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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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怜叶的梦是被太阳终止的。

    旭日东升,万道金光照到了崖顶上,照得那些环绕着的温柔云雾为之消散。也照到了他脸上,把他唤醒了。

    他这时醒来,还是很开心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新鲜丽的阳光,鼻子里嗅的是草木晨露的清,只觉得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看到赫连抚雪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他们居然在崖顶单独呆了一,他是枕在赫连抚雪膝上睡的,她的左手还搭在他额头。怪不得睡得这么!

    赫连抚雪仍然背倚那棵矮木坐着,却还沉睡未醒。嫩脸如白玉,娇颜胜鲜,浓黑的长睫软软轻垂,淡红的樱唇微微上翘,在清晨的阳光下看来当真是明绝丽,让人目眩神茫

    萧怜叶心大动,当下轻轻地就想坐起,准备凑过嘴去。谁知他刚一动,就感到一只温热绵软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起来。

    他不由一怔,掀开了身上的薄毡,就看到自己上身仍然□,昨晚睡着的时候没把衣衫穿好。赫连抚雪想必是怕他着凉,就把他带来的那薄毡给他盖上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右手却也伸进了薄毡里,一直停在他身上。这时他一动,她一双素手也同时动了起来,左手在他额上脸上轻抚,右手摩挲着他肩颈后背。

    萧怜叶一阵惊喜:“炕出来啊,小雪居然比我还。居然在睡梦中都不忘揩油。”

    这下他的心更理直气壮,还情不自的发出了几声奸笑。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赫连抚雪却也惊醒了。

    她昨晚虽看了他上身,但毕竟是里,看得不是很清楚,感觉还罢了。这时一醒来就在阳光下看见,不由惊叫了一声,赶紧又闭上了眼睛。雪一般的腮霎时变得白里透红,更是娇滴。

    萧怜叶奸笑道:“小雪,不用装了,嘿嘿……昨晚占了我多少便宜?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赫连抚雪立即又睁开了眼睛,也顾不得“非礼勿视”了,又惊又羞地瞪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可别瞎说!我……我……”

    萧怜叶拿住了她的手,笑的得意洋洋:“我都当场逮住你窃玉了,还不承认?嘿嘿……其实我这个人很大方的,何必‘摸摸’呢……哈哈哈……你要不要摸摸更有意思的地方?”

    赫连抚雪满脸通红,但却是又羞又气:“你……你……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折腾得我昨晚几乎一晚上都没得睡觉……”

    萧怜叶惊喜道:“什么?难道咱俩昨晚……但我怎么会一点儿也不记得?难道是乐过头了?这……”

    赫连抚雪惊道:“你可别瞎说!咱俩昨晚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干……”

    接着她却又脸一红,犹豫了一会儿,很严谨也很客观地修正道:“不,不。也不是。你是什么都没干,但我几乎干了一晚上……”

    萧怜叶忍不住哈的一声大笑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紧抓着她话中的歧义,不怀好意地奸笑道:“不是吧?我躺着不动,你居然能独自干了一晚上?能耐呀你……我都不太敢相信哪……”

    赫连抚雪急道:“我是几乎干了一晚上苦工!”但她说话实在很客观也很诚实,话出口后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红着脸修正道:“呃……也不算苦工……其实我也干得挺开心的。”

    萧怜叶眨着眼笑道:“是么?干得挺开心啊?那要不要再来一下……”

    赫连抚雪立即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都几乎快累死了……”

    萧怜叶实在笑得简直要断气了:“你干得挺卖力啊!居然能累成这样?来,现在换我……”

    赫连抚雪气得一把推开了他:“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因为你!”

    她实在是累得够呛,看他笑成这样又不由得委屈,当真有点生气了,背过脸去,嘴也扁了起来。

    萧怜叶忍着笑过去拉她:“不要生气嘛。那你说说,你昨晚是怎么干……干苦工的啊?”

