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话 撒旦的部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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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子被阿丸死缠烂打的拖往知子的别墅,而就在同一时刻内,进山的环山公路拐弯出,平稳的使劲一辆黑色轿车,扬起一路落叶。

    轿车的宽大的后座上,靠左边的是正在闭眼假寐的九鬼勘太郎,没有人知道九鬼为什么只要一上车,或是飞机,不管是什么,总之都会闭上他狭长的双眸,不知道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趁着机会打盹呢,还是脑子里正计划着惊天大阴谋?总之这个深奥的问题别说阿丸,连思索了块十几年的法兰克一群人也深深为之困惑。

    唉!九鬼这个家伙永远都是这么无趣的,在世界灭亡之前你别想指望他有所改变,所有呆在他身边的人都得有像阿丸这样拥有卡通的个性,能够在九鬼沉默的低气压中娱乐自己,能够在撒旦的黑色恐怖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有个人就深谙此道,从来就能无视九鬼这张寒冰脸仍然笑口常开,这个家伙不用说就是顶着张桃花脸的大众情人,法兰克是也!

    说来奇怪,这位贵族伯爵除了在智子面前讨不到好,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笑颜不断,每回和老板同车也能把尴尬的气氛化解掉,想方设法的逗冢司开口逗冢司发怒是他最乐此不疲的。想来,能在九鬼面前这样从容的谈笑风生的人也肯定拥有无法想象的修为。

    “冢司,你看你看,我新换了一块表!”扬着灿烂的笑脸的法兰克坐在冢司对面,他不敢和斜对面的九鬼老板搭话,自然就不会放过坐在一旁的冢司,他的嘴巴不能就这么让它闲着。

    冢司根本不想在老伴休息的时候理他,但因为老伴每次也都纵容他,就习惯性的回了一句:“你那个不叫表。”他还记得法兰克每回都晃着他的手腕说自己戴的那个不叫表叫钻石的时候无耻嘴脸。唉,一块表被钻石的装饰挡住了身为表的功能,他都替它感到悲哀。

    “错,错,错,我换了快真正的表,一块具有十几种功能的潜水表。可没有半颗钻石哦!”法兰克颇有些自夸的样子。

    “你要去潜水?”老伴交待的工作都没有完成,他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玩潜水?

    “谁说戴潜水表就要去潜水!我只是觉得它的设计还满合我的胃口,也勉强能衬托我的高贵的身份而已。”还不是智子看见他手上的钻石,轻蔑的哼了一声给他听,不然他哪舍得他以前的那块。

    “糜烂的贵族。”本以为他改变天性的冢司见他还是原先那副死样子,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语。

    法兰克瞪大眼,差点没顾这是在车里跳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一句,智子也说过。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哪里糜烂了?我改了很多了好不好。”他最不能忍受智子用那种看路易十六的眼光看他。

    “你到处都糜烂!”冢司也毫不留情。“没事到处拍卖些没有的东西回来到处乱送,不是设计什么花厅就是重建什么别墅,整座山都被你弄来弄去的,典型的贵族无聊作风。”

    “喂喂喂,怎么能说是无聊,这时一种很优雅的生活情趣,还有你说的那些没用的东西呢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我好不容易拍卖到为大家装饰一下房子,主要是为了提高一下大家的品味,你没发觉我送给你的东西特别的多吗,那是因为整座山上就你的品味最低,哈哈哈……”

    冢司隐忍着翻了个白眼。心想不管法兰克有没有经历那些艰难的日子,骨子里还是一个典型的欧洲贵族死也不会变。也难怪俗话说三代也培养不出一个贵族。法兰克果然他们考斯特尔家真正的伯爵继承者。

    法兰克见冢司无话可说,不仅得意:“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决定一切,把自己生活的环境建得美轮美奂是非常必要的,冢司,你什么时候能体会到我的这种心情呢?”

