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人的军训除了分外挑战了人的忍耐限度外,也让大家在抱怨声和相互同情中拉近了距离,产生了集体感。熬到七天的军训结束,负责训练的解放军同志走了,同学们的身体才得以解放,不约而同地显出如释重负的喜悦。蝉的幼虫在蜕变之后才得以展现出另一幅面孔,人不能蜕变,人靠靓装,尤其是人,脱去绿装的生们换上彩装后同样能焕发出全新的感觉。
要开课了,教室位居学校东南角的教学楼三楼,与校外公路相距仅五米之遥一墙之隔。
当项洛站立在六楼天台鸟瞰校园时,蔚蓝的天空让他心旷神怡,可低头望校园时却发觉它像个大型羊圈,尽收眼底的景致让他心中泛起想要逃离的莫名冲动。
大体了解了学校的内部状况后,他走出校园开始视察周围地形。学校东面有一条宽约三米的水沟,起初,项洛误以为是“护城河”,走近后才得以看清楚:沟里是黑绿的死水,风都吹不起一丝涟漪,此时正是“一道残阳铺水中”。沟边有西瓜皮塑料袋砖石瓦块,有些许杂草和小树,叶子已被摧残的没了绿意,眼前景象充分为环境污染对植物的危害做了实例说明。
项洛忍住那浓烈的恶臭,捂着鼻子沿着水沟向前走,他想知道这条臭名昭著的沟渠里的污水的来源。此时正值九月下旬,秋意已略浓了。周围的苍蝇蚊子生命力极强,依然在快乐地舞蹈歌唱,俨然置身于人间天堂。
沿途风光实无感可言,走到一片田野的玉米地时才至尽头,他看到污水是一个生产塑料的工厂排放的,一个小管子好像是一个无耻之人在恣意的随地小便,不停地流着黑水。
他寻思:这么长的一条臭水沟,市环保局不会不知道吧。这不会是为了表现米城大学在恶劣环境下依旧能茁壮成长吧。
学生们在恶劣环境下还是要上课的,令项洛庆幸的是所学专业没设数学课。
高中时期,由于他对数学严格贯彻这样的原则:“要么不学要么就学好”,在对自己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后,他发现数学不但没开发智力,反而令他怀疑自己的智商,于是他选择了前者,终于把数学抛弃了。事实证明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他的数学一直没及过格,就连高考都不例外。
他现在有种解脱了枷锁的轻松感,因为开始学新鲜的专业课了。
当代大学生不管所学何种专业都得必修英语,就连畜牧兽医系也不例外,这让人颇为不解:与动物交流难道要用外国语?还不如干脆学兽语呢!大学生连语文课都不开设了,怎么外来语言比本土语言还要重要!
英语老师是一个三十有余四十不足的人。望着她那一头枯草般打着卷的黄发,项洛联想到某种家禽的窝。淡黄上衣紫裙子配着一双棕高跟鞋,本来很漂亮的衣服被不协调的组合为一体。因为脸上粉擦得多,远看她像个塌鼻子的白种人,不教英语实在是对不住她的装扮。
项洛问同桌萧康:“你看英语老师像什么?”
萧康抬头看了老师一眼说:“像个卖化妆品的老板娘。”
“她要是卖化妆品能卖出去吗?我看她像个老孔雀!”
“为什么?”
“老孔雀开屏你说好看吗?可它却自以为。都一把年纪了,你说该穿得朴素点对吧?”
项萧二人正在议论她时,教室里响起手机铃声,英语老师板着脸说:“上课要关机,要不把手机调成振动,不要影响老师上课!”说完就又操着生硬的口语面无表情的讲起了单词。时间不长,手机铃又响起,她脸上有些发紫,刚要开口,可发觉声音来自她的包中。她快速拿起手机,说着“Sorry”奔出教室。此时,不知哪个男生说了句:“不要影响学生上课。”教室里霎时哄然大笑。
让项洛吃惊的时,除了计算机课要在微机室上外,别的科目都在固定的教室上课。几天下来,他感到大学和高中没有本质区别,除了自由支配时间多了,学校的老师如同硬件设施一样,都不尽人意。除了教心理学的蔡老师,各科老师的讲课方式毫无新意,蔡老师是位三十岁左右的,相貌身材都不出众,一张普通的脸上戴着金边眼镜,讲课时总带着平和的微笑,她介绍心理学时语调舒缓的说:人得想学会尊重自己,对自己有自信才能更好的生活!
