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叶手一摆,笑道:“不用怕,捉蛇打狗那还不简单!”醉眼朦胧中果然还能准确无误地捏住那蛇的七寸,狠狠摔了出去。
雷雷拍了拍掌,又拍了拍他肩膀:“小萧,好身手!哈哈。”
赫连抚雪却又发出了惊叫:“还有!哪来的这么多蛇!”只见绿影蠕动,瞬时间又有十余条青蛇滑了进来。
萧怜叶手又一摆,懒洋洋笑道:“怕什么?看我全给他捉了,正好做碗蛇羹。”
雷雷嘟哝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个蛇窝了。”
他俩今晚实在喝得太多,还是醉醺醺的。
这时沈落的脸却已经变了:“不好!这棵树这么粗这么高,一般的蛇哪爬得上来?这些蛇的品相很怪异,我看多半还带剧毒!”
萧怜叶还是满不在乎,得意洋洋的笑道:“有我在这里,怕什么毒……哎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跳起身来。
原来一条蛇从他身下的皮毛里钻了出来,在他大腿根处咬了一口。
萧怜叶气往上冲,一把抓起那蛇摔了出去,骂道:“找死!敢咬我那里……嘿,幸亏偏了几寸,要不搞不好可就永垂不朽了。”
沈落和雷雷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赫连抚雪却转过头来惊道:“什么?这毒连你也抵不住吗?被咬着哪里了,让我看看。”她刚才一直紧张地面朝外注视着爬进来的蛇的动向,没往后看,也没听出来那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怜叶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笑得很难为情:“你……你要看啊?那怎意思,嘿嘿……”但他脸上虽扭扭捏捏的露出了“羞涩”之意,却还是掩不住那“笑”里的邪本质。
赫连抚雪看他没有毒发的迹象,才放下心来。但眼光一离开他的脸,又忍不住发出了惨叫:“越来越多了!快打呀!哎你快醒醒呀!”
刚才那一口虽奈何不了萧怜叶,但他也感到腿上微微发麻,终于有点酒醒了,对着沈落雷雷失惊道:“这蛇的毒可真是很……幸亏被咬到的是我,若是你们两个,只怕就要见阎王了。”
沈落出手也不比他刚才慢,擒龙九式哟捉蛇,那真是杀鸡用了牛刀。他双手就像变戏法似的,左捏右掷,右捏左掷,一捏便是蛇的七寸,捏住便掷了出去。
但树屋中的蛇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萧怜叶和雷雷终于也脸上变,萧怜叶护着赫连抚雪,雷雷帮着沈落打蛇,同时退到了树屋边上,准备下树去。
但往下面一望,顿时喝下的酒全变成冷汗冒了出来。
只见山坡上还是满地绿草如茵,但这些绿草却已在微微蠕动,中间不知多少红点在不住摇晃,全是蛇口中的红舌。整个山坡蜿蜒了看来有几千几万条毒蛇,已潮水般沿着树干向树屋上涌来。
蛇群发出轻微但渗人的嘶嘶声,全都在昂首吐信,看起来可怖无比,鼻中已能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赫连抚雪哇的一声,刚才吃下的好酒好菜差点全吐了出来,全身都发了软。
不用说她,沈落和雷雷也都已是毛骨悚然。这些蛇毒如此厉害,只要被咬到一口,不死也得去半条命的。
萧怜叶虽不怕毒,但看到这么多蛇,也是头皮发麻——再百毒不侵的人掉进了这万蛇堆里,那也是有死无生啊。
他们这三个人只有六只手,怎么跟这几千几万条毒蛇相抗?
雷雷拔出一把短刀,边挥刀砍蛇边苦笑道:“我这短刀,出道以劳人交手就用过两次。今天竟被一群蛇逼得出鞘了。”
沈落道:“你小心,千万莫要被蛇血溅上。”他和萧怜叶一个脾气,不喜用兵刃,身上连刀剑都没有。这时折下一根树枝,苦笑道:“你还有把刀……我只能打蛇随棍上了。”
萧怜叶想了想,抽下束腰的玉带当作武器,刷刷刷甩了开来。腰带一解,衣衫不免凌乱,苦笑道:“今日真是‘宽衣解带’终不悔,为蛇消得我憔悴……”
他们仨嘴里虽还在说笑,但心里其实都已是叫苦不迭,只不过看见赫连抚雪脸实在太难看了,于是苦中作乐,安抚安抚她。三个人手忙脚乱,拼命扑打,可是树屋中的青蛇还是越来越多。
赫连抚雪虽然勇敢,但孩子几乎就没有不怕蛇的,这次真是吓垫如土。她被安置在屋中的木桌上,虽不用去和青蛇搏斗,但看着这些蛇群就想作呕,闻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腥臭气,全身肌肤都起了一阵阵颤栗。
她忍不住大呼道:“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蛇!哦,我知道了!树屋里安排的这琴,就是为了让咱们弹唱的,那样就听不见蛇群爬动的那种嘶嘶响了,好把这么多蛇赶来……这一定是天宗的人干的,我看咱们是遇上了那个碧蛇堂主!”
只听一个声音大笑道:“好聪明!不错,天宗门下碧蛇堂主,奉宗主之命,前来送三位公子归天。”
这声音虽在笑,听起来却是像蛇一样又尖又细,又滑又腻,叫人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赫连抚雪往下望去,就见毒蛇堆里坐起了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碧绿的紧身衣服,混在蛇堆里还真是难以发现。他脸上显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绿森森的,身子也又瘦又长,整个看起来十足就像条青蛇似的。
这人的姿态也和毒蛇捕食前一样,坐在地上的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似的,一伸一曲的微微蠕动,只差没有从口中吐出红舌来了。
但他虽没有吐舌,手里却拿着个怪模怪样的短笛子,在嘴边呜呜的吹出了极难听的声音。那姿态悠闲无比,仿佛是认定了他们插翅难飞,在死前还要故意戏弄他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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