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的是成片茂密的原生态丛林,和蜿蜒幽静的盘山公路,太阳即将落山,四周渐渐变得阴暗,在公路上走着走着,就能感觉到山林中特有的潮湿阴冷的空气向衣服里面渗透。
沿着公路走了不知道多久,仍然没有走到尽头,背包渐渐变得沉重,道路也越来越狭窄、破烂。太阳彻底隐没了,光线昏暗的林间慢慢蒸腾起淡淡的薄雾。
季默有点绝望地抬头看看几乎将整个天空覆盖的密林,又抬眼望望前方呈螺旋状盘绕蔓延似乎永无尽头的路,通向的前方是雾气萦绕的一片,从出了那个大门起他就没见过一个人影。不恐慌起来:这里是哪里?这里真的存在着刚才他走出来的那座温暖明亮的房子吗?
季默抬手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光运动手表:18:43。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也在雾气中模糊了。
有行的鸟类或在林间发出凄厉的鸣叫,或扑棱着从他头上的树枝间飞过,吓得季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给自己鼓着气:没关系,坚持走,走到尽头就就能找到人了。
就这样又累又冷地沿山路走着走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越过了多少路障。
最后走到一个山坳里面,前面隐隐出现了一个类似建筑的黑影,他赶紧跑上去,借着隐隐出头的月,却失望地看清那只是一个被废弃的草棚。
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失控,眼泪好像冲开泄洪的大坝的洪水,哗哗地就顺着脸庞流下来。他一屁股坐在那个半倒塌的废草棚边,周围都是黑暗,先前赌气强压下去的委屈、恐惧、不安、饥饿、疲劳统统一起袭向他,下意识缩起两条腿,15岁的莽撞少年不自觉地哇哇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使劲咒骂着害他陷入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中的应多。
“呜……死应多!阴险,小人!小心眼、娘娘腔!人妖!疯子!狐、精!不得好死!下地狱!呜呜……”
“呜呜……我不要死在这里啊!”
少有人烟的山坳坳里,传来迷路少年断断续续的抽噎和咒骂。
一直哭骂到嗓子也哑了,季默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地抽噎着。四周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他往草棚里面缩了缩,试图寻找一点安全感。肚子饿得难受,也不知道是里什么时候了……天亮了能走出去么?
忐忑不安地缩在有些潮湿的稻草堆上,季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着了。更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自己被摇醒。
他倦倦地睁开眼,一道刺眼的光线立刻刺激得他立马又闭上眼睛没好气地哑着嗓子嚷嚷:
“谁啊!半不让人睡觉!”
“如果你打算就在这里睡到天亮我就如你的愿。”来人“啪!”地按掉手电筒,带着一身湿气掉过头似乎要走。
“等等!”瞬间醒悟过来自己处境的季默忙伸手去拉,刚涵住对方冰凉却柔软的衣角,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呢?”黑暗里面的声音听起儡飘渺。
啪,电筒打开,惨白的光线照射出一张轮廓分明、面无表情但非常端正还带着几分妖气的脸,乍一看就像他经常打的恐怖游戏里出现的吸血鬼。季默吓得“哇!”地后退,“我、我只是迷路了!你、你别吃我!我我才15岁……没什么阳气的!”
来人似乎不怎么有耐心地用手电筒的下部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就算你有阳气我也用不着采你的阳拦阴。起来,跟我回去。”
那是男人的声音,怎么也不像嗲嗲勾引男人的鬼。季默忙站起来,揉揉眼睛凑近了看来人,不看到好,一看就惨叫起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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