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颂读“今有顾氏之,端瑾持躬,柔嘉淑贤,端方识礼,品貌无双,著册为皇后”
顾翾谢了恩,起身抬头,迎上萧景轩的双目,不是任何她想过的神态,考究、吃惊、还掩着一丝喜气。
萧景轩望着她熠熠生辉,繁星盈光的秀眸,伸出自己的手。
顾翾一怔,有一瞬,竟只望着他的指尖发呆,---就是这双手父亲才离去的么?
左手却缓缓的交在了他的右手中,被他使劲拉上去,立在他身旁,不知什么原因忍不住与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流光早已不见踪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新婚的喜悦,有一刹,以为自己方才看错了,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充斥着一丝淡淡的怜悯和嘲讽,这是他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定下的令人怜悯的基调么?
端亲王萧景辕似不经意的朝顾翾轻轻一瞥,被顾翾别开了。
尽量保持着皇后的雍容,待坐定,百齐贺山呼万岁千岁,顾翾的双眸飘忽到丞相的位上,若爹在,会不会开心?这可是他用命换来的后位...手上一紧才回了头,腕上火辣辣地生疼,萧景轩依旧目视前方看着百退到两边。
随后萧景轩又领着顾翾去了百福殿祭拜萧氏列祖,一串繁琐礼节后,外殿早已星光点点,祭过祖,便是正式布告天下,顾翾为大奚皇后。
金华殿内,后宫有位份的嫔们早已恭候,待帝后祭祀完,携手坐定在珠帘后,
“豫国公之史向珊---丽贵、文渊阁太保太师之柳婵诗---德、青州参军之傅新瑶----云婕妤、礼部侍郎之文彩依----文容华、户部外郎之薛初柔----柔嫔、锦州知州之卢若昭----昭嫔、扬州知县之江怜雪----江贵人
司仪一个个报出嫔们的封号和名字,让她们出列,对顾翾行全套的三跪九叩之礼,便表示对顾翾后宫之主地位的认可和不可置疑的臣服。
丽贵不时朝水晶帘后望着,目光在萧景轩和顾翾之间飘移,顾翾也轻投过去目光,见她碧玉年华,身着绛紫牡丹云锦绫衣,寸锦寸金的云锦,顾翾还是头次见人如此奢华将其裁制成长衣,一张圆脸生得粉光莹玉,眉目间难掩其傲人贵气,细看双眸有些飞扬跋扈的得意之。她身侧的另一子,一袭浅碧襦裙,袖口是淡淡的月白,腰肢倩倩,眉如新月,一肌妙肤,弱骨纤形,翩若轻云出岫,柔动人的秀眸似一汪水,挽着百合发髻,再配上一对碧玉蝴蝶的耳坠,更如芙蓉出水一般清雅脱俗,似那天外飞仙一般,她---便是皇上的新宠云婕妤
萧景轩回望顾翾一眼,见她紧盯着云婕妤,便也投去目光,云婕妤头便垂得更低了。
“嫔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不情愿却都跪下行了礼,这轻柔细软的声音背后到底暗藏着怎样得心思?顾翾手心忽的冒出一层细汗,只觉萧景轩握得更紧了些。
“起来吧!”一语刚完,
一个内侍上来禀报:“宸都的百姓们和各个属国派来的特使为了庆贺陛下和娘娘大婚,特意在宣德门外大放烟,恭请陛下和娘娘移步宣德门城楼观赏,”
“哈哈…难得啊”这是顾翾第一次听见他笑,萧景轩朝顾翾伸出手,他的手掌宽厚而粗糙,指节处还有几个茧子,看得出这是一双使剑的手,顾翾念起哥哥---他也有这样的手,总是紧紧握住自己的,就连起茧的位置也如出一辙,而今却阴阳相隔,一时愤恨交加,不由的抽出了手,萧景轩停下脚步皱眉,用眼瞟了瞟顾翾,又紧握住,加快步子朝城楼上去。