    看不惯他得意的嘴脸,冢司反击道:“我不想体会,但智子肯定也体会不了你的心情。”

    “你……”法兰克气极,有必要戳他痛楚吗?每个人都知道得不到智子的感情永远是他最深的痛。“智子只是暂时还不能明白我的优点而已,……我不急,这种事情我最有经验,感情是建立在相处当中,你看老板他都懂这个道理,先把夫人拐到手在说…晤!”一发现自己说错话,法兰克立即就给自己的嘴巴打个补丁。

    冢司在一旁也替他心惊胆战,虽然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实,但法兰克你也别当着老板的面说出来呀!

    九鬼果然睁开了眼,慢条斯理的看向法兰克。搞得大家都冷汗潺潺,老板还是闭上眼睛的好。

    “你说什么?”

    “我……我我……”我半天我不出来,法兰克现在只想哭。他也不是故意的呀,一碰上智子的事他自然而然就着急了嘛,那一着急就容易说错话嘛。这也是难免的呀!天啊!他唤醒了头沉睡的猛狮!

    “我…我只是佩服老板的高明而已……”法兰克硬着头皮开始胡诌:“您和夫人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这是多么强有力的一个保障啊!夫人一定会在每天的相处中习惯您进而喜欢上老板您的,进而再疯狂的爱上您,进而再也离不开您……嘿嘿……”拼了命的讨好法兰克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这怎么可能?什么日久生情他根本就不相信,不然他这个纵横花丛这么多年的绅士情人和他的智子相处了这么年怎么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你在心口不一。”声音开始下雪了。

    法兰克暗叫一声该遭,他怎么忘了老板最擅长看穿别人的心思。

    “其实……其实…我是觉得老板您和夫人之间确实有些地方不妥,……”管他的,硬着头皮上了。

    九鬼皱眉,耐心地等他的下文。他和阿丸有什么不妥?

    “……老板你这样一味的等待夫人,在背后默默无闻的付出,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没有女人会吃那一套的。你应该采取积极主动。”

    “你别乱说话,不要把你那些艳史用在老板和夫人身上。”冢司赶紧阻止。虽然他承认法兰克的花名确实广播五大洲,但追了智子这么多年都毫无成果这一点又值得他怀疑。这个家伙居然敢这样乱教。他冢司第一个就把他灭了。

    “冢司,你有半个情人吗?没有吧!那你就没资格打扰我传授老板绝技。”法兰克反驳。“没错,我承认智子是我情史上的败笔。但你能因为这点小小的瑕疵就否认我天生就是情圣这个事实吗?”他的后宫生活可是多姿多彩的。

    回过头,见老板还蛮感兴趣的看着他,不由得开始卖弄:“老板,你自己也检讨一下,从结婚到现在有没有送过小丸子夫人半个礼物?”

    九鬼沉下脸。没有!

    “那就对啦!夫人平时再怎么闹腾,再怎么不端庄,她也是个女孩子嘛!”别瞪眼,他说的是事实。“天下所有女人都有些共同的喜好,你现在是求爱耶!当然要表现出诚意。那诚意怎么表现?当然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送上一份能够代表自己的心意的小礼物。昂贵是首要前提,最重要是送到她的心坎上。再者要品位独特。这是我积累多年的经验。”他那些女伴都是这样搞定的。不管多久不去看他们,只要送上几条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个个都乐得蹭到你身上撒娇。当然他是个标准的绅士,对待每个女伴都是平等的,大家歌曲所嘛。

    冢司一脸不谑地插话:“那你都送智子什么东西?”

    “花!”打了响指,法兰克得意洋洋的宣布。

    “俗!”冢司也只有一个字评语。像他这么落伍的人都知道送花已经过时了。

    “NO!NO!NO!我们贵族从不盲目跟风。每个绅士都应该送给心目中的淑女一朵美丽的玫瑰。”法兰克不自觉流露温柔:“玫瑰代表爱情……智子她很喜欢玫瑰。更重要的是,这些玫瑰是我亲手栽种的,每一朵都包含了我对她的满腔爱意。她一定会感动的。”

