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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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漫山的开了,连暖人的风中似乎也能闻到远处吹来百的芬,街边的老黄桷树也吐着新芽,从树梢纷纷抖落嫩黄的半透明芽皮,飘散在阳光普照的风里好像天使落下的羽毛。

    新学期也该有新气象,背着一大包从国外给应多带的东西走进学校,季默的心情也好似朵绽放。

    他经研究决定,征服应多同学心的第一步战略,就是做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懂事体贴、勤俭爱国的好孩子。

    可那也得让应多看见才有用吧!

    初中部的开学典礼上,季默拉长脖子在本班的队伍中寻找应多的影子也没找到,问同学,都说没看见应多。

    “哼,烂人,老批评我迟到!自己还不是迟到!”校长已经开始致辞了,季默也没瞧见入口方向有什么动静,满心不爽地碎碎念出口。

    典礼结束,应多仍然没出现。

    难道是伤情恶化?不对呀,上次期末的时候问班主任,就说应多已经出院了,回家休整去了。

    季默有点沉不住气了,一下来就忙找班主任打听情况。

    “应多?”正埋头整理教案的大侠抬头看看他,惊讶地瞪大眼,“你不知道?他通过跳级测评考试,这学期窘高中部报到去了。”

    什么?季默愣在原地。

    应多……不是留级生吗?现在又来跳什么级啊?不会真的是为了躲他吧?

    似乎是季默把什么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大侠呵呵笑笑,对他解释:

    “应多跟你一样,因为之前在海外的那个学校教学跟国内有差别,所以转学回来以后怕跟不上进度,加上一直不放心,两兄才从低年级从头来慢慢适应,一步一步通过努力提升来跳回应该的年级。开学前给学校特地对他做了一系列的测评考试,他已经完成了高中的课程,完全可以适应高中学习。你也别太在意,他离开我们班不是因为你。”

    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下来,把季默的热情浇得透心凉。他听着,渐渐变垫无表情。原来应多学习那么厉害不是因为他原来老不服气地想的比大家多学了三年……原来应多跑得那么快,不是他可以追上的……

    说着,大侠站起来笑呵呵地拍拍他:“你也加把油吧!至少争取不要留级,上学期期末的总成绩还是有点危险。”

    季默低下头,他今年16岁,初二,要是再留一级……

    想着想着,一直麻木的羞耻心渐渐复苏,面红耳赤地应了一声“哦。”之后埋着脑袋闷闷不乐地走出教室。

    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和应多好好说话,郑重道歉,好好相处,可是竟然不在一个班了,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对擅自跳级的应多就是一通埋怨,可埋怨到最后,还是伤心,伤心着伤心着,慢慢就讨厌起自己来。

    趴在教学楼的走廊边上,远远望着对面高中部漂亮挺拔的教学楼,高中部和初中部的教学楼之间隔着宽阔的中庭,除了放学的时候高中部学生有可能经过这边出校门,其余时间两边的学生几乎不会有什么交点。

    绿化很好的中庭有一些初一的学生在玩耍嬉戏,坛里的迎开得正灿烂,上课时还冷冷清清的中庭此刻显得生机盎然。季默却无心欣赏,他只觉得这就是那把牛郎和织分割两地不得团聚的可恶银河。

    有人从现在应该还没开始上课的高中部大楼走出来,穿过中庭慢慢走向这边,白的便装打扮在一帮穿着还不怎孟身的初中制服活蹦乱跳的小孩儿里面特别显眼。

    季默的瞳孔收缩了,就像发现猎物的野兽,他一蹦而起,发疯般地冲下楼去。

    应多!应多!

    应多走到向位于楼后的停车棚,猛然听见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一个家伙像刚出膛的炮弹一样奔自己冲来。

    “应多!应多!多多!”季默的声音里又是狂喜又是加着哭腔,就那样带着热气一头扎过来,把应多死死圈住,“我想死你了!”

    应多愣愣地被他抱着又抓又蹭,一时间反应不能:这小子又自来熟地撒什么娇啊?

    两个年轻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透过胸口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心跳,直到它们越来越快,节奏开始渐渐融和、加快。最后都分不清哪个跳动的声音才是自己的了。

    这什么状况?不会心肌梗塞吗?

    不满的应多刚想张嘴说话,就听见对方慌里慌张地在自己耳边说:“我才知道你跳级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要是再犯你就打我,打到你解气,我绝不还手!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说到最后,语气又带了颤抖的哭腔。

    应多长长叹口气,说:“知道了。”

    季默抬起自己的脑袋离开他的肩膀,不安地盯着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应多惊讶于他极差的理解能力,但随即在他一双发红的、晶晶亮的、湿漉漉的好像一碰就会出水的可怜星星眼里喷笑出来。

    他们家养过一只萨摩耶,每每吃饭时家里人拿肉骨头逗它时,它就是这种眼神。

    “笑什么?”季默狐疑地盯着突然露出灿烂笑容的应多,心跳又突然加速。

    “没什么。”应多收住笑,眼角却仍掩不住动人的笑意,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季默的脑袋,好像摸家里狗狗的头。季默的脸噗地一下子就红透了。摸什么脑袋,我又不是奶娃娃!想张牙舞爪地抗议一番,但他的视线注意到应多的额头,那是一道颜比肤浅点的细长新痕,从发际延伸向额头,露出一截端倪。不仔细看就忽略了。

    心里钝钝的一痛,下意识伸出手,应多立刻本能地偏头避开,季默尴尬地收回手,心虚地用视线窥视对方的表情,好像犯错的小媳那样小声道:

    “还痛么?”

    应多摇摇头。

    “没、没有整形?”

    应多白他一眼:“没必要。”

    “多多……”季默哽咽了,再次扑上来抱住应多,抽抽噎噎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混蛋……”

    “是、是,知道了……你先放开我,上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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