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很稳也很快,这一路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只是听着这呼呼的风声,看着周围景致飞快的被扯向身后。快到傍晚,我们到了一个小镇子,在一个客栈前下了马。伙计领着我们进了一个不算大的房间,这屋子里没什么装饰但是很干净。
在窗边坐下,两只脚搭在一起,脚踝碰到齐天四那条链子,我发出一声声冷笑!
这些年,不敢把自己的身世告诉齐云齐天这哥儿俩,还扮男装?!不清楚他们的来路,担心会与宫雷不利,把我们的关系隐藏的更深些,处处小心翼翼,还白白浪费时间研究了那么驹药?!下山时还给他们留了一封介绍自己身世的信?!想起刚到二龙山,告诉齐天我叫‘许可’时他那副玩味的臭表情,就恨的牙根疼!这哥俩还有那个‘面瘫’林中,肯定老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居然玩了这么多年‘猫抓老鼠’!你们这群死人都给我等着!
在这里咬牙切齿,那几个男人我是够不着,只能用超强级别X光,扫描眼前这个苦命的宫年,无数次的给他的小心小肝小肺拍着X光片,他因为短时间内接受过量辐射,也几近瘫痪。
用过晚饭宫年就回他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这六七年没晚上休息的习惯,又一肚子闷气,憋的我又开始在屋子里走溜儿。忽然听见房顶上一个极细微声音,这些年练功,功夫达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这耳朵眼睛却是练的出奇的好。
有门不走偏要上房?!肯定有问题。把包袱背在身上(看出来了吧,我是包袱不离身哟),轻轻推开房门,往屋顶一看,果然有个人影蹲在上面。咱现在是艺高人胆大,提起一口气飘落在屋顶,也跟半两棉团般轻飘飘地,没什么动静。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蹲着干嘛?你那屋子可是还着钱呢啊!要不把房子退了先?”原来是宫年,估计他是怕晚上来人袭,就爬在房顶打算在这里守着。还有人在乎我,心里热呼呼的,但这嘴上可半点情面也没留。
他没说话,我仰面躺在房顶上,头枕着包袱,晃着二郎腿儿,小风一吹挺凉快,而且我体温低,即便是周围有一大团蚊子,也没半只会想吸我的血,这比屋里呆着舒服。钱租了俩房间结果谁也不住,都在屋顶上躺着,明天一定得认板给打个1折。阖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一双粗糙的大手糊住我的口鼻,吓了我一大跳,转望宫年做了一个声的动作,指了指下面,我爬过来往院中望去——小院里安静的很,可挤的人然少,站着十多个蒙面大汉。有两个正撅着屁股,冲着我们房里吹着迷烟。呵!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在怀里把那个翠玉瓶拿出来,取了一丸解药放到宫年嘴里,我自己也吃了一粒。又取了两颗‘三步丹’放在掌心撵成极细的药粉,这时正巧刮过一阵风,我们又爬在上风头,天助我也!把手中的粉末向院里一吹,三秒钟过后这群壮汉就都昏死过去。
老天助我也就罢了,这群蒙面人也挺‘配合’,除了那两个吹的以外,都站的很集中。哎呀,‘天时地利人和’我占了个遍!
确定再没别的埋伏,从房顶跳下来。我一个个的搜身,别….别笑话我,玩游戏习惯了,杀完怪一定得….捡东西呀!宫年对我这举动好像也有些不齿,把脸别了过去。
捡了银票数张,这帮人还真是挺穷地。另外收获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上面有一个‘易’字,回身把这个撇给宫年。
宫年把马蹄用些厚布裹好,防止弄出太大的动静。将那几个人扔到马上,来回这么两趟,院里的蒙面人就都让他拖到小镇外面的山谷里。在那把这十几个人一块都结果掉,放把火烧了,又挖个大坑把尸首全埋进去,处理的干干净净。这算不算‘安乐死’啊?呵…….浑身一阵狂颤,寒呐!
他怕吓着我,把我留在屋顶上。一切都由他处理,我只是远远的瞧见一团火。都料理清楚后,宫年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才回来找我。
头脑清晰处理事情很有条理!他一定是‘处座’,是块做杀手的好料子。哪天搭个线送他上二龙山当杀手得了,也算帮齐云找到个好伙计!
这一通胡思乱想结束后抬起头,发现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快天亮了。他一脚把房门踹开,在外面站了大概一刻钟,把屋里的散了散,才拉着我进去。
他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个瓶子,倒出些粉末就图在我脸上。一阵图图抹抹之后,我已经变成一个病怏怏的黄脸婆。他又拿出一个人皮面具,糊在自己脸上,又是一阵图抹,又变成那一副很普通的相貌。赶情这‘易容’的手艺,凡是宫家的人各个都会呦!