    “原来你上个月从英国空运过来的那些带刺的树苗就是玫瑰?”他冢司前半辈子在炮火里奔波,不懂那些风雅之事。

    法兰克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拜托!那些‘带刺的树苗’呢是我非常稀有的爱尔兰长梗玫瑰。只有我爱尔兰的城堡里才有,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养活的。这种玫瑰呢代表甜美的爱情,是爱的象征啊!”法兰克开心得抑制不住的偷:笑最近大概都会开花,到时候为智子营造一个从满玫瑰的浪漫夜晚,到时候,嘿嘿……

    “切!贵族!”冢司嗤笑一声,不打算理他了。庆幸自己不是那群可笑贵族中的一员。

    九鬼眼眸拉底,貌有所思……

    爱情的象征?是吗?“夫人呢?”

    “夫人去看望知子小姐了。”一个乔治敦的资深仆人恭敬的回答完,顺着老板的手势离去了。

    九鬼来到自己房间,习惯性的先换下西服。突然他停住动作,看向空荡荡的墙,如今已经重新被刷成了雪白,但仔细看仍然看得出少许痕迹。阿丸以为他不喜欢那壁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墙所以把它恢复了,其实他无所谓喜不喜欢,但是其实他却为那些东西被擦掉而隐隐有点在意,毕竟那是阿丸亲手画给他的。

    没再多想,九鬼拉开衣柜。

    “小勘!”

    随着一个脆生生的娇喝,阿丸从衣柜里蹦了出来。九鬼微愣,但更多的是惊喜。

    “终于把你吓到了,哈哈哈……太爽了!”

    “你不是去看知子了?”九鬼宠腻揉揉她的头,先把她从衣柜里抱出来。

    阿丸亲昵地搂着九鬼的脖子,笑得开怀:“我和乔治敦联手骗你的,哈哈,被骗了吧!我去看了知子姐姐就回来了啦!就知道你会被吓倒,我成功了!”

    没想到,家里的仆人居然连他的都敢骗,果然被阿丸带坏了,但他也高兴阿丸这么快就习惯这里了。

    “你高兴就好。”

    “哈!你怎么这么无趣,你应该表现得很扼腕,想要报复回来才对呀!”

    九鬼皱眉:“我真的很无趣?”

    “还好啦!有我在,保证你每天都不无趣。”她回整得他哇哇大叫的。“……啊对了!……你等一下……”阿丸从九鬼怀抱挣脱跳到地上,匆匆忙忙的跑回衣柜。

    “你还放了什么东西在我的衣柜里?”

    “当当当!”阿丸兴奋地转过身。“漂亮吧!我给知子姐姐摘了一大把,特意留了一支。”阿丸献宝似的把一只新鲜饱满的玫瑰塞给九鬼,“给你的。”

    比刚才更加惊喜了,不,应该是突来得感动溢满全身,这就是法兰克说的……

    “送给我?”

    “废话!我特意留给你的。漂亮吧?”

    “嗯。”

    “嘻嘻……知子姐姐也很感动的说。”阿丸揉揉肚子:“我饿了,小勘你快点下来,我等你吃饭。”边说边跳出去,玩了一天,该去祭祭五脏庙了。

    九鬼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盯着手里的那朵鲜艳的红,终于,嘴角扬起了一个真正的弧度。

    “吃饭了,吃饭了……”阿丸笑嘻嘻的拉着九鬼入座,那副猴急样好像十几年没吃过饭。

    九鬼嘴角勾着几不可闻的笑容,满足的享受着她温馨的笑脸。一餐饭也能让她这么高兴?

    正当阿丸叉起一块甜点往嘴里送时,一声无比悲壮长嗥传来:“啊上帝!谁动了我的玫瑰……”

    阿丸纳闷的耸耸肩,“这是法兰克的声音吗?半山腰离这儿这么远他的声音也能传过来。真是中气十足啊!不知道什么这么高兴?嘿嘿嘿……”

    “别管他,吃吧。”

    “嘿嘿……”阿丸傻笑,继续进攻小勘不断塞过来的食物。

    生活真是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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