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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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黑影一掠出,把斯田福吓得面如土色,马上从后又将刘丽的脖子死死抱紧。

  刘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双手,低声细语地安慰他道:“不用怕!只是一只黑猩猩冲过来想和我亲热一下,我已令它跑回去了,你快松开手,我快给你箍到透不过气了!”

  斯田福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紧紧箍着她的颈。他赶忙松开双手,羞惭满面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用不着说对不起,你大胆些我就感激不尽了,没用的胆小鬼!”刘丽没好气地骂道。

  斯田福从没被女子骂过,除了他母亲,因为没有女子会理睬他。现在破天荒有第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美女骂他,他心里可说是乐滋滋的非常受落。

  斯田福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继续战战兢兢地让她拖着手,慢慢步入了兽群。

  她一边拖着他走,一边与那些兽点头打招呼,间中还时不时叫着它们的名字。而所有的野兽或动物,都对她很尊敬,纷纷让开一条路,目送她拖着他经过。

  当走到一个小水池旁,她松手停了下来,弯下蛮腰,伸手入碧绿的池水,捧起了一只蓝球般大少的像牛蛙一样的怪物,然后对着它虔诚地喊道:“妈妈!”

  只见这只牛蛙般的怪物,长着一对人脚般的后腿、一对人手般的前爪、很大和圆滑的肚皮,背上长满如木棉树皮般的粗刺,头和眼睛以及嘴巴就像青蛙一样。而最大的特别,在它的耳朵,像猪耳一样又大又肥厚。

  这怎会是艳呢,这是天下的第一奇丑啊!这丑八怪又怎会是她母亲呢?如果这丑八怪真的是她母亲,那么这里必定发生了一场可怕的事情!他内心如此想,却不敢直接问刘丽,以免挫伤她和她“妈妈”的自尊心。他只用满脑疑问的茫然目光,凝望着刘丽,等她先开口解释。

  刘丽见斯田福沉默不语,还用奇异的目光盯着自己,想必定是有所怀疑,于是不释反问道:“喂,你不相信,它真是我母亲吗?”

  “嘿嘿,不是不相信,而是根本无法想像!”斯田福眼珠一转答道。

  刘丽脸上立时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楚楚可怜地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无法想像!现在又有谁想像得到,人真的会复活呢?而且复活成这个丑八怪样子!”

  斯田福一听“复活”二字,惊讶得又瞪着她失声问道:“你是说,它是你妈妈复活的化身?”

  “没错!”刘丽声音有点哽咽,“它确是我母亲复活的化身!本来,她可以复活得比我还要漂亮,可惜实验失败了,她就变成了它这个丑样啦!”

  “是你做的实验吗?”斯田福继续追问道。

  “不是!是我父亲做的实验!”

  “你父亲?”斯田福越来越觉得扑朔迷离。

  “你想听这个故事吗?”她望着他瞪得大一大的眼,相视而问道。

  “想听!你说吧!”斯田福当然想听啦,因为,一个艳丽女子竟复活成丑八怪,这可是旷世奇闻啊!

  刘丽双手抱着的牛蛙,在草地上坐下,她示意斯田福也坐下自己身边,等斯田福坐下后,就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也是第一次对外人讲,你一定要耐心听,听后还要保守秘密!”

  斯田福正想发誓保密,但没等他发誓,她就滔滔不绝讲开了:“我母亲名叫余靛荷,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生前比我还漂亮千倍,她与我父亲是大学同班同学,都是学生物化学的。

  “在大学时,他俩已相恋,毕业后,他俩又同在一间克隆动物的研究所工作。

  “不久,他俩就结了婚,并生下了我。但在我11岁那年,母亲突然患了绝症,经医生确诊是卵巢癌,晚期的。由于父亲非常爱母亲,于是他俩私下商量,决定在母亲死后克隆她。

  “父亲先抽取母亲的一些正常活体细胞,冷藏储存起来。

  “当一年后母亲去世,父亲就开始用这些活体细胞,在研究所偷偷做克隆实验。

  “父亲在动物的克隆技术非常精湛,已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但克隆人却是头一回,不过,他在这方面非常有信心。

  “他日以继夜地在研究所不停工作,白天做克隆各种史前动物的研究工作,晚上就偷偷做克隆母亲的工作。当时,研究所的同事都不知他在秘密克隆人,误认为他工作努力、加班加点和任劳任怨,并不是想通过工作来忘却亡妻之痛,而是自私自利企求出人头地。

  “由于他的同事不知他是为克隆母亲才加班加点,结果就蕴藏着巨大的危机!”

