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一年繁花开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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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不想动,一直就坐在电话机旁,眼前闪现的都是过去的情景,好想好想大哭一场。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哭泣,好吗?”

  嘉磊的话语在我脑海里回荡。我曾经答应过他,这些年我也做得很好,平淡的面对周围的巨变,微笑的面对我的人生,我觉得我做得很好,好得他们都无法想像,但这种戴着面具的生活却让我觉得有点累,也许当初嘉磊跟我有相同的感受。他总是用微笑来伪装自己,其实他才是我们三人中最脆弱的一个,而我觉得我在步他的后尘。

  电话铃声再次想起,从来电显示中看见是酒吧的号码,我什么都没有想就接起来。

  “什么事,媛媛?”

  “哟,大,您的前男友在酒吧里等你等了快一个钟头,您这只乌龟打算躲到什么时候,不论事情总是要解决的,逃避可不是问题,听说你们是约好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你不是一向最重视约定吗?”

  “好了,好了,我马上过去,不用在念叨了,我只是突然有一点别的事情,马上,告诉十五分钟后到。”

  说完我直接披上外套打的过去。

  一路上我满脑都是关于过去的事情,其实我真的把今天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的生活虽然乱七八糟,但对于这种事情却总是有条不紊的。

  我是一个重视约定的人?不用说我也知道,为了答应嘉磊的话我基本上改变了自己外在的一切,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酒吧里依旧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我再次把惯有的微笑挂在脸上朝一个个老顾客平平点头,然后走向世捷。我突然收起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他面前我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心情。

  “心情不好?”

  我没说什么,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倒入嘴,当火辣的感觉从喉咙流向心肺再冲击我的大脑。

  “别喝了,你不是讨厌那种酒精从喉咙里冒出的味道吗?”

  他从我手里面夺过酒瓶,我低垂的头。很想用酒精麻醉自己,不用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这一点点的酒精对我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虽然不爱喝酒,但从小在五粮液和茅台熏陶下长大的我酒量出奇的好,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

  “怎么了,有心事?”

  我抬头望了他一样,眼泪突然像决堤了一样。我立刻用袖口抹干眼泪,再度低下头,淡淡的说一句没事。

  “哎,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品味这些苦处,难道你就不能够让别人跟你分担一点?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有把别人当朋友看待?”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我突然变得十分的激动,然后又开始呜咽着声音。我有朋友,坦诚相待的朋友,像萌、嘉磊还有小川,然而在嘉磊走后认识我的人都只是看见我的表面,我开始隐藏自己,只有每年回家面对小川的时候会摘下面具,当作是这一年心灵的解放。虽然我讨厌小雪鄙视的眼神,讨厌可可的懦弱,讨厌阿娟无处不在的狂笑,但我总是将这些隐藏得很好很好,用微笑面对她们。

  “想哭就哭出来,没有人会责怪你,也没有人会嘲笑你,人生总是悲喜交织,都是有哭有笑,没有微笑的人生是暗淡的,同样,没有泪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惊讶于他的话语,想不到那个成天嘻嘻哈哈的人也能够讲出这么一翻大道理。而我像是被他说服了一样,靠在他肩上哭泣,将这十年来的泪水一并流干。

  “陪我出去透透气,好吗?这里好闷。”

  他答应了我,而我也作出了一个决定,将过去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一并告诉他。舅舅走了,而我们三个人的过去也应该结束,也许我应该像小川说的一样过自己的生活,让过去的过去,不要被过去束缚。

  我们静静的沿着宁静的河边走,他没有问我一句话,只是温柔的在我身边陪着我,突然我觉得可可她们说的话是正确的,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而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第一个男朋友。”

  透过月光,我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一抹失落。

  “其实你们一点都不像,除了微笑,而到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你们连微笑都不一样,你的微笑是一种发至内心的笑,而他的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一种笑,就像你是太阳而他是月亮。”

  “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因为你发现我并不像他。”

  我知道我伤害了世捷,从我认清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事实对他比分手的伤害更大一些,曾经有人说他是上帝的天使而我是王母娘娘家的仙。我知道他真的像天使那么善良,而我曾经也是那样,不过早已经是堕落天使。

  “你想听听我跟他的故事吗?”我没有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开始说,我害怕从他口中听到拒绝。“我跟嘉磊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在一个六一儿童节的下午,从他第一次对我微笑,抱着我,帮我呼呼的时候我就开始赖上他,这一赖就是十二年。我跟他一直都是朋友,直到那一天,萌走了,也带走了嘉磊的阳光。知道吗,人是不能够在没有阳光的地方生活太久的,我开始害怕他也离开我,所以我跟他交往,希望变成他的太阳。世界上的太阳只有一个,人心底真正的太阳也是唯一的,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我,直到好久好久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并不像我自己认为的那样爱他,只是一种害怕心底在作怪。”

  “那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

  “因为我不想让你做他在我心目中的替代品,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他久久没有说话,我也跟着沉默,一种让人讨厌的沉默。

  “你知道为什么每年的四月七日和九月十七我都是一个人吗?因为我在怀念他们,过去都成为无改变的事实,后来的都无法加入。”

  “你是告诉我我从来不可能加入你的生活?”

  “不是。你不是说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人吗,其实是一段无法回首的往事,就算你再想也无法把它抹去的往事。再说我跟嘉磊也只是朋友,感情更好一些的朋友。”

  “那我呢?”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可可说你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的心情吗,我以为上帝给了我再一次的希望,而现在我只想问我还有机会吗?”

  我突然犹豫了,小川和月都说只要快乐就是幸福,跟世捷在一起的日子是这十年来我最快乐的日子,而这是否是一种幸福?

  “你会等我吗?虽然我觉得我有点过分,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不,我等。”

  “我会在我三十岁生日之前告诉你的,刚好还有一年。”

  这是我唯一可以给的承诺。

  “你这人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浪漫的细胞,你就不能够说:‘如果一年后没有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我就嫁给你。’之类的话?这样听起来多好,至少我会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我看着他俏皮的表情,笑了,真正的笑。“如果我哪天想通了决定要结婚,我一定把你排在候补名单的第一位。”

  “那就说好了,我才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

  “我知道。”

  第二天,我送他上飞机,从观望台看着飞机离开地面飞上蓝天,才发现其实生活是那么简单,只要不在独自品尝痛苦。而我在这里的生活依旧平淡,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他才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只要有人能够真心的分享日子都是快乐的,再多的困难都会过去。我想,如果没有那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我也许会真正的他,又也许我根本不会注意他,太多的也许这大概就是一种缘分,一种上天在明明之中注定的千百个可能事件当中的一个,虽然它的概率是很低的,但它确实发生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