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幻黑.青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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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在他的背上,我离开了竹海。那个呆了很久很久的地方,究竟是多少年呢?我不知道,那是叶子落了很多回,竹笋变成竹子,又变成竹笋如此往复了好多次。

    那个景让我留恋,可是在我眼前的景象,是我在之后的日子不住地回味的唯一。在我正在留恋竹海的时候,他已经从山上下来,路过小桥,绕过小丘,沿着白的梨林……那白的就像是纯白的蝴蝶的翅膀在飞舞。可惜那隐隐的伤痛,无论多都是离别。就象我离开竹海一样。

    梨林的尽头,是一棵巨大的树,他的叶子好像层层叠叠的绿的翅膀,叶子上面是向上开着的,蕊顶在树的叶簇的顶上,就好像开在天上的莲,真。那蕊细细的,红和白渐变的瓣,好像叫做渗透,一直渗透进我的身体。路过了那棵丽的大树,接着是一片乌压压的方块儿。他就住在那里,那个房子的边上有个很大的炉子,烧着红又蓝的火焰。

    他走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方块儿,那个低矮和压抑,和旁边连片的乌黑形成一块儿,只有那跳跃的火焰是独特的。他隐隐喊了一声,像是喘息,那声音透过他的背共振着,“莫邪”。他吃力地再次蹲下,将我靠放在墙根,舒了一口气解开腰背上的绳子。从隐隐亮光的黑洞中,出来一袭朴素的温柔,手里是润湿的白布,却粗糙,“干将,擦擦汗吧。”

    这个人原来叫做干将,从他接过那个子手里的白布的时候,他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为什么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身畔的炎炎?还是他倾望着那个叫做莫邪的子,柔柔的神情?那子也笑着,却隐隐的心痛。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个黑洞洞,转眼的一瞬,那黑被跳跃着的橘黄取代;在我能看到的那个方方之外落下两抹黑,意外地像是母蝶曾有过的黑双翼的形状;让我留恋起那一对黑亮的翅膀。那对黑的影子颤动,引着我就想探头望进那方方的内里,我猛然挣扎。

    这一挣扎,才更意外得撼动了石头的身躯,我倒了下来,没有探到内里,却紧贴着火热的黑焦。此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热,再次挣扎,却无法撼动,难道热是我必然要领会的嚒?可是,我却想逃离。

    远望着那蓝中摇摆的莲,在那绿的层叠上,只有那个景才能解了我心间的浮躁焦灼。真想再看一眼,那白翩翩的落英。

    昏沉沉,渐渐熟悉那个灼热,反而另一侧的清冷;身上是他的味道,他身上的浓重的烟尘的味道,原来是来自于这里。被遗弃了嚒?在这个飘动着黑烟的巨大而火热,自从那跳跃的橘,就只能看到那树顶上蓝和黑的轮换。

    烦躁,为什么要将我带离那个逍遥的地方,那里的竹海林风,浅浅低吟,都在灼热中火。

    蓦然,只想逃离的隐隐低泣

    “干将,你回来了?”莫邪在粗布衣裳里,总是被夕阳还是炉火映衬地白中嫩红,唇原有的惨白,染上桃红的泽。这些总能换来他淡淡的笑容,他刚毅的脸庞,因外出的辛劳而消瘦的身影,还有微倾着的背脊。

    “恩,今天王召集了我们铸剑炉的人,说是想要造出最好的宝剑。王却只限我们一年”他眉头微蹙,一声熟悉的隐隐叹息。我挣扎着想站立起来,就像在蝴蝶谷里一样,还能飘行;被锢的懊恼,惹了我心燥。

    他形酌的手,长满了老茧;此时,正被莫邪轻轻拉在一起,似安慰地轻拍,伴着那个节拍,他回了笑颜对她。却是两个好的温柔笑而相对,为什么我却觉得寒冷,分明依靠着灼热。我并不想要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为什么让我如此的寒冷地明白?身体开始被放弃一般的僵硬,冰冷占据着一切。