  “巨……大危机?”斯田福有少许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插了一句。

  刘丽转头望了一眼他,一本正经的续道:“是的!因为,当时全球各国的克隆实验室,都在竞争,看谁能第一个用化石,克隆出早已灭绝的史前生物!

  “研究所的各位专家,也不例外,都在争先拿第一,都害怕被别人爬头,特别是怕被自已的同事抢先一步,这种嫉妒之心尽人皆有。

  “而正是这种嫉妒心,破坏了克隆母亲的实验。而这个嫉妒之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那位一所之长的陈得方!

  “陈得方非常害怕我父亲首先克隆出史前生物,因如果我父亲成功的话,他就可能会失去所长之位,所长之位可能就会让位于我父亲。

  “他见我父亲日以继夜埋头工作,还以为我父亲对他的所长之位有野心,所以他千方百计,都想破坏我父亲的克隆实验。”

  斯田福忍不住,又插了一句:“这样问题就严重了,身边的人,是最易搞破坏的呀!更何况是你父亲的上司所长?”

  刘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继续说道:“福哥,你说得对!正是他利用自己的所长之位,在我父亲的实验中做了手脚,才使我母亲变成了这丑怪样。

  “陈得方为了破坏我父亲的实验,偷偷将我父亲正在培植胚胎的各个培养器里的培养液,全部混在一起,然后再倒回去原来的培养器中。而这些培养器里,其中有一个就是母亲的培植胚胎。

  “如此一搞,全部的培养液都被其它基因污染了。兽类或动物,就全含有了我母亲的基因;而我母亲,也含有了它们的基因。

  “所以,更正确地讲,你看到身边这里的所有动物,其实都含有我母亲的某一部分基因,而我母亲也含有它们的某一部分基因。对了,我讲的母亲即是我手里的这只牛蛙。

  “正因如此,它们才会如此与我难分难舍,就如母亲与女儿的关系一样,女儿抛弃母亲,母亲就会伤心甚至自残。我一离开它们,它们就会咆哮自残,相互打斗,直至遍体磷伤为止,所以我一步也不敢离开它们。

  “不过,陈得方当时甚至于现在,并不知道其中有一个培植胚胎是我母亲的。如果陈得方知道了,他就无需做手脚,只要他告发,就能除去我父亲这颗眼中钉。

  “直到现在,都没有外人知道,我们克隆人这个秘密,除了父亲和我,现在就多了一个你知道!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一被他们发现、或让媒体曝了光,那么我父亲就要坐牢。因现时的法律,是不准复制人的,而这批动物都会被全部杀掉!

  “就算不被全杀掉,如果我父亲被抓坐牢、或成为通辑犯,那么它们就不可能再复原了。

  “自从陈得方做了手脚之后,有一次,我父亲无意中发现了培养液的污染问题,就与陈得方顶撞起来,结果就被他这个所长炒鱿鱼了。

  “但父亲为了复原它们,特别是为了复原他最深爱的妻子即我的母亲余靛荷,亦为了兑现当初对母亲的克隆承诺,于是他在离开研究所时,高价买下了这批杂交胚胎,在一处秘密地方重建起实验室,让它们先出世,希望通过分离和提纯,重新将分散于各种动物身上的母亲基因,重组复原为一个纯种胚胎,让母亲真正复活。好了,这个故事讲完了!”

  斯田福耐心听完这个长篇故事后,被刘丽这个秘密深深打动,也对眼前刘丽抱着的牛蛙,深表敬意和同情!他心中不禁泛起了路见不平,拨剑相为的侠义,紧握拳头发誓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我现正在大学读生物化学,如果你父亲需要找我当助手什么的,我也会义不容辞!”