“咱们没付房钱!”我坐在宫年身前笑呵呵的说,看着他的眼角一顿抽抽。“不过咱们根本也没在屋里呆,这房钱自然是付不得!”见我一副市侩的德行,宫年没说话却也不再看我。
宫年的马也太‘帅’与我们易容后的身份不相配。找了个地方把他的马寄存好,又弄了两匹身材矮小,但脚力还算不错的‘川马’来,不过看着宫年那高大身躯圈在这矮马上,样子有点滑稽。我们扮做一对兄,继续上路。
直接通往容城的路上肯定不太平,所以不敢再走大路只能绕远走小路,想兜个圈再转回京都。
这一路上,我们扮过兄、扮过夫……哥儿俩,老头老太太、和尚、道士都扮过。这坐骑也从最初的骑马换成骡子、驴,最后地走。但这尾巴却怎么也甩不掉,真不明白他们是凭什么追踪我们的,难道是靠鼻子闻吗?真是佩服佩服!
虽然已经立秋,但这秋老虎依然厉害,已经接连几天没敢在客栈投宿了,估计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浑身恶臭,离招苍蝇不远了!
忽然听到一阵阵气势磅礴的水声,只见从峭壁顶端奔腾向下有道银瀑布,瀑布在山脚下冲积出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周围云雾缭绕,空气里饱含着清爽的气息。
见到这清潭,心情好到极点。快步向水边跑去,捧起冰凉的山泉泼在脸上,哗啦啦滴下来道道土黄的汤汤水水。忘了——我脸上还抹着‘宫家’自制的高级化妆品。
“你背过身去走远些,我要洗澡,不许看!”我对着宫年喊道。
宫年‘噌’的一下,跳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躺下,站在我这里只看见他一双大脚,这人做事还真是光明磊落,即躲起阑看我洗澡,又能让我知道他在哪。
快速脱下衣服,以一个极为‘优’的姿势跳进水里,‘卟嗵——哗——’这响动几里地之外估计也能听的见。
哇!站在水里,全身说不出的爽利。上搓搓下挠挠一阵捣鼓,周围的水已变得混浊。把这些污水拍散,又换了个地方,轻轻点了下双脚向上一跳,把头埋进水里,吐着一串串泡泡,将体内的空气吐出来,整个身体就贴在池底的白鹅卵石上了。用手轻轻一推,扑腾了几下就又返回水面。就这样来来回回玩了快一个时辰,才爬上岸找了件淡黄干净衣裙换上。甩了甩长发上的水珠,蹦蹦跳跳的站到宫年面前。他还真老实,在这石头后面躺了足足一个时辰。
“你也去洗洗吧,没理由我变干净了,你还是臭烘烘的。放心,我也不看。”我把脸转过去,背靠着大石头坐下。
切!我只说过不看,可没说不会明目张胆的看!听着宫年走远了,我爬到大石头上,正大光明的开始观摩人洗澡!
他此时已经将上衣褪去,露出结实匀称的倒三角身材,修长健壮的腿和圆润的翘臀都被埋在黑棉质长裤里。密的肌肤,丰满的胸肌,臂膊上二汀三汀随着动作还一颤一颤的。宫年甩掉鞋轻盈的一个起跳,像职业运动员般落入水中,水面只翻起一圈小小的水。
不厚道!连裤子也不脱。算了,不管男人还是人,脱的光溜溜,跟个‘白条鸡’似的就不好看了,就这样半衤果露着,引人遐想的才叫。
他背对着我,洗的很斯文几乎没什么动静,不像我,左三圈右三圈哗啦哗啦的洗。不过这样洗的干净?匣干净?我正在歪着脑袋帮他思考这个问题。他伸出手一扯,把头上的那条皮绳解下,一头长发就随着水流扇面般飘散开来。呀——….…漂….漂….看的我说都不会话了。
小半个时辰,他洗完了,拖着水慢慢从清潭中走上岸,长长的黑发披在背后,还滴着水珠,玄的裤子此时已经贴附在他矫健粗实的双腿上,露出令人的绝轮廓。出水芙蓉?不,他是一只刚露出水面,狂野的山中精灵。看的太出神,害我差点从大石头上栽下来。
瞧见我正在看他,又把头别向一旁,伏身拾起先前堆在岸上的衣服丢到水里。嗯?难道他就带了那一件衣服?也是,他的包袱的确不大,先前那身衣服在第一次遇着杀手那晚,就换下来扔了。
“身材不错呦,宫年。”一拍他的胳膊,打趣道。哎,我就是比较喜欢欺负老实人。以前是林中,现在换成宫年。
他低吞续摆弄那件衣服,好像并不知道怎么洗。甩掉鞋,把我那双荧白剔透的脚丫放在水里,屁股落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拉过他手里的衣服,说:“我帮你洗吧,笨死了,连件衣服都不会洗。”来这里八年了,洗衣机那是肯定没有,现在这荒郊野外的,指望别人伺候也不可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哼着小曲儿,把手里的衣服在池水里搓来抖去。说实话,没洗衣粉也没个‘雕牌’洗衣皂,衣服匣洗的干净,我真不能保证。
宫年就只穿着条裤子,赤衤果着上身光着脚,背靠着石壁坐着,庸散的支着双腿,像尊威武的阿波罗神像一般,静静的看着我在这儿扮浣纱地西施。
