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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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湛清下班回到空荡荡缺乏人气的家,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一枚蚕蛹躺在上,仰望柔耗白炽灯。

    白天在鞋城的际遇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丁妙看见他这个继子遭人戏耍刁难而受屈,却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讲,着实令他深深地灰心失望,甚至寒心。

    亲眼目睹丁妙对郄烜胜似亲人的和蔼态度,对比自己曾经的诸多冷遇……

    记得小学六年级开学前夕,他与同学相约游泳,可能是冷饮吃得太多又吹冷气,当晚他发起高烧,丁妙就在他隔壁房间梳妆打扮,他支撑起绵软无力的弱小身躯走到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新鲜的生日蛋糕和一份包装精的礼物。

    他多么渴望那个蛋糕与那份礼物是送给他的,然而,他清楚,他永远不被继母丁妙关爱,蛋糕礼物都是属于另一个小孩。

    方湛清艰难地趴在墙面上顺着墙壁移动身体,哑着喉咙哀求似的望着丁妙求助:“妈妈,我病了……”

    精心打扮过的丁妙走出房间,不耐冷酷地说:“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的妈妈!”看也不看方湛清一眼,提起生日蛋糕礼物走出家里。

    方湛清凝望丁妙离去的背影闭合的门,头一次陷入绝望,心脏绞痛冰冷,怔忪空洞的双眼泪流成河……

    当再流不出一滴眼泪的时候,他拨通同学家的电话请求对方的家长带他去医院俊,从那以后,只要他大意生病病情不算严重的话,他都学着独自去医院俊。因为他明白,他的父亲工作忙碌经常在外出差根本无法亲身照料他,而继母丁妙只会冷落他。

    那并不是第一次,是许多相似情景中的一次而已,只不过,恰好那一次经历特别清晰,此时又刚好想起。

    父亲湛凉把丁妙娶进门,他们三个人成为一家人已经十几年,丁妙却从未以继母身份为他过一次生日,不仅如此,她不曾善待他,对他冷漠得近乎无情,根本不管他疾病死活,久而久之,他养成了坚强独立甚至略微固置强的格,不去依赖任何人而只依靠自己的努力!

    但是,当丁妙态度亲切的对待郄烜的画面再次蹦到方湛清的脑际,他终于知晓,原来郄烜才是那个丁妙唯一在乎的孩子!

    一股嫉妒掺杂仇恨的气流占据方湛清的胸膛,在胸腔内汹涌疾速地旋转。

    方湛清把激烈的仇怨转嫁至郄烜身上,把郄烜当作出气发泄的对象。

    没错!是郄烜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母爱!他气恼!忿恨!

    方湛清在心里恶狠狠地默念:郄烜,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自从郄烜得知头号敌手方湛清在郄辽的鞋城工作后,他每天准时去鞋城督察员工工作。

    郄烜的准时对员工而言已达恐怖境界,常常是刚刚开店,你马上能看见郄烜穿着笔挺整洁的西装英姿飒爽面带笑容地走进店里,但你决计猜度不到他笑容下的真正想法。

    郄烜不再时刻呆在一楼卖场大厅巡视,而是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俯瞰一楼全局的动静。

    郄烜总是能很轻易的从繁多的人群里找到方湛清,作为未来的老板,他对方湛清尽心尽责服务态度亲耗工作表现很满意。

    不多时,郄烜发现远看方湛清工作是一种乐趣,更是一种视觉身心的享受,竟然变成了他实习生活中的一个小习惯。

    他还发现方湛清对面客户同事时很和气,但是当他独处时却显得清冷安静,脸上没有表情,对待自己偶尔的找茬戏弄也很冷淡,攘不避畏,而是果敢叫反击。

    郄烜开始欣赏方湛清,却在逐渐的欣赏中迷惑,由迷惑渐变为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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