    “对了,你那天带回来的石头是?”莫邪小心地问,却细细柔柔地没有漏出我听觉所在的地方。当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看,什么都不想去明白的时候,那个唇形好,却因干燥而皲裂的唇瓣中缓缓流出,我被他带回来的真相。

    “那是块上好的铸剑石,你看到他在阳光下闪烁着黑亮的光彩就知道,它一定能做成最好的剑戟。可是,那种泽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原料。恐怕是一般的炼制方法不能冶炼的,这真是一个麻烦。可是如此上好的材料若是不带回来,生怕被别人带了去。真是为难”他的眉头再次蹙在一起,在我以为我有多么重要的时候,他的阴霾再次被莫邪轻易地消散。

    “那就敲一小块试试,干将你是秋最好的铸剑师。”莫邪笑地如此温柔,为什么我却如此地不甘心。他只见过两次的他,在他温暖的背脊上,只是温存了一路却让我如此流连。那种感觉是寂寞吧?隐隐的心痛

    “干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先垫了肚子吧,呵呵”莫邪笑得欢欣,可我却泛着酸楚,这绝对是背井离乡的隐痛。

    在这阴雨绵密落下的时候,我的身体被点点滴滴地浸润。雨滴那刺骨的寒冷告诉我,我在这个黑烟袅绕的地方待了整个夏天和秋天,这已经是渐近的冬。

    冬沁骨的凉,看着莫邪为干将披上绒绒的斗篷,戴上那绵绵的冬帽,对蝴蝶谷的眷恋一古脑的冲向了我的身体,莹润的泪沿着我的脸庞融着这初雪化成细流,在这干将生活的地方,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在蝴蝶谷,在竹海,都不曾遇见过的雪白的铺盖,对我来说并不寒冷,寒冷的是干将一天天愈加深沉的叹气声。

    一年将要过去,王严令只淤宽容最后的半年,若是还是铸不出王要的那绝世无双的宝剑,连莫邪都会被处死,这是最后的通牒。

    03

    雪皑皑的盖了我一身,不远处的树都在秋掉落了叶子,枝干上尽是银白,茫然的看着日撑破乳白,温红染满院子。

    莫邪在干将的包袱里塞了五六个干粮饼。干将从房里叹着气出来,取来莫邪递给的包袱,正要出了院子,被莫邪追上扯了袖子,“那个石头,带去试试吧你的五山的精石也只剩下黑铜了。”

    干将转过身,拉着莫邪的手,“别担心没事的。”就这么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莫邪在他面前的温软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若是不行我们逃了吧。”莫邪无助的说,“到邻国去,凭打铁的本事做点小买卖就好了。”

    干将笑了,在叹气的阴霾里终于掠过一丝温暖。

    他把包袱放下,走向我,蹲下对我一笑,我不有种期待被满足的感觉。他拨开我身上的薄雪,抚摸着我的轮廓。他大手里的温度,让我开始融化,依恋起这种粗糙的轻抚。

    “莫邪,帮我把那捆绳子拇。”干将微斜过脸,在他的脸上泳跃试的笑容。

    “恩,给。还是原来那捆,”莫邪言又止。

    “恩?”干将转过头又看向我。

    “没事,”莫邪偏过头,满是担忧。

    “说吧。”干将站起身,再次拉住莫邪的手。他的眼神再一次从我身上移开,温柔得望着莫邪。

    “想到什么了?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恩?说吧。”

    莫邪微微点头,“那天想问你怎么会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还说那只毒蝴蝶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你。原就想,你回来了就好。可是,看着这石头,突然想问,这石头是哪里弄来的?”莫邪渴求着答案。

    “呵呵,你是说这事儿啊。”干将拉近莫邪的手,拥着莫邪,“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那石头是在南山的雁竹林里找来的”干将不放心的低下头看莫邪的反应。

    莫邪把头得更深,哭了起来。“你不知道那是有去无回的,被诅咒的林子,你为什么还要去!”