学校老师好像对自己充满自信,衣冠楚楚,把自己包装的很好,但得体的着装也不能掩饰一个人内心的无知,就如一张干净的脸并不能表明他的身体就不脏。
“教管理学的这个姓胡的老师看着怎么就不顺眼呢?”项洛在听了胡老师一节课后,对身旁的萧康说。
萧康:“我听着他讲也不怎么样。他连课堂纪律都管不好,怎么教管理学!”
铃声响起,又上课了,胡老师说:“咱们开始点名,我认识一下大家!”说着拿起名册开始点名,他点到“盖(ge)亮”时念道“gai亮”,全班生几乎是全体帮他纠正那念(ge)!”胡老师有些尴尬,他本来紫红的脸未变,说:“这念ge呀,对不起!”盖亮脸上显得很木讷,有些不好意思的答了声“到”。
盖亮是土生土长的米城本地人,瘦高的个子,瘦削的脸,高鼻梁很突出,看上去很精神。他是走读生,除了上课时间,他通常不在学校,偶尔去项洛宿舍玩,常向项洛他们说起米城的风土人情。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们操着带有家乡特的普通话来交流,同乡之间沟通时不免让局外人不知所以然,各种南腔北调齐聚米城,项洛的家乡话不能有效沟通了,说了二十年的口语忽然失去效用,他只得改口用大众化的普通话与人交流,那种亲切感没了,如同一只公鸡把打鸣改成了母鸡般的咕咕叫,一时之间难以习惯。
管理学课过后是课外活动时间,天已到了黄昏时分。项洛带着被胡老师搞糟的矛盾心情去了网吧,路上还为此不爽,他心说:“自己在讲台上胡言乱语,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管理自己的。”按胡老师的意思,项洛管理自己的那套方法完全被推翻,这让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拎上陆地的鱼儿。
项洛坐到电脑前,先登录了QQ,高中好友全不在线。他看到桌面上有刘德华05年新电影《再说一次我爱你》,于是,他就打开观看起来。
一个俗套的故事,但由一个充满魅力的老男人来演绎就有了新意。之前,项洛不相信世界上相貌相似的故事,但他看了电影以后,虽然没有被故事感动,但是心里有了些许触动:世界上的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让项洛想不到的是学校规定晚上得去教室上自习,他有些不能接受。辅导员纪老师说:“学校要求你们上晚自修是为你们好,你们才入学,对大学还没适应,为了防止学生们晚上出事,许多学生去上网,还有人打架……”
项洛心里不服气:“开玩笑!怕小孩子会骂人说脏话,为了孩子的道德着想,那就不教他说话吗?大学生的时间应由自己主管,学校为什么要拘束人的自由!”
他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学校当局,正如小鸟难以在狂风中自由翱翔。在没摸清学校真实情况时,他每天按时到教室上课,表现的像个听话的学生。
置身教室犹如退到了抗战时期,面对热情洋溢眉飞舞的同学们,项洛选择了沉默。如果生在炮火连天的日子里,他会毫不犹豫的扛枪反侵略,无奈他有心抗战却无力反抗自己的同胞。在嘈杂的环境里,萧康也是深有同感,他的心情和项洛基本雷同,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项洛无心学习,就和无事可干的萧康闲聊起来:“你怎么不爱和别人说话呀?”