  斯田福发完誓后,就伸手去抚摸牛蛙,而牛蛙,好像也听懂了他俩的说话,眼泪不断从它凸起的眼睛流了出来,并不时发出伸吟痛悲般的哼呜声。

  现场不单止牛蛙如此,所有的动物都如此,都在发出轻哼低呜声。因为它们都有相似的血缘关系,这种血亲关系使它们都有同一的情感,它们见牛蛙掉泪,它们也会掉泪。

  它们,都有人类的基因,但却不能与人类一起生活,被一张巨网分隔开,孤立于这一片小小的山林野地,与世隔绝,失去自由,失去独立,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

  斯田福开始关心起它们的饮食,望着它们问她道:“它们每天的食量都不少呢,如何满足,如何喂食呢?”

  “靠直升机空运!每隔几天,父亲就会驾驶直升机,空运各种食物过来,顺便也观察一下它们,并提取它们的细胞组织,回实验室研究。”刘丽不假思索,快人快语地答道。

  斯田福担忧起它们的安全,东张西望的又问道:“被别人发现了,特别是被警察发现了,怎么办呢?”

  “这一片山林,6年前被我父亲买下了,表面上是动物繁殖试验场,外行人不知内里乾坤。但内行人,特别是像陈得方这类人,一看就知真相了。所以,还是充满危险的,要你保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她说完后,忐忑不安的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斯田福察言观色,正所谓旁观者清,他也深感这荒山野岭危机四伏,侧目而视就问她道:“陈得方还在找寻你父亲的下落吗?”

  她可能坐地久屁股有点麻了,就移动了一下玉臀,然后瞪着他怫然作色道:“陈得方?我呸!他当然还在找寻我父亲的下落,因他在技术上不如我父亲,他无时不刻都想了解父亲的研究进度,更想套取或盗窃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最近,我父亲就经常发现被人跟踪,这些跟踪我父亲的人,说不定就是陈得方派来的!”

  “这批杂交胚胎,陈得方为什么不留下?而让你父亲带离他的研究所呢?”他说完后,移动了一下屁股,希望更接近刘丽一些。

  刘丽有些自鸣得意,边抚摸着牛蛙,边冷笑答道:“陈得方做了手脚,他最清楚这批胚胎是不能培植出已绝种了的纯种生物的,当父亲在离开时,提出要高价买下这批胚胎,他就同意了。他可能还暗自窃喜卖了个高价呢,他哪里知道这中间,有我母亲的胚胎呢?在陈得方眼里,这批胚胎都是废品;但在父亲和我眼里,却是无价之宝!”

  斯田福也听闻过一些克隆事例,于是不厌其详,继续问刘丽道:“这种克隆人试验,到目前还没有成功的先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还要冒着坐牢的风险,值得吗?”

  “值不值得?就见人见智了!父亲深爱母亲,也有承诺在心,他就认为值得,外人难以明白。这就是性爱所起的作用,男女殉情,又有哪一个人,认为是值得的呢?就如你这次为了见我,而放弃明天的开学典礼和课程,在你父母或同学老师的眼里,又有多少人认为是值得呢?”刘丽态度认真,有板有眼地说道,就如一个大理论家般。

  斯田福受她感染,顿时也双目放光认真起来,还了她一个大道理:“智者所见略同,你说得没错,人是感情的动物,而感情却是摸不着、也看不透的;感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是无法参透的。所以,情感就如价值观,是无法定价的,就如道德是无价一样。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与你这次的奇遇,我就认为非常值得,不要说放弃明天的开学典礼和课程,就算要我作出牺牲放弃生命,我也认为值得!”

  刘丽见他讲得头头是道,尤其是喜欢寻根问底,更肯为了她而不惜放弃生命,对他不禁肃然起敬,与他相交之心立时迫切,于是板起脸孔,单刀直入问道:“你真的……很喜欢我吗?福哥。”说完后,还像一个考官那样,死死瞪着他,恐防他耍欺骗!

  斯田福被她瞪得面红耳赤,慌乱中抓起了她的一只玉手,欲言又止……

  “我痛……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