    干将没有回答,紧紧抱着莫邪。看到这一幕的我,为什么也好像莫邪一样心里被扎了一样疼。

    “没事的,莫邪。我不是还活着嚒?”

    在不周山蝴蝶谷,蝴蝶是没有别的。即使羽化,也是长老的法力让翅膀染上族类的颜。

    唯独,母蝶的不同,那黑是自然形成的,从破茧而出的时候,再也没能由谁来改变这个颜。

    而母蝶的别,是决定于那到访的仙人给他的一颗透明的珠子。

    那珠子发着莹莹的白光,里面是一滴泪水,却无从知道那是谁的。

    仙人交给母蝶那颗珠子的时候告诉他吞下那颗珠子,可以许得一个愿望,母蝶却要了我的出世,也许她早就知道那颗珠子无论如何都会要了她的命。

    那仙人叫她伊人,其名曰:翩翩伊人温婉如水;她问什么是伊人,他回善而明理。

    当我还在那乳白的朦胧里,她总是讲这些。可是她从阑告诉我为什么给我取名叫做蒹葭,只苍白地一笑。

    此时,莫邪的笑容带着泪,干将的笑容开始苍白。

    我只知道干将再次将我捆了,微颤着颠簸的路将我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茫然呆置在干将的背上看连绵的白,伴着吱嘎的脚印留在雪地混杂着寂寞的回忆。

    “干将,你想带我去哪儿?”我不由得这么溢出一句,转而又嘲笑起自己。青石曾经说过,我们是石头,他又怎能听见。

    “恩”他沉重的叹息,我被他垫了垫。

    猛然间,好像得到了他的回应一般,我渐渐清醒起来,竟有种莫名滋生。

    莫名令我无错得注意起他的背,他的颈项,他紧紧缠绕在头顶的发,和他身上一样浓重的烟尘味道。

    正想得出神,他停在了一个发着红光的屋子面前,那巨大的门,和莫邪经常守候的小黑框完全不相似;那门有着山崖一样的质感,无法撼动的威严。

    “干将,今天来得真晚啊。监铸大人刚才在找你。”一个和干将打扮相差无几的人,在门口截了干将的路,突然悄声说,“监铸今天的脸很暗,你可要小心点。”

    这个人的眼里满是善意。“(铸工)巫,唉,帮我把这石头搬到炉边。我去找他吧。”干将又再次恢复叹气的阴郁,将我卸下在巫的怀里。

    “恩,好。哎,宝贝石头啊,你可真重。”巫说着就把我放在地上,像是抱不动我,蹲在地上歪着头想办法。

    他的样子,真有意思。不比得干将的刚毅,巫更像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肤偏麦。他突然咧嘴痞痞一笑,露出小小尖尖的虎牙,和莫邪家邻居阿婆的小孙子似的。小娃娃刚回走路,就喜欢咧着笑,嚷嚷着要莫邪抱。在院子里,看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娃娃了。那阿婆还经常唠叨说,莫邪啊,你也该要个孩子了。莫邪总是不置可否得淡然一笑。

    当我胡想的时候,巫驭着把小板车,在我面前放下。巫吃力得抱起我,沉重让他扑倒在我身上好几次,吃力使得他脸上微红,额上冒着汗。

    辑折腾,终于把我安放在小板车上,我再次被五大绑。他哼着歌,将我推进了巨大的吐着红舌的铸剑炉牛

    炉边的墙壁,一字排开琳琅满目各式的铸剑。长长短短,形式各异,再边上的兵器架上仍有好多。

    “石头宝贝,你就呆在这里。嘻嘻,”巫咧着嘴低头掰起了手指头,“五山的精石,要是你就是那黑铜石,干将就不用那么辛苦被监铸大人骂了。”

    周延蔓来了辱骂的声音,“咳,白天还真不能说人,一说人就来了。”

    巫一溜烟就爬了铸剑炉边上的梯子上去看炉内的情况。我抬头看着巫,他调皮得好像看得到我的眼神一般低头望了一眼我,又担心得撇着那声音的源头,眼睛里闪动着流动的亮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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