烫,因为自己不知道何时如八爪鱼般攀紧了这萧少爷不放,连本来未脱的外衣也已解开扔在了一边。
“……盯对不起……”我连忙一边放手一边道歉:“我,我……你、你没被我压痛吧……”
不想他竟看着我笑意浓浓,我顿时心神俱震,人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他给勾走了。
见我不动,他干脆凑了过来,当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人接吻时,估计已是十秒钟以后了。他的吻与他温和皎洁的外表竟然有着天壤的差别,那样热情激烈的辗转□、交缠摩擦索取着我的回应,我有如过电,想要逃开却被他从身后牢牢箍住,浓烈的似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般。我不知道这时空是否存在着《男经》一类的书让这里的男子们从小研习,只觉得不论是他还是秦无伤的吻都很有技巧。
我渐渐沉陷,开始迎着他的舌尖发起反击,慢慢探入他的口中,他竟浑身一颤紧紧地含吸住我,迅即地回应更加热烈。身体里的某些感觉缓缓复苏,当最终结束这个长吻后,我的手指也已牢牢地掐在了他的背肌里,空气中飘散着。
我正内心激战,软镯所在之处的肌肤突然如临炭火,左手腕不自觉地震颤起来无法压制。我愕然地缩回手想用右手握住它,却见一道金光从镯子处飞出,闪电般袭向身边之人,瞬间又折了回。我忙望向萧临云,却见他满脸苍白、唇发青,我大惊,忙单手抱紧他:“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抬眼望住我,片刻后脸上堆起了笑轻声说:“没事。有些气岔,我运一下功就好。”说完便一人在上打坐运气起来。
我听他说话已是无力,心知此事决非如他所说,但他在行功不能被打扰,我只能在一旁静静坐着,暗自回想刚才的情景。
左手腕的灼烫之处,正好是软镯所在之地,而先前那道金光亦是从此处飞出,想来定是与这镯子脱不开关系。前些日子他谈起此镯时慎重、言又止的神情出现在我脑中,难道是这镯子被触动了机关而飞出暗器伤了他?可现时它并无异样,只恍惚觉得光泽更加鲜了些。再看向萧临云时竟发现他脸上的青气越加重了几分。毒!我心中一震,飞出的金光必定带着剧毒,否则以他的身手绝不至于被一个微小暗器而伤得如此之重!
我不遍体生凉,那秦无伤竟然在我身上下了如此的锢,我耳边又响起他咬牙切齿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包括那弹琴的病鬼!”只是不知道这镯子的触动机关到底是什么。
突然萧临云身子向后倒去,嘴角渗出紫黑的血迹,我连忙扑上去扶住他:“是不是镯子?是镯子带毒,你一定知道的!你不能骗我!”
他虚弱地摇摇头,撑住我的手慢慢坐起,“没关系的,你不要着急,我已暂时将气息压制住。只怪我刚才情不自没能控制住自己,激怒了它……”我听他如此说,一愣:激怒?什么意思?我颤抖地举起左手,难道?难道镯子还是活的不成?我疑惑地看向萧临云,却见他点点头说:“传说此镯乃是由一种奇特的毒蛇守护,此蛇藏于镯中以佩镯之人的气血为食,若不巧激怒了它,它便会窜出伤人。”我已记不清楚当时听了他的话后自己是如何地震惊、骇然——果然是蛇么?!我竟然随身带着毒蛇!
他见我神惊惶,又安慰我道:“不过再如何它也不会伤害你,反而可让你自此百毒不侵。”稍喘口气,他竟又加了一句“给你此镯之人也是用心良苦……”
我哪还管得着秦无伤的用心苦不苦,只想着他前面说的那间蛇啊百毒不侵啊什么的怎么听着这么似曾相识?难道、难道这就是那日《毒鉴》中描述的已绝迹之蛇?难道我们刚才的举动激怒了它?我一阵内疚又头皮发麻。
这时门外又传来小虎子的声音,萧临云朝我打了个手势向外说道:“昨日看书看得晚了,今日我再小睡一会儿,不哟伺候了。”小虎子称“是”后走开了。
我兀自想着手镯毒蛇的事,想书著提此蛇毒足以致人死命,得快些寻到解药才好,他也似陷入沉思,房间内顿时安静了。如此过得片刻,他抬起头柔声说:“得留你一个人在此了,我出去办几件事,三日内一定送你出城。”我内心感激,忙说:“不急的,先找到解药、你身子养好了再说。”
似乎是他听了我语气中带着关心很是高兴,伸手过来环住了我,我不忍用力推却,只能由他抱着。忽然,所在的铺秘一颤,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往下急坠,我刚想大叫,却觉身体已被一股柔耗力量托着缓缓下降,一会儿自己已稳稳站在了那里。
我疑惑地看向身边之人,他爽朗一笑,手向边上推了下,顿时眼前一片光亮。我环视四周,竟然这是一处布置精巧的暗室,顶上每隔几米就嵌有一颗明珠,陈设也与地面的那间类似,书案、书柜、圆桌、茶几、架还有一张……。他明明这里还有一张、明明知道镯子中带有机关不能轻易碰我却还……
“你、你这是何苦。”这时他的脸已又白了几分,想来是刚才动用真气护我下来的缘故。
顺着我的视线他明白了我话中所指,竟调皮地朝我眨了下眼睛:“我只是想赌一赌,我厉害还是它厉害,否则怎会知道你关心我呢。”看我难过,他忙又收起了嬉笑,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说:“我这不是没事么,你放心,我、死不了的。”随后便转移了话题,牵着我的手指了粮食、饮水的存放之处,关照我说不出两日他必定回荔就离开了。
他走后,暗室里寂静无声。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之心,四下观察着。只觉虽在地底,但空气依旧干燥清新,不知建造之人用了何种设计才让这里的空气能与外界保持交换通畅。缓步踱到了书案前,案几上摊放着几幅子画像,自幼童到窈窕少,每一幅都是精心之作,犹如真人。恩?好象有点眼熟——画中之人虽年岁不同、所在的场景不同但总是眼角带媚神情却淡淡的,这不正是自己日日照镜要记住的样貌么!伸手轻轻拂过,心里被一股暖意充斥着。
不见阳光的日子过的很是缓慢,最多的消遣也就是瞪着手腕上的镯子,咬牙切齿地怒骂秦无伤。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晚入睡后都会有人轻轻地拥着我同眠,身侧透来阵阵淡雅的兰,可等我醒来时却是人影不见,似乎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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