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外面的人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咱们忘白公子却……
“公子,公子,起身了,天早就大亮了……”一个新来丫鬟正轻声唤着还赖在床上的某只。
“唔……”床上的美人翻了个身,继续梦周公。只见他怀抱着被子,脸蹭在枕头上,修长的腿还搭在被子上,这是……这是多么引人遐想的睡相啊!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早扑上来把你吃了,怎么一点危机防范意识都没有啊……这个新来的小丫鬟显然是不了解某只的脾气,忘白的贴身丫鬟童彤去镇子里了,所以到现在也没个人敢叫他起床……
什么?你说为什么没人“敢”?
咳咳,这个……这个新来的丫鬟也不知道。
而正是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才敢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去叫我们这位忘、白、公、子!
“公子……公子……”断断续续地声音还在继续,某只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忘白房里传出来,那个小丫鬟脸色惨白头发披散地跑了出来,眼角还带着点点泪光。
“诶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骗一个刚来的小家伙去。”角落里几个丫鬟和小厮窃窃私语。
“刚来的该让她长长见识。”
“可是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怎么?心疼了?那你去啊……反正我看现在忘白公子也没醒透。”
“不……不要吧……”众人想起来刚进来那会,管事的每天最能吓唬人的一句话就是“再不老实明天你去给忘白公子叫起!”光想想就一阵寒噤……
这时正好童彤回来了,几个家伙赶紧拉住她:“童彤姐,全靠你了,公子还没起,就……就你能叫起他了……”
“还没起?”童彤无奈地翻个白眼,“今天可是他比赛的日子呀!”真打算故意输?!
说完走进了房间,一进去,忘白还在睡着,童彤一把掀开被子,拿着香炉盖拍了忘白PP一下,忘白霎那间惊醒,然后……房间里的温度至少下降十度,像刚下过雪一样,冻的人瑟瑟发抖。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翻着白眼,僵直着双手在玩蹦蹦跳……
刚好就像……鬼上身……
童彤又一香炉盖!
忘白立刻花枝招展地伸个懒腰,那姿势真是千娇百媚:“早啊,童彤~”
童彤嘴角抽搐:“公子,不早了,已经巳时了……我想红萼楼的姑娘早就开始打扮了吧……”这个公子,起床气很厉害,每次别人叫他起床,他总是由了性子胡来,真是小孩心性!
不过……刚刚的冷是真的……童彤一直也搞不明白……公子有时候能控制气温的高低……他自己没注意到而已……
“咱们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忘白问。
“亏您还记得这档子事……”童彤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忘白斜睨着问。
“我说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童彤说。不过刚刚她家公子斜睨她那一眼还真是令她小小心猛跳了一下。等等!一个时辰哎!
“公子!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正在给忘白扣领子上的扣子的童彤突然揪着口子使劲摇起来。忘白被勒的七荤八素,红了脸,硬憋出几个字说:“我知道……时间紧迫……”
“噢,您知道就好。”童彤瞬间恢复正常继续扣。
“刚好够吃顿饭。”忘白笑眯眯地说。
“公子——”房间里传出一声咆哮。
真不知道是童彤把忘白弄不正常了,还是忘白把病传染给了童彤。总之,在午时,也就是咱们的中午十一点到一点这一段时间,要在菜市口举行花魁之赛!
午时,忘白一袭白衣站在菜市口唯一的一棵大树下,带了个纱帽,悄声问童彤:“你说这是谁先出来的主意啊?咱们这是花魁大赛,又不是砍头……”
童彤面色一白,说:“公子你别瞎说!”
忘白嘿嘿笑着说:“保不齐就是把脑袋砍下来比呢。”
童彤吓得攀住他手臂说:“公子别说晦气话!要是您死了……我我……”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什么?”忘白说。
“我这个月快干到到月底了,您死了我不就没月钱了吗?人家还想新买盒胭脂呢!”童彤白他一眼。周围人到了一片。忘白感叹:我怎么身边净养出这样的手下啊!之后自己也是一愣,手下?自己不是一直只有童彤一个丫头么?哪来的其他“手下”?
正说着,主持人上台,宣布说:“在这个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日子里。在听雪阁和红萼楼两大招牌的精心筹划和大力支持下,我们再一次迎来了潘镇的花魁大赛!“
掌声起。忘白汗滴落。哪来的再一次啊?
主持人:“好,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听雪阁代表队。听雪阁代表队的特点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忘白在烈日炎炎下要晕了,这……这怎么整的跟运动会似的呢?咦?运动会?这是哪国的词语?奇怪,最近怎么老蹦出奇怪的话来?