    赫连抚雪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嘛!”但接着脸又一红,再次很客观地修正道:“呃……开始是因为我……我不知道怎么的抚着你,抚着抚着你就睡着了。但是后来我的手只要一拿开,或者一停下来,你就乱扭乱动,皱起眉头来,嘴里也嘟嘟囔囔,活像摇篮里的小孩闹脾气似的。我没办法,只得又继续给你抚着。抚来抚去,一停你就闹,弄得我一晚上几乎都没得休息,两只手都快累断了。”

    萧怜叶恍然道:“怪不得我昨晚上睡得这么舒服!一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接着却也不感到又幸福又心疼,拿住她的双手轻轻按揉着,柔声道:“反正那时我已经睡着了,嘟囔几下算什么啊?你只管睡你的,何必伺候了我一呢?”

    赫连抚雪道:“我舍不得。我喜欢看你睡得那么的样子。你睡相可乖可乖了,比醒着还好看。”

    萧怜叶笑得又不怀好意了:“你喜欢看我睡觉啊?”

    赫连抚雪没发觉他笑容中的邪,很羞涩也很甜蜜的点了点头。

    萧怜叶赶紧道:“那你久嫁给我做老婆啊。那样才能每天看着我睡觉啊。”

    赫连抚雪怔怔的出了好一会儿神,喃喃道:“若是这一辈子能这么每天抚着你入睡,哪怕死后抽筋剥皮,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也无怨无悔。”

    萧怜叶一听这话,当真是心怒放。早知道这样,真应该早点“陪她睡觉”,“出卖相”。看来无论对男对,都是无敌的啊。

    当下笑得那叫一个献媚:“我也是!我也是!若是这一辈子能每天晚上被你这么抚着……”

    他立刻又对婚后生活展开了好的想象:“回长安之后,我要建一处新宅!作为咱们的神仙眷侣双飞地,洞房烛温柔乡,嘿嘿……小雪,你那个碧雪山庄已经烧毁了,我另建一个‘怜雪山庄’,好不好?咱们的起居卧房就叫‘抚叶仙乡’,你说怎么样?此后百年,我一生怜雪,你每晚抚叶……”

    赫连抚雪听到“长安”两个字,脸却又突然变了。但看着萧怜叶的满脸向往,不忍打断他的兴致,只微笑道:“好啊。咳……你先把衣裳穿好吧,别着凉了。”

    萧怜叶一边穿衣一边道:“我是不会着凉的。哎,倒是你!昨晚你怎么把毡子给我盖上了?这时节已经要入秋,山崖里冷得很呢,你重伤才愈,若是再伤风……”

    赫连抚雪微笑道:“没事,一点也不冷。你身子热的像个火炉似的,我手放在上边简直就像是在烤火。”

    萧怜叶心里立刻展开了又一个想象:以后怜雪山庄的抚叶仙乡里冬天不用生火炉了,他毛遂自荐,以身相代,嘻嘻……

    他心里只要一滋滋,脸上就笑得十分的傻乎乎。赫连抚雪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叶,你在想什么呢?对了,咱们分开回去吧……我从大门进去,你用轻功从厨房那个通风口溜进去,好不好?”她担心若别人发现他俩一单独呆在外边,那可糟了,有口难眩

    萧怜叶回过神来,却笑得更傻乎乎了:“不行!我现在可不能进厨房去。”

    赫连抚雪莫名其妙:“为什么?”

    萧怜叶表情很神秘,话说得很神经:“我现在是一个萝卜。”

    赫连抚雪:“???……什么萝卜?”

    萧怜叶:“心里!”

    ※※※

    因为他的那句傻话,导致赫连抚雪在早餐时对着那盘糖醋萝卜丝一口也吃不下去,看了就想笑。

    萧怜叶倒是吃了很多,越吃心里越,对雷雷那苦等了他一、此刻发红喷火的目光根本没看见。

    今天大家是一起在外边的大田吃的。因为要商量事情。赫连抚雪的伤既然已经养好,他们也该动身去收拾天宗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胜券在握,简直毫无问题。天宗的八个堂主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黑虎,算得了什么?再加上个宗主,那也是囊中之物!