萧康:“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格比较内向吧。”
“来教室上课真没劲!什么事都干不成。”
萧康眉头紧皱,露出无奈的表情:“原来还以为大学多好呢!和我想象中的全不是一回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交学费,当时如果不是我爸爸劝我,我可能要回去复习(重读高三)了。”
“我刚来学校就开始失望,要不是我的数学忒差,我也有可能复习。”项洛淡淡的说,“我不敢再面对高考了,那是个失败的经历。”项洛露出一丝苦笑,脸上像写满了“往事不堪回首”。
两个失意的人找到了倾吐对象,像是病人在相互诉说着各自的相似病情。项洛本来对萧康的印象就不错,现在犹如偶遇了多年深交的老友,无所顾忌的吐露心声。萧康好像觅到了知音,把心中的苦闷说给了项洛。两个不太熟悉的人霎时拉近了距离。
晚自习结束后,萧康热情的邀项洛到自己宿舍玩。他的宿舍在二楼,室内显得干净而空荡,墙上帖着一副字,上书“天道酬勤,厚德载物”,毛笔字写得工整有力。项洛只觉这八个字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源自何处,他不好意思问,怕萧康笑他没学问。他指着字画问道:“你写的?不错呀!”
“我哪会写毛笔字呀,他写的!”萧康指着坐在铺上的一个人说道。
项洛向那个人看去,一张古铜的瘦长脸庞,尖下巴上的嘴巴突出,平头,耳朵较小,此时着上身,显示出几块结实的胸肌,看上去很健壮。
他听了,站起来说:“其实这字写的不太好!不过闲着没事,我看着墙上挺单调,就贴上去了。”
项洛看着四个字,以不确定的口气说:“我记得清华大学的校训好像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吧?”
对方疑惑道:“是吗?”
一时间,项洛也不确定,看着经过重组的脍炙人口的几个字,它们充满生机,看起来很搭调,嫁接到宿舍的墙壁上,显得也很和谐。
项洛回头,细细观察对方还在思考中的脸,不由生出一种印象,此人脸上写着某种厚重的历史感。项洛原来只知道他名叫“陈国际”,实没看出他懂书法。看着他的字,项洛心生佩服,连连说着“不错”,走出萧康宿舍时,项洛小声对萧康说:“我看这哥们长的像兵马俑,不愧是来自陕西的。”
萧康笑着说:“是呀,我看着也像!”
项洛回到宿舍,几个人围坐在齐书贵四周,他俨然一个当代说书人,手中拿根烟,坐在上正用通俗的语言绘声绘的讲着故事。项洛看着他,觉得他像港产警匪片里的黑帮老大在给小弟们开会。
江若明好像个不守规矩的小弟,正在专心收拾着行李包。项洛向他行李包中扫视一眼,看到里面有好多书本。他坐到江若明旁边,说:“你大老远的带这么多书呀?”
江若明抬起头来,用手推正眼镜,停下手中的工作说:“是很重,不好带。我有许多书都没拿来。”
“你这都有什么书呀?”
江若明指着一沓书稿说:“这是我写的书。”
“全是你写的?”项洛看着他略带苍白的脸,惊讶的说道,“关于什么题材的?”
“主要是历史题材的武侠小说。”
“是吗?你太厉害了,真没看出来。”
“我家里还有一些没拿来。”
“能让我看一本吗?”项洛仔细盯着他,瘦削文弱的他是有些像文雅的才子。
“当然可以!”江若明笑着递过一本,文雅的说:“你先看这本吧。”
项洛接过书,只见封面清秀工整写着“雪落秋”。
江若明说:“这本书的故事发生在秋战国时期,讲的是一个像荆轲聂政那样的侠客的故事。”
项洛微笑着说:“我说天和秋天怎么会下雪呢?我会认真拜读的。”
江若明微笑不语。
这时,刘二龙凑过来问:“你这还有什么书?让我也看一本吧。”
“还有一本《庄子》和《汉书》”
“有没有现代的,像《读者》里那样的小文章,我看不懂文言文。”
“没有。”
刘二龙露出失望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将要熄灯了,齐书贵停止了讲述,宿舍的同学们陆续洗漱完毕,准备上睡觉。刘二龙拿起枕头,一脸怒的说:“这是什么破枕头,才枕几天就破了,都露出麦萸来了!”
项洛看到刘二龙头撒落不少麦萸,问道:“在哪买的?”
“就在咱们学校的‘丰发超市’。”
舍友们纷纷骂道:“我操,我也是在那买的。”“‘丰发超市’是个黑店,我在那买了一盒假烟。”“让这个黑店存在,学校肯定他妈的!”……
刘二龙慢慢清理掉泄漏到上的麦萸,苦笑着对项洛说:“你那枕头没破吗?”
