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找郄辽商量,想去麾下鞋子直营销售公司实习。
郄辽很支持儿子,叫秘书兼老情人的丁妙陪他一起。
郄烜自信满满地随丁妙走进位于繁华一级商业地段的鞋城。
鞋城比郄烜想象中大许多,楼层间距很高,灯光明亮温暖,显得室内敞亮气派能容纳很多鞋样与客人。
丁妙叫来鞋城内现任管理人员,依次介绍给郄烜认识。
郄烜面带微笑,态度谦和,彬彬有礼,很快赢得管理人员的好印象,认定他将来是个能成气候的领导者。
丁妙见郄烜已经和鞋城的管理人员熟悉,便遣散其他管理人员而只留下一个卖场经理陪同鞋城的少东郄烜去巡视日间的卖场实况。
临近过年时候添置新衣物新鞋的客人众多,卖场大厅人满为患,行走虽不至于困难,却绝不畅顺。
在人山人海的繁盛情景里巡视过几个柜面卖区,郄烜时不时向经理及丁妙提问,数个问题下来,他已对卖场有了最基本的初步了解。
正当他停下装作查看鞋子实则探听顾客反响时,猝然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方湛清,看他的装扮,像是鞋城卖鞋的售货员,郄烜问了陪同的经理间,才知道,方湛清是寒假里到鞋城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临时工。
郄烜见仍旧热忱周到的为顾客提供服务的方湛清,他那副全神贯注工作的神态举止,显然是没认出他。
郄烜邪笑一下,随即走过去,极有男风貌然乏魄力地杀到方湛清面前,大声说:“我买鞋!”
“欢迎光临XX鞋城,您好!您看中了哪一双鞋,我可以拇给您试穿,请问,您穿几号鞋?”
方湛清仰脸,笑容灿烂而不过分,他直视着郄烜的眼睛,似乎根本不晓得他是谁,这令郄烜既暗喜又郁闷。
郄烜站到方湛清身旁打量他半晌,方湛清1米8的身高决不算矮,但与郄烜一比,明显矮了大半个头,彼此的身高优劣令争强好胜的郄烜莫名的心情愉快,黑眸中精光一闪,轻扬唇角,开口直呼其名:“方湛清!”吐字清晰有力,声音低沉醇厚。
方湛清一愣,表情茫然地凝视郄烜半天找不到答案,下意识地问:“你认识我?你是谁?”
郄烜略微挑起眉梢,神气傲慢地笑着说:“郄、烜!期末考试总成绩表排在第一位的人就是我!”
方湛清听郄烜夸耀寻衅的语气,立即知道他来意不善,确切的讲,他不是真来买鞋而是存心找茬。
这时,方湛清突然看到站在郄烜身后,穿着一袭紫冬季套装妆容端丽的丁妙,他的瞳孔极快地张大又在一刹那恢复原状。
丁妙与方湛清目光接触后,双方都有些吃惊,却都不动声。
丁妙眼眸含笑,目光在郄烜与方湛清之间逡巡,紧抿红唇,默视着事态发展。
方湛清则识趣的把脸转向郄烜,表现得神自若。然而,丁妙默然观戏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令方湛清的心立刻凉透,再次受到冷漠亲情的伤害,即使这是被继母丁妙伤害的第一百次,他依然感到深入骨髓的悲凉。
方湛精抖擞精神,笑脸相迎地注视郄烜,礼貌周全地问:“您看中了哪双鞋?”
郄烜不怀好意地用姆指与食指摩挲光滑的下巴,盘算着怎样整治方湛清,他快速扫视鞋柜上阵列的商品,指着离方湛清站立方位最远的一双运动鞋,说:“那双!我穿42码,请拇我试一下。”
虽然一脸笑盈盈且语气和善,却透露出他整方湛清的高昂兴致及叵测居心。
方湛清向来工作态度认真卖力,即使知道郄烜刻意刁难他,他也毫无怨言的去看货号报给其他店员拿一双符合郄烜要求的新鞋给他剩
当方湛清把鞋盒拆开拿出一只右脚鞋递给郄烜时,郄烜面露难地摆手,说:“我只试左脚!”