洗完衣服,小曲还是一个跟着一个的唱从没停过。我在水边一阵上窜下跳的疯跑,还抱着宫年的宝贝大刀蹦到水里劈鱼。他好像一点都不心疼,在一边笑盈盈眼里还带着些宠溺的看着我。
这半天过得挺舒心,暂时摆脱那些烦人的杀手,还找到这一片人间仙境。
衣服干了继续上路,一切照旧。
第15章、偶遇
傍晚时分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看来今天又要野外露营了。正想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黄沙漫天飞舞,由远至近跑过来两匹快马。这两人不知是跑的太急没看见我们,还是压根就没长眼睛,如果不是宫年及时抱着我跳开,今天就交待到这儿了。
“你们俩抢孝帽子呢?这么着急?!”我叉着小蛮腰,指着那两个人一顿狮子吼。吐着嘴里的沙子,看来刚才那澡是白洗了。
这两人已经拉住缰绳,立在路牛“对不住二位,我们跑的太急,没看清。”这人口音有点怪,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舌根发硬,像外国人说中国话似的,看打扮也不像是中土人士。
正想跟这两人好好聊聊‘交规’,当抬眼看到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已经溜达到嘴边的话就被活活闷回嗓子眼儿,再吐不出来。
这人也就十的样子,骑着一匹高大威媚栗俊马,马的配饰非常讲究。他的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下身穿一条黑散腿裤子,裤腿没在棕翻毛牛皮短靴里。上身松散的套了件深咖啡,做工粗旷的翻毛鹿皮坎肩,敞着怀,露出大片细腻的古铜肌肤、结实丰满的胸肌和八块腹肌。臂膀孔武有力,左肩上纹了个十分威风,怒吼的狼头,右面纹了一只正展翅准备扑杀猎物的雄鹰。他头顶扎着条黑棉质头巾,古铜的脸,眉细长,眉峰上挑;三角形眸像狼一样的棕瞳仁,炯炯有神。鹰钩鼻,桃红的感薄唇正扯着缕玩世不恭,邪媚的笑。
又打量着刚才说话的人——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瘦长脸,深棕皮肤,一头黑亮像团钢丝球似的蓬松卷发被修剪的很整齐,刚能盖住耳朵,两条弯曲浓黑的眉毛,瞪着对滚圆滚圆,漆黑漆黑的大眼睛,上下眼睑各长了三根又长又翘又黑的睫毛。高高的鹰钩鼻子,窄脑门高颧骨;像条报废自行车胎似的腥红大口横在脸上。有这样一个丑角做陪衬,那肌肉男看着就更加完。
我的目光留在肌肉男的脸上打转,怎么也收不回来。过了好久才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眼珠。转过头瞅着宫年,他脸早撇向一边,把目光调整至远方地白云。
“看够了?”一个低沉饱含磁的声音传来,但是咬字也有些生硬。
“呵呵,嗯。你呢?”切,以为我瞎呢,你不也看了我半天吗?!他这语气有些像齐天——超级欠扁型。耳边又响起那男子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两人停在路边也不打算走,这是干嘛?想目送我们?
“喂!你们刚才骑马不看路的?把我们吓着了,知道吗?得负点责任吧?”是你自己站在路边等着我宰的,怨不得别人!
那两个人没再说话,‘肌肉男’一边的弯眉向上挑着,表情阴坏,等着听我开条件。
“没看见太阳快落山了?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家也没有,我们俩人单势薄弱不风,走的又慢。这样吧,把你们的马借我们一匹,怎么样?”
估计他们不崩溃宫年也快崩溃了,我这不是摆明了想赖着这帅男,跟人家搭上关系嘛。我白了一眼宫年,意思告诉他,没关系!多跟我混几天脸皮就厚了,到了冬天可暖和呢!
‘肌肉男’对小‘钢丝球’点了下头,那男孩子就蹦了下来,把他那匹大黑马的马缰绳放到我手里,然后跳到帅男身后坐好。
宫年双脚轻轻点地向上一纵,就飘落在马背上。帅啊!哪天我也试剩
我坐在宫年身前,回身抱住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他双腿一夹马肚子,这大黑马冲出去就是一阵风驰电掣的狂奔。这匹马肯定是个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背着两个人脚力却还能飞一样的快,一问方知,这两匹宝贝马居然叫‘大宝’和‘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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