项洛拿着自己的枕头说:“十块钱买一堆稻草,操!”他是和刘二龙一块在“丰发超市”买的枕头。
江若明说:“幸亏我还没买。”他把衣服叠好,中间放了两本书当作枕头。
项洛问:“这样舒服吗?是不是太硬了?”
“感觉不错,晚上睡的很舒服。”
刘二龙躺下来说:“那你可真是高枕无忧了!”
刘二龙来自河北正定,算是项洛的老乡,他说起自己家乡时怕人家不知道,不忘加一句“三国时期的赵子龙就是我们那的!”项洛却不以为然,“不就出过一个大将军嘛!”他的家乡在伟大祖国范围内没有知名度,没出过什么历史名人,也没有名胜古迹可以炫耀,甚至在石家庄地图上可能就找不到,就像公鸡身上的一根鸡毛般微小。可他还是不忍割舍那个小村子,就像公鸡热爱自己的羽毛。
“小鸡应该脚踏实地,不要以为自己长着翅膀就能飞翔,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定的太高了,要切合实际,不要以为翅膀长硬了就能像老鹰那样在空中飞翔。”蔡老师在心理学课上讲“人的能力”时说,“人的能力有大有小,我们定目标要切合实际,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能力,人的能力受遗传和环境的影响……”
项洛正在认真听课时,辅导员纪老师进教室唤他出去。项洛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战战兢兢的走出去。纪老师四十岁左右,是位教跆拳道的体育老师,由于她一向表情严肃目光严厉,项洛私下里称她为“纪士”,这个名号在学生中不胫而走,以至于化为了她的代号。
项洛不敢和她对视,不由的低着头,盯着她的黑高跟鞋,似乎防备着她用脚踢自己。
纪士问:“齐书贵怎么没来上课,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项洛听了,心里顿时放轻松,说:“我走时他还在宿舍睡觉,他可能病了。”
纪士让他领她去找齐书贵,项洛不情愿的前往宿舍。
他开了宿舍门,齐书贵果然蜷缩在被窝中,幸福的闭着双眼。项洛把他唤醒,他揉了揉鼻子,睡眼惺忪的无辜的看了项洛一眼,刚想开口叫骂,但看到纪士就愣住了。
“你睡得倒挺舒服,为什么不上课?”纪士脸上微露愠。
齐书贵表现的很痛苦,低声说:“我头特别疼,昨天晚上没睡好觉。”
“你为什么不睡觉?”
齐书贵淡定自若的回答:“我昨天失眠了。”
“那你也不该旷课呀!知道今天领导查宿舍吗?赶紧起!”纪士命令道,然后回头对项洛说,“以后你就当宿舍长吧,分好值日组,负责管好宿舍卫生……”
项洛面对纪士不容置疑的表情,让他不得推脱,只有勉为其难。
“还有,以后早晨叫醒齐书贵同学。”纪士看了齐书贵一眼说道,“起后叠好被子,你们打扫完卫生就去上课。”说完纪士就走了。
齐书贵不情愿的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脸也没洗,坐在上拿出支烟悠闲的抽起来,还不忘递给项洛一支。项洛连忙说:“我不抽烟。”齐书贵好像听到了一个男子宣布自己是太监,他怀疑地看着项洛:“真的,不抽烟好呀!”心里却说:“不抽烟算爷们儿吗?”
项洛等齐书贵把烟抽完后,和他一起向教室走去。路上他听到有人唤他,回头看,居然是自己高中同学张盈。他不太相信的看着她,仿佛在沙漠中见到活鱼。
在高中时期项洛和她交往甚少,属于见了面打声招呼的同学关系,彼此并不熟悉。现在异地遇老乡就不同了,项洛笑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刚看见你我还不敢相信!我在旅游班,你在哪个班?”张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在火星上看到地球人,而且还是认识的人。
项洛让齐书贵先走一步。老乡见老乡,他们倒没有两眼泪汪汪。俩人像两只小鸟无意停在了同一棵枯树上,项洛亲切地和张盈闲聊起来:“你怎么也在这个破学校!看来受伤的不止我一个呀!”……
项洛感觉她选择旅游专业选对了,她的样子就像个导游。张盈高高的个子显得亭亭玉立,有种自然的大众化。她穿着蓝牛仔裤,上身穿一件白T恤,给项洛的感觉很清爽舒服,简单而有青气息。
“我班的生不行,质量太次!我看着都不像大学生,你学校的呢?”项洛和卫七打电话时说。
“我们还在军训,我好几次不去了,没观察过,她们的个子不太高—比咱们北方的矮。”
项洛声调提高:“你还在军训?我靠!你是上大学去了,还是当兵去了?”