    赫连宇然太放心让赫连抚雪跟着进入险地,本来提议让她呆在白云崖就好了,由他们去把那宗主活捉回来审问。但赫连抚雪对天宗的天蚕极感不安,坚持要一起去。

    十二武士也想一起去,但沈落却另有事相托,托他们去找如冰如霜。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一直没顾得上找她们。

    梁叔立即点头,心中暗暗感激。他自然明白沈落的意思:这十二武士在草原大漠上骑射打仗是一等一的勇士,却对付不了武林高手,若在天云峰里伤亡了实在可惜。但对于这些勇士来说,为保住他们的命不让他们前去,又是极大的侮辱。因此沈落才找了个借口,委婉地把他们阻住了。

    雷雷在白云崖上闷了这一段日子,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刻就动身。但萧怜叶又一次发挥了他重轻友的优良传统,惦记着他老婆昨晚没好睡,坚持要第二天才走,今晚他亲自做一桌大宴预祝成功。

    雷雷不知他是别逢喜事,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感到惭愧了,才以此相赔。当下宽宏大量地接受了,大家决定明天上路。

    谁知太阳还没偏西,申号武士就来报告了:“梁叔,山下的村民点烟呢。”

    梁叔自从来到天云峰附近查探天宗后,就在小凤村用高深武功装神弄鬼,露了几手,以便蒙蔽村民,方便办事。这些村民也对他信之不疑,敬畏有加,从不敢轻易打扰,所以白云崖上才能十分清静。

    梁叔装神弄鬼的时候还在山下设定了一所“烧召唤处”,村民们有事相求可到那里点燃烟火,他感应到就会下山。

    感应自然是感应不到的,但梁叔一向派十二武士轮流守门,也兼顾注意烟火,因此若村中真点起烟来,他还真是很快就会知道,很快就会下去的。

    白云崖险峻无比,上下不易,来回恐怕得一个时辰。辰号武士劝道:“梁叔,反正咱们明天也就离开这儿了,灭了天宗之后也不会回来了,你不必去了吧。”

    寅号武士也道:“那些村民愚昧得很,左右也不过是些什么丢了牛啦、有人失心疯啦之类的破事,梁叔你何必再去给他们打丌跳大神呢?不必去了吧,我都替你丢人。”

    梁叔瞪他们一眼:“你们知道什么?这些村民虽愚昧,但是也淳朴。我好歹也受了他们几个月的火,现在就要离开了,临走前也得最后做点好事吧。”

    沈落点头道:“正该如此。琐事虽小,也可见侠士本。梁叔,我跟你一起去吧。”上次陪着萧怜叶在那村里大闹过一场,他一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做出点儿补偿。

    萧怜叶很不爽:“沈落,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今晚我要做的菜里有一道豆腐,我打算要用嫩豆腐活活捏成天宗堂主的八种动物,把他们全吃个干净,哈哈哈……有创意吧?厉害吧?天底下诸多名厨,谁能有我这样的指上功夫?天下有这等指力的高手,又有谁能有我这样的厨艺?就算还有两者兼有的,也不会有我这样的创意和巧手,只要是我捏出来的东西,非栩栩如生不可,嘿嘿……这手功夫我可很少展露的啊,你怎能不看呢!”他觉得赫连抚雪能欣赏奇巧,但她不懂这指上的功夫有多难练。雷雷懂功夫,但欣赏不来这种趣致。赫连宇更不用说了,他估计根本不会进厨房去看表演的。只有沈落才能欣擅比较全面。

    梁叔对他嗤之以鼻:“你这人,实在是糟蹋了一身好武功!只知道拇吃喝玩乐,一点都不明白侠义道精神。”他对沈落非常有好感,当下拉着他,再带上十二武士,一起下山去了。

    十二武士下山后会穿秘道出去找如冰如霜,本来就是大家有意支开的,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但沈落和梁叔只不过去趟小凤村而已,居然也快三个时辰了还没回来,这就出乎白云洞中四人的意料了。

    天早已全黑,菜也早已凉了。萧怜叶看自己的杰作遭到冷落,愤愤不平,痛惜大叹说这些菜全毁了,待会再热也不好吃了。雷雷光看着然能下肚,也十分没好气。赫连宇听了那个创意后倒是对萧怜叶的手指功夫非常感兴趣,在厨房里看了他做菜的功夫后更是目瞪口呆,不能尝也在微微叹气。

