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舞出,一曲惆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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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圣诞节也快到了,学校开始着力筹办舞会。郭小雅毛遂自荐了当天的主持权,而我,本就对当天的主持并不怀有任何兴趣。我的心里,只有白悠远,我的期待,也只是与他共舞一曲。

    那时候我们每天不仅积极地布置着会场,还会定时练习舞蹈。寝室里的人都不怎么会,最来劲的当然是郭小雅,她从小就学过民族舞,也很有舞蹈天分,没几天伦巴、探戈、拉丁舞就已通通学会了。

    我和林斯洁两人一组,倒也默契十足。她的领悟能力比较快,为了陪我练习慢三快四,林斯洁不得不学男步,这于她而言是很有难度的,因为男步和步差别很大。

    林斯洁惆怅地说:“完了完了,到时我只会跳男步,不会跳步,可怎么办啊?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当护使者?”

    郭小雅招了招她,“来来来,我们跳一曲。”

    结果,林斯洁的步也跳得极其好。她这才放心地陪我继续练习。

    宿舍里纷纷配对完成,不过只有一人对这些不感兴趣,那就是李以歆。她说自己从小就是舞蹈白痴,无论怎么学也学不会,况且现在也郸着操办外联部的事情,晚会来了,她也得去拉赞助。那段时间,她忙得痘痘都忍不住多长了好几颗,涂完姗拉娜,又涂姿语,结果还是不管用。

    下了课之后,寝室里的其他人,要么钻进宿舍里,要么躲在大操场的树影里,在北风的席卷里疯狂地练着舞步。

    也只有青的光年才会这么做吧,为了在舞会里邀请自己喜欢的男生跳一支舞,或是在舞会中尽情闪耀出最夺目的光彩,然后在凛冽的寒风中冻着去练习跳舞。这样的青,似乎也就是用脚尖舞出的一首蓝的旋律。

    离圣诞节也越来越近了,这时更多的人都在犯着愁。穿什么衣服好呢?

    因为平常大家都是清一的警服和作训服,难得有如此好的节日,自然更应该好好打扮打扮一下。

    最后,大家一致赞成,那天穿裙子!也只有裙子才能在迈出舞步的同时,旋转出最耀眼的光芒。

    于是,我们成群结队地去买裙子,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结果个个满载而归。然而,各人的钱包里也开始羞涩了起来。不过也都丝毫不减大家的热情,毕竟妙的感觉只此一次,奢侈一次又如何?

    当然,这样的奢侈对我来说更是有着一种非凡的意义。为了能与白悠远共舞一曲,我不惜牺牲了无数个周末在烈日下分发传单,甚至不惜间断地节食半个月,取而代之的是一天一个苹果,只为了省下二百块钱买一条漂亮的裙子。

    终于,圣诞节在大家的期盼里到来了。

    学校布置的会场犹如童话一样,碎钻一样的星星闪闪发光,还有圣诞树、拉等,真是浪漫极了。

    这一晚,郭小雅无疑成了晚会的公主和聚焦,她本身知名度就高,加之今曼妙的舞姿,更是让不少男生拜倒在她那火红的苏格兰裙子之下。

    很多男生也来邀请我跳舞,可我却仅仅地拽着林斯洁的手,“哦,不好意思,不,不了,谢谢。”

    我的视线是投向白悠远那里的。他无疑也是全场的王子,他原先只是嘉宾,很多生强行拉着他,抢着和他跳舞。我见他优雅地笑着,身上那种散淡的气质,很是清新,就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

    最后,林斯洁把我拉下了舞池,因为那里的配对渐渐多了起来。我们二人不知不觉舞到了白悠远的身边,我闻到了熟悉的薄荷的味道。心里百般惆怅起来,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和他共舞一曲,而他此刻却搂着别的孩!我再一次吃味起来,我跳不下去了,于是,回到了原先坐着的角落里。

    舞厅里的声音很大声,大家都在开心地交谈着,只有我,倍感孤独。我望着舞池里的白悠远,很是茫然,不仅是眼神,还有前景。

    忽然,一个人走到我面前,他伸出了手。

    我抬起了头,是周锡凡。舞厅里的灯光五彩斑斓,红的白的光线悉数洒在他的眉眼之间,他望着我,目光悠远而迷离。

    我原想拒绝,他却笑着俯下身来:“怎么?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我笑了一下,把右手伸进他的手心里。

    接着,我被他拉进了舞池里。是快三,《路灯下的小孩》。

    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白悠远那里望去。于是,我的步子开始乱了,然后竟然踩了周锡凡一脚。

    “对,对不起。”我歉然地望着他。

    他双目微睐,有着重重笑意,“你愿意跟我跳舞,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怎么?你有心事?”

    “没有。”我摇摇头。

    我在周锡凡的臂弯里,转着,转着,不停地转着。而我的心,却早已飞向了另一个臂弯里。

    后来,我看到白悠远下了舞池,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他的眼角炽热而灼痛,我的心蓦地一疼,感觉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流淌过去。

    那一场舞会,我终究是未能与白悠远跳上一支舞。

    舞会散了,我一个人缩在了合欢树下。雪下得很大,我掏出陈西宁送我的那把箫,缓缓吹了起来。

    我吹了一曲《飘雪》,箫音呜咽哀婉。雪簌簌而落,一朵一朵沾在衣袖上,一阵高一阵地,若有似无的轻,可我并不觉典。忧伤如潮湿的雾气一样将我重重裹住,我的眼泪终于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隔了许久,雪影沉沉里我忽然闻到一丝清冽的薄荷之气。我蓦地转过头,却见白悠远正萧萧立于合欢树下。雪落满他全身,他的白衣亮得耀眼,眉宇之间却有股流转不去的忧伤。

    “白老师……”我的声音几哽咽。

    白悠远静静凝视着我,眼神里有着一重隐忍与忧虑,久净有开口。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雪太大了,回去吧。”说完后,转身往林子里走了回去。

    他的背上罩着一层雪光,茕茕孑立,有点寂寞,有点清冷。

    一回到寝室,郭小雅就把我拉了出来。看着我,她的眼睛明亮而自信,在这暗里浮起了一丝芬。

    “什么事呀?这么冷还把我拉出来。”我笑着说。

    “把周锡凡让给我。”郭小雅干脆开门见山。

    我吓了一跳,紧紧地凝视着她,什么时候她不再称呼他为“小周同志”,而是“周锡凡”了?!“你,你不是和赵子磊在一起了吗?”

    “就他?”郭小雅讪笑一声,“你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不解了,“可是,可是他不是你的现任男朋友吗?如果你不喜欢他又为什么……”

    “你别管这些了!”郭小雅一口打断我的话语,“你不是不喜欢周锡凡吗?既然不喜欢,就把他让给我。”

    我审视着郭小雅那张熟悉的面容,具体来说,那不是一张的面容,却有着一种超乎平常的笃信,这种笃信更赋予了她某种盛世的光芒。

    我轻轻一笑,“他从阑属于我,又怎么让给你呢?”

    郭小雅的目光掠过一阵惊喜,“这么说,你不打算跟我抢周锡凡了?”

    我笑着往回走,“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又怎么会跟你抢呢?”

    身后隐约又传来她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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