卫七无奈的说:“军训了十几天了,还有一个礼拜,教屁都不教,光站军姿、练走路了,还教了几首早都会唱的歌。这儿太热,我都快晒成药丸了。后来我都不去。”
“那你成天都干吗呀?”
“上网。在这没熟人,我都不怎么和班里同学说话……”
“那怎么行,多给班里人交流交流……”
项洛没想到陪自己渡过了平淡高中生活的哥们竟身在水火之中,言语的安慰不能解决他的身体折磨。项洛放下电话,他只能远远的同情昭阳了。
周末没有课,项洛回到宿舍看见只有江若明在,他手里拿本书,耳朵里塞着耳机,悠闲的同时享受着音乐和文学。项洛躺在上拿起了《雪落秋》。
过了一会儿,孟子韬来找他,问去不去打台球。项洛婉言拒绝,“我现在对台球没了兴趣,小时候玩腻了,你去吧。”于是,孟子韬就独自去台球厅欢了。项洛在他走后,心想:“一桌子绿绿的球在一个大桌子上滚来滚去有什么意思!可儿时为什么对它又那么着迷呢?是不是世上的游戏因为不能再影响自己的欢乐了才显得无聊?无聊的游戏那么多还不是照样有人玩,个人爱好嘛!”
胡乱想了半天,他继续看《雪落秋》,他一路读下去倒也顺畅,不觉中已看了大半。他有几个字看不清楚,就问江若明。江若明一一解释后,问项洛:“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其实我不了解那个风起云涌的秋战国时代,你写的这个江湖符合史书记载吗?—也就是有几分是真实的?”
江若明正道:“我写的差不多有三分真实吧!我想像金庸那样在史实里虚构故事,但也没抛开历史。”
项洛微笑着说:“你怎么不注重写爱情故事呢?我觉得你该加点儿情长。要不显得有些单调。”
江若明手用力往后拨动长发,说:“你说的是。可那不是我的强项,我注重的是那种历史氛围,那个充满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时代就是江湖。”
项洛说:“你这本《雪落秋》是我除金庸古龙外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
“我这本书写的关于武功的描写其实不多,我就是借古代历史写自己的事,这样写着才自由。”
“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少,凭想象写的小说可能不深刻!”
“操千曲而后晓音,观千剑而后识器。(《文心雕龙》)我就当是练笔了。”
经过一番探讨,项洛得知江若明看过不少史书古诗词,“他写出的书有思想趣味,那他的头脑肯定也是充满智慧的”,项洛看着江若明瘦弱的身子,心里对他有了刮目相看的佩服。
项洛在宿舍待了半天,感觉有些闷,就到校园里散步。走到篮球场时,他看到同班同学方瑞山坐在球场边的石凳上,他在看几个人打篮球。他挺直腰板,脸显得很严肃,好像球赛时坐着观看的教练,平静的不动声。
项洛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指着身旁座位示意项洛坐下。项洛友好的坐下来陪他一起看。球场上几个高个子男生兴致很高的玩着篮球,不时的呼叫几声,可他们投入了热情却投不进篮球。项洛看了会儿,感觉高中那会打篮球实在是幼稚,篮球毕竟还是高人的游戏,个头的差异让项洛竟一时感觉这些人很可笑,打篮球这不是变相的优雅抢劫嘛!趁人不注意伸手就能抢,挣来抢去的反复做着不违法的动作。
项洛感觉没多大意思,问方瑞山:“你怎么不去玩呀?”
“我只喜欢看别人玩,自个儿不会打篮球。”
项洛看了他一眼,心有所悟:“噢!原来会不会和喜不喜欢是两码事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