方湛清听完郄烜的无理要求,登时火冒三丈,但他耐住子,脸上保持微笑,依照郄烜的意思把左脚鞋换给他。
郄烜却轻飘飘地说:“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试这双鞋,想试另外一双。”于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方湛清的目光移向鞋架最高一层的鞋子。
方湛清在心里冷哼,故意反问:“是那双黑鞋子么?”
郄烜得胜似的环抱双臂点头确认,眼底掠过得逞似的狡猾光点。
方湛清二话没说,利索地垫一个方凳,站上去伸直手臂抓起鞋牌子看货号,然后报给同事,由同事把鞋子拿出来交给他,他再打开给郄烜试穿。
郄烜却大摇其头,不满地冷冷责备:“你怎么干活的?我说过我要试穿白鞋子!你怎么给我拿了一双黑鞋子?”
方湛清知道郄烜在从中挑刺,并不当众辩解,咬紧牙关忍气吞声,干脆将鞋子放到一边,走到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郄烜跟前,用只限他听见的音量开门见山地问:“郄烜!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气氛肃杀,空气凝固。
即使周围人群散发的热气将郄烜、方湛清团团围住,然而,方湛清嘴里若出一种洁净似冰雪的清凉气息,令轻微洁癖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的郄烜感到分外的舒爽。
此刻,方湛清正在等郄烜的回答,盯着他的眼眸要强锐利,与那天匆匆惊鸿一瞥清俊漠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有点迷惑,乜斜着眼与方湛清对视,四目交汇,波涛暗涌,电四溅。
方湛清长得清秀而俊,皮肤白净,几乎没有明显的毛孔,眉毛浓淡适当,一双黑亮的眸闪耀着清湛幽冷的光,鼻子小巧而挺直,唇薄而浅,似乎像二片润泽却冰凉的水晶薄荷叶,身材均衡纤瘦,气质清冽,周身散发着如格陵兰海海风的丝缕寒气,虽然极其冰冷,却无比清新,很符合郄烜极端挑剔苛刻的审观。
郄烜第一次想主动靠近一个人,他微微侧身凑近方湛清耳畔,语带胁迫地说:“这鞋城是爸开的!我是这家鞋城未来的老板!今天我看见你,我就是来捣乱的怎样?!如果你不想做,现在可以对我这个伪顾客大发脾气,然后走掉!只不过,你打工的薪水全泡汤了!”
方湛清思考片刻,不想称他的心,便宜郄烜这个两面三刀的大恶魔,决定暂时忍辱负重,拿到薪水后立即把工作服砸到郄烜脸上走人。
方湛清识破郄烜想激怒他逼他自动辞职的动机,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想我为你们白打半个月工!我才没那么笨!有本事你把鞋柜上的鞋子全部试一遍,我全程奉陪!我看是你的耐好,还是我的耐心好!”压低后的男中音的音质清澈动听。
郄烜见方湛清没被自己的恶劣态度触怒,有一点点失望,却更感到有趣,看来他们之间的战争变成了持久战。
“我想应该是我的耐心没你好!我还要办正事,你慢慢卖鞋吧!”说完,把手背在身后和丁妙以及经理朝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丁妙忍不住好奇心,故作不知方湛清身份似的问:“那个男孩子是你认识的人?没看你和谁那么近距离说过话……”
郄烜神秘一笑,答:“我的大学同学。”语调里饶有趣味,却是一种令丁妙费尽思量也猜不透的兴趣。
当郄烜一行人走远,方湛清所有坚固防御统统拆卸成七零八落的残破碎片,看着郄烜与丁妙那么亲昵,俨然母子,他眼中燃起妒忌火焰,早将郄烜宽阔挺拔的背部烧出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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