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衣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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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的台阶,她已经走过无数遍。从十岁那年,走到十五岁。再从十五岁,走到现在。走的那么疲惫,那么累,却还是在走下去。

    那两个人,寒庚和杜醇,此刻一定在宫门外焦急的等待吧。眉梢,隐隐的笑意,想起方才的打斗。

    “昙夜,跟我们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寒,醇,我一定要去找他寻找一个答案。”

    “王妃,属下得罪!”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素练,在那两个男子追来的时候挥袖而出。两个人互看一眼,同时向后退去。她微微的一笑,用力的收回素练,在两个人来不及收力之前,她便夺过身旁人的马匹,扬尘而去。

    回头,两个人在尘土里凝眉,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寒庚,风月哥哥……

    那些年,在十岁到十五岁的那几年,你们陪伴我,在这深宫里度过多少的岁月。

    那些欢笑,我会记得的。

    记得风月哥哥微笑的脸,和寒庚总是溢满温暖的眼睛。

    两个男子的脸孔,还在脑海里。一抬头,已经到了大殿前。迈步进去,怒火就在心头升起。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声音就从大殿的尽头传来,他说昙夜,我的孩子。

    不去理会隐藏在黑暗里的那张脸是怎样的表情,青衣的女子,满脸的愤恨。“昙誉,我问你,贤娴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她没有死对不对?”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质问的声音,冰冷的飘进帝王的耳朵。在她的话语里,帝王皱了皱眉,嘲讽的眼色。

    “昙誉,你把贤娴还给我!!”

    愤怒的嘶吼着,青衣的女子,走上前,袖子里的素练,被紧握着,有些皱了。

    “别动!再敢上前一步,叫你下地狱。”就在接近昙誉的时候,那个黑影,从他的身后跃出。冰冷的剑,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架在了她的颈上。那个人的眼眸里,发出幽亮而冰冷的光,漠然的盯着她。

    那一瞬间,青衣女子的眼睛里,泪水滚滚而落。她伸出手,抓住那把握剑的手,即便冰冷似铁,还是紧紧的握着。眼眸里,疼痛的光芒。

    “贤娴。”

    叫着五年来让她无法忘怀的女子,声音已经哽咽。可那个在暗处的人影,却没有半点的动容。她狠狠的推开哭泣的女子,挥剑割裂了她的袍袖。

    “我说过了,最好不要上前。”

    冷漠的说着那句话,眼睛却盯着别处,黑衣的女子,定定的站在那里。剑,还是没有离开青衣的女子。似乎,就在刚才她握住她的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刺痛了她的心。

    就在青衣女子的那句贤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就很想要上前,叫她的名字。

    昙夜,昙夜……

    那个名字,总是在心里回响很多遍。但,她还是记住了昙誉的嘱托,不去相信任何人的话。可她的剑触到她的袖袍时,她的心,竟然是那么疼。似乎在遥远的某个时候,面前的女子,被某个人的剑,洞穿了身体。

    “贤娴,我是昙夜,是昙夜啊……不记得我了么?”

    倔强的抓住女子的衣袖,吟浣的手,不停的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大殿里传彻过去,却换来帝王的冷笑。

    “残,过来,回到这里来。”

    呼唤着站在底下,满脸冰霜的女子,帝王的眼神,瞥见吟浣的眼睛里,震惊的神色。怔怔的看着贤娴听话的走回昙誉的身边,侍立在他的身后,像是一尊时刻守护他的雕塑。

    “昙誉,你把她怎么了?!”

    擦干泪水,吟浣终于从地上站起身,撕下被割破的袍袖,怒吼着问坐在椅子上的帝王。帝王微笑着,黑暗里的脸,阴冷而苍白。

    “呵呵……我的孩子,这个习惯可是不好呢。这么大声的对你父亲说话,会被人说,没有礼数的。”

    亲切异常的口气,像是在对自己心爱的儿女说话。但那带笑的话语里,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昙誉,你……”愤怒,却说不出话。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指责这个总是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的帝王。

    “不要生气,我可爱的孩子。也不要皱眉,更不要哭泣,她很好。”

    脸上还是带着笑,还是让人觉得亲切的语气,帝王在黑暗里说着话,望着底下的女子,明亮的眼眸。

    那双眼睛,竟然那么像她,像是一个模子刻的。而性格,也是一模一样的。

    倔强,却也脆弱。

    在吟浣听来,帝王的那些话语,都是魔鬼的召唤。抬头,失望的望着他身后的女子,眼睛里温暖而柔软的光芒。但在看到帝王的时候,立刻变得凌厉。“你把她,训练成死士了对不对?”

    听见她冷漠的话语,帝王嘴角的笑,第一次有了改变。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女子愤恨的话语,流着眼泪,说昙誉,你将一生孤独而死,你将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你的孩子们,都将背叛你,离你而去。

    那是,对他的诅咒。

    “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这样对待贤娴,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昙誉……你为什么?”

    心伤的望着这个操控他们命运的帝王,女子的脸上,满是失望的泪水。

    失望,自己和贤娴,竟会是他的孩子。他口口声声的说,他们都是他的孩子,可他却将他们一个一个的送上死亡的路途。这么多年,能在他的身边活下来的人,也只有昙夜。

    “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孽种,都不得善终。”

    想起那个女子对他的背叛,想起她与那个人相拥而死的情景,他就不由的怨恨。要将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毁灭,包括贤娴。

    而昙夜,却成了例外。是她留下的,他唯一不想毁灭的东西。

    “那我呢?我,会有什么下场?”

    蓦然的抬头,眼神冰冷的盯着总是坐在那里,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他们的帝王,吟浣的眼睛里,苍凉而绝望的光。那一句话一出口,帝王在黑暗里怔了一下,眼睛里,突兀的闪烁着晶莹的光。

    “昙夜,别这样问我,会让我伤心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你死。”

    伸出手,似乎想要在黑暗里抚摸女子的脸。但,很快,他就将手收了回去。他是帝王,他是不能给任何人爱的。他的爱,是给天下人的。

    “你不舍的我死,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是么?在你与昭夜的较量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我都不会死。”

    愤恨的指责在黑暗里的人,女子犀利的语言,刺得他的心,有些疼。眼眶里,眼泪流不出来,眼睛也疼起来。“昙夜,别说了……”

    有些无措的闭起眼,帝王的耳朵里,昙夜的话充斥着,让他惊慌起来。那个女子,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死在那个人的身边。她死之前说的话,与昙夜说的,是那么的相似。

    “昙誉,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将孤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