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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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幻烟盯着赵舞扬的身影,许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娇儿,你若不是帝王便好了。”信马江湖,掀野鹤,天高海阔任意遨游,多畅快自由的生活。她转过身,轻抚拓跋娇的容颜,“最近的确有些过了,也累了你了。”

    拓跋娇睁开眼,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也知道啊。”她轻笑一声,声音中有些兴灾乐,“被骂过很多回了吧?”想四刚才的样子,直接把裴幻烟当成国殃民的妖姬了。难得见到四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拓跋娇笑得很贼,她的手臂缠上裴幻烟光滑的脖子,嘴角含笑,眸光妩媚,头朝裴幻烟胸前的柔软蹭去。

    “赵舞扬最近都快急疯了,难得见她如此愤怒。”裴幻烟轻声说,不动声地把她抱住制止她惹火的行为,抱起来放入温泉池中。“先泡泡,我一会儿替你推宫活血舒舒筋骨,你也该起来走走动动了,不能老赖在上。”她替拓跋娇洗着身子,眼睛然敢往这光滑的肌肤看去。

    “有事吗?”拓跋娇问。她喜欢和烟儿在寝宫里赖着不出去。“可我更想窝烟儿怀里!”她可怜兮兮地说,瞅向裴幻烟的眼睛那是一闪一闪的。

    裴幻烟更不敢看拓跋娇的眼睛,她知道这小混蛋在耍什么把戏。若不是这小混蛋太撩人,她又何至于屡屡破功成那万人所指的国妖孽。“有,明日你要启程出京登基了,登基大典在十日后。京城方面都已经安排布置妥当。”

    “温柔乡比龙椅舒服多了。”拓跋娇喟然长叹。

    “可你要保不住这龙椅,也睡不安稳温柔乡。”裴幻烟的手指力度适中的落在拓跋娇的骨骼上,替她拿捏按摩。指腹的柔感令裴幻烟不得不喟叹一声,何谓如脂如玉,这就是!想起身下那人儿娇妩的模样,裴幻烟又有点激动了,然得不尽力克制。

    拓跋娇舒服地眯了眼,这几天真的天天舒服透了。难怪娘亲说那啥人最幸福的事情是共赴巫山□时。她很感激她的娘亲,送了这么一个宝贝给她。她转过身,趴在池边上,抬起头望向裴幻烟,“你怎没下来陪我洗?”很无辜很纯白的神情,看起来特无害。

    可裴幻烟知道拓跋娇这意思是什么?前几回都如此,让她下水说方便洗澡,结果她刚下去,那人儿就缠了上来贴在她的身上摩挲,然后她就头脑发晕的干了些糊涂事。待清醒过来,这小人儿已经在她的臂弯里睡熟了。可怜的她呢?强撑着腰酸手指痛把人抱到上去,穿好衣服,坐在宫灯下忙着该是这小混蛋做的事情。最后完事了,所有人来看到睡得跟猪一样的拓跋娇,指着她骂国妖孽!她何其无辜!

    可一想到这骂名是烟儿让她背上的,她也甘之如饴的受了。谁让这个人是娇儿呢?唉!

    第二天,大清早,赵舞扬就领着宫娥还来闯宫要押人上殿,被裴幻烟挡在外面。“就好,四郡主不必如此着急。”裴幻烟坐在外厅的椅子上温吞地说。门口守着的几十名天冥地的高手,真让赵舞扬无法进去一步。

    赵舞扬气冲冲地瞪着裴幻烟,咬牙叫道,“今天那小混蛋要不出现在文武百面前,裴幻烟,我非活剥了你下油锅。”她裴幻烟权势撑天,别人怕她,她赵舞扬不怕。比权势、比财力,她样样不输裴幻烟。

    “四,大清早的别这么动怒,消消气。”拓跋娇的声音从后殿响起。她穿着一身淡紫的王服从后间走了出来。玉冠金抹额,华服玉袍锻带,俊朗又显倜傥潇洒,当真把世间男儿都比了下去。眉于飞扬,神情优闲淡雅,容光焕发,令天下朱颜尽失。

    裴幻烟望向拓跋娇,神情间尽是惊痴迷,这人儿,穿上王服竟是这般丰神俊朗、光彩照人。不,该是愈加的逼人。她上前,替拓跋娇理了理衣裳,“该起启程了。”

    拓跋娇一笑,勾住裴幻烟的下巴,轻声调笑,“爱,将来封你为后如何?”

    裴幻烟的俏脸一红,轻叱,“胡闹!”推着拓跋娇把她往早候在外面的銮驾上推去。

    赵舞扬受不了这两人,她快抓狂了,很有捏死裴幻烟的冲动。这个国殃民的妖孽,看把娇儿都迷成什么样了!天下坐了个帝倒还罢了,这帝还要封个后,这天下人非疯了不可!拓跋娇要封裴幻烟为后,她赵舞扬定然第一个提剑斩了这国妖姬。(不过她也不想想,就赵舞扬那几招拳绣腿能打过裴幻烟?)

    拓跋娇坐在銮驾上,含笑回头瞅着赵舞扬,“四,你别恼了,该办的事情烟儿一件没落下。”连不该烟儿办的、该她拓跋娇办的事情,烟儿也一起办了。这个老婆真好,上下都好。拓跋娇笑眯了眼,得意得不行。

    赵舞扬瞪了拓跋娇一眼,看她那德!她喊了声“起驾”一行人拥着拓跋娇朝正殿奔去。赵舞扬很郁闷,段子奕啊段子奕,你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小人,把娇儿拱手让给了裴幻烟呢?