“不许任!”萧景轩压低怒气道,声音混在风中似真似幻。
顾翾没有应他的话,却也不再挣扎了,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凤袍里的匕首,身子不由一颤。
上了城楼,萧景轩甩开顾翾在他掌心中的手,先前跨了一小步,微微前倾,双手扶住城墙,气度非凡得帝王之气尽显无遗,城下的百姓看见他的出现,惊天动地的山呼万岁声,排山倒海的响起,顾翾也向前跨了半步,与他并肩而立,看着空烟火,满目苍凉。
“这才是皇后!”萧景轩唇角微动,虽很低却尽收耳底。
顾翾斜睨他一眼,心中恨意翻腾,不住的喘气,萧景轩便命人将顾翾送回昭阳殿。
昭阳殿中处处红锦、烛台,映得顾翾眼睛酸痛不已,便阖上眼半倚在软榻上,殿里最显眼的便是这华丽无比的卧榻,四周用金丝纱幔层层围住,榻上放的绣龙画凤合欢锦褥和大红鸾凤苏绣枕若隐若现,而顾翾的匕首就藏在枕下。
溶月打起水晶帘进来见顾翾阖着眼,轻声道:“,木樨玫瑰露。”
顾翾摆摆手,道:“放在那,睡醒再用,”眼皮也懒得抬道。
“皇后,怎么自个便歇了”萧景轩声一响,顾翾腾的起身行礼,立在他一边的玉柱旁,全身戒备着。
萧景轩挥手让溶月退了出去,自己踱步到顾翾的右前方。
顾翾微微侧目,一袭明黄双龙海水纹华袍,上绣四爪蛟龙,金线蹙成得龙目耀眼,逼出迫人气势。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顾翾不出了身冷汗,
“侍寝吧!”
顾翾仍然立在那根玉柱旁,一动不动,从窗而过的风吹起她的裙角,身子微微一颤,萧景轩见她静止不动,便跨了一步立在她面前,两指轻轻捏住她下巴,微微抬起,半是玩味,半是探究的看着她的脸部表情,可她脸上除了温婉便是柔顺,丝毫感受不到她内心的挣扎与不愿,萧景轩嘴角不由的浮上浅笑。
萧景轩松开顾翾的下巴,朝她伸出自己的手,宽大的袖随风翻飞,衬得他的手如同隐没的一叶小舟,若有若无,想让人牢牢握住,顾翾又一次入神的盯着他的指尖发呆,忽得紧紧握在手中,轻轻扬起脸迎上他的目光,漆黑无底的眸,顾翾一点点沦陷,仿若是自己此生唯一一口自愿投奔的井。
不待顾翾念头转动,他微凉的双唇已经覆上,薄薄的、凉凉的两片薄唇,有着不真切的甘甜,他的脸庞映着烛台上的微光,透着温柔的神韵。而他背后的一面菱镜中,顾翾看见自己娇媚的容颜,病态的嫣红浮上双颊,有种人的妖冶。也看清了他冷酷决绝的背影,顾翾清醒过来,快速推开他。
萧景轩猝不及防,拥着顾翾顺势倒向卧榻,高大的身躯,带下了金黄的帷幔将两人包裹其中。
顾翾倒在他的怀里,龙袍紧紧裹住顾翾迎风而颤的身子,萧景轩在轻柔飘渺的帷幔中,像凝视珍宝一样的端视顾翾,眼角眉梢都布满了笑意。甩手扯开她身上的纱绫,似雪的肌肤上泛着人的哑光,顾翾心内残留的一丝理智也被着炙热的双眸击溃。光润滑腻的肌肤微微有些颤栗,娇躯在他宽厚的怀抱中轻轻的颤抖着,顿时。一股极其灼热地感觉烫慰着他的身体。也烫慰着他的心。顾翾娇红着双颊,嫩藕般的双臂缓缓缠绕上皇上的脖颈。那一瞬,他们忘却了时间,忘却仇恨,忘却了一切的一切,只有彼此。
汗珠大滴大滴的从她鬓角渗出,撕心的疼痛是顾翾始料未及的,无力的瘫倒在卧榻上,脸苍白的近乎透明,双眸却死死盯住皇上,指尖深陷在他手腕上,萧景轩闭目蹙眉,
“皇后!”终是忍不住轻呼出声,顾翾却低头看萧景轩腕上呈着深红的指痕,露出鬼魅一般嗜血的笑,
萧景轩皱眉瞪了一眼顾翾,反手从卧榻上抱起她。
“你做什么?放开我!”顾翾双手抵住他宽厚结实的胸膛挣扎反抗着,萧景轩一言不发,直径朝内殿深处走去,
