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索拉斯抬头看了一眼，说，“他说，遗憾。”
遗憾。好奇之余，西弗勒斯还有些莫名其妙。他毫不怀疑索拉斯判断的准确，这个家伙除了有趣味特别，热爱猜谜和偶尔开开恶劣玩笑的坏毛病之外，简直就是移动图书馆，人形百科全书。如果他说那句话是遗憾，那么就一定是。
问题是，邓布利多在遗憾什么？按道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愤怒才是比较正常的反应吧。
他继续读了下去。
“今凌晨两点二十分，神秘人带手下的食死徒们袭击了魔法部，试图抢劫某些重要文件。入侵者与魔法部防卫人员激烈战斗，战斗持续半小时之久。正在值班的魔法部奥罗阿尔弗雷德-博恩斯和卡洛-布兰德不幸当场遇难，六名伤者已经被送往圣芒戈，截止到发稿，其中两位魔法部麻瓜事务司和神秘事务司员因抢救无效而遇难……”
索拉斯嘴角勾勒出一个不易发觉的奇异线条。
“无论在哪，人们都习惯用某些毫无技术含量的措辞来掩盖事实。”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西弗勒斯耸肩，他刚刚想起来，那个在格兰芬多桌子上被围住拍肩膀安慰的三年级学生，似乎是叫埃德加-博恩斯？
他还没来得及显示出好奇，就看到一团红的火焰跳跃过来。
“你们两个……”莉莉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几乎和他们背靠着背，“你们怎么……今天想起在礼堂吃早饭？看看周围，整个格兰芬多学院都要找你们的麻烦。”
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激怒一群狮子。
狮子们是容易被激怒的。他们总简单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充满了爱和和平，总以为这个世界都会按照他们的意愿行动：人人都会对他们伸出友善之手，为他们的悲惨遭遇同情落泪。
实际上恰恰相反。世界上总会有那些不识相的家伙，而用暴力让那些家伙变得识相就是他们的任务——他们习惯把这称之为捍卫正义。
多可笑。
“别担心，教授们都在这，他们不敢。”西弗勒斯说，“不过，今天还没看到那四位。”
“也许是他们有事？”索拉斯漫不经心的猜测。
“他们昨晚被私校医院去了。”莉莉一边说话，一边装做专心吃早饭的样子，“昨晚那么大响声，你们居然都没听到？看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我想想……大概是第三版。”
西弗勒斯急忙把报纸翻到第三版，配发照片上校医院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内容，就发现自己身边似乎有一片阴影挡住了阳光。一个高大的格兰芬多七年级男生站在他身边，握着拳头，微微颤抖。
“道歉。”他低声咆哮。
这突如其来的麻烦让他们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西弗勒斯慢慢把目光从报纸移到那个男生身上，略微皱了下眉头。
“打扰别人看报纸很不礼貌。”他停了片刻，以一种无所谓的表情说。
“我在和你说话！”那个格兰芬多男生被彻底激怒了，圆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
“西弗。”索拉斯站起来，用餐巾擦擦嘴，“我们似乎该去图书馆了。”
他直接把怒目而视的高大格兰芬多当作了空气。
对那些讨厌的苍蝇，无视是灰精灵的一贯作法，然而那些被无视的家伙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于是苍蝇先生上前一步挡住了过道。
“你们要向博恩斯先生道歉。”他一字一顿的说，“为你们的行为。”
西弗勒斯的嘴角讽刺的翘起来。
“我不认为食死徒攻击魔法部和两个一年级学生有关。”
“你们在笑！在看到那么悲惨的事件之后！”高大的格兰芬多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你们怎么能！”
也许是被教师席上的不闻不问鼓励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狮子们纷纷向这边围拢过来。
“那确实是个悲剧，然而我们还没脆弱到为一个不认识的人痛哭流涕。”西弗勒斯看了看四周，冷笑接话，“我有权把您刚才的话提交给魔法法律事务司，以诽谤起诉——不过，现在请让开。”
“我明白了，如果你坚持的话，”高大的格兰芬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后面的狮子们安静下来，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魔杖，“我，阿尔吉-隆巴顿，为博恩斯家族的荣誉向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提出决斗。”
根本用不着他示意，乱哄哄的大厅在一瞬间立即安静了下来。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坚硬无比，毫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愚蠢行为，典心格兰芬多，索拉斯评价。
隆巴顿坚持让他们道歉，而看样子西弗勒斯并不想让步——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诉诸决斗这种古老的解决方式，如果在决斗中失败，那自然就无话可说。不过前提条件是西弗勒斯答应决斗。
因为受到最古老的魔法契约保护，决斗在霍格沃茨并没有被止。然而一个入学不到半年的一年级新生和七年级快毕业的学生决斗，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
他把目光投向教师席。
实际上，索拉斯一直分心注意着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后者正和旁边的斯拉格霍恩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事实上，在前一刻他还知道那双蓝眼睛向这边闪了闪。
原来如此，他的唇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按照古老的习俗，用家族名义提起决斗的，首先应该是这个家族成员。”索拉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可炕出你有提出决斗的权利呢，隆巴顿先生。”
最后的两个字用了重音。
“我当然有！”隆巴顿涨红了脸，“至少我们是亲人！”
“很好，”灰精灵耸耸肩，“很强大。”
西弗勒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然而他的嘴角在诡异地抽动。
隆巴顿握住拳头，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从西弗勒斯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就知道不是什话。
“这样的话，”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怒气，“现在你也受到邀请了。”
“斯莱特林们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隆巴顿先生。”索拉斯冷冷的回应，“如果我们答应决斗，你和你的格兰芬多朋友们今后就不找我们麻烦，毫无疑问我们会答应——然而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收回你的邀请，或者，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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