    在文武百的跪地叩拜中,拓跋娇一步步走向顶端的龙椅。

    “臣等见过明王殿下!”如雷的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数万人的膜拜让拓跋娇头一次有了君临天下的感觉。

    她站在高台上,俯瞰众生,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的人儿,渺小得如同蚂蚁。这便是帝王,凌驾于众生之上,将天下都踩在脚下,八万里山河,唯我独尊。

    数万万人的膜拜,深深地憾动了她的心魄,这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尊荣。这便是她——拓跋娇,站在世界最高处,受到全天下人的膜拜!一瞬间,她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把她推到这位置上,一瞬间,她明白了天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拼了命赌尽一切也要坐这龙椅。

    拓跋娇看向曲膝跪于脚下的裴幻烟,再看看这数万臣工兵将,她轻轻勾了勾嘴角,眼眸里都是得意,江山与人尽得的滋味真好!她缓缓坐在纯金打铸的镶满宝石的龙椅上,抚着厅头椅座,她抬起头,扫向远方,沉稳平和而又含无限威仪的声音响起,“平身!”声音轻缓轻声,却是由内力传出,震得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都发疼。

    “谢明王殿下!”众臣工高呼,个个缓缓起身,仍是低头,不敢仰视宝座之上的人。

    赵舞扬手上捧着一卷玉书,高举过头顶,奉到拓跋娇的面前,“请明王念诏书!”

    拓跋娇接过诏书,看向赵舞扬,赵舞扬也招起头扫了她一眼,便又飞快地低下了头。拓跋娇展开诏书,飞快地找了遍,暗骂一声,“啥东西嘛,全是一些什么感天地洪恩承大地厚爱的废话!”也就是一些走走行式的东西,照着念完,祭完天地,宣布起驾。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踩在华贵的地毯上,一步步踏上那銮驾。

    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下,在文臣百的拥护中,拓跋娇驶出了皇宫,驶过凤鸣城大街。

    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密密麻麻地挤跪在那里一声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还没有登基呢!人群中,她眼尖地看到一堆熟识的人,段七、段十二和段十九!他们也在!拓跋娇扭过头朝他们看去,他们飞快地藏身于人群中。拓跋娇在人群中搜寻他们的踪迹,但再也找不到了。可她忘不掉姓段的那小丫头看向那时的那种眼神,带着浓浓的仇恨,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

    他们为何恨她?拓跋娇喃喃轻问,她想不明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发现拓跋娇的目光所在,百姓激动了,欢呼着跳了起来,且朝拓跋娇的銮驾挤去。

    “皇上——”

    “皇上——”

    沸腾了,整条大街上的百姓都腾沸了。

    拓跋娇吓了一跳,她干啥事了,这些百姓这么激动?她瞅向裴幻烟,密语传音,“裴,我干啥事了?百姓们好像疯了!这么爱戴我?”

    “你为了显示自己有钱,前两天迷迷糊糊中让我下诏全国免税三年,凤鸣城减税五年,我照旨颁诏。”裴幻烟密语传音回她。

    “我——”拓跋娇打了个哆嗦,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她扳着手指头数,这么大一个国家,一年得有多少税收啊,还三年!打了个哆嗦,好心疼她的白的银子啊。她心虚地瞅了旁边的赵舞扬一眼,难怪这几天她的火气这么大了。前阵子把皇宫拆了几座就够让她生气了,这还一下子把这么多的银子白送了人,她没被剥皮都是万幸的了。

    “护驾,保护明王!”突然,人群中有人飞了过来,数十个身着破布烂衣的人举着刀剑从旁上冲了出来,直朝銮驾冲来。两旁的酒楼商店中也射出密密麻麻的弓箭。

    “护驾!”裴幻烟娇喝一声,首先飞上了銮驾顶端,但见她袖中射出一道白练,白练翻飞罩起一张天罗地网,将射来的箭一一击落。她的身影在銮驾顶上翩然飞舞,姿势得犹如飞天仙的惊世绝舞。

    被刺客惊扰的百姓们先是飞快奔逃,但很快就鼻驾上那飞舞的身姿惊住了。震憾,除了震憾还是震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的人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的舞姿,但见她在銮驾上飞奔遨游,那白练似的长绸蜿蜒翻转,刺客、弓箭、长枪遇到那轻缦的白练就如冰雪遇到岩融,一一被融。

    她是天上的神吧,是天神派来保护他们的君王的吧?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句,“神!”

    不知道是谁首先跪下了,一片接一片的人又跟着跪下了,密密麻麻地跪了满地的人,叩头膜拜。

    在裴幻烟的绸缎飘飞间,冲上来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的撂倒,大批的侍卫涌上去,刀兵交戈,冲上来的人眨间眼就被灭光了。拓跋娇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普通侍卫,她的身边全是天冥地和云海琼天的亲卫队。

    原以为百姓会惊慌即而造成混乱,可抬起头,诺大的街头,十数万人,竟听不到一点声响。

    寂静的街头,黑压压的人头,一种万众归依的气氛笼罩在上空。

    “禀明王,所有刺客都被清除干净。”裴幻烟落回地面,单膝跪在拓跋娇的脚下。在寝宫中,那人儿是承欢在她的身下,可在这万民面前,那人儿就是天,就是尊,她裴幻烟再高傲也必须承服在她的脚下,心甘情愿地臣服。不为誓言,只为那人是她心里的人儿,原本就该属于高高在上的人儿。

    拓跋娇从銮驾上走了下去的,把裴幻烟扶了起来,低声道,“别跪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我该共享这天下。”她执着裴幻烟的手走上銮驾,朗声说道,“裴幻烟受天之诰命,护我明王,今本王受命于天,封裴幻烟为护国圣,且授明王正位!”既然老百姓都叫烟儿为“神”,那她何不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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