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悔不当初之际,门外茉儿的声音响起,“大少爷,我先进去叫一声夫人。”
“不必。”
是骆仕齐!我慌忙抓件衣服挡在胸前,这个野蛮的男人就已经推门踏了进来。
“你不会桥阿?”我气急败坏。虽然我是个搞服装的现代人,那也不代表我可阴地对着一个男人,更不代表我能够容忍别人踏入我的私人领地而不打一声招呼!
看我半着上身,只着件嫩粉的肚兜,双手拼命抓件衣服遮着,红着脸瞪他,他也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居然隐隐暗红了俊脸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我有些好笑,这个冷酷的男人居然也会害羞,还真是稀奇而可爱。
趁他转身之际,我匆匆套上衣衫。“干吗来了?”
“我,我来给你这个。”他偏偏头,用余光看我已经穿好衣服,伸手给了我一个漂亮的小瓶子。
“这是玉肌霜,恢复伤口的上品。每天涂一些,疤痕就会消除的。”看他腼腆又要装出冷酷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
我接过瓶子,“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然后是一室沉默,我们都无眩
“那我走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宴请宾客,举办婚礼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那天会很累。”他先开口。
差点忘了这件事。
对阿,这是当务之急,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件大事。
可是怎么办,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我天生不是活在男人鼻息下的人。即使这里陌生而危险,我也要混出一片天!
打定主意,我开口,“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求你,希望你看在我替你挨了一刀的份儿上,答应我好吗?”我认真地说。
“什么事?如果我能办到,我会答应你。”果然是个绅士,语气坚定。
我稍松一口气,“成亲之后,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洞房?”
他瞪大眼睛,眼中有着不解,有着恼怒,还有着~~失望?
“你听我说。第一,我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养一养。第二,我们可以先培养一下感情,等到彼此感情明确了再洞房也不迟阿!”见他稍稍有所松动,我继续道,“而且我们早晚会在一起,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先安抚好他再说吧。
“好吧,我答应你。”看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说出我等待的答案。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想到他这说话。看来我要从新了解他了。根据骆苏两家的恩怨来说,他能这么大度,果然是君子。不管他把不把我当仇人,我都决定和他好好相处。来日方长嘛。
心结一解开,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谢谢你!”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惊得身子一僵。“看来你是想让我赶快反悔阿!”他好笑地看着我。
我赶忙松开手,退后两步。
暗恼忘记了古代的表达方式和现代不同。却被他伸手拉进怀里,“我看我们还是先拉近距离吧。”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胸腔的震动。
其实,对骆仕齐的隐瞒身份,不是没有气愤过。
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我们都是怕受到伤害,所以潜意识地选择某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自己不也是想过要逃跑,他也只不过是把自己隐藏起来,暗中刺探“敌情”吗?
有什怨,有什气的呢?
对于逃跑的事情,此刻我已经不再那么坚持了。
考虑了一下,虽然作为现代的白领,拥有一技之长,可是,在这个完全不同的社会里,能生存下去,将会多么困难!
柔柔弱弱的流之辈,恐怕刚出了骆府的大门,就被人绑去卖了。
聪明的鸟,会择良木而栖,我这个连翅膀都没有的鸟,当然更要找个好树啦。
婚礼就在耀眼的大红,震耳的锣鼓,如海的人群,及自己被动的跟随中,结束了。
坐在我们的新房里,静静地等待骆仕齐来掀盖头。
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能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和相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如今,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就这样完全在别人的操纵下结束了。
说不失望,那是在骗自己。
骆仕齐推门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阵脚步声,一双穿着新靴的大脚停在边。
紧接着,我的盖头被揭开了。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形式,却丝毫忍不住狂烈的心跳震得我颤抖。
抬头看他,心喜他眼中的惊,也心颤于他微醺的俊颜。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张俊颜在眼前逐渐放大,黝黑深邃的双眸,有着挣扎难懂的东西。两道剑眉倔强地不带一丝褶皱。吐纳间,依稀可闻他身上微妙的酒味。
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开口,“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骆仕齐一愣,随即笑道,“你果然是个特别的人。洞房烛居然想拒相公于千里之外!可你不会不知道,男人要做的事,人是阻止不了的!”他微含笑意,慢慢松开我下巴上的双手。
“在这个时代,我知道这个事实,你不用提醒我。只是我相信的是你的信用,相信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相信你知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没错吧?”
“哈哈哈,对,你说的叮我不会为难你。”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
我暗暗松口气。
“都说男人知道的永远比人多,人都很无知,看来你不是普通的人啊!”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试探,“无知”二字惹怒了我这个深信男平等的现代人。
“这都是什么理论?我知道的绝不会比男人少!”我义愤填膺。
“是吗?你的那套理论我已经领教过了。我想你一定识字吧?”
“当然,字谁不认识啊?”我毫不考虑,脱口而出。
过后想来,他分明是在试探我。可是当时我只想着向他证明我不是个无知的人。
“好,那先写几个字来瞧瞧。”
我脱掉凤冠,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了黛玉的《葬吟》,以前觉得曲调好听,把它当歌词记了,没想此时派上了用场。
“谢飞飞满天,红消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榭,落絮轻沾扑绣帘。…试啃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尽红颜老,落人亡两不知!”
他轻轻念着纸上的诗。“这种写法倒是稀奇。基调如此悲戚,倒不像是你写的。”
我翻翻白眼,“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阿?我这是替全天下的子写的,在男子为天的社会,哪个人不都是一样的命运?盛开过,也就是一时丽,然知何处埋骨~~~~~”
他深深看着我,眼神让我害怕,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惧。
“不要再看我拉!我也就会写间简单的诗,画简单的画而已,弹琴下棋就外行了。我认输。”我举起双手,表示举白旗。
“哈哈哈,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想学的话。”说完,我们都愣了,彼此都知道,从前的骆仕齐是绝对不会去心思教一个人弹琴下棋这种无聊的事情的。
他的改变是因为我吗?我欣喜地想。
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我可以大胆假设小心论证。走着瞧!
洞房烛之,他绅士地睡在外屋的软塌上,而我在温软的新上辗转粪,天渐亮时微微眯睡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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