一脚踢开一扇朱门,偌大的池映入眼帘,氤氲的雾气绕着整个暖阁,有种仙境的飘渺。萧景轩将顾翾放入水中,自己静静坐在池边微微眯起双眼紧盯池中的顾翾,手轻轻绕着她的青丝,两人之间的沉默被哗哗的流水声充斥着,温暖的水舒缓着她的疼痛,水烟袅袅,顾翾轻合上双眼,让身子向水下沉去,当水快要吞噬她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顾翾捞了起来。
顾翾依旧合着双眼,只感觉萧景轩将自己裹入带有他身上龙涎的袍中。又轻柔的放在卧榻上,盖上合欢锦,自己也翻身躺在一侧。
萧景轩微微侧身用指尖在顾翾脸上划着,有一丝丝冰凉,痒痒的,顾翾便翻身缩到卧榻最里面。
不到一会又被萧景轩捉了过去,拥在怀里。
“不要给朕,你的背影。”萧景轩含着愠怒低声道,手不经意的轻捏住她的细肩。
顾翾蹙眉不语,轻轻抿着唇。
萧景轩仔细端视眼前这张脸,见她眉眼似画,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雪,柔心弱骨,乌黑如墨的青丝一缕缕散开。越发衬得她肌肤莹玉,眉目娇妍,长大了,可唇角依旧骄傲的微翘着----为何是她呢?
直到听到萧景轩平稳的呼吸声,顾翾才睁开眼,轻柔的坐起身子,仔细端视他,只见他眉间带着一丝孤独落寞,嘴角线条始终倔强轻微上扬着,透着帝王的霸气和孤傲,隐着看不透的复杂微笑。
另一只手伸到鸾凤枕下握住寒气逼人的匕首,内心排山倒海的挣扎着,忆起父亲在自缢前,在天牢中与自己的最后一面。原来那时便为自己做好打算了,只是当时未留意父亲的话----为何要自己发誓绝不怨恨皇上,绝对忠心侍主?
父亲心中不恨他么?就算被抄家,提起他时眸中的神也只有心疼和不忍。
“皇后,怎么了?”顾翾陷入沉思,未留意萧景轩忽得睁开眼盯着自己,吓了一跳,手迅速从枕下抽了出来。
“想喝水”顾翾胡乱诌了个缘故。想从他身边躲开,免得又一番挣扎,萧景轩只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把目光投向桌上镂空的翔鸾舞凤烛台上正燃的红烛。
“红烛点上,未熄之前,不得踏地!”萧景轩对着烛台道,听不出喜怒。
话音刚落,便扭头挑起眉含着一丝深意的笑,问道:“难道皇后不想和朕百年好合么?”
顾翾不由一怔,垂了垂眼帘。
“臣不渴了。”语罢,原本坐着的身子又缓缓的躺了下去,轻柔的倚在他的一旁。
“如此便对了。”手又拥上她瘦削的肩摩挲着。
顾翾许久无语,侧目紧盯着烛台----百年好合!?凄然一笑,眼眸深处带着一抹冰冷之。
“既然进宫了,不该有的心思便收起来,皇后的手是用来统帅六宫辅佐朕的,不是用来握匕首的,朕不希望朕的两个皇后踏上同一条路。”萧景轩的声音虽轻却不容反悔质疑,又隐隐透着几分怅然若失。
顾翾没有接话,只想到堂,她刺杀过皇上么?而他的怅然若失是否在惋惜堂?他同她原本也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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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第一次写文,有很多不足,很希望喜欢偶御鸾凤的童鞋们,可以和偶交流、给偶一些建议,嘻嘻(偶的群号:35713276)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