    是赫连抚雪坚持要等人都回来了才一起吃的,长辈不在就不能先常但她越等却也越担忧了:“我想起帐篷里的那次了……当时他们三个过去之后也是这样,久久都没有动静……”

    赫连宇道:“表你这倒不用担心。那些村民罗里罗嗦是常事,以梁叔的武功不会有危险的。”

    雷雷也道:“我们那次中伏是因为压根没防备如雪,老朋友了,实在没想到她会施暗算,才上当的。沈落武功高绝就不说了,人又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可是再等了一个时辰之后,人还没回来。这下无论谁都坐立不安起来了。

    最后赫连抚雪做出了决定:“咱们别等了,下去看看吧。”

    萧怜叶道:“且慢。得吸取上次救你时的教训,吃了东西之后再走。”

    胡乱把晚饭吃掉之后,赫连宇在前边领着他们抄近路,雷雷带上了今天收拾的所有东西——这崖爬上爬下也不容易,既然已经下来了,颈是今晚就出发了。

    萧怜叶殿后,带着赫连抚雪。赫连抚雪上次来的时候处于昏迷,什么感觉都没有。此刻在星光下看着悬崖峭壁险峻无比,萧怜叶挟着自己下跳的每一步似乎都有可能栽下深谷,那感觉简直像在跳崖似的,不由得感到惊心动魄,闭上了眼睛。萧怜叶见状开心不已,更是故意下跃得左摇右摆,惊险万分,乘人之危,上下其手。

    下了山崖转入小凤村之后,他们然都大吃一惊。这小村庄一片狼籍,尸横遍地,简直成了人间地狱。一具具村民的尸体都大张着眼睛,惊恐至极,吴富贵的的尸体也赫然正在其中。

    萧怜叶只看了一眼,结论就已经很肯定:“是天宗!看他咽喉的这伤,明显是被猛兽咬死的。多半是老虎。”

    雷雷惊道:“难道是那黑虎堂主?可是他一个人,不可能是沈落和梁叔的对手呀!他俩哪去了?怎会下来了这么久,还没把那畜生除掉?”

    赫连宇不爱多话,只发出了一声长啸,声势如凤舞九天,在中傲然翱翔。他啸声发出后,只听西边也传来了一声长啸做出应和。赫连宇更不打话,玄玉剑出鞘在手,抢先奔了过去。

    应声处是村西头的一座土地庙。这庙的规模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现在却已残破不堪,整个屋顶都没有了,四周的土墙也几乎全被打烂,只剩下几根柱子和一扇破门,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庙中有二人背对背坐着,正是沈落和梁叔。

    见到赫连宇他们到来,沈落站起身来,精神大振。但梁叔不知道为什么,却似乎没看见似的,只管怔怔出神。

    雷雷看见他俩无恙,先是放下了心,接着就忍不住上火,气呼呼道:“你俩在这里搞什么鬼,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去?害我们白担心了一场。”

    沈落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想回去,是回不去。”

    雷雷问道:“怎么回不去?”

    沈落反问道:“你们还没看出来我们是被困在这里的么?”

    雷雷目瞪口呆道:“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把你俩困住了?”

    沈落道:“那不是人?呃……也可以说他们不是人。”

    他边说边向庙后的山坡指了指。那山坡上蹲踞着一头巨大的猛虎,两只眼睛在中闪闪发光,全身皮毛乌黑油亮,不知是染黑的还是培育出来的什么奇异品种。虎边垂手站着一个黑衣人,身材高大肥壮,脸上神木然,显然是戴着个人皮面具。这人与虎都是黑的,与山坡上的几乎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但仔细再矿却发现他背后还有一人,似乎是背对着这边负手而立,但隐在这巨虎与壮汉之后,什么都瞧不清楚。

    雷雷指着那高大的黑衣人道:“那就是黑虎堂主?他武功有那么高么,居然能困住你俩?”

    沈落道:“黑虎堂主是比其余七个要高得多,但还是打不过我。当然,也打不过梁叔。”

    雷雷问道:“那就是他背后那人了?那是什么人?”

    萧怜叶叹了口气,道:“你还猜不出来么?自然是天宗宗主亲自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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