主持人废话说了一箩筐,最后终于宣布:“本次比赛比的是——”两位身穿红衣的壮汉挥舞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走上台来。
“能让这位壮士的刀停下来的就是赢者——”此话一出,人人变色,当下议论纷纷。忘白也觉得这烈日照的他心里发寒。主持人还在解释着:“这位大哥将挥刀斩下,谁能让他停,谁就是胜者。”如此比法,甚是可怖,万一停不下来,不就是丢了脑袋?这种比法……是谁想出来的?!这是杀人!官府不管的吗?
忘白看向也到场的官老爷,然而知县却看着红萼楼众人中坐着的一个碧衣人,与他点头示意。那人过远,看不清晰。但是看向他的那一刻,忘白有种置身冰窖的透骨寒冷。
不好!他们早串通好了!这是生生要人的命啊!忘白感觉到了危机。一开始如意算盘打得还很响,想着让童彤去押他输,若是他输了,赢的钱应该足够为他俩赎身,不必进入红萼楼;若是赢了,就可以免去红萼楼,再赚两年,一样可以脱身,可是没想到,今日这个,是要命的买卖啊!
比赛开始,忘白凝重地走上了台。他的脸隐藏再纱帽里,看不见表情。童彤在他身后一直捉着他的衣角,最终还是脸色苍白的松开了手。而红萼楼那边派出的人,竟是——凤白?!
地下的冯妈妈破口大骂起来:“呸,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道是昨个谁出了那么大价钱给你赎身,且没想是红萼楼把你要过去当花魁,呸!你也配!”
凤白闻言脸色白了白,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掩饰不住的得意,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坐在那里的绿衣公子,对方给了她一个微笑。定了定神,凤白也缓缓倒在砍头台前,嘲讽地看着忘白。
“午时三刻到!”
忘白也把头伏下来。两位刽子手转了几圈后中的刀,挥舞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忘白一摘纱帽,嘴角略略一扬——
只一扬,便觉那动人的神色从眉间、从微微上挑的眼角、从水唇的弧度间水一般流了出来,直流到自己心里,把那里柔软成一塌糊涂,握刀的手果真松了下来,迟迟没有落下。
也就在此刻,那棵老石榴树猛然绽放出火红火红的花朵,开遍整个枝头,压的漫天红云,令人心醉!众人看的全都痴了。
翠衣人却在那一刻眯起了狭长的凤目,风目中光华流转:弹指花开,世间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果然有倾世之姿。”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这位刽子手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刀,果然没有落下。
当然,凤白那边的刀也没有落下。凤白愤愤地用只有忘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花偏巧开了,救了你这贱人一命!”
说话的人是红萼楼的那位翠衣公子,脸还是看不清晰。只是他一讲话,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既然这次没分出胜负,那么不如再加两场,我们三局两胜,如何?”碧衣人说。
冯妈妈看了看,说:“好!”
然而,接下来,冯妈妈却发现自己是着了他们的道了,因为,接下来的比了一场琵琶。
琵琶,冯妈妈没有让忘白出场,因为阁里弹得最好的不是他,而是月娥姑娘。
月娥姑娘一曲《春江花月夜》下来,众人皆称:“妙!”
然而,对方接下来却是一曲《十面埋伏》,细碎缠绵的琵琶此时却有铮铮傲骨万马奔腾一般,听的人如在沙场!
一曲毕,一片沉默,然后突地爆发出一片掌声!
第三场,比的是歌舞。听雪阁的姑娘们,飞袖如流云,在舞台上一片雪白。冯妈妈在台下满意的笑,她家的姑娘,绝不是那种低贱的风尘女子,这歌舞,放在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端的出台面。斜眼睨着红萼楼,哼哼,我就不信,你们能有我们这种高雅的气质么?
然而,对方的舞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因为,她们是从高高的台架子上飞下来的,犹如天仙一般。接下来的动作也是匪夷所思,却美艳绝伦。
忘白在一边,叹了口气说:“咱们这次,输了。”
“为什么?”童彤问。
“因为,看她们的身手,都是会武功的人!”忘白脸一沉,说道。不知他们有什么目的,个个身怀武功的漂亮女子,居然肯入身青楼!这家红萼楼,绝对不简单……
然而,他没有注意,就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那个翠衣公子却一直在打量他。熟悉的暖醺的梅花香,像在阳光下晒过的温暖味道,不会错,我们终于又见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